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仍存

  本以为还会麻烦一番,多些口舌。不曾想接下来的话,无需邹珩多问,那年轻人再次开口。
  “你们这些人应该都是为了那女的,那些人也是为了那女的。就你们这些人,能打得过哪拨啊?”年轻人看着里里外外的人,极为嫌弃。
  “别说和你们一起找那女的的人,就算是已经得手的,也活不过今晚。”
  “说来说去,不还是这一个意思。”邹珩道。
  “反正你也不差这一晚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夜长梦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眼前人既说了都活不过,那在此过程中伤及到沈天震妻子甚至要了她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邹珩还要用沈天震妻子去换正本,让他眼睁睁看着人被抢却不出手,又无具体缘由……
  “你还不信啊。”年轻人沉着脸,暗道邹珩执拗。
  其实他要做的已经做到,这些都是额外的提醒。若不是她,他也不会浪费时间在此处,害得他失去今晚这么好一个赚钱的机会。
  “这样,我答应你,两天之后,我把人交到你手上,如何。”
  天上掉馅饼,一砸一大堆。
  年轻人的热情与好意,不仅没有赢得邹珩信任,反而让邹珩愈发警惕。
  非亲非故,这没来由的好意,谁会轻易相信?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一点都看不出你在想什么,看得我手心都冒冷汗了。我帮你是有条件的。”年轻人解释着。
  这么一句话,却让邹珩卸去一些防备。
  把自己的恐惧道出,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勇气,大多数人在这种时候不是选择视而不见去回避,就是死要面子不承认。
  仅此一点,可见年轻人虽精明却也没在心计上精。而这份精明,怕是大多都被他耗费在钱财上了。
  “说吧,多少钱。”邹珩很是主动的问道。
  年轻人瞬间喜笑开颜,那感觉,像是钱已到手,他的银行卡上又多了一笔收入。
  一想到这儿,年轻人这思绪瞬间就飞到了两日之后。不过他也是记着现在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只片刻就回了神。
  “不多不多,五十万。”
  五十万一出,邹珩瞬间想到他白天被年轻人那一壶水故意讹去的几十块钱。
  “富贵人家啊,几十万都不算多。”邹珩说着反话。
  如果一切顺利,沈天震妻子被此人送回,他也能拿到证据正件,他所得到的远超出年轻人开的价钱。
  可世事无常,意外不断,谁又能说得准呢。
  “那今晚,你就和我们一起下楼溜达溜达吧。”邹珩道。
  说到底,他就是不信此人。
  年轻人一怔,他万没想到会把自己这么栽进去。
  “不成不成,我今晚还得回家,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呢。”
  “哦?你我相识一场,也算得上是朋友,等人都散了,我和你一起回家解释,怎么样?”
  邹珩丝毫不给年轻人可以离开的余地,所为的,不过是想要确定他所说的是否为真。
  若今晚没有出现他说的这些个情况,居心可见,断不能留。
  “完了,这人怎么不按套路走呢?怎么连威胁都不好使……”年轻人心底暗道,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苦涩笑容。
  入了虎穴,可就没那么容易逃出去,年轻人错就错在自大,以为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孤身前往。
  他以为看到的邹珩是极温和的人,虽说有白天一事,却不足以带来危险。没想到,也是这温和,骗过了他的眼睛。
  “我今晚还……”
  “走吧,我听着下面热闹起来了,想必是夜市开始了。三年一次,不去看看实在是可惜了。”
  邹珩不给年轻人说话的机会,起身便走。
  此时屋里只有他二人,出门之时正是逃脱的最佳时机。年轻人默默计算着,跟在邹珩后面,等待开门刹那欲冲出去。
  年轻人心想着都是两条腿,就算快也快不到哪去,但是……
  “着什么急啊,这下面一时半会也散不了。”
  刚一出门,年轻人从邹珩身边经过的刹那,速度之快已是他此生难得,却还是被邹珩拉住了衣领。
  “我……”
  “还是你和我说的都是胡诌的?又或者你是那些人派来,故意和我将这些让他们有时间逃跑?”
  年轻人回头一看,便见邹珩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好似要把他吸进去一般。
  “没,没有。”年轻人下意识地咽了唾沫,别开头。
  “那就把鞋穿上吧,光脚出去也不嫌硌得慌。”
  话语间,邹珩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门外人不知他们要出门,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快,这人怕是早就跑了。
  ……
  暗夜下,整条街上路灯、店铺里的灯光与大小不一的摊主亮起的灯,将这第一大街显得格外通透。
  下楼的时候,亏得他们楼层高,上电梯时还没几个人,还没下去几层楼,这电梯就已经满员了。
  今日盛态,由此可见。
  年轻人许是想开了,出了楼之后开始向邹珩介绍着这座城,有的没的说了一堆。
  邹珩性子静了些,走在人潮中央听着年轻人讲话,更多的心思却是放在了他们前行的那边。
  “你不是想去看看,正好,第一大街尽头就是那长桌所在。只不过离得越近人越多,听说最里面都开始圈地卖票钱了……”
  听到这儿,邹珩不禁皱了皱眉,但转瞬即逝,并没被人看到。
  “设长桌就是为了亲民,这一举动没人管?”邹珩问道。
  “敢这么做的要么是地痞流氓,要么是不怕人管,只要做的不过分,没打起来没闹出事,谁会触那个霉头。”
  “再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人乐意借着这个机会不费力起离那些人近些,好攀上关系,又怎么会给那些想闹事的人机会呢。”
  年轻人话语间对那地方的冷嘲热讽已不再是暗示。
  “你就没想着也趁此机会去赚笔钱?没有成本的赚钱机会,可难得的很啊。”
  邹珩感叹之时,也是在试探。至于结果,说不上是出乎意料,但也让他对年轻人有了些好感。
  “这种臭钱,我可不要,太脏了。”说着,年轻人还哼了一声,好像这样就能把他对那些人的不屑全部发泄出来。
  邹珩以为这人会是个只看钱财做事的人,此刻见他爱财但,实在是少见。
  若今晚如他所说,或许进一步接触,也未必会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