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不老,情不绝

  时间在慢慢过去,景亦宸看着她的脸颊,白依慢慢的凑近景亦宸,当景亦宸能感觉到她浅浅的呼吸时,当白依的唇贴近景亦宸的薄唇时,景亦宸忽然起身,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气息,她呼吸的节奏,不对,不是他熟悉的气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人。
  看着景亦宸若有所思的面容,白依猜到了什么,她躺下歇息,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会立你为妃,你知dào
  以你的身份,是不能为后的。”景亦宸轻轻说道,白依点头,但是不愿意睁开双眸,不愿意看到景亦宸看她时那探究的眼神。
  等到袭若在冷宫中住一段时间才知dào
  ,这里虽然简陋,却也并不可怕,先帝英明,后宫中并没有其他不受宠嫔妃,独有袭若和冰儿二人。
  已经深秋了,天气已经很凉了,袭若看着满院的落叶不禁有些伤感,想到来到这里的目的,她不禁苦笑,她本以为呆在他身边,会让他记得自己,可是现在看来,真是天不遂人愿。
  小雪团小跑着跳到袭若怀中,袭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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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抱着小东西,道:“经lì
  了这么多,有一点始终没变,便是你和冰儿守着我。”
  “小姐,小姐,……。”冰儿也从远处跑来,喘着气道。
  袭若起身,“怎么了?”她刚说完,顺着冰儿指的方向,她看到一身锦衣的白依从远处过来,她知dào
  她的目的。
  冰儿嘟嘴道:“小姐,她被封为依妃之后,就更嚣张了。”
  “无妨。”袭若对着冰儿道,又重新坐下,抱着小雪团,似乎没看到白依一样。
  白依看了一眼主仆二人,见无人搭理,便道:“姐姐教的好奴才,见到本宫连礼都不行了吗?”
  冰儿敷衍的行了一礼,袭若并未说话,起身转身准bèi
  进殿。
  “若妃娘娘,就不要急着进殿了,你那冷宫有什么可留恋的,不如呆在殿中,我们娘娘有话要说。”雪融道。
  袭若觉得声音熟悉,转身,看着雪融道:“是你。”
  雪融笑了,也行了礼,“若妃娘娘还记得奴婢啊,当**在府中对奴婢的“好”,奴婢谨记于心呢!”
  袭若知dào
  跟这种人没什么道理可言,尽管在明府曾有什么不愉快,也并非大事,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无话可说。
  白依上前一步,拉着袭若的手道:“姐姐,如今到了这般田地,你大可放下你的架子,来求我,说不定我会求了皇上放你出冷宫,不再找你和冰儿的麻烦,可好?”
  “不用。”袭若推开了她的手,示意冰儿跟自己进屋,白依和雪融也跟着进了屋子,白依看了一圈,道:“这里还真是凄凉啊,不过倒是适合姐姐凉薄的性子。”袭若不言,一下一下的抚着小雪团的绒毛。
  冰儿瞪了她一眼,袭若示意冰儿给白依沏茶,冰儿遵命,便沏了热茶过来,走到白依身边,白依示意雪融接过去,道:“姐姐比我年长,还是先给姐姐。”
  雪融领命,便递给袭若,不想手下一松,热茶便洒了袭若手上还有小雪团的身上,小雪团凄厉的叫了一声从她怀中跳出,袭若的手也立即红了一片,她立即弯腰抱起小雪团,对着冰儿道:“快去,用井水给小雪团冲下。”
  “小姐,你的手……”冰儿担心的看着袭若,她知dào
  定是痛极了,袭若摇头表示无事,冰儿抱着小雪团出了屋子。
  白依上前,拉着袭若的手道:“姐姐,都是我调教丫头不好,希望姐姐恕罪,我看这么好kàn
  的手,短时间内是不能弹琴了呢!”
  袭若躲开她的触碰,抬眸:“你到底要如何?我呆在这里对你还有什么威胁吗?”
  白依凑近她的耳边:“只要你活着,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夜不安寝。”她的眼睛漂亮却狠厉,袭若眼睛中满是诧异,白依站定,“姐姐,妹妹先告退了。”
  她和雪融转身离开,却发xiàn
  寒王妃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几人,依妃开口道:“寒王妃,怎么有此兴致来此肮脏不洁的冷宫呢?”
  寒王妃轻轻一笑:“和你的心相比,这里倒是干净的多。”清柔说完,从她身边过去,拉着袭若的手,仔细看着,白依和雪融便都离开了。
  一会冰儿拿着药膏来,清柔慢慢的给袭若擦拭,一边道:“任由她折辱吗?她到底为何这般针对你?”
  袭若苦笑,却并没有多说,清柔看了她一眼,多日不见,憔悴了不少,她道:“这是好事,她越是如此表示她越心虚,也表示对于皇上的爱她越不自信,我听说皇上封了她依妃,却从未侍寝。”
  清柔说完,看袭若很安静,不禁道:“是不是我打听的太多了。”
  袭若摇头,“姐姐是个让人容易亲近的人。”
  清柔听她的话,心里也好受些,袭若看着冰儿抱着小雪团,忙接过来,小雪团的绒毛都有些掉了,她心疼极了,“错的是我,却让旁人替我受这过错,连小雪团也不放过。”
  清柔看袭若眸子低垂着,睫毛纤长,满是心疼的看着小雪团,她不禁想,她真的是个特别的女子,特别的仿若不该是这个繁琐的世间的人,却在这么冷漠的皇宫中生存着。
  “后悔再次回来吗?我听寒王爷说你在南止过的很平静。”清柔问道。
  袭若知dào
  清柔是好意,她抱起小雪团起身,看着满园的落叶,嘴角轻笑:“在南止,我是平静的,但是心里却总是不安的,景亦辰仿佛是一根线,我就是那风筝,虽然剪短了那根线,我会自由,我会无拘无束,但是却没有了半分的归属感,便随着像风一样的命运,起起落落,这是我不愿的。在南止,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他在京城过得可好?而现在就算我在这里受尽委屈,但是我知dào
  他在这里,我知dào
  我离他并不遥远,心便不在动荡不安,哪怕被他牵制着,我也愿意,因为他便是我的方向,我的归属。”
  她的话说得很好,清柔有些被打动了,她突然开始明白,原来,爱真的能让一个人放qì
  自己本来的追求,只是寒王,她不知dào
  他何时才会放qì
  ,放qì
  永远不会再属于他的造福苍生的皇权。
  “父王病逝,哥哥已经登基了。”清柔对着袭若道。
  袭若嘴边一丝苦笑,原来人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连最潇洒的木临王也躲不开,即使他放得下一切权利,但是却放不下父王对他的希冀和整个木启的命脉。
  “这下,木临是真的失去自由了,不过也好,他会是个好君主。”袭若轻轻道。
  清柔不知有些话是否该说,看着袭若此时脸色有些苍白,看来身子也虚弱,不想给她添麻烦,所以依照了哥哥的吩咐,关于木临登基却拒绝娶亲的事,她只字未提。
  袭若和清柔聊了很久,或许她们真的能成为朋友,因为清柔要时常在太后宫中照顾太后,所以宫人也不敢得罪她,便也听了她的嘱托,对袭若冰儿她们照顾一些。
  这个秋天似乎特别漫长,因为即使树叶零落,但树上还有树叶,并不是光秃秃的,袭若得手烫伤已经好了,所以也能抚琴了,她每到秋雨下时总会抚上一曲,而冰儿总会抱着小雪团在一旁听着,每到这时,袭若都会觉得心里温暖。
  皇上的议政殿内,景亦辰坐在案边拿着奏折,堂下跪着一名大臣,景亦辰看了他一眼,到:“景侯和夫人还是不肯回来吗?”
  “回皇上,景侯让臣带话给你,永远不要松懈防范,他和夫人在南方过的很好,不用皇上挂念,夫人还说……”大臣到了这里,突然不敢说了。
  “直说无妨。”景亦辰道。
  那大臣道:“侯爷夫人说,让您善待若妃娘娘,否则便是对侯爷和夫人的不孝,也说你定会后悔的。”
  景亦辰的脸色微变,夜昼师父也曾这般说过,他不明白那个女子到底有何特别之处,是那倔强、顽固的性格吗?
  小春子见皇上沉默了,赶紧示意大臣可以先告退了,小春子道:“皇上,要不我们去看看若妃娘娘,奴才想您都两个多月没见娘娘了,我看您……”
  小春子的话没说完,景亦辰便起了身,走在前面,他似乎早就有看若妃的打算。
  快要走到冷宫门口时,见依妃远远的走来,景亦辰知dào
  躲不开,便站定,依妃到后行礼,说道:“皇上,可是要去看姐姐吗?”
  景亦辰点头,白依莞尔一笑,道:“我陪您去,我也好久没见姐姐了。”
  她陪着景亦辰,快要进殿时,白依身边的雪融道:“皇上,宫外送来了木启国的紫葡萄,娘娘一直给您备着呢,听说木临王登基之后,倒是进贡了不少水果。”
  雪融的话落定,景亦辰突然站住了步子,小春子瞪了雪融一眼,小声嘟囔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景亦辰的双手握拳,想起信纸上的“天不老,情不绝”六子,他转身吩咐小春子道:“回宫,朕还有折子要批,依妃也回宫吧。”
  众人行礼,白依对着雪融露出赞赏的目光,回头看着景亦辰的背影,又看了看冷宫的方向,她知dào
  ,她会让让皇上和若妃的距离会越来越远,直到天涯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