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涯共此时

  【她不再奢求能得他一世的怜惜眷顾,只盼日后与他共度一生的那个人能真心待他,如同她希望的那般。】
  “嗯。”沈阔虽是点头,但仍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仰头饮下。
  小人儿扯了扯沈阔的衣袖,沈阔将杯盏放下,定定地看着小人儿。
  “小七。”沈阔又低低唤了一声,声音仿佛染上了醉意,小人儿听着竟已觉痴醉。
  “嗯。”小人儿这才为自己斟满一杯,轻轻抿下一口,“小七,你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沈阔此时也不喝了,手枕着头看着小人儿问,小人儿听了,不知怎么回沈阔,半响,才道:“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哥哥么?”顿了顿,又道:“我比谁都还要希望哥哥幸福,哪怕这幸福没有我的份,我仍然会日夜祈求,只盼……”小人儿的话还没说完,沈阔便将她一把扯进怀中,狠狠地朝她吻去。
  “唔……”小人儿挣扎不得,只好由着沈阔,安心感受着沈阔的动作,沈阔的动作渐渐温柔下来,轻柔地吻着小人儿,似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许久,沈阔才将小人儿放开,小人儿已是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喘着气。
  小人儿不敢抬头看沈阔,只好低声道:“哥哥可是醉了?”但转念一想,沈阔平日虽不饮酒,然而他的酒量她还是知晓的,这点酒又怎么能够让他失控。
  沈阔并不回小人儿的话,望向小人儿的眼光隐忍又明澈。
  “哥哥这又算什么呢?”小人儿说完端起杯盏一饮而尽,“小七,我……”沈阔欲言又止,终是狼狈逃出房间。
  待沈阔的身影走远,小人儿才抬起头望向门外,方才沈阔出门时并没有将门带上,有风吹进房内,吹乱了小人儿的发。
  小人儿木讷着,也不知该做什么,许久,才伸手抚上沈阔方才吻上的地方,小人儿这时也才觉察到嘴角的疼痛,待将手拿下来,才发现上面染了丝丝血迹。
  “哥哥……”小人儿终是忍不住,掩面哭了出来。
  炉火上温着的酒渐渐冷去,小人儿仿若醉了般,躺在冰凉的地上也不自知。
  半夜,有人走进小人儿的房间,将地上的她轻柔抱起放到床上,又将满地的狼藉收拾完,这才轻轻关上门出去。
  次日,太阳已高高照在屋顶,仍不见小人儿醒来,袭人这才疑心起来,慌忙将门推开进去,却发现床上的人儿苍白着一张脸,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小七。”袭人摇了小人儿几下,得不到答复,才急忙跑去寻顾北庭。
  彼时顾北庭正在为茵陈配药,她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再服几副药便可痊愈。
  “顾郎中,快去看看我家小姐。”袭人找到顾北庭,顾不得他正拿着药秤称药,拉起他便往外去。
  “哎哎哎。”药秤上的中药洒了一地,这时斜靠在窗边晒太阳的茵陈才走过来,将地上的药材一一捡起,脸上一副担忧的神情,她此刻竟也有些担心那眼里笑起来全是星子的小姑娘。
  顾北庭赶到小人儿房间,替她把了脉后便对袭人道:“染上了风寒,待会我开张方子给你,你去抓了药来煎,发一出汗便好了。”
  袭人听顾北庭说罢,长长地舒了口气,道:“多谢顾郎中了。”顾北庭摆摆手,走到桌边俯身写下药方,递给袭人便出去了。
  袭人拿了药方,便跑出小苑去抓药,不时便拿回了药包,又让厨房的人拿来炉子煎药。
  药还未煎好,小人儿便悠悠转醒,看着蹲在地上煎药的袭人道:“袭人,我这是怎么了?”声音沙哑极了,袭人闻言,望着小人儿柔声道:“昨夜着了凉,受了风寒,顾郎中说吃副药便好了。”
  “嗯。”小人儿又问道:“哥哥呢?”
  “少爷一早便陪念小姐出去买东西了。”袭人如实答道。
  小人儿不再说话,将头蒙进被子里,袭人见状,起身走到床边扯下小人儿的被子,心疼地道:“小七莫要闷坏了。”
  小人儿眼中已蓄满水雾,哽咽着说:“袭人,我好难受,我希望哥哥幸福,但心底仍是止不住难受……”
  “小七乖。”袭人哄孩子似道。
  “小七。”段长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人儿听见,慌忙擦干眼泪,这才让袭人去开门。
  “小七怎么了?”段长安方才在门外便已听见小人儿的哭声,忍不住问道,袭人见小人儿久不回答,便退了出去,留他二人自在说话。
  “我……我还以为……”小人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以为什么?”段长安走到床边坐下,将小人儿一只手拿起,“小七可是以为我生你的气了?”段长安笑着问。
  小人儿只顾着哭,假装没听懂段长安话中的意思,见小人儿不说话,段长安俯身在她手上落下一吻,道:“小七且要记住,无论怎样,我都是依着你的。”
  段长安说完又伸手替小人儿拭去脸上的泪,笑着道:“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动不动就哭,叫我如何是好,总不能哄你一辈子吧。”
  段长安说完小人儿便笑了,边哭边笑,段长安看着小人儿脸上的笑意一脸宠溺。
  稍晚些时候,袭人进屋来看炉上煎的药,发现两人不知在谈论着什么,眼底俱是掩不住的笑意。
  袭人也不打扰两人,将煎好的药倒出,这才端着朝小人儿走去。
  小人儿见袭人走过来,嫌弃地用手捂着鼻子,段长安接过袭人手中的药,给她使了个眼色,袭人便出去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段长安幽幽地道,小人儿也不理会,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你可要快点好起来,马上就是先生的婚事了……”话还未说完,小人儿便已从被子里探出身来,抢过段长安手中的药,捏着鼻子全数喝了下去。
  “怎生一提到先生,小七立刻就精神了?”段长安有意打趣小人儿,小人儿听了,歪着头想了半天才道:“待哥哥的婚事过了,我便去求他将我许给你。”
  “嗯?”段长安听不真切,一颗心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