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遗留下的人
就像此时的张峰洛一样脸红心跳。
“你知道我是谁？”张峰洛此时居然有一种她知道我的甜蜜感觉，进门之后周陌只是向他介绍了薰姐，却没有说出他的名字。
“拜托，你以为我们是做什么的啊。”她用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夹起最左边的信封，“这就是她买的那份情报哦。”
“这个情报可以重复出售？”周陌有些诧异。一般来说情报的价值与知道的人数是成反比的，也很少有人会将一份情报在黑市上进行多次售卖。如果一份情报可以被多次售卖，那么其中蕴含的价值就低的很多了。
“提供者的身份？”
薰姐摇了摇头，“不是以前的情报贩子，是个新人。但是开价很高。”情报这种东西的价值很难说清楚，同样的讯息来源不一样可能产生的价值也不一样。一般来说情报，当然要选取可靠的，有信誉的提供者。“那么，你们要不要这份情报呢？如果想省钱的话，倒是也可以去问问你们那位警队之花哦。”薰姐笑眯眯地说道。
周陌打了一个响指，很干脆地说，“没有关系，这些情报我全要。当然，他付钱。”他又指了指张峰洛。
张峰洛皱眉道，“我怎么感觉像是被拉皮条了？喂，薰姐，难道你这间酒吧有周陌的股份吗？”
“呵呵呵，峰洛弟弟真是风趣。如果活着的话，一定要常来坐坐哦。薰姐笑弯了腰。”
话音未落，张峰洛只感觉脑后阴风骤起，猛地侧身跳开，一把长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他的座位上。身后，一个白衣白裤带着狰狞的夜叉面具的男人杀气腾腾。
董姐拍手笑道，“峰洛弟弟真是好身手呢。”
面具男人抽起刀，掉转刀锋横劈向旁边坐着的周陌。周陌仿佛根本没注意，纹丝不动，只是端起酒杯向口中送去。冷刃刀锋停在周陌脸侧五公分左右的时候骤然停下，只见张峰洛重拳已然狠狠地击在男人的面具上，透过面具，清脆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谁允许你随便挥舞这么危险的管制刀具？”张峰洛看着跌出去的男人冷冷道。哗哗啦啦在酒吧内响起，是桌椅板凳挪动的声音，十数个大汉站起面目狰狞，将他们团团包围。
“我说薰姐，一般这个时候，老板不都会叫到要打出去打吗？”周陌放下酒杯打趣道。
“不要紧的，重新装修的钱已经付清了呢。”薰姐向后退开一步，双手摊开，做了一个请君自便的手势。
周陌拉开凳子缓缓站了起来，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中凳子甩了出去，一名大汉连声都没有发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不擅长杀人。”周陌活动了一下拳头，“但是让你们的动弹不得，我想我可能有不下一百种方法。”
……
“喂，再来一杯酒？”周陌端起酒杯向气喘吁吁的张峰洛走过去。
“不要亡灵之泪了。”张峰洛想到刚刚那种深入骨髓的苦涩打了一个冷战，指了指身下横七竖八的躯体，“相比死亡，果然还是活着很美好。”
“你应该练练你的幽默感了。放心吧，只是普通的香槟。那种好酒即使是在薰姐这里也是限量供应的。”周陌道，“话说回来，你的身手退步不少啊。”店内一片狼藉，数十条大汉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呼……”张峰洛甩了甩有些酸涩的手接过香槟，然后一饮而尽。
“不打扫了可以吧？”周陌冲柜台后的薰姐问道。
“没有关系，对方很大方的，连清扫的钱也算在内了。”薰姐回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走啦。”周陌摆了摆手，转身推开门跨了出去。张峰洛冲薰姐微微点了点头，也跟在周陌的后面。
薰姐抻了一个懒腰弯身驻在柜台上，望着张峰洛的背影低声道，“尽量不要死了哦，周陌弟弟。”
“喂，你知道那群人是谁吗？”张峰洛两步追上周陌问道。街上好像更热了，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刚刚打过一架的张峰洛感觉浑身油腻酸臭，这种设备要不要连感觉都模拟的如此逼真，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嘛。话又说回来，既然都是模拟，为什么不选一个气温风景更加怡人的地方？这里完全就是地处中东的落后都市，甚至连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马粪的味道。
“不知道。”周陌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
“你问薰姐她也不会说的。该知道的知道，该不说的不说。这是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准则。更何况，她已经告诉我很多了。”
“什么很多？”张峰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首先知道薰姐不是与我们为敌这点很重要。如果她要想杀我们，我们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了。这个人的指示薰姐不敢违抗，然而却又会付出一定的金钱作为收买。那么这个人的势力虽然大，但是是属于这条街之外的另一种势力。有另外一个势力想要我们的命。像这样的组织并不多，所以知道这些就够了。”
“可是因为什么呢？难是因为这件案子？”
“谁知道呢。”周陌出神地望向远方，难道只是触摸到这个案子的边缘就有了足以让他们送命的理由吗？“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已经是列在被追捕的名单上了。”
“不好。”周陌的瞳孔骤然紧缩，拉起张峰洛跑了起来，“快走。”
“怎么啦？”张峰洛一脸茫然地问道。
“有人进来了。”
“进……进那里？”
跑过街道，二人又回到了刚刚出发的地方，那是一栋矮小的建筑物，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讽刺的玩笑，房间上面居然歪歪扭扭地写着旅店两个字。
粗粝的旅馆墙壁，杂草丛生的墙角，身后漂浮的灰尘，熙来攘往的人群，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吗？一副看起来像眼镜的东西将他们带入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那么，所谓的世界就是这样被人创造出来的吗？
梦邪？非梦邪？一道笔直的墙伫立在原野之上，哪边是墙里，哪边是墙外？
前方一扇发光的门扉在闪烁。“快，来不及了。”周陌催促道。张峰洛虽然不解，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紧紧地跟在周陌的身后。猛地向前一跃。穿过光芒，张峰洛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透过地上坚硬的石头，如此真实的疼痛让张峰洛脱口飚出了一句脏话。
……
酒吧内飘着轻柔的爵士乐。之前横七竖八的大汉已经不见，店内又恢复了整洁的样子。薰一个人坐在吧台后面，凝神返看着手中的账本。
“一杯酒。”安静之中突然想响起的声音吓了薰一跳，抬起头，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坐在了柜台前面，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一双细长的眼睛宛若蛇一般。
“要那种酒？”一时之间薰的面容有些僵硬，勉强地挤出一个职业性地笑容，她不用镜子，就知道自己笑的很难看。
“推荐一种吧，我不太常来酒吧。”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薰，就像一条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薰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了几种酒，手法娴熟地加酒，放冰，摇匀倒出。她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麻木，肌肉似乎反应很迟钝。她将酒放在吧台上推到男人的身前，轻声道，“请慢用。”
沉默，男人垂下的眼帘掩盖了眼底的冷光，他小口地品着酒，然而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却几乎要凝结了周围的空气。薰感到有些缺氧，张开嘴大口的呼吸。
“好酒。”良久，男人打破了沉默赞叹道，“怪不得有人说过在这条街上没有见过薰小姐的颜，品过薰小姐的酒，根本算不上一个完整的男人。”
薰嫣然一笑，“先生过赞了，承蒙朋友们看得起，给了这样一个虚名。如果这这杯酒能让您觉得满意，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男人拍了拍手，“薰小姐果然会说话。这样完美的女人，恐怕是会让无数人在夜晚辗转反侧吧？”
薰脸上堆起笑容，弯腰向拄在吧台上探身向前，胸前一对明亮的希望摇晃着呼之欲出，“先生太客气了，像我这种半老徐娘怎么会还有人惦记？”
男人道，“如果改掉了一个缺点，我觉得你就会是个完美的缺点。”
薰向前倚去，吐气如兰，声音愈发慵懒，“先生您说我哪里做的不好呢？我一定改。”
男人面带微笑，猛地身手捏住薰的下巴，靠近，端详着她那双充满惊恐的大眼睛，“你知道一个完美的女人最重要的优点是什么吗？”他贴近薰姐的耳朵，轻声道，“是安静。话多的人通常死的比较快，而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薰伸手打开男人的手怒道，“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常规的客套而已。”
“或许是吧。不过就当它是个警告好了。”男人站起身，“之前的钱应该够这杯酒钱吧？顺便说一句，真的是好酒，不是恭维。”
“等一下！”薰冲男人的背影叫到，“他为什么会卷进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停下脚步，“是啊，为什么呢？难道还有有什么事情是薰小姐你不知道的吗？”
“哼，不敢回答吗？难道会害怕我坏了你的好事？”薰讽刺道。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命运你相信吗？”男人回答道，“每个人都在探寻他想要的，彼此牵制，制约，然而尽管无数的人想要逆天改命，可是命运的齿轮依然滚滚前行，成就了整个世界。”
“真看不出，你居然还是个宿命论者。”
“我不是宿命论者。”男人的声音居然有些暗淡，“因为，我也是想要逆天改命的人中的一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