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甚多

  因是上午,酒吧里虽有客人却不多,且大多都是较年轻的姑娘。屋内没有晚间的喧嚣与吵闹,许是在周末想要放松,来此处图个清净的吧。
  服务生见有人进,上前招呼。
  “先生……”
  “我上二楼。”邹珩直接说道。
  走过去的时候,服务生没有跟上,看着两人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去到二楼,邹珩发现此处与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中央一处圆形调酒台,台上灯光将整个二楼笼罩其中,但并不会过于刺眼。四周被帘子所挡,依稀还能看见从外面照进来的光亮。
  一层楼只摆了三张桌子,出去楼梯这边,余下三边一边一张,显得二楼格外空旷。
  邹珩瞧了会儿,也不见有人来,便寻了正对着楼梯的那处坐下。
  “可以啊,看你这么熟悉,以前经常来吧?”褚决调侃道。
  又说了两句,瞧着邹珩没有回答的意思,褚决也就闭了嘴。
  不一会儿,有一人自楼上走下来。
  “来得好早。”一女子的声音自上飘下。
  只这一句话,就听得人骨头发酥。就连女子踏着高跟夏下楼的声音,都会引起人格外遐想,对这女子产生好奇。
  好奇无需太久就得到了答案,在看见女子的那一刻,褚决眼睛都有些直了。
  “索性今天没什么事,在哪坐着都一样。”邹珩道。
  “喝点什么?”
  “白水。”
  女子莞尔一笑,果真倒了两杯放在二人身前。
  “怎么没见着她?”女子坐下后问道。
  “她……”
  许是在故人,邹珩的那迟疑在女子眼中被放大。
  “不用说了。不想提,想必不是什么好消息,我已经听够了坏消息,不愿再听见什么伤心的事了。”
  女子聪慧,给了邹珩一个台阶。
  “箕水……还没有消息?”邹珩犹豫片刻后还是问了一句。
  “不管了,爱在哪就在哪,左右我这一辈子都打算守在这儿,他若能回来,一定能找到我。”
  褚决听着两人对话,一脸迷茫。
  这两人的说话间都带着那么一丝疏离,可却给人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褚决眼睛来回转着,始终弄不太清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如果是不知道邹珩与谈槿之间的关系,只怕是要以为邹珩和眼前这人有过什么了。
  毕竟,邹珩这样清心寡欲的人身边,几乎没出现过几个能让他主动与之对话的同龄女子。
  褚决不知,女子的年纪比他所以为的要打上不少。
  “赌气吗?算了吧,人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邹珩眼瞧着温水慢慢变凉,与女子说话的情绪也逐渐淡了些。
  “活着?”
  女子似是从中猜到了什么,看向邹珩的眼神瞬间一变。
  “可你与她,怎么可能会是你活下来?难道……我明白了。”
  恍然大悟过后,女子神色之中只现凄凉。
  三人之间沉闷许久,二楼的音乐不知被谁控制放出了声音。
  “有客人来了。”女子道。
  话音落下,只见四人缓步上楼,两两成对,笑得极其甜蜜。
  “哟,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有人了,老位置都被人占上了。”其中一女子笑道。
  “坐哪儿不都是一样,反正都是来喝尤小姐调的酒的。”另一女子道。
  “你们去楼上等我吧,一会儿怕是还会来人,我未必能有时间。”
  “嗯。”
  邹珩应下,褚决却不想。如此人间极品,他生平从未见过,哪怕是暂时离开,他也觉得失去了什么。
  “她有爱人。”邹珩一句话,将褚决幻想打破。
  那神采飞扬的眼神,刹那间光芒尽失。
  褚决心不甘情不愿,拖沓着脚步与邹珩去到楼上。
  可上了楼,褚决突然想起那女子并未佩戴戒指,手上甚至连个装饰物都没有,顿时又生出些许希望。
  因此,二人进到离楼梯最近的房间,没等坐稳,褚决便问起邹珩有关女子之事。
  “她?她叫尤心月,我们最多也只算是旧识,并非挚友。”邹珩道。
  “不是好友,你怎么会一来到这儿就找她?”
  “不是我找她,是她找我。”
  听此,褚决更加诧异。
  他们此行,算不上机密但也没告诉任何人,那女子怎会得知他们行踪?褚决又问,但邹珩也不知道其中答案,又怎么可能解释的清呢?
  没坐两分钟,褚决就像心里长了草一样,偷溜出房间,跑到楼梯能见着二楼的台阶上坐下。
  “怎么,想偷师?”尤心月见他有趣,便随口打趣一句。
  褚决从前在与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的时候,也见惯了他们撩妹的手段,此时见有机会,忙上前搭话。
  只可惜,女子不吃这套,几句话就说得他哑口无言。
  楼上屋内,邹珩看似闭眼歇息,实则在为周一要做的事做打算。
  听着开门声,褚决灰头土脸垂着头走回来,邹珩只瞧了一眼就猜到他必然是在尤心月那吃了瘪。
  “和你说话的时候,我看着她是挺好说话的姑娘,怎么一和我说话,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像堵软墙,无论怎么着都会被弹回来。”褚决纳闷道。
  “如果我记得不错,她今年有三十多岁了。”邹珩不去理会褚决所言,只如此莫名其妙地插了这么一句。
  “三十多就三十多……什么?!她有三十多岁?邹珩,你别逗我,她看上去最多二十五。”
  尤心月天生丽质,又保养的极好,让人看不出年纪也算是正常。
  而邹珩选择此时说这个,也是给褚决打个预防针,免得这人真看上了,到时候闹出乌龙,褚决这个有些爱面子的,怕是不知该怎么收场。
  “应该是在三十三四岁左右吧,我记不太清了,但越不过三十五岁就是了。”邹珩道。
  邹珩所言,如晴天霹雳,正中褚决心尖上这刚生出来的的“电线”苗头上。
  突如其来的心动,还没来得及多跳一会儿,就被人按着动弹不得,褚决心里那叫一个苦。
  “这,这也差的太多了。”褚决郁闷道。
  若说三四岁,甚至七八岁他都能接受,可偏偏差了十多岁。就算他受得,也真能抱得美人归,怕是家里人都会被气个半死了吧。
  但想着那妩媚入骨的女子,褚决这心中狂热就怎么也静不下来。
  二十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会这样,只第一次见面就控制不住对一女子的喜爱。
  “再说,她有心爱之人,且他二人多年陪伴、彼此相爱,你又怎么可能成功呢?”邹珩没等褚决过去那第一道坎,随即将先前说过的话又重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