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代劳

  林桑桑从他身后走出,两人争执间,她已经恢复了冷静,目光先是在在场的学子中环视了一圈,多是贾周正门下的高门子弟,这些勉强算的上她同床的人此刻正含着落井下石的笑意,等着看她热闹吗。
  “就算你有证据,只怕你也没这个权利抓我。”
  贾周正冷笑着看着林桑桑,“你是说我没权利抓你?”
  像是停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先生莫要忘了,林桑桑隶属兵道弟子,莫说今夜只是你口说无凭的几句胡话,就是你真的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有错,也要将我交由孙夫子处置。”
  这席话说的却是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所以贾周正的面色更加不好了,尤不肯放弃道。
  “院中皆知孙夫子不问世事,本夫子代劳,理所应当。”
  林桑桑笑了笑,忍不住提醒人,“就算孙夫子不问世事,也还有院长,怎么,贾周正是想越俎代庖。”
  贾周正看向林桑桑的目光几近咬牙切齿,这个臭丫头,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混账话。
  可偏偏他又反驳不得,在学生面前扫了面子的贾周正索性破罐子破摔,冷声道。
  “给我抓住这个小贱人,出事自有本夫子担着!”
  这是露出真面目了?林桑桑冷笑,看着四面向着她和洛子旬跃跃欲试的众人。
  “我看谁敢!”一声清脆的鞭响砸在地上,红衣小姑娘俏生生出现在众人面前。
  乐君来的很是时候,她本就在今日心中不安,听得外面嘈杂,本能的担心林桑桑,这才知道有一间房子着火了,可奇怪的是贾周正的人却在不远处拦着不让靠近,可那些不入流的角色又怎么能拦得住乐君。
  定北侯府,焉出等闲之辈。
  “你!乐君,你们想造反不成!”
  乐君一声冷笑,长鞭一甩,那凌厉的鞭风袭来的时候,两侧的学子纷纷避让,那拿着鞭子的人又巧妙的一勾,鞭子就像活了一般径直缠上了贾周正的脖子。
  看着贾周正在自己鞭子下挣扎不得的样子,乐君紧了紧手中的鞭子,轻轻一笑。
  她这笑仿佛在火光下泛着光,连林桑桑都不禁被这人恍了眼,倒是极少看到如此的乐君,英姿飒爽,尽显将门风采。
  “不长眼的东西,我定北侯府岂是你这种杂碎能污蔑的,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皇上也不会怪我一个字?”
  这番霸气的话让贾周正白了一张脸,是的,他面前的人是定北侯府的小姐,定北侯府,一个谢府丢不敢招惹的对象,自己怎么大意到……
  话虽如此,可若是真的杀了贾周正,难保不会这弑师的罪名会被有心人安在乐君的头上。
  更不妙的是,怕是引起上头的忌惮……
  所以林桑桑在这气拔弩张的气氛中上前了一步,扯了扯乐君的衣袖。
  “算了,让这人的血脏了你的鞭子倒是不值。”
  乐君也没有真的伤人的意思,不过是想吓唬一下,林桑桑的话倒是给她找了一个极好的台阶,她扬了扬手,放开了在自己长鞭中已经开始窒息的贾周正。
  在人揉着脖子努力喘气的时候冷冷警告道。
  “莫要以为有谢家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胡作非为,还有你们。”
  目光一扫,林桑桑发现乐君目光所触的学子们都在瑟瑟发抖,不禁好笑乐君的眼神果然比自己的有杀伤力多了。
  乐君笑笑将自己的话完整的说出口。“也仔细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那个分量同我作对。”
  四边的学子几乎立刻散开了干净,贾周正即便心有不甘,也再不敢放肆,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乐君这才有机会转身看向林桑桑,不放心的询问道。
  “怎么样,可有被伤着?”
  林桑桑轻轻的摇了摇头,勉强的冲面前的两人笑笑。“劳你们次次相护,我自然,没什么事。”只是看向那堆乌黑的废墟时,眼中还有着淡淡的伤情。
  “可是慧珠却因为我……”
  乐君的眼中也跟着涌现一抹伤怀,唏嘘道。
  “竟没想到她是个好的。”
  只是此时雨也停了,夜更深了,实在到了就寝的时候。
  虽然林桑桑的住处被烧了,但却并不是什么问题,乐君终于有一种奸计得逞的快感,她笑眯眯的执起林桑桑的手来,之前不好的气氛一扫而空。
  “幸好我那处房子大,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你来陪陪我,可好?”
  自从分道后,偌大的礼道只有她一个人,住处自然也宽敞。
  如今除了这个安排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林桑桑回握了人的手,玩笑话回应了人。
  “那便要叨扰君大小姐了。”
  乐君笑的开心,“不叨扰不叨扰。”
  看着这两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洛子旬的眼神也不自觉的柔了些,可说出口的话依旧冰冷生硬。
  “你最好祈祷自己下次好运气些。”
  林桑桑知道这人虽然看着凶巴巴,实则是一片好心,那句话怎么说,刀子嘴豆腐心,还不等她回应两句,洛子旬已经独自走远了。
  “走吧走吧,我们别理这个人了。”
  即便同乐君一起躺在了暖和的锦被中,林桑桑也依旧睁着一双眼睛,了无睡意。
  乐君知道她心中难过,宽慰的伸出手隔着锦被拍了拍身边的人。
  “莫要多想了,你要养足了精神,才能为陈慧珠报仇不是。”
  林桑桑淡淡的叹出一口气,她身上背负的又何止陈慧珠这一条人命。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除了会连累身边的人,其他什么都做不好。”
  “怎么会!”乐君一下子爬了起来,披着被子坐望着林桑桑。“你可是案首啊,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
  这句话倒不是她浑说来安慰林桑桑的,君家的祖传大概就是不会读书,受这个祖传的影响,乐君觉得天下会读书的人都会一等一的厉害,林桑桑是燕都里的案首,那就是厉害中的最厉害。
  将这番话一本正经的解释出来,林桑桑被人逗得忍俊不禁。
  “可是我这个最厉害,却次次要你和洛子旬搭救,实在……没出息的紧。”
  “怎么会!”乐君将手愤愤然的搭在林桑桑的肩上,义正言辞的反驳道:“我和洛子旬,说白了不过是家里厉害些,我们都是仗着家里的关系为非作歹,可你不是。”
  乐君望向林桑桑的目光中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光。
  “林桑桑,你还记得我初见你那日吗?”
  “那些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当时房间里站着那么多人,只有你敢站出来。”
  “便是因为这一眼,我意中你,你是我乐君亲自挑的朋友,绝对不会错。”
  林桑桑心中明明受到震动,面上好药强装淡定的哄人睡觉。
  “好了,小的知道了,小的再不敢妄自菲薄了,我的君大小姐,快睡吧。”
  知道第二日,两人都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互望了一眼,各自一笑。
  若是说搬来与乐君同住有什么好处,那么首当其冲的一点就是喂赤蛇的时候再不用偷偷摸摸了,两人一蛇用了早饭,就一起赶到回廊扫地去了。
  乐君是昨日刚领的惩罚,西课室失火,院长罚她扫长廊。
  而拿着扫把的乐君有些无辜,她因为顶撞贾周正被人打了小报告,此刻被罚扫回廊下的楼梯。
  林桑桑拿着扫把时不时回忘了一眼乐君,后者神色恹恹,整个楼梯被她搞得乌烟瘴气。
  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此刻已经接近了上课的时间,不少人从她们身边路过,却都像避着林桑桑一般,仿佛她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对于这些无关痛痒的恶意,林桑桑自然不会放在心里,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她只是反思自己不强大。
  一个不够强大的人就要学会忍耐些。
  就只因为这样想着,所以林桑桑只是在那些不友好的目光中垂敛着双目,沉默的继续手中清扫灰尘的动作,可有人看不得她如此沉默,偏偏要来招惹她。
  一只绣着东珠的鹅黄绣鞋忽然冒出,带着些吃狠的力道牢牢踩到林桑桑的扫把。
  林桑桑握着扫把的手不得以停下,顺着那双绣鞋往上看,入目是人与她无二的白色学子袍摆,在往上是不盈一握的细腰,腰上挂着价值不菲的玉饰等物件,看着就价值不菲。
  这般贵气逼人,还有那双傲气的美目,不是谢长怡,又是哪个。
  旁人能忍,唯独这个人,不能忍,林桑桑看到谢长怡后心底就不断的向上腾升起怒气,用力的拽了拽扫把,可惜对方踩得紧,竟然纹丝不动。
  谢长怡扬了扬下巴,一双美目中满是得意。
  “谢长怡,你当真要在此找不痛快?”
  林桑桑的眼中是隐忍的怒意,想要在事情变得严重前处理好此事。
  谢长怡偏偏要不如她所愿,面上含着一丝诡异的笑意,答非所问道:“怎么,做完那场大火没有烧死你,可惜陈慧珠那个蠢货,就不如你这般命好……”
  林桑桑蓦然瞪大双目,冷声质问道:“那场火……是你放的!”
  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人做了恶事不仅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反而洋洋得意的炫耀出口。
  谢长怡忽然轻笑出声,在外人眼中依旧是一脸温温柔柔的和善面色,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林桑桑,你如此愚笨,还拿什么同我斗呢。”
  林桑桑忽然用力将人脚下的扫把狠狠地抽出,谢长怡自然稳不住身子,摇摆了两下还是重重的摔下。
  这么个身轻如燕的美人摔在地上,自然惹的那些怜香惜玉之辈心疼不已,更何况此刻的谢长怡还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来,自有三个好事者将谢长怡扶起,看向林桑桑的目光中满是鄙夷。
  “谢小姐,你没事吧。”
  谢长怡从被人扶起就做出一副娇不胜弱的姿态来,此刻顾不得拍打自己身上的尘土,倒先为林桑桑辩解起来。
  “林桑桑她……她不是故意的,是我,是我不该将那些话学与她听。”
  此刻正是人来人往的上课时间,众人敏锐地察觉到此地有热闹,纷纷围凑了上来。
  那位扶谢长怡起来的男子看了看弱不禁风的谢长怡,又看了看抑制不住满脸杀气的林桑桑,一副为谢长怡做主的样子挡在人面前质问林桑桑道,“谢小姐说了什么话,你要这么对她!”
  面对人群无声的谴责和面前这个男子凛历的质问,林桑桑还没有机会回答,谢长怡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
  “是最近学院里的传闻,她们说林桑桑不过才从大理寺回来了两日,便已经闹得学院鸡犬不宁了,他们说,说林桑桑是个不祥之人……”
  人群中不少人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可不是吗,想想昨天的两场大火……”
  “还有一条人命啊!”
  “怎么办,她会不会克我们!”
  谢长怡见事情已经顺着她引导方向发展,暗地里向林桑桑勾起一抹阴寒的笑意,林桑桑,就让你尝尝被人中伤百口莫辩的滋味。
  乐君本来在不远的地方胡乱挥舞着扫把。只不过一个不察,林桑桑待的地方就围拢了一顿人,她想后来居上已经是不容易了,情急之中竟然使劲挥舞着扫把,巨大的灰尘扬起逼得人不得不散开一条道路给她。
  “谢小姐并没有说错,你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扫把星吗……”
  那名挡在谢长怡面前的学子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呛人的灰尘腾升起来,直扑人口鼻。
  那名学子便再也顾不得自己没说完的话了,一只手胡乱在空中挥舞着试图驱散灰尘,一只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罪魁祸首乐君将扫把狠狠的杵在地上,整个人站在被孤零零包围的林桑桑面前,面带嘲讽道:“呦,今天厨房的链子没有栓牢啊,那跑出的母狗,乱吠。”
  谢长怡的面上是被羞辱后的铁青,大家都是读书之人,鲜少见如此粗鄙之语。
  原本就挡在谢长怡面前充当护花使者的那名学子更是看不下去了。
  “乐君!不要以为你是定北侯府的女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里是学院不是你的定北侯府!”
  乐君满脸不在意,反问道:“你也知道这里是学院,那你们刚才欺负一个小姑娘的时候难道就不是为所欲为吗?”
  那个学子冷笑道:“什么小姑娘,她就是一个扫把星,我不妨也劝你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和这些下贱东西厮混,丢了我们的脸!”
  “你!”他眼中的高高在上的底激怒了乐君,乐君不管不顾的就要拿着扫把冲上去,身后的林桑桑却悄悄的上前,及时握住她的手。
  林桑桑的眼中有隐忍,有安抚,乐君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林桑桑不欲惹事,只能带着不甘退了回来。
  “我竟不知,太学院的学子还会聚众闹事。”
  一声冷嘲忽然跳了出来,众人本能的循声望去,却在不远处看到两个并肩走来的先生。
  左手边的男子着一身青色朝服,其上绘青云,绣翠竹,是文官的官服。
  他似傅粉何郎,徐徐走来,像是清风拂过,只觉眼前的人面若冠玉,身如玉树。
  而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位眼熟的周正,这位点头哈腰的周正像是用来刻意对比出身边人的不俗一般。
  转瞬间两人已经行至这群人面前,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位男子的目光在眼前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停在林桑桑身上的时候像是带上了无声的笑意。
  “都在这里聚着做什么!不用上课吗?”
  或许这群高官子弟虽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并不畏惧,可对于手握学分大权的夫子却不得不怕,所以人群顿时做鸟兽状,散开了。那夫子怒斥完围观的学子,又转过身来看林桑桑和乐君。
  刚想开口说话,身边又是一声轻哼,在受到身边这位新上任的礼部侍郎的提示下,到嘴边的话不得已变了变样子。
  “你们两个,清扫完之后也早点去上课。”
  竟是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乐君素来无意于这些细微的地方,故微微有些诧异的抬了抬头,俯首称是。
  上课的铜钟想起,夫子不便相陪,再三向身边的贵人告罪。
  “无妨,阁下自去忙吧。”
  慕容爵端的一副温文尔雅的好皮囊,一举一动都像是上好美玉打磨出的君子德行。
  乐君暗地里扯了扯林桑桑的袖子。
  其他的授课室不说,要知道兵道的一直是孙夫子,这位老先生的严厉程度,可是让整个太学院的学子胆寒。
  林桑桑轻轻回握了乐君的手,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成蹊,一副杵着不走明显有话说的样子,眼中是无奈的浅笑,“乐君,你先过去,在授课室里等我。”
  乐君本来像证明自己不会抛弃同伴,一种就算是迟到也要同生共死的大义凛然之感,可这副执拗的样子融化在林桑桑含笑的双眸中。
  “那好吧,我先进去……你要快点。”
  再三保证了自己随后就过去,乐君才恋恋不舍的抬起步子,临行前似乎还有意的看了慕容爵一眼,这一眼颇有些警告的意味。
  慕容爵好笑的摸摸鼻子,同林桑桑站在原地静看着乐君一溜烟消失在授课室方向的身影。
  “这位定北侯府的大小姐,性子倒是极好。”
  他鲜少夸赞过什么人,能够让他如此说,必定是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
  林桑桑的目光从乐君消失的方向收了回来,眼中尚带着几分温情,有风吹过,将廊下挂着的竹帘吹得摇摆不定,她忽然开口道。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慕容爵笑,这人不说话只浅笑的时候像极了燕都里干干净净的公子哥,下一秒他长臂一展,不客气的把面前的人拉自己怀里,低头的时候,暧昧的气息就打在怀中人的脸上。
  当真是烫人的温度,林桑桑的脸红了红,却并未避开。
  “不是,为了说……我想你了。”
  林桑桑抬起脸去看她,慕容爵不知道一般小姑娘动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此刻林桑桑,脸颊虽泛着桃花色的微红,眼中却一片清明,直视着他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赫意,反倒是他被这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想低下头去亲吻这双眼睛。
  下一秒却被一片柔软袭击,被他困在怀中的林桑桑踮起脚尖,双唇堪堪可以盖上他光洁的下巴。
  为什么不再往上一些?
  “我的侍郎大人,这里可是书院,你需把持的住才好……”
  林桑桑眼中是恶趣味一般的笑意,像是做了一个令自己开心的恶作剧。
  慕容爵无奈的长叹一声,抱住林桑桑的手又紧了几分。
  “不该让你进什么劳子的书院的。”
  连个温存的时间都没有。
  林桑桑也不说话,她似乎能看的到身后慕容爵眼中的宠溺,她偶尔会享受这种宠溺,卧在这个人怀中取暖,实在是一件让她觉得安心的事。
  两人就这样贴在一起静静的站着,廊外的风景也像是看不完一般。
  在这一片静好的时光中,慕容爵还是忍不住开口。
  “昨天你过得还好,那些人,可有伤到你?”
  他问这话时语气平淡,装的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实则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明明紧张的要死,所以朝服都没脱就赶过来了。
  他已经不奢望林桑桑吹响那枚哨子了。
  他一开始就该想到的,坚强如林桑桑,在自己的世界里,遇到危险时理所应当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求助,而是迎战。
  昨天吗……林桑桑舒服的在慕容爵怀里窝着,说起来昨天三番五次的构陷和谋害,实在惊险。
  “我还好,一个姑娘……却为我而死了。”
  察觉到林桑桑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知道这是她无法释怀的心结,慕容爵故作轻松的安慰道。
  “那你以后要好好活着了,可别让那姑娘死的不值。”
  “我会的。”林桑桑终于舍得从慕容爵怀中出来,转过身正视着身后清隽的男子,目光坚定。“不仅我要好好活着,我还要为她报仇。”
  慕容爵笑眯眯的看着林桑桑,不放过她面上的每一个表情,忽然伸出手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需不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林桑桑看向慕容爵的目光中划过一丝好奇,皱眉道:“我还是自己……”
  “春猎在即。”慕容爵忽然开口打断林桑桑要说出的话,知她的倔强性子,只能叹口气自己将厉害关系严明。“你也知道,在太学中,学分高于一切,而这场春猎,无疑是你们学子重要的加分项目。”
  “什么意思……”林桑桑的眼中迷茫了半晌,不解的问:“莫非,学子也有参加春猎的资格?”
  “并非全部,每年这个时候会选拔一部分出众的学子参加。”
  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譬如,负责选拨的人一般由朝廷指派,而这次负责选拨的任务由礼部包揽,而那个官员就是他。
  “如何,才算的上出众?”
  林桑桑显然是心中打了学分的主意,心中已经开始慢慢谋划起来。
  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为冤死的亡灵报仇。
  她答应过李安的事情,从未忘记过。
  如今,新仇旧账,她要一并和谢长怡算个清楚。
  “其实很简单,对于你们兵道的学生来说很有优势。”慕容爵浅笑着看向林桑桑,接着介绍道:“只要骑术和箭术出众者即可……我记得你,骑术尚可,箭术好像是不行。”
  这话说完两人之间就是一片寂静,等慕容爵反应过来,低头正对上林桑桑直直看着他的那双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箭术不行?”他竟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慕容爵打出生以来头一回尝到了心虚的滋味。
  林桑桑怀疑的目光还不肯放过慕容爵,不夸张的说一句,自己从会走就会骑马。
  祈天国那位已故的先皇是为极为自己子女做打算的好父亲,吃了教给林桑桑为君之道,还把她亲手抱到马背上。
  在林桑桑被烈马摔了无数次的时候,哭的鼻子一把来一把的要从马背上跳下来。
  先皇耐着脾气把她重新抱回去。
  “骑马是必须要学会的。”
  “倘若为父百年之后,我儿不幸做了亡国之君,不骑马可怎么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