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攻坚

  燕九可的反应则直接许多,他抽出自己随身所佩戴的弓箭,站在山洞洞口,凝神细听,判断声音来源的方向,然后拉了一个满弓,对着自己判定的方向嗖的一声松手,哪扰乱人心的方向就此中断,直看呆了一山洞的大臣。
  “好箭法,我儿好箭法!”
  这扰乱人心的声音终于被除去,燕帝忍不住喜不自禁的夸赞道,尚在他身边不断安抚的二皇子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凭什么。凭什么老九做什么都是对的,为什么自己无论做什么父皇他都像看不到一样?
  燕九可动作缓慢而不失优雅的收了弓箭,看着这一山洞不安的眼神,冷声道。
  “诸位都是我大燕的国之栋梁,万不可因为一两句谣言就自乱了阵脚。”
  一句话说下来,好多人无声的低下了头,一个少年郎都可如此镇定,他们这些在官场上沉沉浮浮半辈子的老头子倒是一个个的自乱了阵脚。
  “若是贼人真的将我们山脚下的大本营尽数剿灭,想要抓捕我们,只要将我们围起来,时间一长,我们自然会不战自败。”
  “而如今越是散播流言,想要急于求胜,越是说明山脚的大本营无虞,我们只要静待救援即可。”
  不得不承认的是,本来已经涣散的军心,被燕九可的几句话重新稳定下来,燕帝看着自己这个危急时刻可当大任的儿子显然也很是满意,不住的点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山下洛子旬所处的大本营则并不是那么淡定,原来黄巾党兵分两队。一小部分留在山上继续搜捕燕帝一群人,在燕帝率臣狩猎迟迟未归的时候,黄巾党的主力军向着山下驻扎的营地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山下不比山上,留下的除了不能狩猎的妇孺,连一个能撑事的皇子都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最大的营帐里,苏贵妃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着,长公主也被请来主持大局,再有,就是坐在主位撒谎能够还算沉得住气的皇后。“苏贵妃!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走来走去了,本宫的头都被你走晕了!”
  主位上的皇后优雅的以手撑着太阳穴,能让她唯一有些安慰的是,被乱臣贼子抓住的那些人里,虽有一直与自己一个派系的二皇子,还有苏贵妃的亲生儿子,九皇子,这样就算万一有个好歹,自己择新储而立,苏贵妃哪里,也是一点好处都讨不到。
  “我不走!皇后娘娘,那群黄巾贼手里抓的可是咱们后宫的当家的!我可没有娘娘这么沉得住气,”苏贵妃的美目斜斜的看了一眼皇后一眼,别有深意道:“恐怕娘娘在心里,连储君的人选都选好了吧!”
  咣当一声是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皇后此时端出了后宫之主的威严,一副鲜少的动了怒气的模样。
  “苏贵妃慎言!皇上和两位皇子下落不明,本宫的心情与苏贵妃一样焦灼,但若因关心则乱而乱了规矩,本宫依旧会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这句话是实打实的威吓,被燕帝宠着娇纵了半辈子的苏贵妃起初并不想就此买账,但是坐在角落里满脸病容的长公主只是轻轻咳了一咳,苏贵妃就有些忌惮了,想了想,终究是没再开口出言激怒皇后。
  “皇后娘娘息怒,这个节骨眼上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您若是病倒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又去仰仗谁去。”
  这番和颜悦色的话将皇后哄的总算是顺了气,看着平日里一个二个恃宠而骄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先如今都要对自己俯首帖耳,皇后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意。
  “只是不知道娘娘对于此事要如何处置。”
  山下还有不断叫阵的黄巾军,他们的长矛上真真假假的挂着几个人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他们这些随着春猎驻扎在山脚下的军队,真的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其实决策者都取决于这一屋子妇道人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点小私心。
  譬如苏贵妃不肯放弃自己被围困在山里的唯一儿子,那在黄巾军手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恰恰是她这辈子荣华富贵的指望。
  “自然是将眼前的反贼击退,再下令搜山了!难道娘娘要弃殿下的安危不顾?”
  苏贵妃咄咄逼人,长公主在角落里皱了皱眉头,暗骂了一句蠢货,果然皇后娘娘如她预想那般将精心修饰过的眉头皱起。
  “有本宫在此,何时轮到苏贵妃做主了。”
  苏贵妃被训斥的俏脸一阵青一阵白,但也知道现如今这个情形是不能跟这位后宫之主硬碰硬的,她没了儿子,没了燕帝的宠爱,身后也没有能为自己撑腰的氏族娘家,皇后想要捏死她,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随意。
  “本宫思虑再三,现在的情形的还是要稳妥为上,宫中尚有许多资质不错的皇子,倒不如现在不与那些黄巾贼子硬碰硬,先回宫再说。”
  “娘娘!那陛下呢!我的九儿呢!”
  尽管告诉自己要隐忍,可是听到皇后娘娘的一番话后,苏贵妃再也忍不住一般高喊出声。
  皇后娘娘的一双凤目中闪过一抹不悦。
  “据我们的探子回报,逆贼以斩陛下的人头于旗上,难道为了你自己的儿子,就让我们跟那群黄巾逆贼去血拼去不成,就是陛下在,也会赞同本宫为保国本的一番苦心的!”
  “什么苦心,你分明就是一番私心,长公主,长公主,你说句话啊。”
  可惜平日里向来与她私交甚厚的长公主如今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围观着这场角逐,皇后眼中闪过一抹阴狠,高声吩咐道:“来人,苏贵妃受不住刺激,已经疯了,把她架下去吧,好好调理身子!”“放开我!放开我!毒妇,我没有疯,你这个毒妇!”
  而另一边还在昏睡中的洛子旬,是在正午后才醒过来的。
  “哎呀我的公子,你可终于醒了,您可是昏睡了一天了呢。”
  洛子旬连忙坐起身来抓住清风的手,满脸紧张的问道。
  “清风姑姑,林桑桑呢。”
  清风也是满脸不解,犹豫了一会道:“自从昨天晚上分开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至于你,也是今天一大早浑身血淋淋的被人送回来的”
  说话间,洛子旬已将开始动手拆解自己身上繁琐的绷带,吓得清风连忙按住他的手。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去找林桑桑。”
  可是他还未从床上走下来,自己的营帐里就走进了一个不速之客,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洛子旬竟然不知道,等他察觉到这人的气息的时候他显然已经等了多时了。
  “啊!”
  清风的尖叫声刚刚喊了一半,就被营帐了的黑衣人伸手将人打晕了过去。洛子旬接住晕过去的清风,满面怒色的看向黑衣人,他认识这种穿着打扮的人,上次围攻林桑桑和自己的人就是这个组织的人!
  “你是谁?对她做了什么?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那黑衣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完全听不懂洛子旬在说话一样。
  “初四。”
  洛子旬愣了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初四是在指什么。
  “你不是在问我的名字吗。”
  显然,罗刹堂里的每个人都没有名字,初四是把林桑桑对他起的名字当作了一种殊荣,所以草灰一反常态的告诉了洛子旬。
  “这是我们主人让我交给你的,告辞。”
  将那封由林桑桑亲笔所写简陋的信交到洛子旬手里后,初四就像来的时候那样无声的消失了。
  洛子旬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信,犹豫了半晌后还是打开,万幸,是林桑桑的笔迹。
  上面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笔带过,只简单的报了一个自己的平安吗,而后详细的叙述了自己在山上的所见所闻,应为举止很是奇怪的黄巾军,最后将自己的猜测提了出来,燕帝等人极有可能被困在山上,自己将会率兵救援,请洛子旬务必扫清山下的屏障,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也不用被两面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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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子旬收到信件后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然而更让他诧异的是,自己收好信走出帐外,触目所及的将士都在收拾着自己的行装。
  “发生了何事。”
  洛子旬随手抓住一个路过自己帐前的兵士问道,对方即使不认识洛子旬,但是看到小公子衣着不俗,想必是贵人,连忙苦着脸回答道。
  “回这位公子的话,陛下被黄巾党杀了!咱们正收拾着东西回去呢。”
  即便是事发的时候洛子旬全程在昏迷,但是联想到林桑桑书信上所写的内容,很自然的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洛子旬只觉得想通这一切的自己浑身发冷,太阳穴也在不停地跳动着。
  “这个命令是谁发布的?”
  那被抓着问问题的人也妨碍西安了这个小公子的奇怪之处。瑟瑟发抖的道:“是,是皇后娘娘。”
  燕帝谢侯等重臣皆不在,最能发布指令的可不是咱们这位皇后娘娘么。洛子旬每亩的阴沉的陷入了沉思,就连身边的兵士何时从他手中逃走的都不知道。
  一旦山下驻守的部队班师回宫,与之博弈的黄金主力就会无人牵制,这就会对山上的燕帝,以及林桑桑,行成了围剿之势。皇后娘娘心里可能未必没有疑心过燕帝的生死,但是都不重要了,因为此时若是勉力一搏,自己救回来的可能是燕帝的尸体,或者侥幸救出活着的燕帝,但是这个燕帝偏宠贵妃,谢家继续得宠,与苏贵妃联手自己一样没有好日子过。
  倒不如权当燕帝死了,自己回宫后立谁做储君,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而燕帝到底有没有死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一旦走上这条路子,燕帝就是想活,也活不成了。
  将皇后的心思想了一个通透,洛子旬不寒而栗,这就是权高者,为了自己的权利,莫说是自己枕边的夫君,就连困在山上那些无辜的生灵性命,也可以为自己牺牲。
  可洛子旬自幼习的是义之道,是君子之道,是绝迹,不能任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事到如今求见皇后已经没用了,自己需要自己想办法拿定主意。
  所以待到随行队伍都整理完毕,皇后被请到高高的銮驾上,随行的队伍整装待发,因是燕帝被杀的消息在皇后的示意下沸沸扬扬的在全军中传了一遍,士气很是低迷。但是这队伍并未走几步,便摇摇晃晃的停了下来。
  坐在銮驾上闭目养神的皇后殿下本来是在闭目养神,此刻不耐烦的睁开了一双凤目,厉声问向自己身边的宫人,“怎么回事,怎么停了下来!”
  那宫人颤颤巍巍道:“回娘娘前面,前面有人挡路。”
  皇后扶着的銮驾的手微微用力,白皙的手背上便可看到隐隐的青筋,脸上也是竭力忍下的怒色。
  “扶本宫下去看看!”自个在心里琢磨,难道又是苏贵妃那个不识时务的,但下了步撵,任着宫人小心的牵引的走到引发围堵的骚乱的源头,所看到的人却并不是她心中一直提防的苏贵妃,而是一袭孝衣麻服的洛子旬。
  虽不知道缘由,但是看到这挡路的人不是苏贵妃,皇后的表情还是稍有缓和,虽洛子旬身上没什么官职,但到底,皇后娘娘也是要给他的父亲现在正在燕都主持大局的洛丞相几分薄面,脾气尚算不错的开口问道。
  “洛公子拦路至此,所为何事。”
  这时。在下了车轿在围观人群中一直心有不甘的谢长义抢着道。
  “回禀娘娘,杀害洛夫人的凶手,林桑桑逃了,洛公子麻衣孝服长跪于此,一定是为母申冤,请娘娘做主!”
  她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希望皇后娘娘抽派出人手,抓捕林桑桑。
  皇后斜瞥了一眼这个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的谢长义与一眼,心道这姑娘的心也够大的,如今的局势反生了哗然大变,她谢府赔进去了一个谢侯爷和一个与之有婚约的皇子,她还能在这攀咬别人。
  皇后开始在心中将谢长义拉进黑名单,幸好当时二皇子没有求娶到这位姑娘。
  “并非如此,”一直沉迷的洛子旬终于开口,他先是拜了拜皇后娘娘,之后继续开口道:“学生斗胆,请求皇后娘娘一件事。”
  皇后凤目微微眯起,直觉到这件事并不简单,沉声道:“洛子旬,本宫劝你”
  不待她的话说完,洛子旬已经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打断道:“猎山已经是燕都最后一道防线,若我军现在后退,置陛下于何地,置燕都百姓于何地!”
  原本沉寂士气低沉的队伍都拿眼睛偷偷瞧着这位白衣如雪的公子哥,洛子旬年轻清秀的一张脸上满是坦荡的正气。皇后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咬牙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道:“本宫这样做,就是在为百姓!为国本考虑!”
  “娘娘应该知晓,我军三倍于敌军,我燕国的男儿难道就如此懦弱吗,在燕国的土地上,在皇城外不战而逃吗!”
  皇后铁青着脸色,看向洛子旬的目光中已经不再掩饰其中的凶意,“洛子旬!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洛子旬不发一言,只是冷峻着脸色从自己随身的剑鞘中抽出锋利的长剑,冷言道:“学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后退一步,身后的燕都百姓就多了一分的危险,学生只能——死谏。”
  洛小公子说着就将那柄锋利的长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这一席话说的谈当无比,四周随着部队的将士,对数是燕都本地人,一个个想到自己安置在燕都的妻子家人,热血沸腾的随着洛小公子跪下道:“请娘娘奏请洛公子所言,我等,绝不做亡国之徒!”
  事情她已经越来越超出了皇后的控制。皇后却不肯让步,“荒唐!本宫是燕国的皇后!本宫就想让燕国亡了不成!本宫必须要保存燕国的希望,只有回城与众位大臣”
  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再一次被洛子旬高声打断道:“娘娘,陛下并没有死,请娘娘给学生三天时间,三天,学生一定救出陛下!”此话一出,全军哗然,皇后娘娘的一双凤目中,凶光毕露,这个洛子旬,不识时务于此,怕是留不成了,当即挥了挥手,想要人将他待下去默默“处置”了。
  一直躲在马车上看戏的长公主知道此时该自己出场了,只不过是因为皇后是宫中唯一的掌权者,她假意示好,未尝不是为谢府,为自己的女儿留一线生机,但是现在看起来,就算皇后得势后也未必会放过谢家,自己这最后一线生机,倒不如压在那个耿直的小学子身上,实在不济,还能趁此和洛家交好。
  “住手!我看谁敢!”
  长公主的一声令下,当即,谢府这次带来的府兵就冲上前去,团团围住洛子旬将其保护起来,眼看着方才还对着自己俯首帖耳的长公主这一刻变得气焰极其的嚣张,顿时心中不满,怒火中烧。
  “长公主这是何意,难道是要造反吗?”
  长公主被人扶着,动作优雅的下了马车,瞥向皇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好笑的意味,既然已经决定撕破脸皮,自然不用再留情,冷目道。
  “是本宫想问皇后何意,你没听到洛公子刚才说什么?皇上没死,你还急着撤退做什么。”
  她问得犀利,皇后垂下身侧的手慢慢抓紧,一时间感到了长公主的压迫。
  “就凭他红口白牙的几句话,难道本宫就要留下来陪他冒险吗?出了事谁来担当,公主吗?”
  眼下站在权力巅峰的两个女人争论起来,诸位随行官员无人敢劝,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仿佛没有听到这两个人的争吵一般。
  “学生愿意一力承担,请皇后娘娘给学生三天时间,三天过后再撤退也来得及。”
  “洛公子所请,实在是合情合理,娘娘一味推诿,怕是……于理不合吧。”
  皇后也知道自己如今陷入了僵局,将士们被洛子旬鼓舞的群情激奋,此时强行撤退,确实并非上策,就算是以后回到燕都,也难免落人口舌。
  “好,洛子旬,本宫就允你所请,但若是三日之后未能见到陛下,军法处置!”
  这一日随行的大军被洛子旬拦到山脚下,到底是没有回去,所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林桑桑那边,也在紧张的操持着。
  初九带来的人手,各个都是查物识微上的高手,对于搜索踪迹这件事,自然不在话下。他们很快就找到燕帝被人围堵的山洞,此时的林桑桑正以另一处山洞做据点,静静的听着自己手下的这些人的禀报。
  “我说师父,你到底想做什么,那些反贼可不是好惹的。”
  林桑桑正蹲在地上,以枝做笔,在地上潦草的绘画着这几日摸清楚的四周图形,听到千鹤来人这样说,更是连头也未抬,冷淡的道:“若是好惹,燕帝也用不着别人救了。”
  千鹤老人到底是聪明的,看着这几日林桑桑忙里忙外,一切有条不絮的安排中带着一种有恃无恐的感觉,便知道这个小丫头一定在心中有退敌的良策,“你是不是早就有办法了?”
  林桑桑看着自己画在地上的地图,终于肯抬头看了一眼千鹤老人,心想自己不能白捡一个徒弟,总要发挥一些作用不是,于是冲着这人甜甜一笑,千鹤老人却被她这么一笑,笑出些不好的感觉来。
  “你要做什么。”
  林桑桑把人拉到自己面前蹲下,很有兴致的指着自己面前简单的地图介绍着。
  “来,你看,这是这群人驻扎的地方,我们的位置,是这群人的上游,其实我们想要以少胜多,其实很简单。”
  千鹤来人睁大着双眼,他有限的才智全都运用到制毒用毒上面,对林桑桑说的办法,一窍不通,只觉得自己听的云里雾里。
  “只要徒弟你,把你的一些什么毒药下到上游河中,他们下游的人喝了喝水,自然……”林桑桑的话听的千鹤老人一阵激动,哇哇大叫着道:“哇,师父,你既然早有退敌之法,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
  林桑桑环着臂站起身,悠悠道:“你猜。”
  轻轻就松松的救了那些山洞里的人,让他们觉得自己活着太容易,可就不会太感恩自己了。说白了,林桑桑自幼接受的教育理念,就是在驭人方面,要站在为君者的角度,张弛有度,才能收拢人心,至于忠君爱国什么的,她只忠于自己,她是自己的君。
  这次若不是是存了能在燕帝面前立功露脸的心思,她才不会管这等闲事。
  而此刻在山洞中的这些人,粮食已经吃尽,谁也剩的差不多了,微微哀嚎呻吟之声充斥着整个山洞,唯一还算精神的就是一直持剑守在洞口前的九皇子,还有就是一直在大臣堆里很是有些风骨的谢侯爷。
  但是风骨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又不能吃,山下的援军未至,眼看着这一山洞的栋梁重臣就要都饿死在这了。
  “山洞里的人听着,我们军师说了,只要你们愿意交出燕帝这老贼,我们军事就会不计前嫌,赏你们高官厚禄,美食珍馐!”
  这么着喊话过了三遍,山洞里已经传出有人咽口水的声音,燕帝在高位上已经坐不住了,往后瑟缩了几步,看着自己往昔那些口口声声忠君爱国的大臣,此刻望向自己的目光满是贪欲,恍若一只待宰的绵羊。
  幸好,幸好还有自己的儿子,持剑守在洞外,不仅守住了山洞外如狼似虎的敌军,还守住了山洞内这些心存不轨的大臣。
  “不能再等下去了。”
  燕九可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着整个山洞里的人说,自己已经死了心了,对面的那个所谓的军师是个极其狡诈的人,一定是对山下的军队谎报了山上人的死讯,这些天他已经看明白了,不会再有人来救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