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心思歹毒

  集合的号角声依旧在持续着响起,林桑桑此刻却不再着急了,静静的看着面前阿月疯癫的样子,等到人安静下来以后才慢慢的开口。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在可怜你。”
  “可怜曾经善良,恩怨分明的你却因为嫉妒变得面目全非。”
  阿月怔了一怔,双目睁大,像是不愿意听到一般。林桑桑朝着她走近了一步,“你曾被司马南玥抓到府中,百般虐待也不愿说出我的下落,你也曾怨恨过司马南玥和谢长怡子心思歹毒。”
  目光一转,定定的看着阿月。
  “现在的你,扪心自问和她们有什么差别?”
  “我可怜你,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
  像是被人戳中两人痛处,又像是不愿意面对如此丑陋不堪的自己,阿月的步子连连后退,林桑桑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堵在自己面前了。
  “你!难道你就没有……就没有喜欢过公子?”
  不知道缘何,对方忽然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大概是直到现在还认为着林桑桑是在同她争夺洛子旬吧。
  林桑桑离开的身影头也未回。
  “没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自己对洛子旬,至始至终只有感激,敬佩,是当做兄弟一般的情谊,谈何喜欢?
  阿月夸张而刺耳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林桑桑没有再回头,只是加快离开的步子。
  阿月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林桑桑离开的背影,眼中的魔障越发的深了。
  林桑桑,地狱这么冷,你来陪陪我可好?
  万幸林桑桑赶到地方的时候狩猎的队伍还没出发。
  在人群中寻不到洛子旬的身影,杨彦倒是在,起初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再看着人对自己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林桑桑只觉得头皮发麻。
  “案首,你的马。”
  大概是林桑桑久久未到,杨彦很是热情的帮她把马从马厩中牵了过来。
  果然是那匹小黑。
  接过缰绳的时候,林桑桑瞥到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多谢。”
  杨彦大概是第一次有种和林桑桑多聊两句的冲动,笑着攀谈。
  “听说案首骑术不错,此次春猎,必会拔得头筹。”
  林桑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上还是应付道。
  “借你吉言。”
  好在这难熬的滋味并没有持续多久,瑶枝提着裙子来找她,脸上是难以按捺住的兴奋神色。
  林桑桑当即就借机离开了,总算不用同杨彦那种小人嘴脸打招呼了。
  瑶枝例行嫌弃了一同林桑桑的马不好看。
  然后飞扬着神采让林桑桑猜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
  林桑桑很配合的说自己猜不到。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无趣。”
  但是这种无趣并不妨碍瑶枝说八卦的兴致。
  “你知不知道,今天一早上起来,谢长怡的脸就肿了,猪头一样,现在太医院里的人正排着队进她的帐篷呢!”
  林桑桑听了倒是个意外之喜,自己都险些忘了。
  似乎是昨天自己被谢长怡刁难的时候往她的茶水里动了些手脚。
  如今看起来,效果不错。
  “她若是毁了容,就等着被九哥哥抛弃吧!”林桑桑也不是太清楚瑶枝对谢长怡哪来的这么大的怨念。
  但归根结底的心中将这件事当做好事,毕竟谢长怡不是什么善类,倘若瑶枝真的和她交好,林桑桑倒要担心瑶枝会被不知不觉地残害了。
  行猎的号角吹了一遍又一遍,燕帝才终于从苏贵妃的帐篷里走出来。
  林桑桑听到身边的瑶枝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句,“狐媚祸国。”
  她这句话端的是大逆不道,但是也算的上是绝大多数人的心声了,林桑桑忽然觉得燕九可这么苦心积虑的谋算皇位是有理由的了。
  苏贵妃得燕帝圣宠不是一天两天了,朝中对她恨之入骨的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倘若燕帝百年之后坐拥燕国的不是燕九可的话,恐怕这娘俩只有被人挫骨扬灰的份。
  林桑桑忽然回了回头,正逮到谢侯爷还未收回去的目光,短暂而又尴尬的对视后,林桑桑礼节性的揖了一礼。
  谢侯爷也讪讪的颔了颔首。
  说也奇怪,第一眼的时候,谢侯爷看林桑桑并没有什么感觉,充其量觉得这位传说中才高八斗的案首,黑的有些过头些了。
  但是晚宴上一首不同凡响的千山梦断,让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小姑娘眼熟。
  再加上昨日长公主闹出了这么一桩丢人的事,他连带着看谢长怡也有几分不是那么顺眼的感觉。
  可若是这个案首真的是自己死而复生的女儿谢长莘,为何不认自己呢。
  想当初谢长莘忽遭横祸,葬身崖下,尸骨都寻不完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充其量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不了了之了。
  如今在看到这个处处与自己女儿想像的太学院案首,竟然情不自禁的希望这是他死而复生的女儿。
  “报!”
  燕帝不过是刚刚拉开了弓箭,一个不起眼的兵卒就高声小跑道眼前。
  历来春猎的开场都是神圣而庄严的,需由皇帝开放出第一箭,然后由燕帝打马走在前面,等到皇帝猎到第一只猎物后,余下的皇子大臣才可以在猎场上争个高低。
  只有做得到猎物最多的人,才会被燕帝嘉赏,由随行内监执笔记录,春猎结束后再报给太学,算是为学院争光,实在是除了考核外不可多得的加分项目。
  这原本是林桑桑最期待的一项,却频频被人打断。
  “回皇上,大事不好了,出人命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燕帝,连着跟着春猎的朝臣都是一震。
  天子眼下行凶,谁人如此大胆。
  燕帝脸色也好看不了哪去,阴沉的问道:“怎么回事,速速报来。”
  那小小兵卒也不敢耽误,喘着气道:“是丞相府的家眷,洛夫人……”
  林桑桑只觉得脑袋里轰隆了一声,瑶枝见她身子不稳,连忙伸手扶住。
  “你这是怎么了……”
  转眼间,场上哭哭嚷嚷的又闯进来一个人,看打扮也不像是哪家府上的小姐,更像是一个丫鬟。
  她出现的太过突然,因是刚才的消息给人的打击太大了些,这直闯御前放在以前了不得的罪名,这会子竟也没人追究。
  林桑桑皱了皱眉头,这个哭哭啼啼夫人丫鬟不是别人,正是洛夫人身亲伺候的丫鬟清风。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清风已经朝着燕帝跪下,实实的朝着已经骑在马上的燕帝磕了几个头。
  “奴婢是伺候在洛夫人身前的丫鬟,奴才知道凶手是谁,还请陛下为我家夫人做主!”
  这事……说来也巧。
  春猎的阵仗,满朝文武不管文官还是武将带了一大半,就是留守了洛相一个人留守京都。
  燕帝不动声色的思索着,如今自己在朝中还得多多倚仗洛相,总不好寒了洛相的心不是。
  这么一想,就不追究下丫鬟横冲直撞的罪过了,只摆出一副给人做主的样子,和颜悦色道:“凶手是谁,你尽管说出来,朕与你做主!”
  清风的目光就在场上环视了一周,最后停留在有些靠角落的林桑桑身上,神情忽然激动起来,手指着林桑桑。声音凄厉道:“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家夫人!为什么要忘恩负义!”
  不仅别的看热闹的,林桑桑自己也吓傻了。
  她怎么可能会去害洛夫人?
  清风难道被人买通来陷害自己?
  林桑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别人她不了解。但是清风,素来是洛夫人的左膀右臂,名义上的主仆,实际上的母女情分。
  燕帝的脸色一下子也严肃起来,喝喊着命令道。
  “来啊,先把她给我绑了!”
  林桑桑本能的就想那眼神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可惜洛子旬不在,除了身边的瑶枝外,其他混迹在朝堂上多年的老狐狸一个个都是一副毫无波澜的冷漠样子。
  就连成蹊也……他果然是已经不在意自己了吗。
  “父皇,怎么可能呢!林桑桑出了半柱香前,一直与儿臣在一起的。”
  佯装出一副慌乱的样子挡在林桑桑面前,林桑桑一时感动,没察觉出这话的深意来,慕容爵却皱了皱眉。
  从那个洛府的丫鬟站出来指正凶手,他就察觉出事情不简单,只是这个时候,后来威胁到林桑桑的时候,他更是心里一紧,但是这个时候只能装作面上冷漠,适当的时候说话才有力度。
  果然,瑶枝的话才落音,清风就一口咬定。
  “就是一炷香前,我家夫人遇害的时候!”
  本来就已经死无对证,这下子更是百口莫辩了。
  林桑桑一瞬间觉得事情棘手了起来,一旁侍卫已经狠狠的推开了瑶枝,将林桑桑的双手缚住,狠狠的推到了燕帝面前。
  清风先是狠狠地啐了地上的林桑桑一口,然后开始不断的向燕帝磕头,直到额头上鲜血淋淋。
  “请陛下做主!我家夫人不能就这么冤死!”
  她这副模样看的燕帝也有些动容,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句。
  “倒是个忠仆。”随后刀子一般锐利的目光又转过来看林桑桑。
  “人证在此,你还不认罪?”
  林桑桑从地上爬起来,跪直了身子,神情有些倔强道。
  “学生没做过,不知道该从何认起。”她的反应倒是让在场的很多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需知这样只会激怒燕帝。
  但是林桑桑心中却清楚的知道,这罪名一旦认下来,就再也洗刷不干净。
  所以拼着顶撞燕帝也要赌一把。
  赌自己运气好,这一局还有翻身的机会。
  “林桑桑!我家夫人对你那么好!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清风从地上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林桑桑,面上的怨气,仿佛是冤魂索命一般。
  这个人怕是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丧失了理智了。
  短暂的同情过后,林桑桑声音清冷道:“清风姐姐也说了,洛夫人与我向来交好,为何要杀了她?”
  “因为你是黄巾党的余孽!夫人无意间知道此事,你怕夫人将这件事说出去,所以痛下杀手!”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人来,端端正正的跪拜在燕帝面前,正是阿月。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大理寺调查,林桑桑此人,却是因黄巾党一事被逮捕过,只是最后苦于证据不足,让她逃了。”
  林桑桑看着来人,思索的眯了眯双眼。
  将事情逐一串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一炷香之前,正是自己与阿月在一起的时候,这么看好像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是阿月了。
  黄巾党!又牵扯进来一桩泼天大的罪名。
  这下林桑桑好像是必死无疑了。
  “来人!把这个贱人……”
  燕帝话未说完,大臣堆里竟然跳出一个人将这话打断了。
  “陛下,此案疑点甚多,就是为了告慰丞相夫人的冤魂,也不可草草下结论。”
  这会子竟然还有人敢在燕帝气头上把他说的话打断。
  林桑桑顺着移了目光,竟然是谢侯爷?
  “侯爷,你今日这般阻拦。来日回京,如何像我们家老爷交待!”
  这话却是跪在地上的阿月说的,她倒是聪明,晓得哪谢府和洛府两府之间的关系做文章。
  “姑娘这话本殿下听不懂,莫非是在质疑我大燕国的例法,给不了你们相府交待?”
  燕九可忽然出声,这倒是让林桑桑有些吃惊。
  这是帮自己的意思?
  二皇子也在人群中看戏,这会看燕九可为这个疑似杀人犯的案首出头,再看父皇分明是想赶紧把人杀了了事,心里暗啐了一声你老九也有这种不识时务的时候,刚要站出来往相反的方向怼上几句。
  就看到站在对面自己的谋士爵先生不显山不露水的摇了摇头。
  这股找茬的气势就生生憋了回去。
  一个是朝上最有势力的谢府,一个是皇上最受宠的皇子。
  于是这件案子似乎大有改了风向的趋势,燕帝沉吟着,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他素来讨厌处理这些弯弯绕绕,以前遇到这种烦心事大不了扔给丞相了事,但是人家媳妇的案子自己再扔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这个时候,还是大臣堆里,有一个俊朗年轻的小官出来打圆场。
  “丞相夫人的案子固然重要,但是这春猎也是不能耽误的,不如暂且将嫌犯收监,等春猎结束后再审。”
  这个年轻人的话很是让燕帝满意,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就拖一拖就好了。
  再看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就觉得分外顺眼,不仅顺眼,还有些眼熟,燕帝看是佩服起自己的眼光来,这不是自己昨日为自家闺女选的佳婿么。
  慕容爵给人出主意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难得的和燕九可站在想通的阵营,因为林桑桑,他低垂着头,不过是因为不想让人看清自己眼中的盘算。
  “就依你所奏,先将此女收押,具体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这句话算是安排下来一个差事了,君臣同乐的狩猎他是参与不了了,因为要留下来负责林桑桑的案子。
  “是。”
  慕容爵低垂着头,并未让人看清自己眼中有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
  燕帝携着那些伴驾的大臣,呼啦啦的从自己身边路过,林桑桑被人架着身子,看着长长的队伍从自己面前路过。
  “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瑶枝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凑在林桑桑身边,握着她的手悄悄到,实则眼中是有一抹憾色,这个林桑桑果然福大命大,竟也没让父皇在盛怒之下杀了她。
  林桑桑此刻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她当菜偷偷的瞅了一眼成蹊,那人紧皱着眉头,是在埋怨自己给他添麻烦了吗?
  猎场只有帐篷,没有行宫,往年也没有出现过这么荒唐的事情,所以林桑桑被暂时关押在一顶简陋的帐篷里,条件算不上苛刻,门外有重兵把守。
  慕容爵撩帘进去的时候,已经将帐篷里看守的人驱逐出去了。
  谁让林桑桑今天见到自己就总是急着逃走,他向来善于利用职务之便报报私仇,这是在天祈做摄政王的时候留下的毛病,
  所以甫一进去便是寒着脸的样子。
  “犯人林桑桑,你可知罪。”
  没有体会到慕容爵玩闹的心思,林桑桑初一听到这句话,就觉得自己的心忍不住凉了一凉,她觉得自己的处境无敌的糟糕,比今日被冤枉杀人还要糟糕一百倍。
  “大人可是要审我,尽管来吧。”
  那副不喜不怒的麻木了的样子,仿佛自己心已经死了一般。
  慕容爵却上前几步,倾身将她抱了个结实。
  “你有罪,今日为什么不理我,还有,你方才看了燕九可好几眼,我到现在好觉得有些牙痛。”
  林桑桑还没搞清楚状况,本能的问了一个自己最不能理解的问题。
  “为什么是牙疼?”
  “吃醋,酸的,你闻闻吗?”
  “大人自重。”
  慕容爵这才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俊朗的眉微微皱起。
  “你在同我闹别扭么。”
  林桑桑以前年龄小的时候,慕容爵虽然死皮赖脸的追着,但是这位天祈国的小殿下丝毫不知道该怎么谈恋爱。
  如今好不容易动了心,被人骗着像是学会了情爱为何物,但是两人正经起来闹别扭这还是头一次。慕容爵毕竟不傻,于哄媳妇上一路上,也很是有自己的一套经验。
  低沉的嗓音带上沙哑的笑意,听起来笑的很开心,让林桑桑忍不住在下面狠狠给了他一脚。
  慕容爵依旧是稳稳的抱着林桑桑,纹丝不动。
  “可是因为我接下订婚的事,在恼我?”
  被人说中了心思,林桑桑既希望他能解释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想让人看出来自己是在使小性子,只能不尴不尬的咳一声,将脸扭向一边。
  “少自作多情了,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慕容爵贴着她的耳朵,委屈的语气,还不忘往林桑桑耳后敏感的地方吹气。
  “我都被你睡了,你不准备对我负责吗。”
  林桑桑挑了挑眉头,这个人?明明是自己接了订婚,这会子凭什么用这种委屈的声音来让她负责?
  也许是气向胆边生?
  林桑桑在慕容爵怀里艰难的转了一个身,两人就这么面对着对方,有些大眼瞪小眼的意思。
  鬼使神差的,林桑桑伸出双手,袖子里露出的腕子欺霜赛雪,修长的十指带着股力道捧住慕容爵由下巴往上的脸颊。
  慕容爵看着文文弱弱,但是这会离得近林桑桑才意识到这人有些高,她若是想将这个流氓的动作做得彻底些,还需垫上脚尖。
  “我对你负责,那你不准娶别人。”
  去她老子娘的燕国的小公主,正经算起来,她还是天祈国的小公主呢,且未来,还是要承袭君位的。
  这么一算,林桑桑放心了,目光坚定地糊弄着人。
  “你嫁给我,是稳赚不亏的。”
  慕容爵低着头盯着林桑桑看了半晌,忽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意来。
  林桑桑被人笑的心虚,生平第一次求婚,现在已经开始盘算着被拒绝了应该怎么办。
  慕容爵没给她胡言乱语的机会,直截了当的低下头封住了人的嘴唇,唇舌纠缠间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哼。
  总算是一了夙愿的模样。
  两人分开的时候都有些缺氧,林桑桑头晕的时候还在感慨自己有些混账,今早是不是才说过不与这个有妇之夫纠缠?
  天祈国皇室一族的骨气怕是被自己糟蹋的一干二精。
  “我不娶别人,”慕容爵看着她,眼中有笑意,声音中也有,“只等着,你来娶我。”
  林桑桑乖乖的趴在人怀里,从今早就腾升起的那股子烦躁被彻底压下,这才有闲情去处理其他的事,譬如。
  “我想去看看洛夫人,行吗。”
  慕容爵把玩着林桑桑的一缕头发,对林桑桑无视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满,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林桑桑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死者为大,她总是要去看看的,顺便,查明事情的真相。
  好在她身上的骑装是白色的,穿成这样去拜祭,也算是端庄。
  她现在是戴罪之身,没什么自由可言,只能任由慕容爵引着去拜祭。
  离得很远就听到帐子里传来的哭声,林桑桑在情感一事上反应素来有些迟钝,此刻初一听见洛夫人身亡的时候只是不相信。
  后来被突如其来的污蔑砸的晕头转向,此刻离这悲伤的气氛近了些,似是被感染一般红了眼圈。
  洛夫人……生前待她是极好的。
  说是像女儿一样也不为过。
  “若是受不住,我们就回去?”慕容爵对林桑桑的每个表情都观察入微,不由得有些担心的劝道。
  林桑桑轻轻的摇了摇头,今日机会难得,若是错过,恐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只是她刚刚踏进帐子,迎头就砸来一个分量不轻的花瓶。
  “你这个杀人凶手,来这里做什么?耀武扬威吗?”
  林桑桑被很多人这么无故的针对过,换做是谢长怡,谢长月,她都可以无动于衷,偏偏对方是清风,她无从反驳和反击。
  这花瓶她闪躲的不及时,被砸中的地方有些温热,似乎是冒了血。
  后头接二连三又扔过来一些其他的,慕容爵恨铁不成钢的把人拉开,板着脸训斥道。
  “傻了?不知道避一避吗?”
  还没等林桑桑回话,同样在帐篷里守着洛夫人尸体的阿月就攀咬道。
  “我就知道你们有一腿,林桑桑,你好本事!”
  慕容爵斜瞥了一眼这个眼中满是恶毒的疯女人,凉凉道。
  “我劝姑娘慎言,污蔑朝廷命官,这样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似是捏准了阿月欺软怕硬的性子,果然,她当即闭了嘴,但是看向林桑桑的目光还是不甘心的带着凶残,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清风姐姐。”
  林桑桑忽然开口说话,清风脸上除了愤慨还闪过一抹狐疑。
  像是怕她又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