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门后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几天之后,关于天金书的追查也有了眉目。
  目前,盗取天金书的嫌疑人锁定在一个安市的惯犯上,该惯犯最喜欢对古董文物下手,之前就已经被抓进去过一次。
  诡异的是,就在所有偷窃天金书的线索都指向这个男人时,作为唯一大力搜索到的嫌疑人,冯易乐居然失踪了。
  是生是死,下落不明。
  从他上次出狱至今,根据记录表明,冯易乐一直都老老实实的住在安市某不知名的小胡同里,十分安分守己,再也没有犯过事儿。
  冯易乐忽然守了规矩,其中的原因说起来也滑稽。
  他妻子是个脾气极为古怪的女人,平时里,但凡和邻居有一点摩擦都会大喊大叫,死死揪着不放,人人都说她跟那看门的阿柴无甚区别。
  又是一次小摩擦,邻居姜某竟然隔着院子被指桑骂槐的诅咒了七天七夜。
  姜某中间隐忍数次,最后终于也被逼到了暴走边缘。
  他雇人暴打了冯易乐妻子一顿。
  不曾想冯易乐那奇葩的妻子早就有顽疾在身,这一打,反而查出了病。
  查出病之后,冯易乐妻子心眼儿小,急火攻心,在床上倒了三天,这一上火又说不出话了,嗓子不知道因为些,失语了,跑遍了医院,吃尽了药,病和失语症也都不见好。
  暂且不论这恶人自有恶报,天天站在院子里插着腰骂人的疯狗终于安安静静的闭嘴,归还巷子里一派清净,再说这冯易乐,虽然偷盗惯了,但是对妻子却很好,警方猜测,可能是其妻子的失语让他这一切作为偃旗息鼓。
  冯易乐隐匿起来的那段日子,很有可能是在小院儿里照顾他那又哭又闹的疯妻子。
  而现在,他又消失了。冯易乐的妻子也彻底疯魔,在上个月,也就是天金书丢失的那一天,被冯易乐送进了精神病院。
  谜团再次浮现,那么疼爱妻子的冯易乐究竟去了哪里?
  他妻子嘴里一直念着“是我罪有应得,是他罪有应得”,这些到底又为了什么?跟天金书是否有关?
  孟眠组里最近为了这牵扯出来的案子愁得头都快掉了。
  只有孟眠跟打了鸡血似的,每天干整个通宵,就为了再找出什么被忽略的线索。
  案中案到底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简单没人知道,但是只有孟眠知道,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突破口,她也要紧紧地抓住。
  何舟渡那边似乎进展得也很顺利。
  自从那天孟眠把何舟渡约出来之后,白天那么僵持的关系似乎得到了改善,她采取了更为柔和的态度去解决这件事——假装努力相信何舟渡,而不是针锋相对的质疑。
  与其说是假装,或许是另一种探寻。
  闲暇时间里,孟眠也终于正大光明的溜去了何舟渡的工作室。
  美其名曰:打杂。
  这一举动果然也有了新发现。
  何舟渡的工作室看上去普普通通,和正常的房间没什么两样,但其实这间别墅有一个超级大的地下室。
  白天,何舟渡这里几乎没什么访客,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过来。
  孟眠最近工作时间不稳定,所以何舟渡工作室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规律她都摸得门儿清。
  最近,晚上来何舟渡工作室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何舟渡也会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孟眠在地下室工作,访客们也大多都直接到地下室去找何舟渡,就算是孟眠想出各种奇葩理由在何舟渡的工作室赖到很晚,想要打探出一些什么来,但是何舟渡不管孟眠胡编乱造什么理由,每天十一点之前准时会把她送到家。
  孟眠没办法知道何舟渡和那些神秘兮兮的访客到底聊了些什么,何舟渡嘴又严,她实在是撬不开。
  就算是想方设法溜到地下室里,也总是会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何舟渡给拎回去。
  很多次,话就在嘴边。
  她很想问问何舟渡地下室里到底是什么,被警方查封的工作室到底是不是他的这一个。
  但是,孟眠只觉得,以他们之间,现在这微妙又尴尬的关系,她已经没什么资格跟何舟渡开诚布公了。
  如果是放在以前,何舟渡可能会毫不避讳的带她进入地下室,而现在,她自己也心虚的怀着其他目的接近何舟渡了,她怎么可以把他再往更坏的方面想呢?
  接近真相,不代表要将往日的情谊也全都断掉。
  就算是他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孟眠觉得这完全在情理之中。
  可孟眠又必须要弄清楚这一切。
  所以,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找出来,尽管那会很笨拙,但是,她也会采取最不伤害他们之间感情的一种。
  并不是说相信陆寒昭,就要觉得何舟渡是个坏人。
  孟眠没有跟任何人说。
  她私心里做了个决定,这个决定,连阮奇遇也没有说起过。
  她想趁着何舟渡工作室没人的时候……偷偷进入地下室。
  说起来不太光彩,但也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
  先行动,再补搜查令,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孟眠心里默念,明明知道这是一件错事,内心深处的念头也在告诉她,一定要去做这件事。
  搜查令与否只是法律上的形式,孟眠更想通过亲眼见证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自己,何舟渡没有任何的嫌疑,他也绝对不会危害陆寒昭什么。
  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于是,某一个下午,孟眠终于等到了那个机会。
  她下班来到何舟渡的工作室,里面空无一人。
  孟眠有钥匙,但没有地下室的钥匙,她站在那个隧道中央,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那扇门后面真的会有真相吗?
  在真正对峙上这一刻的时候,竟然也会感到害怕。
  她感到手心有细细密密的汗伸出,试图在衣服上擦干净,又发现这跟手心出汗根本没多大关系。
  那是她心底在害怕。
  孟眠一步一步走近,拿着早就准备着的开锁工具。
  她……是不是离那个答案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