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紫衣男子

  藏珠阁
  “逸儿,今日委屈你了。”樱夫人看着自己容貌不凡,却日渐消瘦的儿子,心里一阵阵的疼,秋竹逸摇摇头,
  “母亲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护着我,能把竹逸当亲生儿子疼爱,竹逸怎么会委屈。”樱夫人温柔的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孩子。”秋月颜看着眼前的景象,那么温馨和睦,不由忆起了前世自己的父母,曾经,她也这么幸福过,和爸妈每天温暖的生活在一起,自己认真读书,爸爸努力工作,妈妈勤恳持家,家里总是充满着欢声笑语,一家人都彼此爱着对方……可是,那都在她生日那天,被一场血腥抹灭的不复存在了。
  “瑾儿,饿了吗?怎么不说话?”樱夫人宠溺的问,秋月颜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妈妈正温柔的看着自己,有些撒娇的抱住樱夫人,轻轻的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嗅着安心充满母爱的清香,眼眶有些湿润,
  “怎么了,瑾儿有心事吗?”
  “母亲,女儿好想你,好想好想。”樱夫人闻言眼里似乎有一汪春水,她温柔的俯身吻了一下秋月颜的长发,
  “母亲也好想瑾儿,母亲永远在瑾儿身边,想母亲了就来看看母亲,好吗?”
  “是啊,不仅有母亲,还有哥哥在月儿的身边,月儿不要难过,开心一点。”秋竹逸温和的对秋月颜说道,
  “好,我会的,我会活的比谁都开心。”秋月颜笑意盈盈的松开,将心底的苦涩和心痛都深深的压下,是啊,至少现在她是幸福的,那就够了,这是上天给她的另一份温暖,她一定会好好守护住这份幸福。
  “好了,兄妹俩想吃什么?母亲去给你们做。”兄妹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秋水芙蓉鸭!”
  “好!就做秋水芙蓉鸭。”樱夫人笑眯眯的去了藏珠阁的小厨房,房内只剩下兄妹二人,秋月颜突然问:
  “三哥,为什么父亲突然如此看重你,这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秋竹逸眸子沉了沉,有不易察觉的情绪一闪而过,
  “三年里,母亲身子一直不好,为了不让母亲无所依靠,我必须在府里有实际的地位,我开始让父亲注意到我,父亲公务繁忙,需要人为他出谋解忧,大哥无用,二哥不务正业,七弟年幼,慢慢的,我虽武艺不精,但偶尔给父亲出的一些主意解决了他的问题,让他在皇帝跟前更加得以器重,他自然离不开我,需要我这个智囊为他出谋划策。”他说这话时内敛却霸气十足,秋月颜没想到自己三哥居然有这种本事,国公府是武将,为皇帝保卫国土的安定和皇都的安全,这种世家是容不下文文弱弱不会武功的男儿的,没想到三哥居然用自己的智慧和精明的头脑折服了秋云天。
  “父亲身为手握兵权的武将,能在皇都立家难道还不满足吗?”真是贪心的老狐狸,
  “满足?他年纪不大,还没有成为丞相,他如何能满足。”
  “也对,可是他会那么轻松吗……”秋月颜和秋竹逸默契的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回到玉潇苑,秋月颜忽然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看看如今自己生活的地方是何模样。
  “湘儿,去给我拿一张面纱。”
  “是,小姐。”秋月颜径直走进自己的寝室,湘儿捧着面纱站在门外,
  “小姐,面纱拿来了。”
  “进来吧。”湘儿一进去,就被惊艳到了,秋月颜穿着一条做功细致的暗花细丝褶缎裙,素雅的荼白色衬得她白皙如玉,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乌黑的青丝散在肩头,那一眉一眼都似上天雕刻般精致,盛颜仙姿,眸含秋水,国色天香都不如这般……秋月颜看湘儿呆愣在原地,笑道: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小姐好美,湘儿都看呆了。”湘儿边赞叹边走近,
  “你这丫头,就你嘴甜,给我梳一个简单点的发髻。”
  “是。”湘儿的手很巧,编的发髻又快又好看,秋月颜左右看看满意的点头,带上面纱遮住引人注意的脸,
  “小姐,您要去哪儿?”
  “去外面转转。”见湘儿不回话转头看她,小丫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闪闪发光,紧紧的盯着秋月颜,写满了渴望想去外面世界转转的心思,秋月颜汗颜,想出去的心思能再明显点吗。
  “湘儿你要去吗?”湘儿明显眼里写满惊喜,却故作无谓道:
  “其实奴婢也不是那么想去,但怕小姐一个人太危险,奴婢还是陪着小姐比较好。”秋月颜赞同的点头,善解人意道:
  “你忘了本小姐会武功了,我出去只会别人危险,既然你不想去,还是看着玉潇苑吧。”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想去!请小姐务必带上奴婢!”湘儿生怕秋月颜不带自己,急急忙忙的说完,看到秋月颜眼里的戏谑,当即红了脸,
  “傻丫头,这么实心眼,快去换件衣服,马上就走。”“是!”
  从侍卫森严的国公府出来对秋月颜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两人很快便到了街上,祁州人杰地灵,是南旭国的皇都,繁荣昌盛,商贾云集,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其中还有不少是别国人,秋月颜细细观察四周,将所有都一一记在心里,
  “湘儿,你给我讲讲现如今天下的局势吧,你知道的,我很多的不记得了。”
  “是,流云大陆有四大强国,上有北渊,下有南旭,左有西昌,右有东翎,而我们所在的,便是南旭国,还有一些小国家,有突厥、燕羽、青蔓、陆辽、千贺等等,以前还有一个海御国,不过最后和西昌国合并了,小国虽多,但实力远不如四大强国,而东翎和南旭一直都是联盟国,奴婢知道的只有这些了。”秋月颜满意的点点头,
  “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好了,那现在南旭的皇帝是?”
  “楚惜玉。”湘儿悄悄的附耳低语,直言皇帝名讳可是大罪。两人逛了一路,走着走着就累了。
  “小姐,我们去附近的茶楼歇息一下吧。”秋月颜点头同意,二人找了一家名曰“绕香楼”的茶楼。
  “二位姑娘,楼上请。”店小二很热情的招呼,店里的格局大气雅致,桌椅板凳皆刻着暗花细纹,空气中弥漫着茶香,绕着房梁久久不散,秋月颜莞尔一笑,绕香楼,果真是个好名字。
  寻了一个靠着窗的位置而坐,楼下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让看的人不由心情愉悦。
  “二位姑娘要点什么?”
  “一壶西湖龙井。”轻柔动听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小二只是微微怔神便应声离开,秋月颜将目光转向外面,忽然一道异样的感觉袭来,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猛地回头,有很多人都在看着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秋月颜皱起了眉,刚刚的视线怎么回事,那么冰冷,充满了紧张与……关心?!为什么呢?
  “啊!你放开我!”湘儿的一声惊呼引起了秋月颜的注意,“湘儿!”一个舀头深目,面容鄙陋,满脸横肉,猥琐恶心的男人拉着湘儿的手,直往怀里带,嘴上还不断说着污言秽语,令人不忍入耳,
  “小姐,救命呀!”
  “小美人莫害怕,跟本大爷走,大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秋月颜迅速出手将湘儿拉到自己身后,躲在秋月颜身后的湘儿气恼的瞪着那登徒子,那男子见马上到嘴的美人被人抢了,一下子火了,抬眼一看秋月颜,那顾盼生辉的美眸让他一瞬间便知道定然是个美人,心底的邪念更加旺盛,他猛的伸手想揭开秋月颜的面纱,秋月颜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快要挨到时,一道耀眼的银光破空而来,狠狠的扎进那男子的手,男子痛呼一声,秋月颜敏锐的看到一根纤细的银针扎进了他的手里,可见这银针的主人定然不俗,是谁?是刚刚注视自己的人吗?
  “谁!谁敢暗伤本大爷!”那男子骂骂咧咧的环顾四周,见无人出声得意的继续说道:
  “告诉你,爷爷我可是陶淑妃的堂弟!别让我逮着是谁暗伤的本大爷,今日这美人我要定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阻拦我!”秋月颜眼眸一闪,哦?居然是兵部侍郎家的堂少爷,看这样子,估计是个不得宠的旁支少爷,就这样也敢在天子脚下肆意生事,可见那陶淑妃很得盛宠了。
  “小美人跟本大爷回去,本大爷娶你做第十七房小妾,好好疼你。”
  “第十七房小妾?你可真是个垃圾,多少个姑娘都被你糟蹋了,真恶心。”秋月颜不屑的看着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
  “你说什么!”陶济沅愤怒的想上前收拾秋月颜,还未出手便开始叫嚷,不知何时陶济沅的脸上又扎了数根银针,针针专门朝穴位扎,他疼的龇牙咧嘴,怒吼道:
  “谁!是谁!”秋月颜好笑的退了几步,嘲讽道:
  “屈屈兵部侍郎的堂少爷,也敢在祁州耀武扬威,你以为这是你陶家的天下吗?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长什么样。”陶济沅彻底怒了,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下人,扬手就要打秋月颜,一个紫衣男子适时的出现,云淡风轻的抓住陶济沅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好似没有力气,陶济沅想甩开却发现抓着自己的手力气极大,怎么都挣脱不开,
  “放手!”
  “兄台身为男子,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女,还想动手,这样有失风度吧。”
  “要你管,你个小白脸!”
  “随便骂人可不好,修夜,教教他怎么说话。”
  “是!”那叫修夜的劲装侍卫二话不说就开始暴揍陶济沅,而吩咐他的人呢?悠闲的坐在了秋月颜她们一开始的桌子,
  “姑娘受惊了,坐下喝杯茶吧。”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她不着痕迹的打量对面的男子,温文尔雅,举止斯文,一身绛紫暗纹衣袍,腰间系着同色的金丝腰带,黑发束起用紫玉固定,丰神俊朗,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眼睛黑白分明,深邃迷离,让人看不真切。
  “姑娘不必言谢,举手之劳,莫要挂怀。”秋月颜礼貌的回以微笑,紫衣男子对身边的一个女子道:
  “尘行,去把我的茶拿过来给这位姑娘尝尝。”
  “是。”不一会儿那个叫尘行的女子便端着一个紫色的玉壶过来,
  “尘行你也坐下吧。”
  “是。”紫衣男子亲手倒了一杯递给秋月颜,微笑道:
  “姑娘尝尝我这茶如何,在下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秋月颜淡然一笑,摘下面纱,周围立刻引起一阵骚动,接过他手中的茶,闻了一下,
  “是翠怡清,哦不,应该叫它铁观音。”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茶,因为爸爸很喜欢铁观音,所以久而久之自己也喜欢了,翠怡清是她取得名,因为铁观音青翠怡人清香,所以她一直叫的都是翠怡清。紫衣男子神色有些怪异,秋月颜并没有注意到,
  “姑娘真是聪慧。”秋月颜盯着杯中的茶叶,小巧嫩绿的叶子飘忽不定,在杯中不断回转徘徊,真像此刻的自己,在一个未知的地方,面对未知的将来,徘徊不定,浮浮沉沉。渐渐茶叶沉底,秋月颜莞尔一笑,轻轻晃了晃,用袖子挡住,一饮而尽。放下茶杯,见紫衣公子盯着自己看,目光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秋月颜有些不解,
  “公子在看什么?”他微微闭了下目,拿出紫玉扇,潇洒一笑,刚刚眼中的复杂全然消失不见,好似看错了一般,
  “姑娘貌美非凡,有倾国之色,在下一时看呆了,姑娘像极了在下的一位故人,不知姑娘可否愿意与在下交一个朋友?”在别人说出来会让人感到无礼冒失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多了一份真诚,
  “公子对我有恩,交个朋友自然可以。”
  “在下尹思然,不知姑娘芳名?”
  “秋月颜。”
  “你是齐国公府家的五小姐?”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女子突然开口,秋月颜看向她,尹思然解释道:
  “这是我的手下尘行。”秋月颜闻言点头,
  “尘行姑娘怎知我是齐国公府的五小姐?”若说是因为姓氏那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姓秋的可不止齐国公府,而且府里的小姐自己是最不受宠的,一直到十岁都待在府里最偏远的玉潇苑禁足,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外人,别人根本就不知道国公府还有一位嫡小姐叫秋月颜,连府内的人都忘了她的存在,那么,这个尘行是怎么知道的呢。她有些怀疑的盯着她,尘行长相秀美,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动人,好似日月沉藏在眼底,微微一动便有霞光溢出。
  “秋小姐长相不凡,衣料更是不俗,刚刚那个丫头叫姑娘小姐,想必是婢女了,连身边的婢女都穿着华贵,定是大富大贵人家,而祁州虽说不只有国公府姓秋,可既姓秋,又富贵的人家也只有齐国公府了,国公府内只有三位嫡小姐,四小姐与六小姐的样貌祁州城的人都是知道的,虽说五小姐从未露过面,也没有人知道五小姐的闺名,但秋小姐的气质与修养,是断不可能是庶女的。”她的回答虽说很合情理,但秋月颜的疑心还是没有放下,
  “尘行姑娘果然聪慧。”尘行谦虚一笑,
  “尘行卖弄了。”几人相谈融洽,“砰!”刚刚还嚣张跋扈的陶济沅一下子被扔在了楚萧然面前,陶济沅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门牙也消失不见了,整张脸惨不忍睹,几乎都认不出是个人,乌黑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修夜面如寒冰一般的站在尹思然的身后,尹思然温和的俯身对他说:
  “知道怎么说话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小人知错了!公子饶命!”陶济沅吓得痛哭流涕,不断磕头求饶,尹思然眼里闪过鄙夷,
  “行了,去给刚刚那位秋小姐道歉。”
  “是!是!”陶济沅赶忙爬到秋月颜面前,看到摘下面纱的绝世容颜,眼里闪过不甘与愤恨,那情绪刚好被尘行捕捉到了,
  “秋小姐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以后绝对不会再冒犯。”秋月颜根本不想看他一眼,
  “以后若再让本公子看见你,下场可不会像今日这般简单。”尹思然一句话让陶济沅瞬间面如土色,
  “是!是!”
  “修夜,你送陶少爷回去,记得说明一下状况。”“是。”修夜一把将他提起,很快消失不见。
  “秋小姐以后多加小心,此人不是什么友善之辈。”尘行诚恳的奉劝,秋月颜感激的笑笑,
  “多谢姑娘关心,我自会小心。”转头看向外,夕阳慵懒的散发着余晖,晚霞千里,告示着人们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天色不早了,月颜该回府了,今日真的感谢尹公子出手相救。”
  “秋小姐既已是朋友,便不必如此客气,秋小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秋月颜说完戴上面纱,湘儿紧随其后,二人一同离开。直对着他们桌子尽头的另一桌,一个玄衣男子见秋月颜她们走出茶楼,随即悄然跟上。茶楼上,尹思然注视着那远去的身影,神秘的一笑,秋月颜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一出茶楼,没走几步秋月颜便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不时投来茶楼内那道冰冷关切的目光,秋月颜一直保持警惕,但那人似乎没有敌意,那人究竟是谁,银针的主人是他还是尹思然?湘儿并没有发觉自家小姐的不对劲,自顾自的说道:
  “那尹公子真俊朗,小姐您说是吗?”
  “嗯,湘儿喜欢那尹公子?”
  “没……没有!那尹公子今日英雄救美,当真是个好人,不知是不是对小姐有意。”秋月颜摇摇头,
  “不要胡说,我们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是。”秋月颜一路上悄悄的回头,却并没有发现那个人,那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紧紧的跟着,直到到了国公府的后门,那视线才消失。秋月颜疑惑,难道跟了一路是想看自己是否安全到家吗?
  刚到玉潇苑换完衣服,秋竹逸身边的小厮文诚就来了,
  “五小姐,樱夫人刚来宣竹院,大少爷就来了,我家少爷还在休息,大少爷让小的去叫少爷起来,可李大夫交代了少爷身子不好,要好好休息,不可随意打扰,大少爷执意要叫,樱夫人不准,现在还在僵持,总之很混乱,五小姐去看看吧。”秋月颜刚准备出去便想起秋云天不准她再私自出玉潇苑这件事,略一思酌,算了,母亲和哥哥要紧,若到时候他问起来再找借口搪塞好了。她随小厮急忙赶往宣竹院,还未进去就听到秋言之的声音,
  “樱夫人,我刚去藏珠阁您不在,所以就先来宣竹院了,我真的是来找您和三弟道歉的。”樱夫人完全不接受,想起上午他骂自己儿子的事就来气。
  “道歉?我和逸儿可受不起大少爷的歉意,大少爷身份尊贵,这宣竹院恐怕会污了您的身份,请回吧。”樱夫人话里的讥讽秋言之怎么会听不出来,可他若是没得到他们的原谅,父亲和母亲都会舍弃自己,不行。秋言之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在了樱夫人面前,
  “樱夫人,言之知错了,言之之前确实不该那么说,请樱夫人原谅。”边说还边装出一副无比后悔的样子,樱夫人毕竟经历的多,一眼就看出他是装的,皱着眉冷着脸,转过头不愿看他,秋月颜走进宣竹院,有些意外的瞟了眼跪在地上,一脸悔意的秋言之,真难得,这位傲气的大少爷居然心甘情愿的跪着,不知道是谁跟他说了什么,不过这表情有点过了,太假,一点都没诚意。
  “瑾儿,你怎么来了?”樱夫人看到自己宝贝女儿,一瞬间满面笑容,让跪着的秋言之看呆了眼,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母亲,女儿听说宣竹院出了事,便过来瞧瞧。”话音刚落,就见秋竹逸打开门走了出来,清冷俊逸的脸上满是倦怠,
  “母亲,月儿,你们来了。”语气中的疲惫与虚弱让樱夫人担心的走上前,
  “逸儿可是哪里不舒服?”秋竹逸静若止水的双眸带着微微的笑意,好似湖水被雨滴激起了涟漪,若有若无却那么真切,
  “儿子无碍,只是有些困。”樱夫人闻言松了口气,嫌弃的看向跪在院里的秋言之,
  “大少爷还是回吧,逸儿本就身体不好,受不得累。”秋竹逸这才发现跪在地上的秋言之,
  “大哥怎么来了?”秋言之匆匆爬到秋竹逸身边,带着污秽的手直接抓住秋竹逸青色的衣角,
  “三弟,大哥错了,大哥早上说的话都是无心的,你就原谅大哥吧!”他的声音很大,吸引了很多下人朝这里张望,秋竹逸和樱夫人见此立刻觉得不妥,他是嫡长子,跪樱夫人可以,这是孝道,可跪秋竹逸就不可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去会让人以为秋竹逸恃宠而骄,苛待自己兄长,说不定秋云天会因此责罚秋竹逸,所以,无论如何都跪不得。秋言之因为内心的愤恨压抑不住,所以脸上装出来的悔意看起来格外可笑,秋月颜和熙的微笑,
  “大哥想多了,三哥并没有生大哥的气,不必要行如此大礼,不合礼数。”伸手想要扶起秋言之,秋言之微微使劲不想让她扶自己起来,他既然颜面尽失了无论如何也要给秋竹逸抹一把黑,谁知秋月颜轻轻一使劲,便轻松的将他扶起,他明显感觉到那纤细的小手施出了巨大的力气,让他根本没法反抗。难道秋月颜会武功?秋月颜见他一脸狐疑,不说话,知道他有些怀疑了,但还是装傻,叫道:
  “大哥?大哥?”秋言之回过神,尴尬一笑,
  “五妹说的对,只是三弟若是不原谅大哥,大哥可真的是无脸再见樱夫人和父亲了。”樱夫人冷哼一声,不予理会,秋竹逸无所谓的笑了笑,
  “大哥说笑了,三弟不曾生过大哥的气,今日的事也有我的不对,大哥不必放在心上。”秋言之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你实相,不然等下次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既然三弟能这么想,大哥也就放心了,你我是兄弟,要相互扶持,以后大哥继承家业还得靠三弟的协助。”他言下之意是,识相一点,看清楚了,我才是嫡长子,你是没机会跟我争的,只有辅助我的份。
  “大哥说的是,三弟自然尽心尽力。”秋言之见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很是得意,脸上却一派和气,
  “那我先走了,三弟好好养身子。”
  “是,文诚,去送送大哥。”
  “是。”秋言之走后,兄妹俩才发现樱夫人面色有些苍白,
  “母亲,您怎么了?”樱夫人勉强的笑了笑,
  “无碍,母亲是气的。”秋竹逸赶忙对樱夫人的贴身婢女说道:
  “梅香,快扶夫人进屋坐下。”
  “不用了,母亲回藏珠阁休息便好。”樱夫人不想麻烦自己的一双儿女,秋竹逸有些犹豫,
  “这……”
  “就听母亲的吧,三哥你陪着母亲回藏珠阁,我还有禁足令在身,不可随意出入,得赶紧回玉潇苑了。”樱夫人脸上的不舍与黯然被秋竹逸尽收眼底,心一软不由说道:
  “不如我去找父亲求求情,让他解了月儿的禁足令。”秋月颜神秘的勾起嘴角,
  “他关了我这么多年,若是求情有用他早就放了,不必求他,过不了多久,他会心甘情愿的放我出来。”秋云天薄情寡义,就算向他求情他也会转移话题毫不理会,那还说那么多干什么,直接让他颜面尽失还得笑着让自己出来,那样才能让他长点记性。
  “母亲,三哥,你们慢点,瑾儿告退。”
  回到玉潇苑,秋月颜坐在院里沉思片刻,朗声唤道:“湘儿。”
  “小姐怎么了?”
  “这几日府里是否会有贵客?”湘儿思索了一会儿,
  “三日后听闻景王爷要来府。”
  “景王爷?”湘儿见她一脸疑惑,解释道:
  “这景王爷楚萧然是当今皇上的三弟,当年生他的筱贵人身份低微并不受宠,后被其它妃嫔整死,因为母妃的原因,三皇子根本不被皇上重视,可他却一步步靠自己的实力走到了今天,是第二个被封王的皇子,这份殊荣只有当初最受瞩目的二皇子才能相当,二皇子的母妃是皇贵妃,国色天香,宠冠六宫,先皇对她宠爱有加,百依百顺,有一度先皇不顾群臣反对想立二皇子为太子,谁知皇贵妃阻止了,说自古是立长子为太子,所以现在的皇上成了太子,传闻二皇子楚玉楼长相俊美如妖,有勾魂摄魄之貌,且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被封为圣卿王,但却鲜少有人见过真容,后来,皇贵妃离奇自尽了,连带着二皇子一起被烧死在了贵妃殿内。先皇很悲痛,命人彻查此事,可事还未查清,南旭边疆遭敌军侵犯,敌军阵势强大,朝中竟无人可以应战,三皇子主动请缨,带领南旭将士与敌军打了一个多月的仗,最后凯旋归来,后又为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先皇欣慰,封三皇子为景王,南旭国上下无一人反抗,可见景王深得民心。
  “那这景王爷为何要来国公府你可知道?”
  “这个奴婢不清楚。”湘儿如实摇头,秋月颜思虑片刻,
  “好,你过来,我跟你说……”秋月颜悄悄的附耳跟湘儿密谋着什么
  夜很长,好戏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