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同塌而眠

  又是一场秋雨,下的很大,袭若和冰儿一起在廊下站着,冰儿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小姐,奴婢听说今天皇上是来了冷宫了,只是到了宫门口却又回去了,奴婢觉得皇上心里是有小姐的。”
  袭若点头,她从不怀疑景亦辰爱着她,只是这份爱意被深深的隐藏着,无论发生了什么,袭若都知dào
  ,在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他一定爱着她。
  看着院中树枝上剩下的零散的叶子也被秋雨打下来,她知dào
  这就是树的宿命,到了冬天便会光秃秃的,了无生机,就像是她的宿命,一旦景亦辰忘了她,那么留给她的便是孤独,只剩下孤独。
  “小姐,怎么了?”冰儿见小姐不说话,触碰到袭若得手凉冰冰的,冰儿帮回屋冲个暖袋给袭若暖着。
  “依着他的性子,当日木临的事已经深深撼动了他,他还能来冷宫,虽然没进来,已经算是他的让步了。”袭若现在还犹记得他把信丢在地上时那决绝的表情。
  冰儿突然恍然大悟般:“小姐,皇上之所以震撼,是因〖\
  m.top.为吃醋了,对不对?”
  袭若苦笑,雨似乎慢慢停了,她叹息道:“到底是吃醋还是看重皇家的颜面,我也不清楚。”
  白依自从上次在冷宫遇到寒王妃后,就再也没去过冷宫,整日在殿内不出去,被封为依妃后又赐了漪澜殿居住。
  雪融看着依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院中的枯叶,似乎在沉思什么,她走过去递给白依一杯茶,白依接过,却并未喝下,而是放在一边。
  “依妃娘娘,真的要坐以待毙吗?”雪融话说出口,白依转头看向她,“坐以待毙?除了这个,我还能做什么?”
  雪融轻言道:“奴婢觉得娘娘应该趁此机会夺得皇上的心,否则一旦有朝一日皇上再次见了若妃,那就不好说了。”
  白依明白其间道理,她突然拉着雪融的手道:“你之前便认识若妃,你告sù
  我,皇上曾经真的视她如珍宝吗?”
  雪融点头,当年在明府的时候,景王和景王妃的事,她多少是知dào
  的,“回娘娘的话,奴婢听说是这样的,当年的皇上是个寡言的人,对谁都冷冰冰的,但是每次对若妃却是不一样的。”
  清柔意识到了这一点,或许她该猜得到,两人曾经是多么的相爱,她忽然笑了:“原来我本是最多余的人。”
  “娘娘……”雪融试图劝慰,却被白依拦下了,她目光深邃道:“是他们把我和爷爷卷进这场纷争的,那么一切代价都要他们来承担,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要开始的,我也同样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景依辰批完折子已经天已经黑了,看着依妃端着点心进来,便让她坐下,白依轻轻道:“皇上,依儿知dào
  你未尽晚膳,便亲自带了些糕点和清酒来,皇上还是用点吧!”
  皇上看了她一眼,本欲打算推脱让她离开,但是抬眸看到她的双眸时,有些不忍,在这么冷冰冰的皇宫内,还有一人在关心着自己,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搪塞她。
  景依辰嘴角轻笑:“谢谢依儿。”
  说完,便拿起一块,依妃听到他唤自己依儿,而非依妃的头衔,心里一暖,她想,他冷漠的外表下,实则比任何人都需yào
  温暖的,她明白。
  想着,看到景依辰吃了一块,赞道:“依儿,这点心有种清新的香气,并不似宫中的甜腻,很好。”
  “回皇上,这是依儿加用花瓣上的露水,所以……”她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景依辰也随手端起了她来时带的清酒。
  “皇上,”白依的手握住了景依辰举杯的手腕。
  她眼神焦急,景亦辰神色诧异,她最终松开了手,道:“臣妾想说的是,皇上慢点喝,这些清酒也是臣妾亲自调的。”
  皇上微笑,一饮而尽。
  小春子和雪融都在殿外候着,雪融无意间听到小春子的叹息声,便道:“公公是怎么了?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小春子见雪融看似善解人意之人,便道:“你说我们皇上也是奇怪,后宫中总共只有两位妃子,一位还被入了冷宫,剩下的一位他也不是很上心,哎,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
  雪融明白小春子的意思,她也不敢多说话,她知dào
  ,从今天晚上开始,一切都又变了样子。
  小春子和雪融都略有所思时,依妃走出来道:“公公,皇上醉了,今晚便由我来照顾,您要没事就早些休息去吧。”
  小春子伸头看到景依辰的确醉了趴在案子上,虽有些不放心,但是嫔妃伺候皇上,他这个小太监也不敢多言,便命人端走了点心和酒,领着几人下去了。
  白依关上皇帝寝殿的门,回头看着静静沉睡的景依辰,她走过去,手抚上他冰冷的脸颊,眼眶湿润,眼泪滴答在她的手上。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可以找到一个白首不相离的人,而非到了如此地步,要和自己的夫君共处一室,都要耍些手段。”她嘴角轻笑,使劲擦掉脸庞上的泪水。
  小春子一路上走着,心里有些疑惑,皇上的酒量本就很好,怎么就几杯就醉了呢?说着,斜眼看着身边小奴才手中端着刚才皇上喝剩下的酒,不经意的拿过去,放到嘴边一闻,也并不是什么烈酒啊!还有种特别的气味,他一时也想不清楚。
  正想着,雪融小跑着追来,道:“公公走的急,奴婢差点忘了,刚才若妃端给皇上的酒杯和酒壶都是娘娘最爱的杯具,我还得收着,您看……”
  说着看了眼小春子,小春子哦了一声,道:“给你便是,说着从小奴才手中接过,要递给雪融,雪融正伸手欲接时,小春子逗笑道:“若妃娘娘这么喜欢这些杯具,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不成?”
  他说这话时,雪融的手心出汗,但仍是笑答:“公公说笑了,只是比平常的杯具稍名贵些罢了。”
  最后小春子给了雪融便离开了,雪融叹口气,见四处无人,便直接丢进了一旁的很深的湖水里。
  次日,众大臣候着等着上朝,皇上却久久没有上殿,寒王一直沉默不语,自从景亦辰登基以来,寒王似乎收敛了所有的锋芒,为的是保全之前所有和他共事的同僚。
  宋思成走到他身边道:“寒王,对今日皇上罢朝一事,我们也可做些文章,皇上刚登基不稳,我们何不……”
  “只是偶尔一次,不算罢朝,我们只管等着就是。”他知dào
  宋思成是为他好,但是在这个关头,还要像当初一般,他们无疑是在找死。
  景亦辰睁开眸子时,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似乎很久没有睡到此时辰,他的头很痛,转头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熟睡的倾城的面容,他坐起身,手扶着脑袋,昨日的一切,他似乎都记不清楚。
  感觉到身边人微动,他看去,白依眼睫轻颤,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景亦辰直直的看着自己,白依的脸庞红了起来。
  见景亦辰不说话,白依开口道:“都怪臣妾让皇上喝酒,反倒醉了误了早朝。”
  他叹息,摇头,表示无事,他起身穿上中衣道:“你再睡会吧,朕今日还有朝政要议。”拿着龙袍便出了寝殿。
  小春子一直在殿外跪着,即使知dào
  过了早朝时间,也不敢打扰了皇上的清梦,皇上打开寝殿门时,看到小春子跪在那里,小春子也抬眸看了一眼皇上,他明显看到皇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一路上,小春子帮皇上穿好衣服,到峥昆殿门口时,见众大臣都在,小春子才舒了口气,没料到,皇上回头,轻言:“再有昨晚之事,朕定不轻饶。”
  “昨晚的事?”小春子念叨着,一边跟着皇上的步子走,一边想,难道皇上是怪他让依妃留下侍寝吗?还是怪他让依妃端了点心和酒进了寝殿,想到这里,在联想到皇上瞪他的眼神,不禁一寒。
  雪融进到皇上寝殿时,白依已经起身了,坐在镜前,身着白色的中衣,倾城的面容,连雪融都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道:“娘娘真美。”
  白依轻笑,看向雪融:“雪融,你之前说的没错,想要牢牢抓住皇上,不是靠美貌,也不是所谓的他的爱,而是他的愧疚,只要让他觉得亏欠于我,我便是抓牢了他。”
  “娘娘聪明,一点便懂。”雪融道,端了水让白依洗漱。
  这天的早朝一直到了中午才散,景亦辰的头还是有些疼,小春子道:“皇上,不如我们去御花园中看看,虽然大多数花败了,还是有些花中是含苞待放的,看了心情也会好些。”
  景依辰摇头,走在小道上,忽然听到些响动,小春子叫了一声:“呦,小东西,吓我一跳。”
  景依辰低头才看到一只小白貂正蹭着他的衣摆,他弯腰,小白貂顺势便蹿到了他的怀里,使劲往他身上蹭。
  小春子打趣道:“皇上,奴才听说白貂素来是怕人的,而这个小貂看似跟你很熟悉一般。”
  “你也这么觉得?”皇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