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悠悠早秋意
小人儿笑着道，沈阔脸上的红晕更甚了。
“先生。”这时候段长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阔敛了眉目，努力将方才内心的悸动平复下去。
“嗯，进来。”沈阔道。
话音刚落段长安便推开了门，“先生，我去你房间找你，他们说你不在，我才过来的。”段长安看见小人儿也在房间，脸上有些窘态，解释道。
“嗯，无妨的，我们出去说。”沈阔道，随即给小人儿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小人儿领会，便笑着道：“你们去谈吧，谈完了过来叫我一声，我们好去用晚饭。”
刚说完便见沈阔和段长安出了门，小人儿深深吸了口气，将绣花的鞋子脱下，猫着腰跟在两人的身后。
小人儿见到沈阔把段长安叫到院中的庭树下，低声与他说着什么，段长安脸上的神情变化多端，时而揪紧眉头、时而点头赞同、时而又似在沉思……小人儿离得远，又踮起脚走近了些，不曾想踩到了一根树枝，树枝的断裂声在安静的夜间极为突兀，沈阔一转头便看见了鬼鬼祟祟的小人儿，小人儿尴尬极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待沈阔发火，小人儿假装无事地笑了一下，道：“好巧，你们怎么也在这？”
沈阔无语。
段长安无言。
气氛一下尴尬到极点，小人儿的笑也僵在脸上，待沈阔看清了小人儿是光着脚的，便朝她走去。
小人儿害怕得哆嗦了一下，却见沈阔走到她身边，屈身便将她抱了起来。
“谁准你光着脚就跑了出来？”沈阔有些愠怒地问。
“哥哥。”小人儿的声音细若蚊子，却撩拨起了沈阔心中的那根弦，沈阔自是舍不得责骂她，放柔了声音道：“我抱你回去穿鞋，日后再不可这般任性，你要听我的话。”
“好。”小人儿高兴应下，抱着沈阔的头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
“非……非礼勿动。”沈阔结巴着道，脸一下子红到脖子处。
“非……非礼勿言。”小人儿学着沈阔说话，脸颊在他脸上蹭了又蹭。
段长安站在暗处看着两人的互动，心疼得像是被什么绞过，但很快又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
只要你幸福便好。
段长安在心里轻轻说。
沈阔将小人儿抱回房间，又打来热水替她洗脚，小人儿有些受宠若惊，但仍在心中小小窃喜了一番。
“哥哥，你为何对我这般好？”小人儿忍不住问道。
“傻姑娘，我几时对你不好了？”沈阔反问道。
小人儿一时语塞，半响，两只细嫩白皙的小脚在盆里猛地一荡，水瞬间打在沈阔脸上。
沈阔抬起头望着小人儿，脸黑了大半。
“哥哥。”小人儿与沈阔对视，脸上挂着大大的挑衅之意，“你奈我何？”
“我自是不能奈你半分，不过……”沈阔大手一捞，便将小人儿捞了起来。
忽如其来的失重吓到了小人儿，小人儿忙抱紧沈阔。
“哥哥。”小人儿有些害怕，却见沈阔抱着她直直走向床铺。
“哥哥……”小人儿声音有些颤抖，“哥哥这是要做甚？”
沈阔勾唇一笑，将小人儿扔到床上，高大的身躯随即……转身离去。
“自己擦干脚再出来。”沈阔吩咐完便出了房间。
“哥哥……”小人儿有些恼怒，随手拿起枕头便朝沈阔扔了过去，枕头刚好砸在沈阔的后脑勺，沈阔顿了顿，并不曾转身，在小人儿即将以为他会发火的前一刻加快脚步出了房间。
“哼！”小人儿冷笑一声，将被子扯过来蒙住头。
沈阔出了门便去找了段长安，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我查到小翠也在南安，那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她可是对小七做了什么？”沈阔问。
“不曾，我们没见过小翠。”段长安道，内心却升起一阵苦涩。
“那小七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沈阔继续问。
“这……”段长安深深吸了口气，道：“是我。”
话音刚落沈阔的拳头已经落在了段长安的脸上。
“谁给你的胆子？”沈阔怒极，那一拳用了很大的力气，段长安打了个趔趄，擦了擦鼻血道：“是我的错。”
“你！”沈阔怒不可遏，甩了手离去。
“哥哥。”此时小人儿正好出门，便看见了这一幕，一时震惊不已。
沈阔却没回小人儿的话，拉了小人儿的手便走开了。
吃晚饭的时候并不见段长安，小人儿几次想开口问，见沈阔怒气未消，只好止了下去。
吃完饭后沈阔陪着小人儿在院中逛了一圈，几次小人儿对上沈阔清冷的目光，都欲言又止。
“哥哥。”终于，小人儿停下脚步，看着沈阔道：“哥哥为何要打长安？”
“他没有照顾好你。”沈阔直接了当将心中的想法说出。
“哥哥。”小人儿摊了摊手，努力攒出一个笑，“他对我很好，真的。”
“对你很好？”沈阔反问：“他害了我们未出生的孩子。”此话一出，似惊雷响在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沈阔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毕竟，他从未在小人儿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想法。
“哥哥……你说什么？”小人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啊……”小人儿说着说着便落了泪。
“小七莫哭。”沈阔一时无措起来，小人儿一把推开沈阔便跑出了小苑。
“小七！”沈阔急急在身后跟着，小人儿却一下子消失在黑夜中。
彼时已进入秋天，初秋的夜晚虽不似冬日彻骨的寒冷，但仍有几分冻人之势，而小人儿身上仅着一件单衣………沈阔越想越不安。
沈阔寻到小人儿时，她正缩在一个破烂的墙角，小小的身子不住颤抖着，沈阔突然记起他们初见的那一幕，小人儿便是这般缩在墙角，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眼中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倔强。
“小七。”沈阔走过去，轻轻将小人儿拥入怀中。
“是哥哥不好。”沈阔的话轻飘飘的，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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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只能孤注一掷了，我再不是个小孩子，却依旧幼稚得要命。
这人世百态，我大都体会过了，只是今后，还是要平淡过下去，平平淡淡的，乖乖的过完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