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隐蔽

  公私分明,邹战平向来做得很好,褚爷爷自知多心,却还怕邹战平会为了邹珩而不在意公私之分。
  “邹家,我会处理好,让家里置身事外。”
  这是邹战平唯一能给邹珩的回答。
  “足够了。”
  若要问邹战平在家庭与营地之间会如何选择,邹珩无需思考都知道答案,所以邹珩也知道能让邹战平做出如此退让已是难得。
  可褚爷爷却依旧不赞成此事。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能容忍你为达目的对程旷旻那些人做什么。但营地与营地名声,你绝对不能动。”褚爷爷依旧抵制邹珩的想法。
  此时,已不再是单纯的帮助邹珩,也不是为了沈天震一事。邹珩与褚爷爷所代表的,是两代人对营地的态度,与心中的坚持。
  固执,说起来有褒有贬,若非固执就没有今日的营地与封示,可也因固执,营地被极为重视才会日渐势大,甚至有凌驾于其他单位部门之势。
  “那,褚爷爷是有更好的办法?”邹珩问道。
  “本来就不需要麻烦,打个电话过去就解决了的事。”
  邹珩没有反驳,只一味地摆弄手指。
  再看邹战平,却是满脸笑意,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老褚,这么多年不在营地,你这脾气怎么就不知道改改。”邹战平叹了一声后无奈道。
  “这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偏你不让我打电话,邹珩又搞得这么复杂。真不明白你们爷俩……”
  “爷爷,您这想法真的是……”
  褚决似被邹战平的笑意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小子跟着瞎起什么哄?”
  褚爷爷发怒,褚决自然不敢和邹战平一样,那样做的下场如何,没人比他更清楚。
  “褚爷爷,程旷旻敢这样做,只是因为他怕有人会阻挠他,压制他不去做此事吗?不是。”
  邹珩的自问自答,却让褚爷爷更加困惑。
  见此,邹珩继续解释:“他之所以会瞒着我们,只是怕消息提前走漏,他想要最明显的效果,不想给留给我机会。这样,又怎么可能是您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呢?”
  “还有,他敢瞒,就一定有信心知道此事一定瞒得过。若此时您打电话去问,到时连累的只会是我的人。”
  褚爷爷被邹珩几句话讲通,也跟着点了点头。
  本以为这就是结局,邹珩也可以着手去安排今日之事。哪知,老人家转头就又回到先前的想法上。
  “那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不能让你无辜受冤,但也不能毁了营地名声。”褚爷爷道。
  这是老爷子大半辈子的执念,怎会因邹珩三言两语而轻易改动。
  “爷爷,这是人家的事。”褚决道。
  “但现在让我听见了,有关乎营地,就不是家事。”
  “放你n的狗屁!”门外突然一声音传到屋内。
  邹珩心下一惊,起身看过去,只见刁爷爷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把,一手背在身后。
  “你没锁门?”邹珩质问褚决。
  “我,我也忘了……”
  褚决当时只顾着邹珩,哪还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
  “关门不锁门,得亏来的是我。”刁爷爷道。
  邹珩迈步上前,扶着刁爷爷进到屋里,并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去,坐在茶几对面的地板上。
  褚决这边屁股刚抬起来,就被刁爷爷按了回去。
  “褚老头,说你老说你岁数大还真是不亏。现在什么年代了?你还天天认死理,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我就问你,有什么用?是能当钱花还是能当饭吃?”
  刁爷爷这一次话语谈不上有多刁钻,却把晚辈不敢说而邹战平又没想说的话讲了出来,正中褚爷爷心底。
  活了大半辈子,该有的都有了,褚家爷爷在意的无非那么几样,而这几样中自然而然便是以营地为先。
  “还有,最近的形势还看不明白?为什么老邹他儿子刚一被迫离职就有那么多人请?你也不好好想想这其中缘由,张嘴闭嘴就是你那一套。”
  两小辈在一旁听着不敢插嘴,褚家爷爷被说的有些发愣也不好解释什么。
  “老刁,你还不了解他?心直口快惯了,做什么事都不愿多想。”邹战平从中调解,这话也是说的极为顺口。
  看这熟悉的和事佬做派,邹战平必然也是经常如此。
  “我不想了,反正怎么说都是你们有理。我也不管了,我就认我的死理,你们看着办吧。”褚爷爷倔强中不失一丝傲娇。
  可这模样在两位长者看来,却颇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邹珩,你给我讲讲都发生什么了,我这也没听全。”刁爷爷懒得再去置气,便立刻给两人找了个台阶下。
  事情不算长,邹珩讲得自然也不慢。
  不消片刻,便已详述完毕。
  刁爷爷认真思考起来,邹战平则是起身给几人添水,还把邹珩叫进了厨房,似是有话要与他讲,还是要刻意避开在场几人的话。
  邹珩知晓其意,关上门走到邹战平跟前。
  “这件事,你父亲应该也是知道的。”邹战平道。
  “知道能怎么样?还不是同意了。”
  “不怨?”
  “不怨。”
  此不怨,发自内心,但并非谅解,而是不在意。邹珩对邹孛舟早已失望,又怎会在意多此一事。
  “他们最近的动作越来越隐蔽,因着你父亲,邹家大多部下和眼线都已经失去作用。”
  邹珩一笑,这事在他意料之中。
  不过,紧跟着邹珩就想到了钟家之事。
  那日钟业鸣要钟业肃将他看紧,说是怕他坏了大事。这大事就该有大事的动静,可多日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生,风平浪静得有些过分。
  而邹战平却在此时说程旷旻与邹孛舟他们的动作……
  邹珩记得钟业鸣曾说过,是有人要他将自己看守住……
  “是邹孛舟。”邹珩突然出声道。
  “怎么?你知道了什么?”邹战平问道。
  “爷爷,您知道该怎么联系钟业肃么?”
  “好好的,怎么问起这个人?”
  邹战平见邹珩一脸焦急,问过话后也不多言,回到客厅去为邹珩寻着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