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规规矩矩的挺直了腰身,背对着霍武,抬头看着面前霍武投射在我身前的身影。看不到此刻他脸上扭曲变形的脸,却仍旧能感受到此刻霍武因为气焰高涨而尖利的锋芒。
  “李琦!”霍武高嚷。
  便听一串细密的脚步声逼近,李琦快步而来。
  “将军”
  错觉不成?为何能感受到李琦的语气有丝——担忧?
  等待着霍武的回应,却成了此生最为艰难的一件事。霍武迟迟不语,身后甚至没有了丝毫的动静。不由得,慢慢转身,探个究竟!
  “啊!”
  捂着嘴巴,看着面前的霍武,面如表情,双手背负,像只等待到了猎物上钩的野狼。
  李琦仍旧拱手屈伸,不由得撇嘴,霍武你这个粗吃的太可笑。李琦只是没有像你一样冷些而已,竟然以为我与李琦有什么,可笑之极!
  “哄~”
  我了个擦,倒霉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跪就跪吧,你大好的天气竟然陡然变了天,这暖融融的夏风也骤变成了阴冷的冷风,伴随轰雷震天,瞬间阴暗一片。
  “哄哄哄……”又是一连串的雷鸣,随着震天响动,身子不住的颤抖。我想,我是怕的。跪在高台之上,听着头顶上方那擂鼓嘶吼,狂风怒涨。着实,吓人!
  霍武饶有兴趣的望了望天,走至我身前,“天助我也!”
  我CNMLGB(不懂其意,可自行百度!)。咬着嘴唇,心在在咆哮,怒骂着。霍武你这辈子指定是生儿子,没屁眼的种,生女儿没有shuangfeng。太狠了你。
  想着张曲的话,不能遭受风寒,不能阴冷潮湿,不然,会导致终身不孕。呵呵,霍武这是你的报应,还是我的报应。
  “呵呵呵……”
  冷笑三声,“霍武,可还记得张曲的话?”
  霍武顿了顿,皱紧眉,不言语。似在思索。
  “拉她回去!”霍武甩袖,几步便出了院子。
  完胜!
  慢慢起身,缓缓移动着步子。李琦僵立着身子在高台之下,等着我的慢慢移步,我却故yì
  放缓。折磨我的身,我便要折磨你的心。霍武,这一次不光是我赢了,并且是赢得了一记筹码,任你怎么折磨,也终会因为那丝不忍而放qì
  ,而我,要的只有一个,便是亲自手刃你的头颅。
  乌云遮顶,轰雷滚滚,翻腾着一路奔跑而来。闪电划破长空,点亮了天边最为阴暗的一处,猎鹰划破长空,鸣叫着,飞向更高空。
  远处,高树丛生,怒吼的狂风粗暴的撕扯树干腰身,倦怠河边低矮的草丛,暴涨着剑眉一路抓挠,多姿悠闲的嫩草不堪蹂躏,乱作一团。
  近处,一滩追着一滩向前跑。行至高台边沿,拥堵着一起,簇拥着一处,却被随后来的一滩排在最底端。
  廊檐边,吹落的雨滴滴答滴答,串成一丝丝细线,掉落下来,汇成地面上蜿蜒的溪水,一纵一纵,九曲回肠,消失不见。
  屋内,氤氲的茶碗,泛着慵懒的香气,一路蹿升,半空中消散,点落了屋内温暖。
  李琦像只木桩,立在一侧。望着背影,宽厚的脊背,挺直的腰身。顷刻间!有那么一瞬的恍惚,黑奴?!
  “黑奴?”
  李琦身子明显一怔,却还是慢慢的转了身。
  “呵!”苦涩的笑出了声。委顿着靠在身后冰冷的椅背,垂目!
  曾几何时,那个一直默默陪伴的人,如今,身在大漠,可有怀念那些个陪伴的无声日子?
  “夫人,属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琦拱手,身居一礼。
  “说吧!”无暇多顾,什么头衔什么称呼,与我,只是一个累赘。
  “将军他,对您,是有心的。”
  有心?有折磨我至死的心还差不多。至于李琦口中的“心”,实在是难以承shòu。
  “李琦……”缓缓起身,与李琦并肩而立,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
  “狗向来是忠诚为尚,而不同于狗的愚忠,人类是有辨别是非能力的高级动物。你可懂?”心理隐隐笑着,李琦你的愚忠就和狗狗是一样的分类,只是,你高级的部分便是懂得去为那个残暴的主人辩解着自认为的善良之处。
  李琦明显听出了我的意思,扁了扁嘴,脸上的冰冷瞬间结霜,即刻又换成了一丝淡然,“夫人,将军只是不善于表达。”李琦仍旧做着垂死挣扎。
  “恩,的确!”
  李琦扒着眼皮,望着我,似要辨别这句话的真假。
  “若是懂得表达,估计现在的我就是荒原中的一具森森白骨了。”
  李琦明显的僵硬,甚至连扁嘴的动作都省掉,直接抬眼瞪着我。
  “若是,霍武一直认准了你与我,有‘私情’,我想,那具白骨旁边躺着的就是你。”
  李琦更是惊讶,似看到了那个场景一般,惊恐的脸上密汗涔涔。
  “夫人,这个实在是开不得玩笑。”
  “你怕了?怕什么?”差异的打量着李琦,脸上轻浅的伤痕也在不安的跳跃。
  “将军,夫人,这,这……”
  “哈哈哈哈……”欢畅的笑着,攻于心计,霍武我自愧是不及他的一个零头,而对于只懂得感恩霍武救命之恩的李琦而言,我可以尽可量的耍着我的小心眼。
  李琦一时间没了言语,瞪着窗外的风雨出神,屋内寂静无声。
  我蜷缩在一角,想着自己的心事。
  霍武是不是变态的,这要是放到现代来,那就是一虐待狂外加控zhì
  狂,还有强迫症。恩恩,一定是。霍武从小缺乏父爱,这母亲也没几年,据说我父皇死后,他母亲的生死也成了一个谜。哎呀,苦命的孩子,难怪心理不健全,不然也不会做出来的事情都是如此极端。
  “咔嚓……”一声霹雳,撕开了天边的一条缝隙,张牙舞爪的四处开裂。大雨更烈,凛冽的寒风狂卷,门窗随着冷风呼啸拍着屋脊的框架。一度怀疑,若是风再大些,变被掀翻了屋顶,那么就能感受到了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大雨,外面下小雨,屋内依旧下大雨的‘美好时光’了。
  望着门外的越来越暗的天色,这里的天气依旧,就像那个霍武,上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变成了狂风暴雨。
  透过密布的雨水,依稀忘得外边一纵黑色身影。
  显然,李琦是比我发xiàn。他手里的宽刀竟然开启,“嗡”的一声清响,屋内的温度顿时降了好几度。
  个子矮就是不方便,搬着沉重的木椅,爬着窗户,探着头,势必要看清暴雨后面的情况。
  李琦依旧稳稳地立在我身侧。
  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霍武被气走,却留下了李琦。李琦再是任我拆迁,也是听命于霍武的命令的,那么,这个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雨水倾斜,透过打开的门窗吹进了屋内,一阵阵冷风吹进。李琦宽大的手掌掰着木门。我倔强的踢了踢李琦,半个身子都伸了出去。
  看清了!
  是五六个黑衣人,在院子内厮杀。而,另一边便是霍武!
  雨水沉重,眼皮疲倦,瞪了许久,不只是泪水还是雨水,总是眼睛很痛,却还是没能看得清那些黑衣人的任何一个面孔。
  “夫人,外面湿冷,身子要紧。”
  瞥眼。
  依旧望着窗外,武功套路很杂乱,记得丛冲教过我的一些特定的套路。
  “哎呀!”
  我有些惊呆,李琦竟然抱着我的身子直直的向着屋子内走去。
  使劲的踢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一定是!
  “是不是丛冲派人来救我,你们发xiàn
  了,于是霍武派你在我身边看着我?”一边挣扎,一边呼喊。
  哪怕我再用一点力qì
  ,便能透过雨水的声音,传到那些黑衣人的耳朵。
  “夫人,您身子要紧”
  看不清李琦的脸,却能感受到李琦身体内的强烈的冷意。
  李琦没有反驳,同样没有承认。
  心理更是打鼓,好奇的心思丝毫不减。我屁股还未沾到床沿边,便飞起一脚踹在李琦的身上,不等李琦有所反应,又是一脚,“哗!”抢过李琦的宽刀。架着李琦的脖子。
  “李琦,走与不走,已经不是你或者是霍武说的算,不要当我是当年的木偶一样摆弄。”
  李琦未动。而我伸出的手指又缩了回来,恨不得自己立kè
  就能自学成才,点穴成高手。
  最后,一步一顿,仔细的望着李琦,不放过任何一个动作。近了,门口近了!
  “夫人!”
  “住口!”
  “我在这里……”毫无顾忌的冲出了屋子,摇着手里的宽刀,对着那群厮杀在雨水里的黑衣人高喊。
  是与不是都不重yào。能做的,只有尽lì
  一搏!
  迈着沉重的步子,雨水沉重,衣裙顷刻间湿透,步子更加缓慢。
  “不要!”
  还是迟了一步。
  望着霍武手里的鲜血,流淌在湿泞的雨水中,汇成一条条蜿蜒的血红。而滚落脚边的一刻惊恐的人头,心在滴血,张大人!我猜得没错,是丛冲的人,他派人来救我,只是……
  面前安静的六具尸体,横七竖八。残骸支离破碎,地面一滩一滩的血水,见证了霍武下手如此心狠手辣。
  “李琦,带她回去!”霍武甩着我的衣袖。
  对于眼前的杂乱,嘈杂充耳未闻!
  张大人,您对武国尽忠,您对我父皇与丛冲尽忠,而您却是如此下场。
  苍天!
  您哭泣了,那么,可曾有想过,同样比这哭泣更加沉重的便是我们一颗颗善良的心野随之碎裂。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