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挥舞着手臂,在自己的身上杀下其手。慢慢摸索,不放过每一寸皮肤,试图寻找到身上可以被伤到任何地方。不多时,摸着一头的汗,还好,还好!没有其他伤口或者疼痛。
  但是,惟独这一处的伤口就够我受得了。
  这也忒狠了!心理骂着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是个人面兽性的霍武。
  不多时,霍武领着一纵莺莺燕燕进了门。
  怀抱琵琶,古筝,等等……
  扭着头,酸痛的很。霍武轻手轻脚的扶着我起身,靠在身后软绵绵的软枕,“轻缓的曲子,不可嘈杂!”霍武威严的命令道。
  “是!”
  一纵娇弱的女子,衣衫逶迤坠地,托摆着身子,轻缓落座,柔若无骨的纤细手指,轻轻拨弄着,轻浅不一,一连串的悦耳音乐此起彼伏。
  望着抬目便可看见的男子,刚毅的脸上有着细微的伤痕。即便是阴沉着脸,也不难看出那张表情下是多么深刻的深情。
  十分不解,这样的男子会是个虐待狂?
  “你动手的时候,可有心软?”对着他耳边轻轻的问道。
  小聪明还是有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在他心情极佳的时刻,这等尴尬的问题问出来才不会唐突。并且,我坚信他会给出我想要的答案。
  难不成要说,我穿越来的?若不是我猜想的那样也好,知dào
  了一些我不知dào
  的事情也不是过分的事情。
  他诧异的望着我,顿了半晌,“莫瑶,你逃不掉!”
  原来身体的本身有这么好听的名字——莫瑶。
  这次诧异的是我。‘逃不掉’,是何意?作何解?
  晨缕飞扬,时至初秋。
  天高气爽,迎着灼阳,断断续续的暖阳洒落身前,迎面秋风扫面,带起裙摆,猎猎作响。
  好惬意!
  闭紧双眼,感受这难得的一次外出。望着下面陡峭的山峰,视野广阔。大片大片的绿色海洋,起伏波动。深深了吸了一口气,空气好清新,心情很舒畅。
  身后霍武稳坐马背,李琦安静的守在我几步之外。高崖之巅,独独我们三人,却好像有数万人之重。一个月过来,时刻感受到霍武的沉稳令人生畏,那份不言而喻,却似一把把锋利的尖刀,越刻越深,刺骨般。而,自己却不知为何。
  对于此处,却是如此的熟悉,哪怕是一个细小的角落,或是一个小小的侍卫,那张面孔下,隐藏着什么?
  伤口未愈,我强烈要求出来透透气,不想,在摇晃的软轿内,吐得我晕头转向,终于快要把伤口撕裂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这里,为何也如此熟悉,却,很生疏?
  回望着霍武,俊朗无比,思想着,想必在沙场之上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是,他似乎隐藏着什么,至少,眼下我这个仍旧一无所知的白痴是想不通的。
  “李琦,给夫人拿件披风!”
  霍武依旧如此,他知晓我何时冷,何时口渴,哪一天想吃什么。更加惊讶的,我没头没脑蹦出来的现代词语他一点也不会奇怪或是疑问。
  歪着头,抬目而望,顺手接过李琦递过来的披风,“你可爱我?”大声的嚷着,任由呼啸的冷风灌入,像个拥有初恋的孩童,对着面前同样青涩的另一半,害羞而倔强的想要知dào
  答案。
  “呵呵……”
  那张笑,不是开心,不是轻蔑。
  而是……
  理所当然!
  得到了答案,心理越加的沉重。缓缓的低了头,反复的问着自己,为何会是这种感觉,心理面有块东西在沉重的撞击着,而那份不安带着尖刺,划破了我的心房,疼痛难忍,穿肠折骨,总觉的像个跑出去偷情的胆小妇人。
  “夫人可懂得何是三从四德?”
  霍武口气很是怪异,确切的说,倒像是训导?
  “当然,只是,男子可懂得何为好男人守则?”
  不懂也说懂,跟我这个崇尚女权的现代人讲究‘从’什么‘德’?搞笑吗!那么你先回答我的,嘿嘿!
  “呵呵……”
  霍武轻巧的落马,摇着手里的马鞭,望着我身后的一片美景,眼里带笑,而脸上却仍是肌肉坏死一片。
  “女子要懂得……”
  “非也,女士优先,你要先回答我,可懂?”
  “非也,女子要讲究三从四德,这第一条你便是做的不对,难道,我的夫人不知吗?”霍武摇晃的脑袋跟个拨Lang鼓一样。
  “非也非也,何为三从四德。我来分解:三从,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四德: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嗯,如此看来却是遵守了”我得yì
  之至,笑看着面前惊呆的两人,心理都快要笑岔了气。
  和我比口舌,您还嫩了点。
  高傲的昂着头,示意霍武继xù
  说,却等到了……
  满满的一个怀抱。
  李琦快速的转身,背对着我们。斜睨着那张宽厚的脊背,心理暖融融,这个身影好安心。甚至于,忘记了抱着我的霍武。
  陡然放大的一张俊脸,那双眼却甚是吓人。深潭的黑,似要透过骨肉,看穿身体。
  猛然,大力qì
  的推开了霍武。牵扯肚子上的伤口,痛的我倒抽一口冷气。咬着唇,终是没能哼出声。独自一人,面对的是整个异世的朝代,我要坚强。
  霍武退了两步,定定的看着我,“你记得多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惹得我有些恼火,莫名其妙的想要发脾气,我记得多少?是你想要这句身体的主人记得多少,还是不想记得都要忘掉?
  “都记得!”
  女人向来是口是心非,你要我往东,我偏偏说成是西。
  霍武一句话为出口,眨巴着眼,那表情像是做了错事反复改正却依旧再犯的孩子。有趣的很!
  “我不是我,你仍就是你,你想要的我已经不再,你不想要的我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你的生活中,要如何?”
  绕的云里雾里,自己都快要咬到了舌头。我敢拿我这奔三的青春靓丽皮囊担保,这个是我这辈子说的最有哲理的一句话,哲理到我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
  霍武打马飞起,绝尘间,留下了孤零零的我。哦不,还有那边木头一样的李琦。
  恍惚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脱口而出,“黑奴,我们回家!”
  时间定格,李琦缓缓转身。傻掉的我被自己吓呆。这个名字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叫出口过的,那么方才……
  很诡异!
  “夫人!”李琦几步走近我,打量着。
  “呵呵,没事,叫错了而已,一个我很熟悉的朋友啦,我们回去吧,带我去找轿子。”
  忽地转身,掐着自己的手背,蠢猪一只!我的朋友能是谁啊,这个人是霍武身边的贴身侍卫来的,我的生活一定都知dào
  ,这么一句话,天!神经哦。
  “夫人,你都记得?”
  “嗯,我就没忘记过!”既然霍武不说,那就问问这个呆子吧。
  “将军……将军他……”
  结结巴巴,吞吞吐吐,这是男人最不应该有的,也是我最厌烦的。挥着手臂,迅速的抽出李琦腰间的宽刀,横在他的脖颈。
  四目相对,睁大了眼睛。
  惊讶于我的伸手。
  李琦惊讶的应该是我突然要对他下手。
  “夫人,您……是不是一直想要杀了我,因为我潜伏在了丛冲的手下多年!”
  纳尼?阴谋?一连串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绕的我云里雾里。
  “啪啦!”宽刀落地。
  手指割破都会亏欠许久,杀人?那连我一起杀了吧,天大的罪过也不会杀人解决。
  “夫人,将军两天两夜未眠,加急去了边塞接来了张曲,这才救得夫人一命,难道,您还是不懂将军的心吗?”
  不敢置信,那个冰冷的家伙,那个只知dào
  大吼大叫的家伙,竟然对待自己的女人竟是这样的好!
  但是,他女人死了啊。
  “哦!”
  淡淡的应了一句,不知dào
  要怎么问下去。曾有那么一刻,幻想着,这个男人对待自己何等的备至。不想,如今得到了,而那却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个躲在躯壳下面的胆小鬼,一个不知dào
  为何而跑到这里的莫名其妙的一个弱者。
  “夫人,属下斗胆,可否请夫人对待将军……”
  “好一点吗?”
  好与不好,是个何种的限定方式?他对我无微不至,照顾周到,他的爱,全然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的,而灵魂不是,我要以何种方式去面对,去接纳?
  迈着沉重的步子,捂着肚子,似乎习惯了这个动作。划着手指在肚皮之上,感受着那里的隐隐之痛,想着那里正在一点点愈合,最后会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携带一生?
  抬头望天,莫瑶,你可以安歇了,有这么一个深爱你的男子,若有朝一日,你选择回来,我宁愿代替你去做那缕孤魂,享shòu
  着独有的冰冷。
  李琦缓缓的跟在我身后。
  “李琦,将军还有其他的夫人吗?”
  “夫人只有一人。”
  笨蛋了,夫人当然只有一个。
  “我们去看看别的妾侍”
  小样,这样就不会露馅我不是莫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