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的赌局 中
岸，打一字。
意中人，打一字。
“八一”六十载，打一字。
“小”字加一撇，不作“少”字猜，打一字。
漫无边际，下落不明，打一字。
湘云眠芍，打一词牌名。
怒斥，打四字。
看书不解意，打四字。
桃红，打一诗人，遥对格。
素面官人，打一唐代人名。
他心头一松，提笔在纸上一一写下答案：
滂、因、亲、赤、蔓、醉花阴、一气呵成、望文生义、李白、颜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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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字谜这局总共分为三轮，实行记分制。
这第一场，参与文试的才子们，要从庄家准备好的纸箱里，抽取十个写有谜面和谜目的纸团，在一炷香之内，他们必须将所有谜底依次写在白纸上。
谜底猜对了，加分，猜错了，不计，若是超出了一炷香，不论对错，直接归零。
乔生展开了第一个纸团，上面写着：先秦书简，打一字。
他心中一松，这个容易，于是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字：故。
第一个如此简单，乔生在心底盼望这是个好兆头……
他停笔接着展开了第二个纸团：连绵小雨清明日，打一字。
这个也不难……他提笔写了个霄字。
第三个纸团：西湖吹竹笛，打一字……还没等乔生细想，人群便开始起哄了：
“快看，张生居然一鼓作气，连答十题！”
“天啊，他都没怎么犹豫……”
“难怪是五连胜，作答简直快如闪电，谁能比得过他？”
……
乔生心中一紧，抬头看了对面一眼，只见案上全是纸条，心下便是一遭……
“好个张生，不枉我前前后后押的六百两银子！”
齐慎乐得直拍窗格子，索性往回一坐，喝起小酒来。
“……小姐，这一炷香还没过，胜负仍旧未定呢！”
茜罗轻声安慰道。
谢琰拍了拍闺蜜的手，劝道：
“是呀，答得快有何用，关键还是要答得准！我看那乔生就不错，人也谨慎，看着就不像会出纰漏！”
陈容死死盯着楼下，不肯错过一瞬。
六百两啊……对她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乔生心中正烦躁不安，偶然瞥见正燃着的沉香，心中一惊，回过神来，从张生身上移开了目光……现下可不是能耽误的时候，还是答题要紧……
他提笔写了个油字，接着打开了第四个纸团：唯有东西夜雨声，打一字。
乔生想了片刻，犹豫着写下一个预字。
第五个纸团：旷野日落，人居横山，打一字。
这个也不难……他提笔写下庚字。
第六个纸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打四字。
四字……乔生一顿……虎……虎……风从虎，云从龙……虎扣风……有了……他在纸上写下了闻风而动四字。
第七个纸团：徐达，打四字。
徐达……徐魏公……不对、不对……他摸着自己的脑袋苦思冥想……徐、达……他灵机一动，写下了谜底：姗姗来迟。
第八个纸团：五十四岁，打三字人名。
五十四……人名……乔生在这里犯了难。
他瞅了一眼沉香，只剩下一点点了……再三犹豫之后，他放弃了这一题，展开了第九个纸团：苏杭姑娘，打一词曲牌名，燕尾格。
这是个带格谜语……乔生心中一紧……不过，幸好不难……他提笔写下了谜底：江南好。
最后一个纸团：真虚心，打一味药。
药材……他心头一松，写下了三七二字。
“一炷香到了————”
乔生本想再看看第八题的谜面，却奈何庄家喊停了，他只好松开笔，将自己的作答上交。
庄家收走了作答和案上的纸条……准备着下一环……
这时，乔生已满头大汗，张生则是游刃有余，他已比过多回，对比试的每一环都无比熟悉！这是乔生比不了的！
只见庄家派出了两个文质彬彬的人来：一身着红衣，手里拿着纸条，负责唱题。一人身着绿衣，手里拿着谜底，负责唱答。
没错，这第一轮，以显公正，谜底无论对错，庄家都会向赌客告知……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刚念完了张生的题，接着又念乔生的……渐渐把场面炒热，不断撩拨赌客们的心弦……
一题四分，一共十题。最后两人一清算，张生四十分满分，乔生差一点儿，也有三十六分。
这一轮结果一出来，张生的笑容就淡了两分，他本以为能把姓乔的远远地落在后头……诶！失算了！
听了结果，乔生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陈容。
“还好还好，只差了四分，不要紧，还能赶回来……”
她往后一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谢琰百思不解，她问道：“令仪，你说‘五十四岁’谜底究竟是什么呀？”
之前的唱题和唱答，她听得非常入迷。乔生这一题空了……她也想不出谜底来，索性询问陈容。
“不会吧……你还在想？”陈容为谢琰的执着吃惊，她眼珠一转，答道，“陆九龄。”
“诶呀！还是你聪明！”谢琰简直自愧不如。
陆九，五十四，可不就是陆九龄！
“这第一轮已过，咱们这就开始第二轮……”
一位白净儿的管事拿着张纸站了出来，对着念道。
“第一题：大喜过望，打一句五言诗。”
“十五始展眉。”张生率先抢答道。
“对！第二题……”
……
这第二轮是抢答题，一共五题，每题四分。
“……江淮河汉常作客，打四字，解领格。”
张生理了理衣领，眉飞色舞：“四海为家。”
“对！第三题……”
乔生咬了咬唇，神色紧张，不能再输了……
“……说话带刺，打四字，卷帘格。”
张生轻轻一笑：“妙不可言”
乔生紧跟跟着说道：“言可不妙！”
“……乔生对！”
这卷帘格，谜底倒读才能和谜面相扣，也必须倒着读，所以乔生对了。
张生一声冷哼，眼高于顶。
“第四题：只管坐骑，打一宋代人名，上楼格。”
这一下，两人都卡壳了。
只管坐骑……只、管、坐骑……应该是个三字人名……乔生在心中思量……仅、单、光……马或牛……司马光！……不、不对，上楼格末字要调到首字前面读，应读成：
“光司马！”
“对！第五题……”
张生绞尽脑汁还没想出来，就听见了乔生的声音，心头一怔，然后一凉……不，还有一题呢！不能着急……他于是也慢慢冷静下来……
“……第五题：闺房挥毫画牡丹，打四字，虾须格。”
四字……应是：闺房、挥毫、画牡丹……虾须格，谜底首字须要分开读才能与谜面相扣……闺房一字，挥毫一字，画牡丹两字……
乔生左思右想……闺房是小姐，小女……少女……是个妙字……挥毫指笔……牡丹是花，谜底是：妙笔生花！
平地一声雷：“妙……不、是少女笔生花！”
“对！”
张生这下笑不出来了。
第二轮清算，张生得八分，乔生得十二分……加上第一轮的分数，张生总共四十八分，乔生总共四十八分，二人暂时打成平手！
进入第三轮……张生和乔生先后站了起来。
“谁先来呢？”
管事故作疑惑，吊足了赌客们的胃口。
“当然是张生了……谁叫他是上一局的胜者呢！”
“早降甘露，打五言唐诗一句。”
张生一字一板，看着乔生。
这第三轮，竟然是互相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