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卷 大食物语
不论是根据葉路撒冷圣經或麦地那古兰经的记载，他們同属于闪含语系，原来均是分散在阿拉伯半岛的一些以家族为基础的部落
当时爆发的拜占廷与波斯之间的战争，绵延了半个世纪
大食作为拜占庭一畩城邦得以喘息
随着战事的发展，拜占庭近东乔督皒默派遣使者大量征调物质器械、随军工匠，导致大食奥斯曼王族出现不同的声音，伊本塔里卜为首，率先在長老联盟會议中发难，亲伊本派的哈希慕家族長老对本朝元首哈里发苏莱曼的合法性提出质疑，并相继组建大馬仕閣什叶派，与普遍接受苏莱曼的逊尼派相对立，奥斯曼世界内部首次出现分裂
随着时局发展，什叶派内部分化出一个恐怖机构，以波斯西部的呼罗珊为鹰巢，在号称山中老人的神秘领袖本哈桑统率下，开始从事暗杀哈里发、苏丹及豪門异类的恐怖活动
后来这个组织突然消失，没有任何征兆
人們猜测这和苏莱曼的婣族有关，苏莱曼的王后乃是拜占庭元老院的财政長安东伲的女儿
但是苏莱曼薨殒之后不久，大食还是分裂了，世称白衣大食和黑衣大食
黑衣大食以支持嫡出王子奥马尔海亜的逊尼派为主，白衣大食以支持庶出王子穆阿维倻的什葉派为主
乃至爆发骚乱，庶出王子穆阿维倻出走什葉派城邦大馬仕閣
穆阿维倻自幼寄居在底层人家，深谙民众疾苦，早年也曾接触祆靈拜火教奥义，很快便控制了大食东部地区，数次击退逊尼派大軍的进攻，又善於接纳来自各方的异族流人，如在康居受到排挤的郅支匈奴的牧人，阖苏、大宛的盗拓流人
话说那一回关键时刻，郅支匈奴重装骑兵突然出现在丘陵地带，从一侧发动闪电般的突袭，楔入敌军方阵、摇撼軍心，无数流人据嶮以守，方才破解黑衣大食的铁幕主潮
在前往大宛的行军途中，逐渐解开了狄婵被苦盏山玄稐尊者幽禁之谜
萨厎太了解她了，当时还是腼腆少年的萨厎游历中亚名城，在康居见到过她，尚自幼小的狄婵明艳绝伦、脱略英姿，常常来别馆寻他，一齐去郊外狩猎游荡
她常常自言自语，梦见西方遥远的地平线之外的下一个遥远的地平线，才是她的栖居之地
在那个地方，她还有一个名字，狄安娜
弓箭、所有的山脉和无数林中侍女，都是她的玩伴，在丛林荒垠之野，手提弓箭、猎犬开路、鵟鹰盘旋，率宁芙侍女以会猎为乐，她的座驾乃是四头美索不达米亚鹿所拉的轻甲战車
如果有猎人遇见了她，献上捕获的灵禽，她就赏赐他们和风细雨的好天气和百发百中的好运气
她不仅是山林猎手，也是山峰、洞穴、森林、荒野的自然女神，还是兽族、水族的庇护神
作为女猎神和远射魔女，她还是人們心中的一个强大的女戰士，在古希腊季节的拜占庭城邦里，她被当成女战神膜拜
她还有一个外号，毁灭者
怀有强烈的报复心，胆敢冒犯或忘了膜拜她的人，都会被处以死刑或遭受惩罚，她那致命的箭头不断瞄准并射向藐视她存在或忽视她原则的人
如今她被关在苦盏山下的石房子里，据说是因为一头鹿
赤牝鹿，传説中守护西方的神嘼
一头赤牝鹿出现在锡尔河下游，悠然河畔葡萄園觅食，狄婵见猎心喜、驾车追赶，便欲捕来作为新宠，那知赤牝鹿甚为机敏、彯夭若幻，早已嘉遁幽谷深处、不复得见，狄婵魂牵梦萦、时时守望，终于在无数次追逐失利之后，激发天生戾气、弯弓发箭，将赤牝鹿放倒在草丛之中，那知过去一看，神嘼奄奄一息、娇弱不堪
那箭乃是除去银镞的弱羽，不知何以骇殁如此精灵
混沌野性的狄婵，就像荒野的自然旋风，撩动命运之帷的残酷与诙诞
这一次行军，乃是沿着康居和阖苏阿兰辽的边境秘密飃移，这是萨厎熟稔的方式，战争就像一场狩猎，一个好的猎人必须在一个恰当的时候，潜入一个准确的地点，保持耐心和敏锐，等待猎物的出现
直到第七日的下午，队伍成功穿越了荒漠地带，抵达康居、大宛、阖苏阿兰辽的边境山谷，穿过山谷就是大宛的贰师城，这是一座费尔干纳谷地东部的名城，南面锡尔河，背对库爾拉瑪岭，一亘拔地而起的嶍嶩硻要隘，当年俾睨四方
康居向导与萨厎藏身丛林之中，研究贰师方圆百里的地图，模拟当年帝国轻师在贰师外围迂回的行军思路
系统博弈沙盘推演之余，萨厎宴请康居密使和向导诸人，小酌之际，不免聊起前朝往事亦平添吾辈之气概焉
忆当年，汉武阿彘铸金駵、及千镒，遣车令为使，以结大宛王毋寡
毋寡召谋臣计议，有云，汉朝甚远，汉人不得来也，不说其余，惟此一条道路就崎岖难行，高山、大河、沙漠、或无水草、或入迷津，汉使出来数百人，殒没途中倒有大半，原来他們迷了路，就找沿途道上的标识，我们当初不明白，这么荒凉的地域何来标识呢，原来他们把死人的髑髅、牛、马的骨骼、风化干燥的野兽粪便当作标识，出现这些东西的地方就是路，这也说明汉军是无法抵达这里的
又或云，贰师的馬是来自西方的神舆仙乘，怎能让东方人僭越驾御，遂拒绝汉武的索求
车令一行只好向东返乡，那知遭到鬱盘陇盗拓的抢劫，车令势单力薄不敌匪徒，力战而死、财物尽没
之前到过大宛的将领姚定汉説，大宛兵锋非厉，只要三千兵马，多備弓箭，定能轻取大宛
阿彘另有念想，当年赵破奴奔袭楼兰，仅用七百剽骑，活捉楼兰豪酋，如此看来，三千精骑定能活捉大宛魁酋，就不必让赵破奴、姚定汉他们去了罢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蓦地传来宫女的歌声
阿彘叹道，好啊，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黛娇娃吗
姊姊平阳公主举荐道，李延年的妹妹擅舞鴬嗁，风华绝世
召见李家姝，果然是能歌善舞、清妍无俦，阿彘龙颜大悦、纳入后宫
那知红颜薄命，不久卧榻缠疾、香消玉殒
上自临探之，夫人蒙被谢曰，妾久寝病，形貌毁坏，不可以见帝，愿以吾儿及兄弟为托
上曰，夫人病甚，殆将不起，一见我属托吾儿及兄弟，岂不快哉
夫人曰，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妾不敢以燕媠见帝
上曰，夫人弟一见我，将加赐千金，而予兄弟尊言
夫人曰，尊官在帝，不在一见
上复言欲必见之，夫人遂转乡歔欷而不复言
李夫人因年少早死，汉武怜闵於她，命画师摹拟容颜最盛之像悬挂在甘泉宫影壁之上
遂命李夫人之兄长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封海西侯，李延年为协律都尉
汉武阿彘亲拨三千精骑之外，追加三千，另又配备骈翼步兵三万，王恢曾经游历西域，乃作导航
前104年，贰师将军李广利远征大宛，遭遇郁盘陇盗拓，竟无能为力铩羽而返
前103年，经过一年多的休整，李广利从敦煌出发，率六万甲士，驱牛十万头、马三万疋、驴及骆驼以万数计
五十余校尉级军佐统领部队贯序出征
粮草、辎重、器械、弓箭、斧钺、盾矟极为齐饬，举国骚扰动荡，相继供应大宛此次之征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