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万事成蹉跎
“长安……”小人儿道：“你受苦了。”
段长安苦涩一笑，道：“我只怕此生再也见不到你。”又说：“你虽有二爷护着，可还是要小心沈老爷子。”
“我就不信我的地盘还有人敢撒野。”陆二爷听了段长安的话，皱眉不悦道。
“我自是知道二爷的能力，不过关乎小七的性命，我不能不多疑。”段长安顿了顿，又道：“请二爷务必将小七保护好。”
“你放心，我视她如性命，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陆二爷看着小人儿说。
“长安……”小人儿面露担心，“你现在在哪？可否安全？”
“小七放心。”段长安走过去握住小人儿的手道：“我现在和一群乞丐住在东郊破庙里，虽然落魄了些，可乞丐的消息来得快，也方便我及时收到风声。”
“我们陆家的账房先生前几日告老回家了，正好缺个管账的，不知段小公子可愿留下来？”陆二爷望着段长安开口道。
“小公子？”段长安很久没听到有人这般唤他了，听到陆二爷唤心里还是多了几分心酸。
“是的，段小公子，我与你父亲前些年有生意往来，他为人最是仗义，想来教出的儿子也是不俗的。”陆二爷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说。”
“谢谢……”段长安红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正面评价他的养父。
“留下来吧。”小人儿开口说，又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我希望你帮我。”
段长安不说话，小人儿又道：“想来我这个沈家人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上天既然安排我们活着，便一定有它的道理，过往如若不能一笔勾销，便是要付出代价的。”小人儿说这话时攥紧了拳头，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好，我和你一起，不能让小苑里那么多人惨死。”段长安走过去抱住小人儿，在她耳边说。
“就你们俩这样，拿什么去和沈老爷子抗衡？”陆二爷听见两人的话笑了。
“等你成了陆太太，也就有足够的资本对付沈家了。”陆二爷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小人儿竟点了点头。
“不行！”段长安看到小人儿点头，愠怒地说：“我不许你委屈了自己。”
“怎么，难道要嫁给你这个一穷二白的才不委屈？”陆二爷不怒反笑，反问道。
段长安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二爷待我好，从不舍得苛责我半分，我从来不委屈。”小人儿怕段长安误会陆二爷，急忙解释道。
“二爷，二爷……”突然有一道苍老激动的声音响起，接着便见一位胡须花白，身材略有些矮小的老头走了进来。
“老头？”不等陆二爷问话，洛老头便笑着道：“我找到了治疗小姐眼疾的法子了。”
“当真？”陆二爷激动地问，连手上的玉扳指掉在地上也没反应过来。
“当真，这次我以我神医的名义发誓。”洛老头认真起来还是能够让人信服的。
“好，只要你治好了小七的眼疾，不管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陆二爷当下便承诺道。
“我什么也不需要了。”洛老头捂着钱袋子里的小人儿给的钱说。
“好，洛神医果然不负虚名。”陆二爷笑了，态度恭敬了很多。
待洛老头出去后，陆二爷唤来下人，又对段长安道：“你好生在我们陆家做事，我们陆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嗯，多谢二爷收留之恩。”段长安到底是个懂礼的人。
等段长安也走了出去，陆二爷才走过去将小人儿一把打横抱起，“待你眼睛好了，你看到我的模样可还愿嫁我？”陆二爷问。
“二爷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为何不敢嫁？”小人儿说完轻声笑了。
陆二爷的嘴唇动了动，他想对小人儿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收了回去，他想，等她见到自己时，自己再好好跟她解释。
而小人儿亦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她本已做好嫁给陆二爷的打算，可是天意弄人，才过了几天，沈阔又来了陆家。
这一日，沈阔带着他未过门的妻子来了陆家，小人儿也正好刚刚接受了最后一道治疗，洛老头在她眼睛上蒙上了厚厚的纱布，这一日就是拆布的日子，彼时洛老头正带着小人儿在院里散步，想着等小人儿心情舒畅了些才拆下纱布，不曾想小人儿趁他不注意自己拆了纱布。
小人儿眼睛上的重量越来越轻，洛老头看着小人儿手中的动作，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终于，还剩下最后一圈纱布。
“先不要拆！”洛老头在最后一步制止了小人儿，“来，听我说，慢慢睁开眼睛，想象着你在一片桃林之中，溪水在你耳边流动，放牛的孩子刚把牛赶上山顶……”洛老头的声音舒缓，小人儿听得入迷。
“好。”洛老头沉声道：“睁开眼睛。”与此同时，洛老头拆下了最后一圈纱布。
眼前所见终于不再是一片黑暗了，似乎有许多种颜色一起涌进了小人儿的眼里，刺得她睁不开眼。
“没事的，丫头。”洛老头在一旁道：“别怕，慢慢睁开眼睛。”
小人儿听了洛老头的话，好半天才看清周遭的景物，原来此时已是一片绿意，院里的大树在吐着新芽，花丛中是小朵小朵的花苞，一切都很静谧美好，小人儿笑了，“老头，好美……”
“嗯。”洛老头也笑了，立即便派下人去知会陆二爷，陆二爷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陆川？”小人儿难以置信地看着朝她走过来的男人，只见陆川穿了一套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鼻梁上还戴了金丝眼镜，整个人看起来英俊儒雅。
“小七。”陆川开口说话，却是陆二爷的声音，小人儿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把将陆川推开，“你这个骗子！”
“小丫头，我骗你什么了？”陆川捉住小人儿的手问。
“在破茅屋的时候，你骗我你是哑巴。”小人儿用力挣开陆川的钳制。
“我没有骗你。”陆川一脸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