第23章 第八十章 终是离别
与此同时，张大雍当月还批准成立了一个新的机构。因为之前已陆续成了十二部，所以这个新机构代号为“十三司”。十三司的长官正是萧黯，之前让人闻风丧胆、能止小儿夜哭的情报暗杀组织，便是它的前身。
十三司貌似位卑，司首只有五品衔，实则权重。对外派遣密谍，获取请报，实施暗杀。对内则暗中监视官民，一旦发现谋逆和重大犯罪的迹象，五品以下官员可以直接进行拘捕到独立的监狱进行拷问，除此以外还负责抄家。
在针对司马休之和王愉之乱的清算中，萧黯带领十三司牛刀小试，一日之内连捕十多名牵扯其中的五品以下官员，又对遭到贬谪的司马氏宗室实行抄家，在短时间内打响了十三司的凶名。
十三司司首之下，是左右司直两员，俱为六品，为司首副手。另有司丞一员，七品，掌机要文书。
十三司下设风林火山四曹。风者，掌密谍情报；林者，掌监视调查；火者，掌暗杀行刺；山者，掌保镖护卫。四曹参军事均为七品。左司直监督风火二曹，右司直监督林山二曹，对司首负责。
又有八品秉笔，九品带刀，员额不定，取刀笔吏之意，乃是负责执行具体任务的人员。
张继兴听完了戌狗的讲述，沉默了一会儿，命令道：“你去召集剩下的十一元辰前来见我。”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十二元辰在张继兴面前单膝下跪。他们高矮胖瘦男女皆有，都统一做男子打扮，戴着半张兽面护住了口鼻，目光下垂，不敢直视。
“我听闻父亲大人成立十三司，以萧先生为司首，下设风林火山四曹，不知道各位是否被安排了司值？”张继兴问道。
子鼠出列道：“启禀少主，右司直原本计划要将我们十二人纳入林曹，但萧首座却把我们开除墙门，连同我们的档案一并毁去，并且下令不许过问少主的事。”
张继兴稍微一思索，便明白这是萧黯在向自己示好。若是像右司直计划的那般，把十二元辰纳入林曹，便有了顺道监视自己的嫌疑，这不啻于在他们父子之间埋下了一颗钉子。萧黯下令十三司不许过问自己的事，乃是为了摆脱挑拨离间张大雍父子的嫌疑。
张大雍就张继兴这么一个儿子，他继位是迟早的事。而以张继兴的性格，如果十三司让他感到不爽，还真有可能将其裁撤掉，至少里面的有些人注定无法善终。
“我知晓你们是萧先生培养的孤儿出身，如今萧先生不仅将你们开除墙门，还把你们的档案也一并毁去了。”张继兴说道，“所以你们自由了，但也无处可去了。我想问问你们今后的打算。”
对十二元辰而言，一下子失去了导师和组织，忐忑不安的彷徨心情其实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们没有作鸟兽散，而是继续团结在张继兴周围，就表明他们打算依旧以他为主心骨。如今张继兴只是把话说明了，给他们一个台阶而已。
“我等愿意继续为少主效力！”他们齐声道，“但是我等有一个不情之请，那就是若非万不得已，我等不希望与萧司首和十三司刀兵相见！”他们一样担忧，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张大雍父子的对立，而不得不与昔日的老师同门兵戎相见。
“好，我同意，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张继兴点头，“下面你们依次说说自己的特长吧。”
待到十二元辰进行完自我介绍，张继兴也写了满满好几页笺纸。他思索了半晌，安排道：“我欲仿照十三司建立属于自己的秘密机构，这个组织就叫作十二元辰好了。情报密谍之事，子鼠、卯兔、酉鸡，你们三人负责。暗杀行刺之事，寅虎、辰龙、巳蛇，你们三人负责。丑牛、午马、戌狗负责保镖护卫之事，未羊、申猴、亥猪负责监视调查之事！”
十二元辰各自得了差事，心中不再迷茫，无不感到欢欣。他们双膝跪地，发誓效忠，改口道：“敢不为主公效死？”
“我眼下为五品典农中郎将，已有辟署之权，欲让你们以典农署令史、队正、治书、司理的身份出仕，俱为九品官身，你们可愿意？”
十二元辰都狂热起来，那可是九品官身啊！官民之间向来有着云泥之别，出身卑微者想要出仕，难如登天。他们都是孤儿出身，身份低贱，向来以奴婢自处，如今张继兴给他们官身，怎能不感到激动！
卯兔、巳蛇、酉鸡三人是女子，她们盈盈下拜，问道：“主公，我们三人俱是女儿身，也可以当官吗？”
“当然可以。”张继兴道，“在我眼中，只有能力大小的差别，没有出身高低和男女之分。”
三女喜极而泣，其他兄弟也起来恭贺她们：“恭喜三位姐妹，以后我们十二元辰又能在一起行动了！”
“稍后令牌官服会发给你们。”张继兴道，“俸禄按月支取，会有另外的经费。你们以后不再需要事必躬亲，也学着萧先生训练你们的样子，培养出一批人来——今天就到这里，卯兔、巳蛇、酉鸡，你们三人留一下。”
九元辰走干净之后，张继兴看着紧张的三女，下令道：“王女君身边需要人手，卯兔，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身份，你先护卫在她身边，随她回建康。巳蛇、酉鸡，本地流民甚多，孤女不再少数，你们去挑选一些女孩，加以训练，日后部分人用于情报，其他用来保护王女君。”
三女忍不住噗嗤一笑：“主公痴情，叫属下好生羡慕王女君！”
张继兴一皱眉头：“我先前怎么不知道你们三人如此活泼？交代你们的事情就去做，不要妄言置喙！”三女见他发怒，连忙告饶，赶紧退下去忙了。
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润玉快快乐乐地陪着继兴过了一个多月，转眼间又要到了离别时刻。张大雍的信使到了僮县，润玉知晓建康的局势已经大体稳定，而母亲也生产在即，不得不踏上归途。
“不要伤感。”张继兴表情淡漠地给她整理头饰，安慰道，“你娘的事是大事，这个孩子他俩好久才盼来的，家里面现在离不开你，你就安心回去吧。”
“可我更舍不得你！”她撅起嘴，“我们认识快两年了，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又有多少？你不是在外征战，就是在外镇守。”
“忙也就是这几年的功夫，等你娘生完孩子，等我忙完这边的事，我便会找个时间回京。”他揉揉她的小脸，劝慰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但都是刻骨铭心。你呀，快快长大，然后等我来娶你，这样以后我去到哪里，你就可以跟到哪里，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这可是你说的。”润玉抽抽鼻子，“我等你来娶我——你得和我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天涯海角，不离不弃，碧落黄泉，生死相随。”张继兴借着拉钩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他低下头，舔舔嘴唇，淡漠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份你懂的促狭。润玉口中喃喃重念叨着与他的誓词，看着他的蓝眼睛，表情逐渐迷醉。
“嗯。”她红着脸低下头。
张继兴趁势在她秀美的脖颈和可爱的耳朵旁呵气：“嗯什么？”
“你想亲就亲！”她赌气道。
他一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神，拇指向下一捺，让她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他去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润玉僵直地站了好久，再出声时，浑身发抖，被他肆虐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求求你，别折磨我了，吻我吧。”
继兴攫取住她的双唇，直接从她口中吸出一口气。润玉只觉得头晕眼花，本能地去他口中抢夺救命的氧气。
张继兴间或着和她分开，让她能有喘息的机会，他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抚开她散乱的头发：“接吻时学着呼吸，傻丫头！”
她的眼睛瞪得浑圆：“我可不傻！”
之后便是口舌交缠，二人将对于彼此的依依不舍之情，化入深吻之中，用交换舌津来印证彼此的爱情。
“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护卫，一个女的。”张继兴在她临走之前仔细关照道，“她是十二元辰之一，现在他们已经彻底成了我的下属，她武功高强，又擅长下毒解毒，有她在，我会更放心些。你给她安排一个侧用人的身份吧。”
“谢谢你，我都晓得的。”润玉道，“你也要多加小心，平时一日三餐要按时吃，还有切记不可熬夜，我会让沈默谢煌好好看着你的。”
张继兴不禁莞尔：“看来在这儿一个多月，可真叫你埋下了不少眼线！”
润玉有些自鸣得意起来：“那是自然的，本女君的魅力还是有的。”
“少给我勾搭男人。”张继兴捏起她的脸颊，话语之中透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戌狗依旧负责你我之间的通信，你有异动，他们会告诉我的。”
“呸呸呸！”润玉向他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