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儿时忆

  分别了大姚,清华回到屋内,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需一闭上眼,脑海中就全是大姚的身影,耳边也是大姚的声音,索性起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轮皓月还在,每个夜晚都是相似的,恍惚间,清华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华妹,华妹,快起来啊,我带你去捉虫子玩呀”,正迷迷糊糊做着梦的清华被大姚拉起来,揉了揉眼睛笑嘻嘻的跟着,十岁的大姚拉着八岁的清华,在一个落日黄昏的傍晚,蹦跳着跑到野地里捉萤火虫。
  “姚哥哥,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呢,哪里来的萤火虫啊”。“嘘,我听小伙伴说,捉萤火虫都要事先来地里等着,等天色暗了,它们就出来了,要是等他们出来了再来捉,它们听见人声,可就跑啦”。清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双眼望着大姚,眸子里满是信任和温柔。
  渐渐天色晚了,初夏微凉,虫子叫起来了,突然远处草丛中升起了一颗忽明忽暗的小虫子,清华捂嘴轻呼,大姚也发现了,悄悄朝那草丛爬去。
  爬到近处,却见那萤火虫似乎没有飞走,一动不动似定在那里一般,大姚竖起手指向清华做嘘声状,慢慢扒开面前草丛,正想寻寻哪萤火虫在哪里,突然惊了,眼前哪是什么萤火虫,可是一条怪物毒蛇,这毒物有三个头,都吐着信子,乌黑的身子,尾巴翘起来,却在尾部是一个夜明珠似的瘤子,一闪一闪似是萤火虫,在夜里发出诡异的光。这番情况却把大姚吓得魂飞魄散,呀的一声跳将起来,这毒物也发现有人,张开嘴,吐着信子,身子颤抖,尾巴的瘤子发出明亮的光,似在为它的领地示威,清华见着毒蛇,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呆在当地。
  大姚稍一回神,站起来,跺着脚,嘴里发出吼叫,想吓走这毒蛇,毒蛇一看面前人站立示威,立即调转蛇头,朝清华奔去,大姚回身不急,转眼间,只听清华“呀”的一声,小腿上已被咬了三个牙印,一股黑血从牙印中流出。
  清华脸色惨白,身子不住颤抖,似是吓坏了,又似是毒如五脏,眼看不治,大姚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附身想抱起清华,奈何自己也被吓得不轻,小腿直战栗不止,哪里还抱得起来,眼看清华蜷缩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大姚难过万分,边大哭边喊道:“救命啊,救命呜呜,华妹,华妹”
  耳边只听呼呼风声,一道人影落在当前,附身查看了清华的伤情,转头瞧了瞧还未走开的那毒蛇,二话不说伸手快如闪电,探将出去,抓向那条怪物毒蛇,毒蛇左右游走,躲避抓捕,那人双手齐出,猛地使脚踩住蛇头,手提起蛇尾,向近旁石头上摔打,片刻,只消三五下,这毒物就毙命了,那人用手将那蛇尾发光瘤子扣下来,放进怀里,俯身抱起清华,一手提起大姚,脚步轻提,飞奔起来。
  大姚只见身旁树木不住倒退,吓得不敢出声。
  片刻功夫,那人来到一处竹屋,进了竹屋,将大姚掷在地上,将清华放在床上,从床头药瓶里倒出两颗红色药丸,服到清华嘴里。
  “哼,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去招惹这等毒物,要不是我路过,这小女孩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大姚打量说话的这人,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大叔,一身青袍,气宇不凡。见他用小刀将清华伤口划开,将毒血挤出,再将一粒红色药丸碾碎,轻轻敷在伤口上,清华昏迷中似感疼痛,眉头紧皱,低声浅哼。
  大姚心中难过,望着床上的华妹,痛苦不已,就仿佛是自己在承受这痛苦,心中真想替华妹承担,却无能为力,大姚只有趴在床头。数个时辰过后,华妹渐渐转醒,可脸色还是惨白一片,嘴里微弱的声音呼喊着:“姚姚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却又因太过虚弱,立马露出痛苦的表情。大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华妹,对不起,你要好好养伤,都是我不好“,大姚呜咽道。”不怪你,华妹只要能跟姚哥在一起,华妹就是最开心最幸福的“。清华续道:”姚姚哥,你千万不能离开我,我我怕,我怕我下次醒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罢眼中扑簌簌掉下泪水。
  华妹身世凄惨,三岁的时候是大姚的父亲在路边将她捡来,抚养在身边,大姚那时刚五岁,盯着这个三岁的小姑娘,头发散乱,一双眸子却生得明亮无比,虽脸上蓬头垢面但肌肤胜雪,心中无比喜欢,华妹从此就成了大姚最好的玩伴,一起牵手采花,捉蝴蝶,一起奔走在无数个落日黄昏下,一起追逐在乡间稻田间,谷堆上,溪水边,森林里,一起卧榻而眠,卿卿我我,面面相向。时间一晃五年,现在清华躺在床上虚弱无比,大姚着急万分,转头向旁边大叔道:”大叔,华妹现在怎么样了,求求你,求你,一定要救好华妹“,说罢双膝扑通跪地。
  大叔道:”小子起来吧,我已给他服用了七星解毒丸,这七星解毒丸乃七种毒药混合而成,以毒攻毒,女孩中的是三头明珠蛇剧毒,挺不挺得过来,就靠她自己造化了“
  说罢点上一炉熏香,盘膝坐地,双目微闭,缓缓道:”你回去叫她家人接她回去吧,此去西行五里,就是方才你们玩耍的地方“,说罢闭上双眼,不再理会。
  大姚转头向清华道:”华妹,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叫父亲过来接你“,清华满脸不舍,含泪轻轻点头,柔声道:”姚哥快去快回,别抛下我一个人,我在这里等着你“
  大姚走出房门,听见清华仍虚弱的喊道:”姚哥赶紧回来,华妹等着你“,大姚点头微笑,转身快步朝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