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诸恶寂灭

  虽说有许多人被射杀,但是仍然有近六成的叛军即将扑上船只,奕訢见状,立即带领蒙古壮士拔刀迎击。抢登上岸的叛军纷纷架起梯子,准备爬上御船呈凶,奕訢瞧见一个如鬣狗的脑袋冒出来后,当即挥剑将其斩首:“叛军欲攻上船来,行刺皇上,大家还快点推云梯抵抗!”
  林佑之上船后,身边的嗅探惊呼道:“教主,看来我们是中计了,你看这些人个个都有铠甲傍身,显然是知道咱们要偷袭,所以提前做好了防备。”
  林佑之咬牙切齿道:“原是想算计皇帝,结果却反倒被他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给阴了!可恶,可恶啊!”
  就在林佑之气的跳脚的时,正在与叛贼酣战的僧格林沁吸引了他的眼球,只见他宛如一只穷凶极恶的猛虎一般,咆哮着朝他杀去。
  由于僧格林沁正专注对抗眼前的叛贼,所以没有注意到袭来的林佑之,电光火石之间,不慎被他用刀劈到了肩头。不过由于僧身着坚硬无比的锁子甲,所以方才那一下也不过是劈坏了龙袍,而未伤害到身体。
  僧格林沁大惊,赶忙跳开与林佑之拉开距离对峙:“哼,看阁下这身装扮,应该就是天理教的头目吧。”
  林佑之犹有余怒:“不错,我就是教主林佑之,你呢,你应该不是皇帝吧,我听说当今皇上已有五旬,而你看起来却还是个壮年郎。”
  僧格林沁轻蔑道:“皇上身份高贵,怎能与你等在此厮杀?吾乃科尔沁郡王僧格林沁,奉旨在此取尔等性命!”
  林佑之瞥了眼他露出的锁子甲:“我说这些人为何个个都武功不凡,原来都是蒙古的力士假扮的。王爷,虽然你们蒙古人骁勇善战,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即便你们一时占了上风,可是最终还是难逃全军覆没。”
  僧格林沁笑道:“战场之上,风云莫变,本王劝林教主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了,看剑!”说罢,僧格林沁便挑剑上前。
  面对刺出的剑锋,林佑之赶忙向左闪避,僧格林沁侧身向右,长剑斜挥,突然回头倒刺。林佑之举刀招架,然僧格林沁的剑势又从半空中飞舞而下,直逼他的脑门,林佑之见状,立即猛挥大刀挡开。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斗了六七十个回合后,数百米开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原来是长龄带着兵部的人过来支援了。
  林佑之惊惶地望了眼黑压压的军队,道:“这……这是兵部的人!”
  接连不断的战斗,已然耗尽了僧格林沁的体力,所以在看到援兵到来后,他立即用剑撑着地,喘着粗气道:“撑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把援兵给等来了,林教主,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林佑之啐了口道:“想让我们束手就擒,做梦!诸位兄弟,我等不慎中了朝廷诡计,导致死伤惨重,被敌包围!眼下咱们的宏图大业估计是难以达成了,不过即便如此,咱们也得多杀几条朝廷的走狗后,再殉教明志!”
  “是——”
  僧格林沁环视下这周围叛军,不禁暗暗惊叹:都到了这般田地,这些人竟然仍不放弃!呵,天理教虽然不是什么正道教派,但是这股子不怕死的精神倒是让人惊叹。”
  林佑之见僧格林沁体力不支,果断飞身一脚将其踹倒后,举刀取他性命。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尖的寒光晃于僧格林心的眉心时,疾驰而来的奕訢迅速地拿剑挡住了这骇人的攻势。
  林佑之横眉冷对道:“哪来的黄毛小子,竟然阻拦我行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犯上之徒,休得对五阿哥无礼!”众人欲在交手之际,长龄一个箭步跳到奕訢身前,横剑直指林佑之。
  奕訢见到太傅驾临,脸色立马松快许多:“长龄大人,您来了!”
  长龄道:“老臣救驾来迟,还请五阿哥和王爷恕罪。”
  奕訢搀扶起僧格林沁,道:“不晚不晚,大人来的正是时候。”
  长龄关切地望了眼筋疲力竭的僧格林沁:“五阿哥,待会这里将有一场死斗,还请你先带着郡王离开,以免受到殃及。”
  奕訢道:“大人年事已高,怎可独自应敌?不如我留下来在旁协助,做个照应吧。”
  长龄淡然地冲他笑了笑:“五阿哥放心,老臣虽已上了年纪,但是对付这些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快些护送郡主离开吧。”
  奕訢犹豫片刻道:“好,那大人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和舅舅先撤了。”
  待奕訢和僧格林沁走后,林佑之道:“虎威公也未免太自负了吧,以你这六旬残颓之身,是根本无法拿下我的。我劝你最好还是叫来几个帮手,免得到最后,不仅没法提我的人头向皇帝邀功,反而还得生生的丢了性命。”
  长龄道:“我看不是老朽自负,而是你这小子太过轻狂!林佑之,天理教大势已去,我劝你不要再负隅顽抗,老老实实的投降,向皇上求个全尸吧。”
  林佑之双眉一挑:“少废话,清廷鹰犬,拿命来!”
  只见大刀嗤地一响,向长龄的胸口刺去,长龄迅速闪避,并且连躲五刀,林见屡砍不中,便立即晓得对方的武功甚高,至少在身法上要远甚自己和僧格林沁。林牙关一咬,开始倾尽浑身力气挥舞大刀,长龄见对方以命相搏,这才从容的拔剑出鞘,以真本事应战。
  银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在空中虚虚实实的打出两个剑花后,如白蛇吐信一般直刺林的眉心,向后急跳的林,虽然躲开了要害,但是却也被扎破了左肩。他瞥了眼沁出血的衣服后,暴怒地冲向长龄,长龄见状,也随即飞身招架。两把兵刃相交,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只见林的刀被生生的给震脱了手,飞出数米远。
  长龄从容地笑道:“胜负已分,林教主可投否?”
  林佑之斩钉截铁道:“不投!”
  长龄见他拒绝,便身形一闪,裹挟着剑光,向他脑袋斩去,林慌忙从脚边的尸体旁拿起一把矛挡住,随后二人又连拆了十几招。
  随着长龄的攻势越来越猛,林显然开始难以应付,不仅脚步变得凌乱,就连心态也开始崩溃。长龄见他已是强弩之末,便大喝一声,向他下盘砍去,霎时,林的右脚便被斩断。
  长龄对躺在地上哀唤的林佑之问道:“林教主,老朽最后再问你一遍,可投否?”
  林佑之先是一怔,之后支着发颤的声音道:“士可杀,不可辱,说什么,我……我也不会向杀父仇人投降。”
  长龄怜悯地冲着他摇了摇头后,闭上眼睛,挥剑抹断其咽喉。
  岸上、河中、残缺的船舶上,都布满了成堆的尸体,汇聚在一起殷殷鲜血,就宛如西天正在消退的那抹晚霞。这样的结局,便是天理教所要谋求的吗?这种披着宗教外衣的狂热行动,究竟能够带来什么好处?是可以颠覆帝国的统治,让百姓安居乐业,还是能让这个古老的国家可以获得新生的文明?不,林氏父子这种为私欲而发动的罪恶行径,至多只是为腐朽的封建社会多添了一些新魂旧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