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打败小和卓

  只听得一声
  “抱歉。”
  人已走到店内,问:“可有信鸽。”他声音是压低的,有种刻意不愿让人听出来的感觉。
  魏绵奕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那里觉得熟悉,似乎见过。
  “客人是要肉鸽还是信鸽?”肉鸽是用来吃的,信鸽用来寄信。
  官服有信鸽,但只用于公务。弘历进入圆明园中,信鸽全部冲入军中,担任书信来往公务。
  民间便也开始学着长久畜养信鸽送信,只信件不送太远,不过在方圆百里内。
  “信鸽。”
  “有,有的。客人稍等。”掌柜叫小奴去取。
  这边管家与疱子跑过来,急忙问:“令贵妃娘娘,没事吧?”
  魏绵奕摇摇头,撩开帘子往外走去。
  待一行人出了商行,那男子才回头,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客人,要寄去哪里?”信鸽取来。
  男子拿出一卷小字,冷冷道:“惧旦。”
  “惧旦?”掌柜摇摇头:“哪里正值战乱,听说和亲王已已经了。不知道送不送得到。”
  “送得。”薄唇紧抿。
  “是了。”掌柜连顺着说:“客人还是得与您说的,这信送出,既与本店无关,因惧旦正值战乱,所以要比平日多收十文钱……”
  他话音未落,男子已丢了一串铜钱在桌面上。
  ————
  去市井回来,魏绵奕又巡视了府邸一圈,前几日安排下的扫除大多已经做好了,灶房也干净异常。
  又看了她与弘历的庭院,不知从哪里送来的,庭院上多添了几颗金桔树,结了一颗颗的小橘子。
  按照惯例,她虽没有打扫,但作为主母也是需要用浮尘扫屋檐几下的。
  远处炊烟袅袅,黄昏袭来。
  暖黄的光线披在她身上。
  魏绵奕踮起了脚站在小凳上,轻轻的扫浮。
  一下愿家中平安,不进邪祟。
  两下愿光耀门楣,皇上平安。
  三下愿此战顺利,终将功成身退。
  魏绵奕松了一口气,伸手要福字,刚转身凳子忽摇晃了一下。
  “唔……”一双大手从她腰后揽上。
  “小心些。”弘历将她抱回到地方,取过她手中的福字,轻而易举的贴在了门上正中间。
  二人并肩站着,有余晖从他们的肩头轻轻跳动。
  弘历转过头,看她:“刚才那么不小心在想什么?”
  魏绵奕笑着看他,踮起脚取下他的头盔。
  弘历揽上她的肩膀,又问:“贴的正不正?”夕阳的光辉照映着半张福字。
  魏绵奕用力的点点头:“好看!”
  “嗯。”他笑着,摩挲着她的肩头:“以后我们年年都贴。”
  魏绵奕沉默许久,抬头望着他,眸中波光闪闪:“好。”
  傍晚夕阳已落,远处鞭炮声噼里啪啦此起彼伏响起,朦朦胧胧的薄烟遮盖了黄昏的夕阳,他们携手而站,直待天色逐渐变黑,才进了内院。
  除夕夜照例是吃火锅的,一桌子的菜热气腾腾的围兜在一起,清甜的米酒滑入喉咙冲散了过热的烧炕。
  魏绵奕站起,极快的丢进菜肉唰锅。
  弘历已喝了一壶米酒,沉吟的看着外面的圆月,月光皎皎,清寒冷峻。
  “绵奕,咱们有多久没这么坐在一起用膳了?”他问。
  魏绵奕一顿:“不记得了,有许久了吧。”她丢进薄薄的鱼片,轻轻一唰,沾了蘸料送进他碗里。
  鱼片细腻雪白,入口即化,特配的蘸料酸咸辣味可口。
  弘历吃了一片:“绵奕,还是你做的最合我口味。”也只是吃了一片,便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拽她坐下。
  魏绵奕替他倒了一杯米酒,米酒温过服帖着肺和胃温暖了全身,她自己也喝了一口,两颊被热锅熏染着微微染上了红晕。
  酒不醉人人自醉,佳节良夜,她觉得就这样很好了。
  魏绵奕从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即便是活了一辈子她还是觉得安安分分的过完自己的一生最好。
  但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会不会改变她的初衷。
  她不喜欢弘历身上沾染其他女人的气息,她不愿再默默忍受那寂静的五十年了。
  “绵奕。”弘历感觉到她的失神,有些不悦的拉她的手换回她的注意力。
  “嗯?”她疑惑看他。
  “鸭血。”弘历指到。
  这个时候的弘历是温情的,有点像小儿一样的幼稚。
  魏绵奕是极愿意在这种时刻纵容他的。
  一块烫的正好的鸭血夹进他碗里,弘历一口吞下,又指着白鸽肉眼神示意她。
  白鸽早已熟了,火锅的汤料浸入肉里,肉质鲜你软烂。
  两人依旧延续上一世的习惯,喜欢吃软烂的东西。
  剃了骨头,夹到他碗里,弘历张大了嘴,她吹凉了才喂了他一口,弘历就着她的手又喝完了一杯米酒。
  魏绵奕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心满意足的吧。
  她给自己选了青菜。
  碧绿的菜管鲜你可爱,一口咬下热气温暖了冰冷的口腔,汤底的香味萦绕在鼻尖,魏绵奕长长的叹息一声,摸了摸冻得冰红的鼻头。
  热气腾腾的鼎锅吃的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
  温热的汤底加了参汤进去,最是滋阴养肺,魏绵奕和弘历整整喝了两碗才觉得肚饱。
  婢女又上了芋泥和甜汤。
  魏绵奕叫人端上饺子馅和醒的面。
  的除夕特例是要吃饺子的,不管家在哪里,不管人在哪里,吃了饺子就是团圆了。
  弘历在一旁喝着甜汤,看她熟练的搅拌饺子馅,揉面。
  细腻的面粉点点扑在她发鬓上,弘历替她扫去,接替了揉面的工作。
  君子远庖厨。
  弘历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君子。
  从前在乡里时,这个场景不知演变了多少次了。
  面团揉好,切成小块,擀成面皮,撒上面粉。
  魏绵奕快速的添上饺子馅,双手灵活的转动捏出了一个白胖的饺子,一个又一个很快在盘子上出现,足足做了有一百颗,弘历叫人拿下去,待得凌晨时分下锅煮了。
  月已上种田,旧历是要守岁的。
  魏绵奕捧出一个碟子邀弘历出来赏月。
  天上只是一弯清辉。
  她烹茶递给他。
  弘历正蹲在亭子里埋番薯烧柴,只做的满手都是灰的时候才坐回到魏绵奕身边,一口喝了她剩下的茶。
  两人一人对着月亮,一人对着燃烧的火柴。
  许久弘历忽然抬头对她说:“魏绵奕,我们今晚一起守夜吧。”他难得叫她全名。
  魏绵奕低下头,朝他一笑:“好。”
  弘历回身抓住她的手。
  魏绵奕停顿了一会儿反手拽住,慢慢的靠在他的肩膀斜望向月亮。
  从前,他惦记着他的如花美眷,她徘徊着自己的生活,两个人常常对着阖宫通明的烛火一坐就是一个晚上,相顾无言等着第二日的日出,日出后如薄雾一样的感情也就散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而已。
  “绵奕,明天我们就要开拔了。”弘历轻声说。
  魏绵奕嗯了一声,沉闷了许久。
  此役记忆中是极难的,弘历损失惨重。
  “阿桂不够机智,张廷玉力练不够,我败于长浑坡甚是艰难。”弘历长久的不语,后长叹一声:“绵奕,这天下重来一次,我还要用命换!”
  “你还跟在我身边不?”他问。
  魏绵奕点点头:“跟。”
  “我要换战术,不知可行不可行,若是兵败的话,你跟不跟!”
  “跟。”魏绵奕再点头。
  “我若连都无我容身之所,丧家之犬,你还跟不跟!”他站起大声呵问。
  魏绵奕抬头望他:“跟。”
  弘历忽觉得心脏处一抽一抽的疼,他怜悯的望着她:“绵奕,我对你并不好。”
  她昂起头,笑了笑,轻声道:“你知道啦?”语气平静的犹如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他的感情是如此的充沛怎么了解不到?
  只是心在不在而已。
  椒房殿那么冰凉的夜晚,她无数次的抚摸着身旁冰冷的被角,想着他的后宫鲜花怒放。
  她把时间交给了佛祖,虔诚的祈求内心的平静。
  魏绵奕侧脸贴上他的手,闭上眼,轻声道:“锦同,不要后悔。如果有一天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记住我依然会跟在你身边的。”
  远处亥时的钟声敲响,一朵朵灿烂的烟火在他们上空嘭——的一声绽放。
  很快,一朵又一朵的烟火闪耀在他们眼中。
  璀璨的星空,夺目的烟火星光。
  魏绵奕赶忙拉住弘历的手。
  弘历反扣住她的手:“吃饺子。”
  “吃饺子?”她有些呆呆的问。
  可是这么好的时光。
  “对!先吃饺子!”弘历拦腰将她一把抱起。
  “绵奕,我会永远对你好。”
  寒风中,耳边似乎飘来这么一句。
  魏绵奕看去,弘历的嘴巴却是紧紧闭着,她问:“你说什么?”
  “嗯?”他挑眉反问,嘴角心情极好的撩起。
  “你会永远对我好吗?”魏绵奕问他。
  弘历低下头,在远处一朵烟火升上最高空的时候,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第26章二十六
  弘历要打朝宫,乾隆派海兰察出战。
  两部队集结于比峡,海兰察有二十万,弘历有七万,鄂尔泰之前早就领弘历命令集结散在盛京,,圆明园等人马,但前来的也仅仅是凑集了十万。
  二十万对十万兵力还是太过悬殊,弘历飞鸽朝和亲王求救,和亲王以信使不通,半月都未回信。
  黄沙灰土,明日当空,两兵陈列于前。
  海兰察浩浩荡荡的二十万兵马依次陈列开,乌黑色的盔甲是肃杀的气氛。
  两军战前喊话。
  “乾隆小儿,何不快快投降!”海兰察大声呵问。
  他很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面容俊朗蓄了断须,海兰察尚昭贵公主,乃乾隆妹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有战神之称。
  这边军队之中,缓缓分开两个队伍,傅恒驾着四匹马车缓缓出来,弘历站在战车上,眯着眼笑意看海兰察:“我自庶民出身却与你并肩而立,此乃乾隆不得人心之故也。我今有一妹愿嫁于你,你为我妹婿,顾章两家愿结秦晋之好岂不快哉?”
  海兰察大笑:“区区浮游何敢与我等相提并论!你乾隆小儿号称有十万兵马,今日列兵于阵前不过区区五万人马!”
  阿桂急了:“放你额娘的狗屁!收拾尔等杂碎只需五万即可!”
  “鸣鼓!”海兰察冷下脸,铁臂一挥,前方十鼓吭吭鸣响,鼓声震天,拨云见日。
  阿桂大呵一声:“鸣战鼓!”
  两军对峙,一鼓作气,阿桂跨马:“驾!”骏马嘶鸣一声,直冲上去,他挥舞着双龙大刀,直朝迎阵而来的将军就是一切,副将避开,反手刺向阿桂的腰腹。
  阿桂腰上盔甲被切断。
  他怒发冲冠,嘶吼一声,朝副将迎头劈下,血浆溅上他的脸,那人被活生生的劈成两半,血溅三尺。
  “好!”鄂尔泰吹着口哨,夹马迎风驰骋。
  “威武。”
  “威武!”
  “威武……”
  士兵举矛大赞,响声震天,士气大振。
  阿桂勒着马缰徘徊阵前,哈哈大笑:“海兰察竖子,快快放马过来,让爷爷我杀你个片甲不留!”
  “寇贼该死!”海兰察身旁又一副将怒喝,高举行军令在中天:“冲啊!”
  骑兵先上。
  阿桂喝令一声,众士抛出铁钉,左右勒了铁绳。
  骏马嘶鸣,踢蹄翻滚,扬起一片片尘土。
  “冲啊……”
  旗帜飘飘,风萧萧,有战鼓大作,响声震天,遮天蔽日。
  有攻城抛石机被拉出来,上了火硫的巨石,点燃,集结众人的力气大呵一声抛去,爆破声声声传来,眼前是一片火海。
  “杀啊——”
  “杀——”
  人头像切菜瓜一样利索的落地,左右臂被卸下,血流成河。
  弘历的队伍迎面直上,士气大作,海兰察朝天连发射三枚火箭,第二梯队浩浩荡荡举卯攻上。
  弘历于战车上远远看去,右手高高举起行军旗。
  “撤!”号兵吹响撤退的号角。
  傅恒勒住四匹骏马,踏蹄转身。
  鄂尔泰大呵:“撤军!”一波士兵潮水般往后涌去,阿桂在战局之中,砍下一个脑瓜,回过头踏马驰骋不愿后退。
  “阿桂,撤军!”张廷玉在马车中大叫。
  “虎子,跟上!”
  “快追!”
  二十万对区区的五万,不就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弘历看着海兰察跨马追来。
  “海兰察,我敬重是你条好汉,愿与你结秦晋之好!今日先行撤军,来日再与你把酒言欢共饮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