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沧海难为水
直到不知不觉走到小人儿的房间，段长安仍没有理出头绪来。
“小七。”段长安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弱弱的嗓音，“进来。”段长安应声而进，却没发现小人儿，房间内只有袭人，此刻正在替小人儿整理她的衣裙。
“袭人？”段长安问道：“小七呢？”
“小姐……小姐她……”袭人还未说完接下来的话，便直直要往地上倒去，亏的段长安眼疾手快，在袭人即将落地的那一刻接住了她。
“哈哈哈……”正当段长安心急之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笑声，接着便是小人儿叉着腰走了进来，“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待小人儿笑好，才走到段长安旁边，戳了戳他怀中抱着的袭人，道：“死丫头，还敢跟我打赌，这下你须得替我绣两个荷包了，不许耍赖。”
听见小人儿的声音，袭人羞愧地从段长安怀里下来，朝段长安行了个礼，道：“袭人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袭人说完便红着脸跑了出去。
段长安却还没明白过来，一时呆呆地站着，倒是小人儿，走到他身边，笑道：“袭人那死丫头方才同我打了一个赌。”
“什么赌？”段长安终于反应过来，问道。
“赌她在你面前突然晕过去，你会不会接住她。”小人儿笑着道。
段长安仍不解，又问：“为何要打这样的赌？”
“因为袭人认为你是个冷漠的人。”小人儿几乎不假思索便将袭人的原话说了出来。
段长安闻言也笑了，“谁造的谣言？”小人儿眨了一下眼睛，装作无辜地道：“还需要人造谣么？段公子整天摆着一副冷漠的表情，又会什么绑架人之类的……”
小人儿还未说完，便被段长安揪住了耳朵，“哎哎，我又没有说错。”小人儿一边呼痛，一边拿手去打段长安的手。
两人就这样闹了一会，才停息下来，此刻小人儿正与段长安并肩坐在房前的台阶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微闭着眼在休息。
沈阔正巧过来找小人儿谈话，便看见了这一幕，一时心里竟不是滋味，却还是走了过去，道：“小七，你随我来，我有事要同你讲。”
小人儿这时也不生他的气了，便站起身随他去，走到那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时，沈阔突然停下脚步，“小七，你可还在生我的气？”沈阔背对着小人儿问道。
“哥哥以为呢？”小人儿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便又反问道：“我以什么样的立场来生哥哥的气？或者说，哥哥又为什么会认为我在生哥哥的气？”
沈阔被小人儿的这番话震住了，是啊，他本可以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继续将她当成妹妹来疼。
“小七，我……”沈阔的话还没说完，小人儿已经从背后抱住了他，道：“哥哥，我以后会待你好，不再惹你生气，也不再生你的气，你且要记得我的好。”
沈阔转过身，便看见了小人儿眼中的希冀，一时竟不忍心叫她伤心，便道：“好，我会记得小七的好。”
小人儿这才满意的放开沈阔，又跑开去摘了一朵蔷薇递给沈阔道：“哥哥替我簪上吧。”
沈阔接过，轻柔地簪于小人儿的发间，意识到头顶的动作，小人儿忽然便觉出心间的甜蜜，她此刻竟想自私一些，一辈子拥有这样的甜头。
“哥哥。”小人儿突然踮起脚尖，在沈阔脸上印下一吻，便快速跑开去，沈阔弯腰捡起她跑掉在地上的蔷薇花，失笑出声。
“傻姑娘啊。”
小人儿一口气跑回房间，直到将门从里面紧紧锁住，心还是砰砰地跳个不停。
这一边，沈阔刚回到房间，便听见门外急急的敲门声，待开了门，发现门外的正是陌念的婢女柔儿。
“柔儿？”沈阔不清楚她这个时候为什么来找他，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柔儿见到沈阔，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对沈阔磕头道：“求少爷救救小姐。”沈阔听言大惊，忙将柔儿扶了起来问道：“念儿她怎么了？”
柔儿擦去脸上的泪，道：“小姐她有了身孕，而少爷前些日子又把她赶了出去，小姐便是从那个时候郁郁寡欢的，郎中说若是再这样下去，腹中的孩儿很有可能保不住。”
话音刚落地，沈阔便觉得脑海一下子乱了，良久，才出声道：“我这便派人去接念儿过来。”
柔儿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这才跟着去接人的几个下人一同回了陌家。
待周遭寂静了下来，沈阔这才颓废地靠着墙上，若不是柔儿带来了这个消息，他几乎都快忘了那晚的旖旎，想及此处，又有些怨恨自己的薄情。
稍晚些下人们便已将陌念接回了小苑，陌念一回到小苑，也不去找沈阔，反而是待在自己的房间，细细缝着一件小衣裳。
沈阔来看她时，便看见了这一幕，一旁的柔儿压低了嗓音解释，“小姐自从被您赶出去后，便成了这般模样，唯有在替腹中孩儿缝衣裳时，才会有些欢喜。”
沈阔听见柔儿的说辞，又看见陌念这副样子，一时便心生愧疚，不由自主便走向了陌念，饶是走到了陌念身边，陌念也不曾抬起头来。
“念儿。”沈阔柔声唤道，听见熟悉的声音，陌念才有了反应，将手中的活计停下，抬头望向沈阔，道：“子君，你来了。”
沈阔这才注意到陌念微微凸起的小腹，心中竟有了异样的感觉，那是他的孩儿，也不知道是女孩还是男孩。
“嗯。”沈阔将陌念扶起，替她拢好额前的碎发，看见陌念只着了单薄的衣裙，便又吩咐柔儿道：“再替小姐拿一件衣裳来。”
柔儿应下，不时便拿回了一件月白的坎肩，沈阔接过，替陌念穿好，又嘱咐柔儿好生照顾陌念，便出了房间。
彼时小人儿正躺在藤椅上看书，袭人却慌忙跑了过来。
“小七，少爷把念小姐接回来了。”
－－－－－－题外话－－－－－－
我写一首诗送给你好不好
嗯
那就写一个小小姑娘
和一个遥远的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