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一心求死

  “你很得意？”聚餐散场后，凌云杰派人将母亲先送回去，然后在凌汐月回院子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这么晚不休息，在这等我，我会误会你这个弟弟很关注我呢？”凌汐月狡黠一笑，一点也没有因为看到凌云杰那张恼怒的脸而紧张。
  “这月黑风高的，此处就你我二人，我若是要在此除掉你，轻而易举。”
  凌汐月故意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然后受惊的说道，“所以，这次四弟对我的警告？”
  “若是怕死，就给我适可而止，再敢羞辱我娘，我就”
  “就怎样？杀了我？”凌汐月打断凌云杰的话，那样子，哪里还有刚刚故作害怕的模样，眼里的自信和淡漠让凌云杰顿时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若是你有能耐，现在就动手，否则，只要你娘作死一次，我就教训她一次。”
  “你”凌云杰气节，没想到这死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凌汐月冷眼看着想抓狂的他。
  “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今日看到母亲在她手上如此受辱，凌云杰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她又如此不识趣的不听他的警告，恼羞成怒的他哪里还在乎她是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见凌云杰要跟自己动手，凌汐月倒是不慌不忙，只是瞥眼看了一下身侧的水塘，然后冲他灿烂一笑。
  凌云杰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死到临头，她竟然还笑的出来。
  可那种错愕并没有让他停下手上要打向她的手掌。
  凌汐月却在他手掌靠近自己的时候，装作无意的样子微微错身，借用巧力将他的力道转换，然后在他背后轻松推一把，凌云杰就因为自己出掌的力道再加上凌汐月轻轻一推，他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直接落下水塘。
  在水里挣扎了一会儿后，凌云杰这才将头露出水面，一脸阴毒的看着凌汐月。
  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刚刚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明明攻向她的手却被她轻易躲开，最后自己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哟，四弟这是有多学艺不精啊，父亲专门为你请的武师到底事如何教你的，若是让父亲知道你学的是这种成果，那他老人家岂不是会对你很失望。”凌汐月一副惊讶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说着。
  “你闭嘴，我警告你，你若是敢乱说，我要你的命。”凌云杰被气的恨不得立刻掐死她，免得她那张嘴在外胡说八道。
  “啧啧啧～”凌汐月突然冷漠的看着他，“除了嘴上能叫嚣，你还有什么本事？”
  “你”凌云杰气节，可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就被凌汐月的话给打断。
  “咱们俩的账，我也会跟你慢慢算。”丢下这句话被直接离开。
  凌云杰被她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到底谁跟谁慢慢算？
  “盼儿，我有些饿了。”千凡躺在床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说话的时候，眼神呆滞毫无色彩可言。
  盼儿见千凡跟自己说话，能觉得饿，那是不是她在慢慢缓和刚刚的情况，于是轻声说道，“好，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大厨房还有什么吃的给你拿点来。”
  话虽然这么说，可千凡的样子，让盼儿离开的时候有些心里不安。
  可到底还是没有多想的离开。
  千凡见盼儿离开，起身将门反锁住，然后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那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泪水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
  可她不愿意将就，哪怕一辈子留在小姐身边伺候也不愿意被侯门深院的人以更加卑微可怜的身份存活。
  府上几位姨娘的生活她是从小就看在眼里，对于这样的情况她本就害怕。
  她自知她的身份，就算被谨鹏占有了，也不可能成为他唯一的女人，更知道，现在的她脏污不堪，更没脸面留在小姐身边，免得给小姐抹黑。
  所以，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这样想着，她木讷的拿出梳妆台里的剪刀，毫不犹豫的狠狠在自己手上划了一下，血顺着她的手腕流到指尖，然后路在地上。
  可千凡像是不知疼痛一样，淡定木然的慢慢走回床上，安静的给自己盖上被子，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就像在最后都不挣扎的等待死亡一样。
  盼儿端着卖相还不错的点心回来时，推门却发现门打不开，担心的赶紧将点心放在地上，然后用力敲门。
  “千凡～千凡～”盼儿紧张的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千凡的回应担心的正准备一脚将门踹开时，小姐却回来了。
  “怎么回事？”凌汐月一回来就看到盼儿紧张的样子，不安的快步走过来问道。
  “千凡刚刚说肚子饿了，奴婢去给她拿点吃的，可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反锁了，而且奴婢刚刚喊她，她没有回应。”盼儿激动的说着。
  凌汐月眉头紧锁，心有不好的预感，一脚狠戾的将门给踹开。
  盼儿见状，门开后便直接冲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千凡闭目躺在床上。
  刚刚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一点。
  “小姐，千凡应该是累了。”盼儿见千凡对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反应，以为她是睡着了。
  “不好～”凌汐月眼尖的发现地上低落的几滴血迹，然后不安的冲过去一把掀开千凡的被子。
  “天哪～”饶是盼儿见惯了腥风血雨，在看到千凡手落下的地方一大滩红色血渍的样子也忍不住惊叫一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千凡竟然会想不开自寻死路。
  脸色瞬间不好，对谨鹏的怨恨也就多了几分。
  凌汐月手快的迅速拿出止血药洒在她的手腕上，然后用一块干净的不紧紧缠着伤口上方，尽量让血流减少。
  等轻轻擦干净她手腕处的血时，才发现她的伤口外翻，深可见骨。
  不由得心里一疼，这傻丫头对自己到底是下了多狠的手才会让伤口如此之深。
  “小姐，千凡她，没事吧。”看着她流了这么多血，盼儿有些不安的问道。
  凌汐月眉头微皱，并没有说话，只是让盼儿去把门关上。
  然后不着痕迹的从指戒中取出蚕丝，镊子和勾针。
  这丫头手上的伤口太深，只怕若是不将伤口缝合，会很难痊愈。
  而且位置特殊，稍有不慎便会再一次血流不止。
  盼儿转身回到千凡床边的时候，就看到小姐竟然在拿针线缝合千凡手腕上的伤口。
  那模样，光是看看就觉得疼。
  许是感觉到了疼痛，千凡忍不住闭眼轻哼了两声。
  但她毕竟失血过多，还没那么快清醒过来，所以凌汐月缝合的整个过程都很淡定。
  “今晚我们就守着她，她应该随时会醒。”凌汐月边说，边拿出一颗补血药放在千凡嘴里，然后扶起她亲自喂她喝水。
  “小姐，让奴婢来吧，时辰不早了，您先休息。”盼儿担心小姐这一路都没休息好，所以心疼的说道。
  凌汐月摇摇头，“不了。”
  盼儿见小姐眼里满是对千凡的担忧，便不再多说，只是默默的站在小姐身旁
  “夫人，事情成了。”卓睿像是一个做对了事情要得到人奖励的样子，一脸讨好的坐在杨若纤身边。
  杨若纤一听这话，心里一番冷笑，这就要开始了吗？
  想着太子一面为了凌汐月，一面又为了谨鹏而左右为难的样子，心里一阵窃喜。
  就连看卓睿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欢心。
  “我身边，最后还是只有你一人靠谱。”杨若纤并不介意多说几句好听的话给他听。
  反正只是动动嘴皮子，又不会怎样。
  “夫人，我做的这么完美，是不是应该给我个奖励。”卓睿说着，面带微笑，一副期待的样子将自己的左边脸颊凑到杨若纤嘴边。
  杨若纤的脸瞬间微变，这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忍着内心的反感犹豫片刻，在卓睿还没看出不对劲前，对着他的脸颊就是一下蜻蜓点水。
  虽然很轻，可卓睿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欣喜的像个孩子一样，激动的眼神看着杨若纤。
  “夫人，谢谢你。”卓睿的谢不为别的，就为她能不计前嫌的亲他这一下。
  “夫妻之间，不谈这些。”杨若纤强忍着难受，面色平淡，带着得宜的笑脸回应。
  卓睿想着，这只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步，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俘获她的心。
  就在卓睿激动的时候，杨若纤继续说道，“想要让他们的矛盾激化，还差最完美的一步。”
  听着杨若纤的话，卓睿的神色又严肃认真起来，“夫人请吩咐。”
  “若是千凡因为受辱之事而殒命，以凌汐月对她的看重，你觉得，她会不会找许谨鹏报仇。”杨若纤一脸狡诈的说着。
  笑的模样，就像已经想象到凌汐月愤怒悲痛的样子一样。
  “放心，我这就去办，保证让她死得其所。”卓睿说着，就准备派人去做。
  “慢着。”杨若纤忙喊住他。
  “夫人还有什么指示。”卓睿一副讨趣的样子说道。
  杨若纤走过去牵着他的手，轻柔说道，“何必脏了你的手，有的是办法让她自己觉得没有活下去的颜面。”
  “”卓睿定定的盯着杨若纤，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主动牵着自己的手，还对自己说话这么温柔的样子，将他迷的快找不到北了。
  “所谓人言可畏。”杨若纤只简单几个字，却像是有意提醒卓睿一样。
  卓睿淡淡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夫人放心，这事一定完美完成，必定能达到夫人心里想要的结果。”
  两人如此病态的对话，就这么决定了千凡的生死
  凌汐月心里很烦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千凡和谨鹏的事情。
  所以交代盼儿好好守着她，自己则去院子里透透气。
  眉头紧锁的看着天上的残月，想着当初谨鹏离开这里的时候说的话。
  到底他还是没有说到做到。
  难道是权利在手习惯了，让他忘了他对千凡的初心吗？
  若真是这样，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安抚好千凡后，将她送走。
  至少送到一个让谨鹏找不到的地方。
  “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就有一双手从背后将她轻轻圈住。
  “在想谨鹏。”
  凌汐月脱口而出的话，让太子身体一愣，将脑袋凑到她脸颊边，不满的说道，“想他？为何？难道不是想本宫吗？”
  有些事是一言难尽。
  她相信谨鹏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她更不会将千凡的不堪拿出来当作谈资。
  所以，只浅浅回应，“没什么？你去柳州城那么多天，就没什么事要忙吗？”
  太子见她突然转移话题，而且刚刚说话的语气似乎透着一股悲伤，便不想再追问。
  只是将头搁在她肩膀上，一副很累的样子轻声说道，“忙，当然忙，可本宫为了能尽快见到你，加紧速度完成手上的公务，这不，这个时辰才来找你。”
  太子说话的时候有些忧伤，然后继续说道，“你看，你让本宫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到公务上，心心恋恋牵挂的都是你，你看你要不要考虑下嫁给本宫，辅佐本宫左右？”
  凌汐月转过身，看太子的眼神里看不出情绪来，她只是淡淡的将他往外推了一点，然后才说道，“正经点。”
  “你觉得本宫还不够正经吗？若是你不信，本宫可以发誓，本宫想求娶你的心日月可鉴，天地为证。”
  “行了。”凌汐月打断他的话，突然觉得他认真说话的样子竟然有些滑稽，“天地和日月只能见证人的悲欢离合，他可不会见证一个人的心。”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本宫？”太子有些受伤的眼神看着凌汐月，一副求安慰的样子。
  凌汐月北他无耻的样子逗笑，但因为心里记挂着千凡的事，所以笑的也没那么开心。
  “月儿，”太子突然面色严肃的看着她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本宫都会支持你，都是你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