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三十九章
兰英说支持，但还是劝她烟草局也要报名，要两手抓才保险点，她听了隔壁邻居聊天说，现在的大学生太多了，很多都找不到工作。
顾晓末点头说好。
兰英又问:“那你书现在看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了？”
顾晓末支支吾吾:“哪有那么快，我都还没怎么练习呢。”
兰英听了为她急:“让你问郑家考上电力局那孩子怎么复习，你问了没有，人家怎么考的，你跟着学。”
顾晓末看兰英又性急，只能敷衍着答应，挂电话后，看着桌上那张惨不忍睹的试卷，也很无奈。
她从一拿到申论行测的快递，便急不可耐的翻开看，每天晚上的生活，都是看书练题。申论要写作文，自己不好评分，于是她主攻的还是看行测，起初是看的行测那一大本书，顾晓末都看了一遍，也练了里面每一道题，当时还信心满满的觉得题目都不难，相比高考简单多了。
可今天第一次拿出历年真题练时，才发现虽然每道题说不上很难，但时间太紧、题量太多，依然没办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完所有题目，特别是卷尾的二十道算数题，没有半个小时都解不出来。分数不理想，她哪里敢和兰英说自己有把握？
看了一遍错题，不甘心，她又拿出一张试卷算好时间练习，两个小时过去了，一张卷子有二十来道是最后时间不够瞎蒙的，一算分数，还是那样六十分多一点，太打击人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郑海翔对话框，也许真该向高人请教一下才对，为了毕业不失业，厚着脸皮问问吧。
转眼五一三天假期，放假前一天下午，站里工作人员便收拾好东西陆陆续续回县城了，到了傍晚就只剩下顾晓末和一个门卫大叔在了。
赵梦和王佳丽也回去了，可是顾晓末不行走，她的实验要求每隔一到两天便要采集一次数据。
无聊的在烟站楼下踱步，看着紧锁的烟站大门，感慨:一到节假日，这里真像一个牢笼，她一人的专属牢笼，门卫大叔则是全年无休的警卫。
人一独处便特别容易伤感，爱胡思乱想，爱伤春悲秋。顾晓末在楼下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想得越多，思绪越纷乱，又寂寞又伤感，这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她忽然想到在哪看过的一句话:孤单是可以逼疯一个人的。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好像自己下一秒真会被逼疯一样，赶紧跑到楼上打开书看题，不让自己再想其他。
假期第一天，像往常一人独处的周末一样，没有了黄师傅的摩托车接送，顾晓末只能大清早自己撑把小阳伞走半个小时的路到实验地采集数据，再又走半小时路回到烟站。
下午，她习惯坐在书桌旁，摊开书先看一会儿，再拿出一套行测试卷计时做题，等做完，评好分订正好后，已是傍晚了，百无聊赖的她又是盯着窗外渐暗的天空发呆，只能发呆，不知道可以和谁说话，不知道能够联系谁，这个点，父母也还在忙，不能打电话，肖诚也不行。
这么想着，肖诚的电话却打了过来，这个点打来，顾晓末有点讶异:“肖诚？”
“晓末，你在外面吗？什么时候回来？”肖诚问，声音里隐隐还带点兴奋。
“啊？”顾晓末不解。
“我在你们烟站大门外，门锁了，我看保安室里也没有人，你们都出去了吗？”
“什么？”顾晓末站了起来，从窗户往楼下探望，真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背着一个包在大门外，她张大嘴不能再吃惊了，急忙开门要往楼下跑，又回过头到桌上拿好房门钥匙。
踢踢踏踏跑到楼下，还没走近，就听见肖诚远远的唤她:“晓末。”声音低沉，尾音却上扬。走近了，顾晓末看到肖诚穿着一身白色Polo衫，手臂勾着一件卡其色外套，单肩背着包，白皙的脸微微酡红，嘴角弯起，眼睛明媚的看着自己，又唤她“晓末”。
一瞬间，惊喜交加，顾晓末又哭又笑的连声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的？”
她一走近，肖诚便从铁门间隙伸出手过来牵顾晓末的手，一手轻轻拂过她的头顶，她没有拒绝，还沉浸在欢喜惊讶交加中。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她亲近了，自从告白后，她便不让自己接触，总是刻意保持距离，现在又一次能够靠近她，真好。
“能从里面打开门吗？”肖诚笑问，抹过顾晓末脸上的泪水。
顾晓末才意识到问题，自己快速抹了下眼泪，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为难道:“不能，我没有钥匙，门卫叔叔应该回家吃晚饭了，再等十分钟可能就回来了。”
“就把你一人关在里面？”肖诚蹙眉不满的问，心疼她原来是这样的处境。
顾晓末尴尬，又安抚道:“没事，一会就会来了。”又想到肖诚大老远跑了过来，却还要在外面干等，也很抱歉。
“是不是很累，渴不渴，你等我一下，我去楼上拿水给你喝。”顾晓末说完，就要跑楼上去。手却还被肖诚扯着。
肖诚见顾晓末要走，忙握紧了手，拉她过来:“不累，不渴，见到你就满足了。”
“……”对于肖诚这样直白的话，顾晓末低头不知该怎么搭话，想把手悄悄从他手里抽出，却被牢牢箍得更紧。
“肖诚……”刚要说话，听见摩托车轰鸣声由远至近从前面大道传来，不一会儿，门卫大叔便骑着摩托车停在了大门外。
肖诚转头，门卫大叔也注意到了他，搞不掩饰的上下打量。
顾晓末忙喊:“叔叔，麻烦你开个门好吗？”
大叔拿出钥匙开了小门，见顾晓末要拉着肖诚进去，又拦着他俩要登记信息，两人只好走进门卫室。
肖诚在访客登记表上填信息，一旁门卫大叔便问顾晓末:“你朋友？”
顾晓末点头。
又偏头打量了一眼肖诚，见他背着旅行包，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明显不是小镇里人，这个点也没车去县城了，便又问:“今晚和你住这？”
肖诚填完信息，此时也看向顾晓末，顾晓末脸刷通红，想了想，又是点点头。今晚肖诚只能住自己这了，小镇又没有宾馆可住，不住这住哪？
门卫大叔倒是了然的样子，不过就是男女朋友嘛，都大学生了，也不在意。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顾晓末见状，忙拉了肖诚衣服往楼上走去，到了房间客厅，招呼肖诚放下包随意坐下。
想给肖诚倒水，但杯子只有自己的一个，有点为难，问肖诚:“会不会很渴？用我的杯子喝水吗？我洗干净了的。还是等下下楼再去买？”
肖诚刚在打量窗外的风景，发现窗户对面不远处就是一座大山，挡住了眺望的视线，哪有什么风景可言。此时听了问话，径直走了过来，大手直接接过顾晓末手中的杯子，自己拿起水壶倒了水，仰头咕噜噜的喝了一杯，喝完又倒了一杯水喝，才放下。
“休息一下还是先出去吃晚饭？”顾晓末问，太久没见到熟悉的人了，此时肖诚的到来，她打从心底感到喜悦，连声线都变得格外悦耳。
“吃饭，我很饿了。”他摸着干瘪的肚子笑说。
“好。”顾晓末带肖诚又下楼去街上吃晚饭。肖诚没有来之前，顾晓末觉得没什么胃口，晚上是不准备出去吃饭的了，打算啃点面包应付着。此时肖诚来了，仿佛食欲也回来了般，滋溜溜的吸着面条，没一会儿就见底了。
她吃完了，喊饿的肖诚却还在一口一口慢条斯理的吃着。
“你怎么来了呢？”顾晓末还是忍不住问。
“想你就来了。”肖诚吞下口中的面，抬起头看着顾晓末眼睛认真的说。
顾晓末被看得脸微红，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还是好奇:“可是我没给你地址啊？”
“是啊，你都不肯给我。”肖诚还觉得有点委屈，好在他之前露营留了赵梦电话，试着打电话问了问，赵梦二话不说就把地址给了他，还给他说加油。
答非所问，顾晓末见肖诚吃完了，带着他买好洗漱用品，先放在小店里，又带着他在小镇街道随意走走。
小镇的夜晚路灯不多，而且是昏暗昏暗的，但天很亮，有月光、有星星闪烁着，五月份的天气已经转热了，只是早晚有点微凉，走到路上开始有蝉鸣声和远处稻田传来的蛙叫声。七八点的时候，老婆婆老爷爷会在忙了一天后，搬出小凳子小椅子到家门口坐着唠唠嗑，不时还会听见有乐呵呵的笑声。
顾晓末舒心惬意的走着，这也是她第一次逛夜晚的小镇，以前一个人都是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站里的烟技员和会计阿姨们都喜欢晚上聚在一起打牌消遣，她无聊便只能看题写作业。
九点多的时候，老婆婆老奶奶们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回家关门休息了，顾晓末也拖着肖诚去店里拿东西回站里。
放下东西她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事:“叔叔阿姨知道你来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