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得，兄弟，也祝你好运。”
挂掉电话，秘书已经贴心地端来一杯温度适宜的红茶。
“你先出去，半个小时以后喊我。”红茶杯上面有淡淡的雾气，姜修聿看着雾气升起，消失，有些出神。AT资料泄露事件给了姜氏一个收购的绝佳机会。这场博弈里，最无辜的恐怕就是那个小职员了。
“姜总，半个小时到了。”
姜修聿把剩下的半杯红茶喝完，却并不急着走，他知道会议室里那一群人一定还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姜修聿揉了揉眉心，但愿今天会有个结果。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姜修聿才站起来扣好西装的扣子，向会议室走去。
“各位商量出什么结果没有？”
“修聿，我在集团呆了二十六年，你呢，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你有这份魄力我作为长辈很替你开心。不过，多活了这么多年，我也提醒你，有决心是好事，可是决心不能成事。要成事还是得身边多几个信得过的人，众人拾柴火焰才能高不是？”
“谭叔叔说的是，姜氏集团能有今天的成就与各位元老的辛苦付出分不开。我和父亲一直感激各位。”
“既然如此，我有话也就直说了。修聿，方案没问题，我同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把以纽约分部的名义去掉，改为集团收购。”谭明修显然已经估算过AT的潜力，这块肥肉他自然不能放过。几年的利润和长久的股权算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谭总，我还是这个立场，以纽约分部的名义收购是规避集团损失的唯一方法。况且AT将来的发展没人可以预料。假如发展顺利，不至于会影响集团的整体战略。”
“我的立场不变，要收购就以集团的名义，不然，我绝不会同意。”
“那只好投票决定了，准备一下，投票。”
“慢着，要投票总得等股东到齐吧。姜董事长和庄家都没来人，这个票怎么算？”谭明修的眼睛在镜片后直勾勾地看着姜修聿。
姜修聿冲张东旭点点头，张东旭从文件夹里抽出两份文件。
“这是股份委托协议，庄祁和梁溪都有签字，另外，我一开始就和诸位说过，我父亲是支持这个收购方案的。“姜修聿的睫毛很长，看起来秀气的很。可能也是因为如此，很多人都把他当作一个豪门公子，最多也就算个修养不错，至于能力，尚待考证。
“小姜总，虽说姜董事长是你的父亲，但是公司决策的大事，还是正式一点比较好。”坐在最末端的白鹭附和道。白鹭是谭明修的学妹，谭明修早年丧妻之后便和这个白鹭关系暧昧不明。白鹭是金融系的高材生，在那个年代并不多见，谭明修引她进了公司之后，白鹭一直担任北美区市场部总监。
“哦？依白经理的意思怎么才算正式？”姜修聿把手里的钢笔放在桌子上发出轻轻的“哒”声。
“起码，起码要有委托书吧！”白鹭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充满着不屑，仿佛已经看透了自己。说起来，这个年轻人算是自己的晚辈。姜修聿刚刚三十岁，之前身份一直保密。他出现在集团总部的时候，很多人以为是空降来的太子爷。后来他们才知道，姜修聿已经在公司呆了三年，并且进入集团之前还一手组建了纽约分部的前身。
“既然白经理想看那就拿来吧。”张东旭把文件递给白鹭。作为公司创始人，姜父手里的投票权是普通股票的二倍。姜父持股百分之二十二，加上庄祁的百分之五点六以及他自己手里的百分之九，姜修聿稳操胜券。谭修明等人恨恨地看着结果显示在大屏幕上。
“小姜总下次想做什么决定的时候，实在不必这么兴师动众，反正你也有足够的权力，你自己做决定就好。”谭明修说完拂袖而去，白鹭等人尴尬的看了姜修聿一眼，犹豫了几秒，最终也跟了出去。留下齐北山和张恩金面面相觑。
“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那么执行吧。耽误各位时间了，都是为了公司，多谅解。”姜修聿也站起来扣好西装的扣子，吩咐助手，“把手机还给大家吧！”
会议室一下子空了大半，只剩下姜修聿，助理，秘书和陈东旭。姜修聿在文件上签了名字，接着把文件递给陈东旭，“你去和财务部沟通一下，让他们派一个人过来加入项目小组，你亲自担任项目经理，尽快交一个进度报告！”
“好的。”陈东旭话不多，执行力很强。这也是姜修聿愿意重用他的原因。
纽约分部是姜修聿自己独立于家族之外的产业。当初，他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出去创业，父亲也是十分支持的。家族产业最后的结局就是尾大不掉。姜父一直在想办法避免这个结局。所以他当初并没有直接让长子接手公司，而是同意他的创业方案。姜修聿创立的投资公司就是纽约分部的前身。年初，他正式加入公司，把自己的投资公司并入姜氏集团，但是保留了绝对控股权。集团里的一帮老臣虎视眈眈，每时每刻都在盯着公司，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难为这帮老先生了。”姜修聿自言自语道。
“喂？爸！”
姜父的电话这时进来了。
“顺利吗？”
“还算顺利，我好像把谭明修给得罪了！”
“没大没小，那是你的长辈。”姜父好像在浇花，水淋在叶子上的声音通过信号传过来，有些疲惫的神经放松不少。
“是，我知道，谭叔叔这次可被气得不轻，您要不要跟他聊聊？”
“你小子把人得罪了，烂摊子留给我？我可是已经准备退休的人，你惹的事儿自己想办法解决”
“诶，爸，我上次带回去一本旅游册，修瑾以前一直唠叨着要去旅游来着”姜修聿抢在父亲把话说完之前说到。
“你惹的事儿，爸爸自然要帮忙摆平。”姜父的舌头紧急刹车转弯，开玩笑，女儿和儿子都出去了他一个人多无聊。
“谢谢爸，你的小棉袄快回来了，准备接驾吧！”
“什么？修瑾要回来了？”姜父这兴奋的声音和之前听到自己的声音时截然不同。姜修聿觉得自己吃醋了，吃亲妹妹的醋。吃醋的后果就是挂了父亲的电话，不带打招呼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