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何去何从

  这群寒门子弟中有人壮着胆子问道要走的周正。
  “夫子,为什么没有我们的名字……”
  没有名字着实是一件尴尬的事情,让她们这群人何去何从?
  那负责点名的周正装模作样的看了花名册一样,然后轻哦一声,了不在意的解释道。
  “没人告诉你们吗,太学的规矩素来如此,布衣出身的学子无权择科,只能进礼道。”
  人群中又是以前哗然,前面已经说过了,礼道基本没有多大用处,从礼道出来的人别说为官了,仕途都不一定能进的去。
  而且那些宦官出身的学子,除了乐君,没有一个选择礼道的。
  如此可以看出,礼道似乎没有存在的理由,只是约束她们身份的作用。
  相比寒门学子群中所露出的悲切,那些已经择好科系的高门学习中发出一阵哄笑。
  “以为自己多读了点书就了不起了。”
  “毕竟是布衣之子,进了太学也没什么用……”
  “那边的,早些认命吧。”
  人群中混着一个尖细的女生,说话声音特别刺耳。
  “考了案首又怎么样,还不是百无用处?”
  是谢长月无疑了。
  林桑桑这一次没有谦让回避,而且负着手,颇高傲的向前一步,一声冷笑,压住了全场所有的声音。
  见寒门学生堆里有人出头,周正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这个人,暗叫不好。
  负责分科的周正是院里有名的欺软怕硬,可是这一位虽然没什么权势,却是新科案首,连院长都对她赏识三分。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想了想自己做的并无不妥,周正板起脸来,决定先发制人。
  林桑桑俯首揖了一礼,面色还算恭敬。
  她平静而清泠的声音在空荡的会场上回响着。
  “敢问先生,缘何没有我们选择的权利。”
  会场上更安静了,此刻不大的会场像是被生生劈成了两半,一半是出身好的学子,不论男男女女,望着林桑桑的目光中带着嘲讽,厌恶。
  而另一半是那些出身不好的学子,似乎是事关自己前途,走人愿意出头自然再好不过,望着林桑桑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着期盼和希望。
  周正像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将这句话询问出声,往年也是如此,亦有不服气的学子,鲜少有像林桑桑这般一身正气,不好打压的。
  周正沉吟一番,冷冷道。
  “这是学院的章程,历来如此,案首有何见教?”
  他身为周正,却唤林桑桑案首,不难听出其中有着莫大讽刺的含义。
  林桑桑却并不放在心上,语调无波无澜,似乎和刚才没什么差别,说出的话却一字一顿,直抨人心。
  “历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这周正本来就是心虚,此刻倒语塞的回答不上来,倒是周正身后的那群学生,叽叽喳喳的怼起了林桑桑。“这个人还敢质疑夫子不成。”
  “连规矩都不知道遵守。”
  “当然是按规矩办事啊。”
  “……”
  林桑桑直起身子,冷目扫视了一圈那群叽叽喳喳的学子,此刻将这些人高傲而又不屑的丑陋面孔记在心中。
  “太学一千六百条学规中,没有一条规定家寒者,无科可择。”
  又回身,对着身后一群敢怒不敢言的寒门子弟高声道。
  “太学创办理念,就是为各位学子提供一个公平学习的机会。”
  “男女,身世,都不应该成为阻挡我们身份的枷锁。”
  身后的学子似有动容,林桑桑重新转过身,直视着面上已经一片慌乱的周正。
  “倘若周正处理不了此事,不如请院长定夺。”
  这句话将周正吓出一身冷汗来,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案首攀咬起人来这么有一套,当下推辞道。
  “不必了,不必了……”
  身后的高门学子虽面上仍有不屑之色,可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看着那群寒门学子仍未有动作,林桑桑轻叹一口气,知道在这种事,需要做出一个榜样来,于是轻轻往前迈了一步,步履轻快而不乏坚定的走到兵道面前。
  对着兵道的首位老先生长身一揖。
  “新院学子林桑桑,愿拜在先生门下,望先生收留。”
  没想到首位先生并不为所动,反而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子去。
  林桑桑还保持着揖礼的姿势,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林桑桑挑先生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挑了一个多么大的难题。
  这兵道站在首位的先生名唤赵夫子,虽是一个兵道先生,但最是看重学生地位和品质,所以自然不会接受一个寒门子弟做自己的学生。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拒绝,在林桑桑难堪的僵持的时候,她身后的寒门学子更是陷入了犹豫。
  主动选择别人的可能性就是被拒绝。
  难道她们寒门真的还有其它出路吗?
  “看吧……就是看不起我们。”
  “算了,去礼道也好……”
  听着身后议论纷纷的声音,林桑桑的眉头越锁越紧,可她必须要去兵道,所以还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一动不动。
  似乎被林桑桑这么僵着的动作所搞烦了,老夫子当了一辈子的夫子,还没见过哪个学生这么没有眼力见这么死心眼的。
  所以瓮声瓮气的问道面前这个行礼的小姑娘。
  “你为什么想去兵道?”
  抛开身份问题,鲜少有小姑娘愿意来他们打打杀杀的兵道。
  林桑桑将答案在自己脑子里想了想,去兵道的理由很简单。
  除了自己感兴趣,唯有去了兵道日后拿到兵符才有可能一举搬到谢家和长公主。
  可是这种心里话实在不宜暴露。
  林桑桑只好低着头思索着。
  “回先生,学生虽是一介女流,也想要战至沙场,保家卫国。”
  这句话从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嘴中说来竟丝毫不让人觉得可笑,反而有一种另类的热血澎湃。
  不愧是我太学学子。
  本不愿意招收林桑桑的老先生此刻也想是改变了。
  “倘若你真有这么一份心……也是好的。”
  话音一转,严厉道。
  “入我兵道,第一谨记的信条便要忠君爱国,你可能做到?”
  “学生能!”
  “赵夫子……”
  周正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这可是学院里脾气顶怪的一个人,没想到轻而易举的被林桑桑说服了。
  林桑桑身后的寒门学子也像受到了鼓舞一般,一窝蜂的涌向兵道,兵道一时间人满为患,倒是显得礼道,空空落落。
  人群嘈杂间,就是乐君想要挤回兵道,也是动弹不得,只能隔着人群和林桑桑眼巴巴的遥遥相望。
  啪啪啪,几声寥寥的掌声响起。
  若不是林桑桑精神敏感,可能还真的听不到,扭头,顺着掌声的方向循声望去。
  这一看便看到了燕九可的身影,他身上的伤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此刻正斜倚在会场在,淡淡的看着林桑桑笑。
  她怎么给忘了马车上面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如今事情差不多都忙完了,是时候解决这个问题了。
  从一片混乱的人群中悄悄的退了出去,径直来到燕九可面前。
  此刻他身上的衣物依旧狼狈不堪,却看的出,身上的伤做了简单的包扎和处理。
  看着对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林桑桑有些担心。
  “殿下怎么还在这里?”
  燕九可倒是坦诚,他望向林桑桑的目光中犹存着淡淡的赞赏之色,显然是将方才的事情尽收眼底。
  “我有些担心你,所以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做的很好。”
  本来想到林桑桑可能会受太学院里的人刁难,不成想一路摸过来却听到许多传言。
  什么新案首竟然默出了一千六百条学规,堪比奇才。
  还有这会场,他也观察许久,看着林桑桑不畏恐吓,冷静的处理着自己的难题,还顺带煽风点火。
  可以说,他越来越喜欢面前这个女人了,喜欢她的才华,多过她的容貌。
  想到这一处,燕九可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林桑桑默面罩上。
  她没听错吧,燕九可说要帮她?
  以她们的关系,他不应该讨厌她厌恶她吗?
  林桑桑在心中自动将燕九可的举动归咎为她救了他他为了报恩才会这么做。
  “你的脸……”
  燕九可沉吟良久,终于问出。
  “真的没有医治的可能了?”
  鬼使神差的问出这句话,连燕九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
  林桑桑诧异,本能的选择撒了一个谎,她摇了摇头。
  二人只顾着站在门口上交谈,不自觉的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
  期中自然有谢长怡的。
  林桑桑择科上又出了一次风头,怕是以后那群寒门学子更是以她马首是瞻,更加不好对付。
  然而让她更生气的是殿下的态度。
  按理说,殿下应该厌恶了林桑桑才对,缘何忽然一举一动都那么温柔。
  是林桑桑!
  那个贱人一定在殿下身上下了什么迷药。
  极度的嫉妒使谢长怡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甚至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一定要让殿下再次看到林桑桑丑陋的脸,一定!还在同燕九可客套的林桑桑并未察觉到那个来自角落里充满恨意的目光。
  不过谢长怡并没有动手,她也想过扑上去狠狠的将林桑桑的面罩撕扯下,让林桑桑丑陋的面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也抬不起头。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或者说,还不是最好的时候,她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重拾燕九可的心。
  谢长怡望着在两处交谈甚欢的两个人,再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林桑桑只觉得今天燕九可的目光格外执着,大概是恢复了那种,看着她,就让她忍不住想要逃跑的感觉。
  所以她一直想要结束这个话题,然后想办法从燕九可面前溜走,可燕九可全然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燕九可和林桑桑的视线都循声望去,原来是兵道的报名人数太多,过于拥挤引发的混乱,一阵推推搡搡之间,也不知道摔倒了几个。
  林桑桑冷眼瞧着,似乎没有上前帮忙的样子。
  混乱中似乎听到乐君高呼了一声,
  “大家小心,这人有刀子!”
  刀子?
  要知道太学院是读书圣地,头一等禁的就是这些刀枪剑戟的利器,除了兵道的校场,哪个不长眼的敢把刀子带进来?
  寒锋出鞘,惊的一会场的学子花容失色,拿手里掂着刀子的也是一个学子。
  林桑桑瞧着眼熟,是寒门学子的一员。
  不知道为何,想到那人的身份,林桑桑隐隐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不过并不容林桑桑想太多,本来这人的死活和目的是无需在意的,在太学院里行凶,他是得意不了多久的,林桑桑只要做到保护好自己,然后等太学院的守卫赶过来把人擒住就可以了。
  谁想到一阵寒光乱舞间,乐君竟然跳出去阻止那个发了疯一样的学子。
  “乐君!”
  林桑桑看着乐君和那个持刀的学子一通乱战,看的一阵心惊胆战。
  远远听到脚步声传来,持刀学子像是发了狠,刀刀用力朝着乐君的要害戳去,乐君应付的更是小心,连林桑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不知道谁在林桑桑背后推了林桑桑一把,林桑桑的脚步一个不稳,竟然笔直的撞向正在混战的两个人。
  当林桑桑看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向那把刀子的时候,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完了,自己怕是要折损在此。
  也不不知道自己死后灵魂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不过她依稀记得廖青山说过不成。
  预想中尖刃刺透皮肤的痛感并未来临,乐君一手抓住林桑桑,一个旋身,带着林桑桑堪堪避过刀刃。
  待她放下林桑桑,还情不自禁的关心道。
  “你没事吧。”
  林桑桑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傻傻的摇了摇头,显然刚才被吓坏了。
  这一击未刺中林桑桑,那掂着小匕首的学子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可随即,在学院的守卫没赶到之前,他转身径直向燕九可奔去。
  众人似乎都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个变故,一个个吓傻了一般愣在原地,直到不知道是哪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高呼了一声。
  “保护殿下!”
  可为时已晚,掂刀的学子,离燕九可不过是几步之遥,而此刻燕九可面前,空无一人。
  林桑桑看的心中一滞。其实在今天之前,她和燕九可算不上有多大感情,可今天过后,燕九可的命是她救的,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救出的性命命丧他日之手,林桑桑觉得还是有一些揪心的。
  这次确实是听到非常清晰的一声“扑哧”声。
  血色蔓延的很快,从刀子插进的地方,一滴一滴汇聚到地板上,很快就成了一小块红色的斑块状。
  “长怡!”
  情急之下,燕九可痛呼出声。
  周围一众学子也都傻了眼,姗姗来迟的学院护卫一脚将行凶的学子踢到在地,那染了血的匕首咣当一声被摔在了角落。
  谢长怡在那把刀子将要刺到燕九可身体里的时候,跳出来挡了一刀。
  此刻正被燕九可抱在怀里,奄奄一息的乖巧样子。
  “殿下终于肯理长怡了……”
  “御医!快叫御医来!”
  谢长怡却抱住燕九可的手,牢牢地不肯撒开,尽管嘴中吐着鲜血,却还是坚持着解释着。
  “殿下信我……长怡从未没有做过不起殿下的事情……”
  林桑桑咋舌。
  花式洗白,谢长怡绝对算得上第一人,不对,这简直是在用命在洗白啊。
  燕九可此刻像是分不清自己的情绪,试想一个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此刻正替你挡了刀子躺在你怀里,哪个男人能不着急?
  所以燕九可左等右等御医不到,干脆将谢长怡打横抱了起来,径直走了出去。
  原地只留下一摊血迹,触目惊心。
  围观的学子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只不过嘴中还在讨论着谢长怡刚才的举动。
  “真是痴心呢。”
  “前一阵说谢家小姐与人私通,我看不像吧。”
  “就是,我一早便觉得谢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听到这些话,林桑桑只能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有些人好像只长了眼睛,没有长脑子一样,听风就是雨,因为一件事就能在脑子里脑补整个剧情。
  林桑桑决定离这些人远些,她又回身看向乐君。
  “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乐君傻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哪地方都很好。她方才打架的时候感受到林桑桑全程都在紧张的注视着自己,似乎……还冲进来准昂帮自己?
  看着乐君眼中满满的感动,林桑桑虽然不忍心戳穿,但还是觉得不能让乐君这么傻傻的误会着。
  “方才向你们扑过去,并不是我的本意。”
  乐君闻言略略吃惊,“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
  林桑桑浅笑,曲指弹了一弹乐君的额头。
  “你想什么,都快写到脸上了。”
  乐君不服气的轻哼了一声,转而问道:“那你刚才怎么……”
  林桑桑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情景混乱,但她依稀记起,自己是被人推出去的。
  看来太学学院里,除了谢长怡,想要自己小命的人还有很多。“你是被人推出来的?”
  此刻两人一边散步在回寝的小路上,还在讨论着今天发生的谢长怡遇刺的事情。
  林桑桑停下步子看着乐君,言辞诚恳,坚定道。
  “那种情况,我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人跳出来只会成为你的负累,所以我不会跳出去,并不是不帮……”
  她还想解释,却被乐君摆摆手打断。
  “我知道,你用不着这样对我解释,从你把我推下马车那一刻开始,我就无条件信任你,林桑桑。”
  乐君鲜少这么正经的唤她的名字,两人互看着对方的双眼,良久,相视一笑。
  “真是的,早知道你选兵道,我就不傻兮兮的选礼道了。”
  乐君忍不住抱怨道。
  她都做好准备和林桑桑一起共度学院生活呢,如今一切机会都被打乱了。
  太学院的分寝制度一直采用两人一间寝室的制度,因为不是共同科系,所以寝室也不会分在一起。
  不过好在还在一个学院里,即便每天课程不同,想见面也很容易。
  寝室的路子近在眼前,再往前走两步就可以看到一排排的寝阁,女生寝阁的装饰较之男生多飘逸精致一些,光是远远的瞧,都能看到碧纱橱的窗户开着,从里面或多或少飘出的清纱,看着就一副很贵的样子。
  林桑桑忽然停下步子,乐君好奇的问向她。
  “怎么不走了,不是要我陪你参观寝室吗?”
  林桑桑沉思了一下,勉强的笑了笑,随即礼貌的回答道:“我想起我掉了一样东西在会场……不行,我要去找找,你不必等我,自己回去吧。”
  乐君本来还想帮着林桑桑一起找,被对方温婉的拒绝了。
  “你一个可以吗?”
  “没问题的……”
  同乐君分道扬镳后,林桑桑并非没有去会场找什么失踪的东西,她来的不巧,正撞上瑶枝公主在河边欣赏锦鲤。
  “让开。”
  谢长月挡在林桑桑面前,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
  林桑桑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老是和自己作对,她冷着脸,看着林桑桑的样子满是讽刺和厌恶。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想求见公主殿下,不可能。”
  林桑桑不气反笑,默看着人。
  谢长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笑什么!”
  林桑桑按着脾气,最后一遍警告。
  “如果你不让开,我保证自己会让你后悔,我保证。”
  谢长月一瞬间没了底气,可她像是不怕一般冷笑一声,刚想张嘴说些什么,林桑桑已经将手中的银针刺进了谢长月的身体里。
  这银针她也是第一次用,针体上还涂抹着能让人昏睡的药体,将她安置在一旁,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瑶枝还在神情厌厌的赏着湖中的锦鲤,思绪却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明明前几日九哥哥还很讨厌谢长怡个林桑桑的啊,怎么几日不见,对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温柔。
  瑶枝愤愤的捡起了一颗石子,将池中聚拢的锦鲤砸散。
  “公主殿下和一群畜牲置什么脾气。”
  这道声音乍在自己身后响起,瑶枝吓了一大跳,待回头,看到是笑眯眯的林桑桑,又吓了一大跳。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林桑桑笑了笑,向前走近瑶枝两步,她每向前一步,瑶枝便向后一步,直到瑶枝柔软的腰肢抵在坚硬冰冷的石柱上。
  林桑桑出声提醒道:“再往后,你就要掉进河里了。”
  瑶枝冷哼一声,在察觉谢长月已经被林桑桑放倒后,不再挣扎,只用一双警惕的双眼盯着林桑桑的一举一动。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公主这是在害怕什么?”
  瑶枝没有搭理林桑桑,依旧用眼睛盯着林桑桑。
  林桑桑也不介意,继续道,
  “还是说,公主已经做了什么亏心事……”恰到好处的停顿,林桑桑特意看了眼瑶枝的脸色,对方果然苍白着脸,一副心虚的样子。
  林桑桑暗松一口气,知道心虚,还有救。
  “在背后推我一把的人是你吧。”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瑶枝抬高了下巴,就算有证据又怎么样,她现在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学子,而自己可是大燕的公主。
  林桑桑直视着瑶枝的双眼,这双眼睛还是和初识一样清澈透明,只是不知道两人的情意还能不能回到刚开始的时候。
  “我不需要证据,我知道是你,瑶枝,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
  瑶枝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林桑桑像是想起了什么,自以为瑶枝还没见过自己的真面目,连忙将自己脸上的面罩摘下。
  其实瑶枝早就在燕九可的书房里看到对林桑桑的调查,自然知道,当初的谢长莘化身为如今的林桑桑。
  只是林桑桑如今在她面前解下面罩,瑶枝心中一动,不如选择将计就计。
  她故作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长莘……长莘你不是!”
  剩下的话被林桑桑笑眯眯的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