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此物最相思
“我说，待哥哥婚事过了，我便去求他将我许给你。”小人儿一字一字重复道。
“小七，你所言可当真？”段长安问道，说出的话带着颤音。
“嗯，自是真的，待我过了二九，便嫁与你，你可愿娶我？”小人儿红着脸道。
“我愿！”小人儿刚说完，段长安一把便将她拥入怀中，小人儿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
“我好开心。”段长安喃喃道，眼底满是笑意。
“长安，你先出去吧，我有些困了。”许是药性上来了，小人儿只觉头昏眼沉。
“嗯。”段长安替她掖好被子，便出了房门。
傍晚时分。
“小七。”是袭人的声音，袭人此刻正端着煎好的药，“嗯。”房内的人弱弱应道，袭人推门进去，见小人儿的风脸色不似早先时候那般苍白，心里也不禁高兴起来，“小七再喝完这碗药，便能好了。”袭人将药递给小人儿，小人儿十分乖巧地接过喝完。
“袭人，哥哥可回来了？”小人儿喝药后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问道。
“嗯，少爷在厅堂会客呢。”袭人道。
“怎生一天有这多的客要会？”小人儿皱着眉头道。
“今日念小姐娘家人又来了好些。”袭人顿了顿，又道：“亏得我平日里一直以为念小姐只有长风少爷这一个亲人，不曾想还有这么多的近戚远亲。”
“嗯。”小人儿点点头，便吩咐袭人道：“替我把那件鹅黄色衣裙拿来。”袭人听小人儿这般说，便知她是要去厅堂，便很快将衣裙找来。
小人儿很快穿好，正对着镜子打量时，段长安推门进来了。
“小七今日真美。”段长安直接走到小人儿身边道，“小七这是要去哪儿？”段长安随手将一旁的梨木簪子拿起，作势要替小人儿绾发，小人儿却急急抢过他手中的簪子护在怀里，道：“你另找支簪子，这支不许动。”
“好。”端长安也不恼，重新找了支白玉簪子，又让小人儿坐下，便仔细替她绾起发来。
“你几时也学会了绾发？”小人儿转过头好奇地看着段长安问道，段长安将她的头转过去，努力不去琢磨方才那话语中的“也”，道：“你们女儿家不都希望自己将来的夫君能替她绾发么？”小人儿听完作沉思状，半天不语。
不出片刻，段长安便已替小人儿绾好了发，“好了。”段长安将梳子放在桌上道，“可要擦些胭脂？”段长安拿起胭脂盒问道。
小人儿听了忙摇摇头，道：“不用了，就这样便好。”段长安伸手抚过小人儿衣裙上的流苏，道：“也是，这裙子很是衬你。”
段长安说完便再次打量起小人儿来，稍有些单薄的身子，出落得十分清丽的面容，皮肤白净如玉，眉如柳叶弯弯，眼里仿若盛满了星子，令人忍不住便想要去注视，去探寻，小巧而又挺拔的鼻子周围长了一些雀斑，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调皮可爱，再往下便是微微上扬的嘴角。
今日她穿的那套鹅黄色的衣裙也裁剪得当，衣袖和领口处均绣了十分美丽的花纹，腰间自裙摆旋盘着流苏，脚下则是一双精致的绣着白鹤的绣鞋……
段长安一直在打量着小人儿，小人儿以为他正发呆，便忍不住伸手轻轻打了他一下。
段长安回过神来，看向小人儿的眼神温柔极了。
“长安，我要先去见哥哥，你晚些时候再来我这里吧。”小人儿道。
“我和你一起去，正好今晚先生也要将我引荐给一些人认识。”段长安拉过小人儿的手，牵着她便走了出去。
“怎么，来的人里也有做生意的？”在路上小人儿问道，“嗯。”段长安点点头，道：“有盐商、茶商、甚至还有卖军火的。”
小人儿听了也没再多问，一路由段长安牵着到了厅堂。
彼时沈阔正和那些人聊得不亦乐乎，聊当今国情、聊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甚至也聊风尘女子……
“哥哥。”清脆的嗓音突然响起，众人皆停下来望着门口的两人，只见一个长相冷峻的年青男子牵着一个满眼笑意的小姑娘，远远看去，竟觉两人十分般配。
“小七。”沈阔约莫是醉了，此刻歪着身子朝小人儿招手，小人儿见了，便放开段长安的手，小跑着到沈阔旁边，沈阔一把将小人儿拉到自己怀里，笑着朝众人道：“大家说说我这妹妹美不美？”
底下一阵唏嘘，接着便你言我语地附和沈阔起来，“美！”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人站起来道，“沈家有女，竟出落得亭亭玉立，叫我们好生羡慕。”
“哈哈哈……”沈阔听了便大声地笑了出来，笑声低沉好听极了，许是见到小人儿红着脸低头不语，沈阔便往她脸上吹了一口气，小人儿瞬间便觉沉醉，“那大家说说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我这宝贝妹妹。”沈阔又道。
底下一阵嘈杂，说个不停。
“哥哥，你醉了。”小人儿轻轻推了一下沈阔道，沈阔抱着她的力气却骤然增大，道：“小七错矣，哥哥又怎会轻易便醉。”
“哥哥。”小人儿又唤了一声，沈阔不理会她，继续和底下的人说笑，“先生。”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
“嗯？”沈阔这才注意到段长安，“先生看起来醉得厉害，我扶先生回房歇息可好？”段长安说着便朝沈阔走去，沈阔原本愉悦的脸也一下子冷了下来。
“还是我亲自扶哥哥回去吧。”小人儿说完便给段长安使了个眼色，从沈阔怀里挣脱出来，费力将他扶起来便往外走去。
“各位见谅，我哥哥不胜酒力，我便先将他扶回去了。”小人儿扶着沈阔走到门边，又回过头说了这么一句。
此时已过立夏，夜间吹来的风十分温柔，带着丝丝暖意，小人儿扶着沈阔，额头上已渗出了汗珠。
趁沈阔不注意，小人儿偷偷往他怀里塞了一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