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豪门盛宴相甚欢

  一连几日的细雨洗褪了陈年旧日的烟尘,难得迎来了个晴朗的天气,今日正是罗方翼的寿辰。巳时未到做寿伊始,正堂、侧厅皆是四方俊杰豪门显贵,险些人满为患。眼见得前来拜寿的宾客大抵均已落座,罗浮纲大步流星地向着正堂中心走去,堂内正中坐着一位头眉皆白的威猛老者,双目锐利身形健硕,神态自若一脸慈祥的看着走来的罗浮纲,此人正是聚罗庄的主人——罗方翼。罗方翼虽已入古稀之年,但作为当今天下武林鲜有的绝顶高手又是戍守北疆震慑外敌二十多年的军旅之人,于神于形尽显英伟,毫无一丝老态龙钟之象,今日面色尤为红润神采奕奕。
  几息间罗浮纲很快的来到了罗老庄主面前,双膝跪倒朗声说道:“愿阿爹百龄眉寿,海屋添筹。”说罢便大礼参拜起来。礼毕罗方翼仰天大笑连声说好,虚展双臂似是托捧一般命其起身。罗浮纲依言站了起来退至罗老的左手边,面朝众人双手合实深施一礼再继开口说道:“今日,庄内在座的四方亲朋恩友,为家父做寿,不畏千丘万壑齐聚于此,实为无尽的情分。我罗家上下皆荣幸倍至,心中不胜感激,特备薄酒、清茶、淡饭,寥寥戏演以表心中的万一谢意。”话已至此,场间诸人亦起身还礼,言语不绝。
  “坐,坐,坐,我聚罗庄的宴饮,从不设规程礼数,今日场间只把酒言欢,不讲繁文缛节,一切长幼尊卑、宾主之仪皆不必在意。鹿荆,不必讲什么程法排场,现有什么吃食都速速上来吧,必先把好酒上来,哈哈哈……”罗老庄主也是站起身子,振臂而呼。场间虽有文雅儒者,但更多的则是混迹江湖又或行伍出身的武人本也是粗线条惯了的,且又均知老庄主确是这般豪爽不拘成法之人,随即一声声应诺各自落座。
  厅院间走出众多杂役女使井然有序的来到各个席位前,有人手端赤橙黄绿各自颜色的雕花蜜饯,看着甚是喜人;再有婢子携酒注台盏一一俯身倾斟,顿时满园琼浆玉液清香四溢沁人心脾;更有人手端食盘呈递各色美食佳肴,只见得蟹酿橙、烤羔羊、玉灌肺、山海羹、黄金鸡各色美食变戏法一般端了上来,眼看得好不丰盛。
  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文士看着身前的佳肴美酒,对着身边的友人打趣的说道:“依记兮,千里奔途天目山,恍惚间,怎又回了东京樊楼,莫不是近日连连吃酒,吃醉了。”立时引得场间哄堂大笑纷纷调侃起来。
  但闻鼓声响起,众人渐停了言语,望向声音起始的方向,却见有四名身着红衣之人同时击鼓,声音由慢到快,节奏整齐一致仿若同一人所为甚是好看。伴着清脆的罗声响起,前门处出现一人,此人身着花袄头戴一顶女娃面具,一手持蒲扇,一手拖着一盘“桃子”状的面点喜气洋洋的走向前来。“女娃”走走停停不时回头又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却见前门处又出现一只“狮子”。该“狮子”实是由两个人一同舞耍的,毛色以红为主,黑纹相间,鼻额处的几簇的绒球,随着硕大的头颅一同摇摆个不停,钟铃般的眼睛炯炯有神,时而眨上一眨,大大嘴巴也是张张合合,看上去灵动又不失其威武之气。这头“狮子”随着锣鼓的节奏走向了大头娃娃,相互嬉闹起来。娃娃时不时地摸摸狮子的头,拿着大蒲扇给其扇风,时而又拿着手里的“仙桃”挑逗着大狮子做出各种有趣的动作;大狮子也是一改出场时威风凛凛的模样,对着碗口大的仙桃,垂涎似渴,不住地摇头晃尾、上蹿下跳甚是欢快。庭院中人,看着此番别具一格的舞狮戏演都觉有趣,一些性情豪迈的武林人士甚至站起身来大声言好,欢笑不断。忽然鼓声一变,节奏再转,大狮子上下浮动似是一时累了,停在原地喘着粗气模样又似是愤愤不甘一般。却见场间又走进来了三只红、白、黑各自颜色的少狮。三只少狮围绕着太狮转了起来,屈身敬礼以头蹭抚,又各自欢喜的跳跃打滚起来,大狮子也是舐犊情深与三只小狮子戏耍起来,再不去理会旁边不住摆弄仙桃的娃娃。娃娃挑唆了大狮子一阵仍是不得其在意,于是假装愤怒离开了几只狮子走向了正堂,临近正堂时回头张望仍不见得狮子跟来很是愤愤。许是急了,竟将手里的仙桃大力的向天一抛而去。却见几只狮子都向着仙桃扑了过去,黑、白两只少狮临近娃娃突然如桩子一般驻足不动沉扎马步,大狮子脚踏这黑白二狮凭借着自身的跳跃与二狮的蓄力,竟冲天而起将正在下坠的仙桃一口叼住,旋即又传给了已经来到自己下方的那头小红狮子,小红狮子稳稳地用头接住了仙桃。此情此景立时惹得全场再次的沸腾,待到大狮子平安落地后欢喜的再次摇首摆尾起来,三只小狮子也再次的聚集到了它的周围。
  却见大狮子一口衔住了仙桃,慢慢的走向了正堂,三只小狮子与娃娃紧跟其后,一同来到了今日寿星公的面前,随即分分下跪,大狮子略微抬头将仙桃呈递至面,四蹄跪地前行。罗方翼见此情景也是无法安坐了,立刻起身来到了大狮子的面前,捧起了仙桃的同时想要将舞狮的众人扶起,却见几人毫无起身之意,稍一犹豫便明白过来随即转身又回到了自己座位正身坐好。锣鼓之声忽止,几位表演之人也各自将道具放在一旁漏出真容。“愿阿爹/啊翁/祖父/将军百龄眉寿,海屋添筹。”
  至此众宾客终于知得这番舞狮的人是谁了,原来舞太狮的是罗家三子罗浮航与的家将穆括,“引狮郎”则是罗浮航的妻子,而三位“红、白、黑”少狮则分别是由罗庄主的四孙,三孙,二孙负责表演的。看着席下跪拜的众人,罗老庄主笑的更是灿烂开怀,看着被自己放置在桌案的仙桃更是满意,又是连声称好命其众起身归席。
  罗浮航众人一声领命,各自退出前院换着衣衫去了。待几人回到席间落座,却见有一幅画纸由木架固定着立于场间。画纸宽五尺有余、长近两丈,有两位前来贺寿的宾客正于其上作画。其中一位身着宽袍青衣,手持一杆斗笔,于一大滩墨渍之上纵情勾勒,笔过之处苍劲有力气势雄浑,恰似于混沌间开山劈地;另一位则是白衫加身,两手各执一只小白云与中锋紫毫左右开弓,于山水间勾勒出无尽生机亦是妙笔生花。不多时两人停笔,大好山水跃然纸上。
  “好做好做”
  “好一幅大泼墨!”
  “这青山玉树、细水青云宛若实质。”
  “这名为‘朱说’的青年亦是了得,竟能与铁笔先生合力创此等佳作,不愧‘金书’的传人。”左右看客均是赞扬不绝。
  青袍中年人抱手为礼,向着堂上的老寿翁说着:“我与希文小友借此幅《南山青松图》,恭祝罗公寿比南山不老松。”
  罗方翼依次还礼,再命人将此画移入内室,待其墨迹完全干涸再予以装裱收藏。值此之际有人开口大声说道:“人都说,南‘铁笔’好书文,北‘银划’擅做画,难得今日两位都在,‘铁笔先生’竟是率先做了一画,那‘银划先生’可否也来提诗一首啊。”
  场间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对着说话那人答道:“不敢不敢,方有苏公亲书寿词,连青舒亦是弃书做画,我等疏才浅学岂敢造次。”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也是和声劝导:“两位之才响彻九州,早年便与罗公长子齐名又岂是老朽可比的。不才抢了头筹已是不该,怎好阻了‘铁笔银划’献技呢。”
  银划先生再次连称“不敢”。铁笔先生则是打趣的说道:“苏公抬爱了,我乃‘铁’笔;牧之为‘银’划;与‘金’书之高下,世人早有断之。”说罢又是转向了银划先生开口劝道:“罗兄虽已然仙逝,但今有其爱徒助我做画,也算得上‘铁笔银划金书生’再聚首了,牧之怎都要出手一番啊。”
  银划先生自是听得出话中的打趣只得自的苦笑,那老人也是再出言相劝:“若银划先生仍怕令老朽出丑,只就场间情形随意做诗一首,以祝酒兴如何?”又有几人的随声附和,银划先生知不好再做推辞只好起身走入了场内。不多时又有杂役将宣纸笔墨一应事物布置出来。
  银划先生一改之前的随和之气人如笔杆一般站个挺直,纵跃提笔于书纸挥舞个不停,不多时便写下一首七言律诗:
  龙游九天降瑞祥,
  仙客八方聚达堂,
  只缘青风奋昇腾,
  拂定四海亿众昌,
  长弓关刀战前枪,
  纵骥万里鹏程仿,
  今夕归林亦似刃,
  代有余威镇锦疆。
  只见字里行间笔锋如刀骨力雄劲,顿挫间时又圆融而下纤瘦匀合,字体形媚神傲,灵动飘逸,大开大合间,笔势充盈饱满,清劲挺健实是无上佳作,众人观之无不称赞。银划先生先是说了一些祝词,待杂役将诗贴移入内室后方才回到了座位。寿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场间已是金石丝竹、匏土革木悠悠,时有赞语欢歌,亦可见推杯举盏、诗雅风流不绝。
  看着庄内此番热闹空前的景象老人满目的慈祥,只是偶尔视线轻移,似是在搜索着什么人一般。罗家二子罗浮纲心知其父是在找寻小妹一家,也是一阵心虑。罗家姑爷名叫曹玮,自宝臣,乃是开国功臣曹彬之子,弱冠之年便投身军中,在罗方翼的精心培养下迅速的成长为帝国的又一栋梁。在罗方翼告老还乡后接替其掌管大宋的西路军,并娶其女儿为妻,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家人。多年来,夫妇二人少有机会一同回家探望罗老将军,此次为了能来贺寿,便于年初之时早早讨了恩旨,官家允其暂离边关前来祝寿。罗氏一家得知消息甚是欣喜满心期盼,只是不足两月前,边关传回家信,说是吐蕃忽生异动,恐有大事,拜寿之事恐有变故,望能体谅。本是出身行伍的罗方翼自是以国家安危最重,几番信件往来中,罗老提出了一些兵力布防的建议更叮嘱边疆之事切莫大意,此次寿辰无需前来,万不可误了国事。一时罗家上下对此很是纠结,既盼望着可以亲人相聚又不希望姑爷因私误公,坏了大事。考虑家信中不可谈及此等重大的事情,最后索性听之任之不予询问。直至今日仍不知姑爷是何打算,更是不知姑爷代领着六位老将军的旧部日夜兼程已经赶到了天目山下。
  为了不影响寿宴的气氛,一应事宜如期进行着。眼看临近正午,院内中央歌姬弄琴舞女动人,堂外忽然一阵嘈杂,声势热烈向着前厅而来。一位小厮满脸欣喜的走了进来,未待其走近罗方翼身前汇报,七位身形魁梧的汉子已经由管家鹿老亲自接引快步的来到了内院。院中歌舞骤停人影散避两旁,一时间院内众宾客纷纷站起拱手作揖,七人亦或是抱拳或是作揖一一还礼,片刻间几人便来到罗方翼的跟前,屈身跪下大礼参拜起来。几人随即高声颂道:“恭祝泰山/罗帅福寿绵长,岁岁安康!”来者正是前两日在林中修整的那七人,罗方翼的女婿及几位旧部。
  罗方翼初看几人时便已喜不自胜,到此立时放声大笑起来连声称好,又命众人起身,嘱人在自己与罗浮纲的席位中添加座位餐具等一应物品。虽然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因涉及边关军事,罗方翼并没有再言其它,待众人落座,歌舞也再次恢复,就着场间的嘈杂,罗方翼亲自起身将女婿唤到别处,轻声且凝重的和他交谈起来:“宝臣,此前你信中写及李立遵那厮因求取我大宋册封不得而心起歹意,日益招兵屯粮,就连李德明那小儿都有趁火打劫的动向,边关如此吃紧,何必非要亲自前来啊。”
  “泰山大人多虑了,之前家信之中不曾细言实是怕途中出现意外走漏风声。形势其实没有那般恶劣。”曹玮先是宽慰了一下自己的罗老庄主,随即便详细的解释起来:“我观吐蕃此次演兵屯粮的进度明显过缓,加之种种迹象打探,断定其想要出兵至少仍需几月光景。所以我在这两月间用了些手段,即拖延了他们筹备物资与军需的节奏,又布下道道惑敌之术,更是设置了一个大局,若此番吐蕃胆敢仓促出击,必叫他疼上一疼。”
  听到此处罗老将军算是放下心中的大石,轻捋胡须随即又叮嘱起来:“边疆之事你亲身临会自是比我看的清楚,只是党项这些年来假意讨好实则小股力量滋扰边境又不断积累力量,实是是不得不防啊。”
  “李德明生性阴诡多疑尤胜其父,我此次归来时多番惑敌即是为他,在不知虚实的情况下他绝不敢贸然行事,最多就是试探性的骚扰一下周围的边寨,小婿已针对其做出相应部署不予蛮夷欺我大宋疆土的任何机会!”
  罗方翼点头赞许很是欣慰,然后话风一转随即问道:“嗯,既然贤婿此番能以妙计脱身,为何不曾带着珂儿一同归来啊。”曹玮先是一愣,双目扫向周围几个罗家子嗣的席位,随即问道:“小珂还未到?”这下反是轮到罗方翼愕然起来,看着罗方翼不解的表情,曹玮继续解释道:“因为要迷惑敌人加之准备贺礼,小珂先行我半月有余,我又因要迷惑谍子错过了相约的时间,所以并未能一同前来。”
  罗方翼顿感不祥,紧蹙眉头轻斯一声“珂儿先你半月至今未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曹玮面色一沉随即又放松下来,向着自己的岳父宽声安慰起来“岳父先且不必着急,有黎省等众兄弟护卫,当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珂儿此次筹备寿礼多多,前不久更是觅得一番商定购了一匹汗血马驹,当时那番商已言明宝马确有,只是交运不易,交付时间很难掌握;又或是小珂为了与我汇合在西鸣山处多等了几日最后反倒耽搁了,也许晚时便到了。”罗方翼听着女婿的话面容稍缓,心想着自己的女儿本是功夫不弱又有亲兵护卫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曹将军,曹将军,哈哈哈,还以为今日见不到你了,怎么到了此刻才来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过来。曹玮起身相迎深施一礼“黎老大人”老人佯怒说道:“你这小子,哪里来的什么‘老’大人,罗兄在这站着呢,我可不敢言老。”
  “你个老家伙,还是这么爱和宝臣打诨,我这正与他谈说军事,你却不管不顾插进来,怎嘛,当年抢女婿没抢赢,今日还想试试?”。不待说完罗老已是伸手扣住了曹玮的手腕,似是挑衅一般看了一眼黎老大人。
  黎老大人听着这般打趣自己的话语也没有真的生气,两人相识五十余年的老友,真可说的上是“臭味相投”了“哼,老哥哥你既早已归老,塞外边关之事哪道你来管,曹将军还真是应该于我多多汇报才是啊!”
  看着罗老庄主仍是仅握着曹将军的手腕不肯撒手的样子,黎老大人颇为无奈的感慨起来:“唉,那是明月丫头没有福气,我也无甚办法啦,这混小子被珂儿迷的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倔强的不肯订婚,连武惠公都毫无办法……咦?话到此处,怎不见珂儿那个鬼精灵啊?”
  “为了筹备寿礼事务繁多,小珂并未与我同行,许是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晚些定可归来。”为了不让两位老人不安,曹玮只得如此这般的搪塞过去。罗老庄主听着两人又谈论自己女儿没有归来的事情心神也是一个松懈,不想黎老大人竟趁机真的一把“抢”过曹将军的手腕,拉着一脸苦笑的曹将军走回了他的席位,顿时惹得罗老忍不住发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座宾客见罗老笑意盈盈的回到了席间,一时上前祝酒者接连不断,宴席间又成鼎沸之走回态。
  一曲舞罢,庭院外围又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曹将军与六位将士手中皆拿着柄样式奇特的刀具向着院子正中走来。
  “听闻舅兄今晨大施拳脚,表演了一出甚是好看的舞狮戏。内子也是早早的准备了节目的,不想却在归来路上因事耽搁未能如期而至,那就让我与兄弟们下场表演一番为诸位助兴!”
  众人手中刀长约记五尺,刃长三尺,柄两尺有余,上刃微宽,下有精巧护手呈虎口模样,非是江湖人士惯用武器,亦不是军伍中的制式器械。此刀乃是曹将军于战场之上因敌制宜私下命人打制的秘密武器。
  几人来到院子中间各自散开,拄刀而立续以待发,乍一看似乎松散随意,但场间不乏军武名仕,很多人立时看出这是一个暗合北斗七星的小型刀阵。
  “刀,到也,以斩伐到其所乃击之也!”说罢,气势猛增攀至高点,众人携雷霆万钧之势或纵或横虚空斩劈,刀意宏伟刚猛无匹。
  “其末曰锋,言若蜂刺之毒利也。”刀阵移位向内收拢,刀锋略敛由劈转刺再,刀势也由之前的大开大合改为精巧细腻;
  “其本曰环,形似环也。其室曰削,削,峭也。其形峭杀,裹刀体也……”
  随着曹将军不断喝出的口诀,刀阵也逐步展开,其形开开合合不住变化,场间七人各自为战却又相辅相成,一时激进猛攻一时又稳固坚守。小小阵法劈、砍、刺、划样样精彩几人配合之术更是秒至毫巅。场外武者也是看的犹如痴醉。黎老大人看着精彩的刀阵,忍不住对着身旁的罗老说道:“像是当年你老哥教众儿郎的陌刀法啊。”
  罗老轻轻摇头缕起了胡须,眼光老辣的盯着场间的刀阵漏出一丝笑意,几息后方才说出四个字:“更为精妙。”
  再行数招之后,七人异口同声的吼道:“杀!”。然后各自旋身侧劈,刚好回归至阵法最初的位置,众人再次将刀立于地上双手拄在刀柄末端,似是与诸位宾客抱拳为例一般。场间七人凛凛威风,顿时惹得满堂响起激烈的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