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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内容也很有意思,说是案首住的房子又着火了。
  廖青山琢磨着这个又字,心想这大燕国真是人才济济啊,这传说中的案首住哪哪着火,莫不是火神?
  也就随口问了一句,“这案首叫什么名字啊。”
  来禀报的周正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懂今日这院长的记性是怎么了,连这太学院里风云人物的名字都记不住了,古怪归古怪,还是如实的禀报着,“回院长,她名唤林桑桑。”
  院长刚刚送进嘴里的一口茶险些没把自己呛死,原来,这住哪哪着火的人才还真不是人家燕国的,感情是他们祈天国的啊。
  这厢才疯了一般的往事发地点赶,一路上都在祈祷着祈天国的列祖列宗保佑,一定要让小殿下平平安安的啊,千万别烧坏了胳膊腿什么的,没想到人刚刚到,就听到贾周正那番要杀人灭口的话。
  真是……刺激。
  林桑桑见靠山到了,也不再害怕这个贾周正了,上前一步对着廖青山弯腰行礼道:“院长您都听见了吧,贾周正身为父子,却在暗地里残害学子,如此品行不端,实在枉为师长!”
  廖青山瞟了一眼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的某林桑桑,确定这孩子没被烧坏什么零件之后才轻轻的开口道:“本院长都听到了,如此低劣之人,当初是怎么混进我太学院的!”
  敢欺负他们小殿下,看他怎么整死他!
  瞧着四周的人都围了上来,远处的火势已经被熄灭了,四处或是学子或是周正围上来看戏的时候,手中的火把将这小小的地方照的恍如白昼,林桑桑在人群中也看到了几个熟人。
  谢长怡,顾宁……还,真是好,她们竟然也都在。
  “院长!院长!我……属下不是有意的!”
  贾周正像是没想到一夕巨变,自己变成了被处置的那一个,扑通一声跪倒了在廖青山的面前,看样子还想伸手去扯廖青山的袖子,却被廖青山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躲开了。
  这贾周正像是还不死心,撕心裂肺的喊着,“院长!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谢家的人啊!您这样做,就不怕谢侯爷不开心吗?!”
  若是以前的院长,定会皱着眉头衡量一番,最后再以不敢轻易得罪谢家而放过这个小人,但是现在的廖青山只是皱着眉疑惑道:“谢家?什么谢家?哪个谢家?你说什么都没用,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他给我拉下去……”
  人群里,被如此嘲讽的谢长怡脸色变得十分的恼羞成怒,特别是那贾周正被拉下去的时候还扯着喉咙喊着,“谢小姐!谢小姐救我啊!”
  自然有人不断的向谢长怡看来,谢长怡的脸色也愈发的难看起来。
  “好了,都散了散了——”
  就在廖青山以为事情要圆满的解决了自己要回去补一觉的时候,林桑桑再一次挡到了她的前面,拱手道:“慢着,学生还有一事要禀报。”
  廖青山的双眼中有着淡淡的绝望,他想睡觉啊,可是林桑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便不得已的做出一副很精神的样子,还要和颜悦色的问向林桑桑,“案首同学是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林桑桑的眼神直直的望向人群中跟着一起看戏的谢长怡,一字一句说的异常的清晰道:“学生还要举报,谢家小姐谢长怡,买凶杀人,意欲残害同门。”
  出乎意料的是,有那么一瞬间,谢长怡的脸上不是被拆穿的慌乱,而是皱着眉头反应了一会。像是没听懂林桑桑的话,可是等到反应过来以后便开始激烈的争辩道。
  “林桑桑你在胡说什么,我买什么凶,杀什么人了!”
  又是谢家,先是谢家派来的先生要把自家小主子烧死,再是谢家小姐要买凶杀自家小主子。
  这导致廖青山对这个传说中的谢家很没有好感,皱着眉头瞪了一眼人群中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姐,冷声道。
  “我让你说话了吗?没规矩!”
  院长亲自呵斥啊……每一个学子都在心中悄声兴奋着,谢长怡这下子怕是丢人丢到家了。
  谢长怡那张本来恼羞成怒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蛋,此刻又因为这声训斥变得惨白。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在太学里的地位怎么会变得这么尴尬,一向与谢家私交不错的院长又缘何会板起脸来训斥自己没有规矩?
  就在她还在纳闷着这些的时候,“院长”将目光转向林桑桑,又变得慈爱和笑盈盈,用眼神示意道。
  你接着说。
  他就是喜欢看着他们家小殿下仗着他在欺负人怎么了?
  林桑桑瞧着谢长怡,冷声道:“有没有做过,不是你说的算得。”
  谢长怡也反嘲,挺直了自己的脊背,端的是一副世家女子的傲气,“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随便你怎么诬陷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林桑桑还没有说话,一直将自己存在降到最低的乐君开口道:“诬陷?我们犯得着诬陷你吗?况且——我们还有人证!”
  说着动脚踢了踢爬在地上已经将这一幕看傻了的几个被林桑桑一手绑着又一手拖出来的流氓。
  看了这么一会,他们也逐渐搞清楚情况了,很明显那个看起来十分有决定权的院长是在偏向林桑桑那一边的,这,就好办了。
  为首的贺老四率先大声道:“我坦白,我做的一切事情都坦白!是我带着兄弟们趁着晚上摸进案首的房间,意图对案首……”
  几个糙老汉子,大晚上的摸进小姑娘的房间,即使后面的不用说众人也能猜到他们是想做什么,一瞬间什么反应都有。
  皱眉厌恶的有,幸灾乐祸的有。
  唯有廖青山,是真真的气愤,气到肝疼。
  一想到举国都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小主子到了这个狗屁燕国后,又是被人放过又是被人意图不轨,别说摄政王会怎么心疼了,他光是想想就心疼的要命。
  十二分的想把自己面前这几个杂碎砍吧砍吧剁碎。
  乐君扬声道:“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说终点,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贺老四的表演十分的到位,害怕的看了一眼站位一旁的谢长怡,低声道。
  “就是这位姑娘,谢家的大小姐……”
  “你放屁!”谢长怡惊慌失措之下,直接骂出了口中的脏话,要知道,平日里她可是太学女学子里行为举止的表率。
  谢长怡这三个字,时常是要和优雅挂边的,可是今次却在众人面前破了功。她自己也意识到四周奇怪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后悔不已。
  乐君却幸灾乐祸道:“怎么了谢小姐,一时恼羞成怒,连脏话都骂了出来了?我还以为谢小姐不会骂人呢。”
  这话中的嘲讽让谢长怡咬了咬银牙,暗道现在不是同这个贱人计较的时候,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看向林桑桑冷笑道。
  “你有什么证据,随便找了个阿猫阿狗就想诬陷我,那我还说,这个人就是你先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诬陷我!”
  “谢长怡你还要不要脸!”
  乐君要不是此时伤着手臂,怕是早就扑上去和谢长怡拼命了,但是还好,林桑桑此番没有让着她的意思,回击着人。
  “你哪里值得我陷害了,一个人买凶又怎么会留下他日值得人指正的东西?试问谁会冒着自己生命和清白的危险去陷害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的话音落,底下的人也议论开了,声音大致都是林桑桑的立场,有学子道,“经常看到谢小姐为难案首,搞不好这事还真是她做的!”
  “可不是,她们谢家张狂惯了,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而谢长怡只能无奈的向四周一遍遍的澄清着“我没有!”
  可惜没有人相信她。
  “你这个女娃娃,心真是毒啊,竟然想买凶手毁掉同门的清白?”
  廖青山观赏了一场好戏,同时也长了见识,啧啧啧的叹息了几句,照今日这么看的话,自家小主子虽然受了诸多委屈。倒也没吃亏,伤害她的人都被自己还击回去了。
  “我没有!”谢长怡歇斯底里,哪里还有姿态二字可言,最后她已经像是疯了一般狠狠的瞪向林桑桑身边的院长。
  廖青山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这燕国小姑娘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这眼神……啧啧啧。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你们都相信她……你们都相信她……”
  瞧着谢长怡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林桑桑皱了皱眉头,恰好廖青山此时靠近她问道。
  “小殿下,这个女人要怎么处置?”
  有眼尖的看到这一幕,直在心里感慨林桑桑和院长的关系不简单,看来以后即是谢家在学院里的势力倒台了,林桑桑也是个万万不能得罪的人物。
  林桑桑皱着眉头看了谢长怡半晌,这女人疯癫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代表是真的受了刺激,也向着廖青山建议道。
  “做下这种恶行,太学院是容不下她了,开除她的学籍,先将她暂时关押起来。等着谢家的人来接她吧。”
  即然是林桑桑说话,廖青山没有不听的道理,忙着下去发号施令去了。
  谢长怡很快就被人带走,林桑桑却看着她被带走的背影出神,今天的谢长怡,似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瞧着谢长怡很快就被带走,廖青山才松了一口气,今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大的新闻,够那些看戏的学习们津津乐道一些时日的。
  所以廖青山喝退了围观的学子后也并不准备离开,走到林桑桑面前,神情关心道。
  “小……案首,你没事吧。”
  本来脱口而出的小殿下,却在看到林桑桑身边还站着的乐君后生硬的改口,林桑桑摇了摇头,确定自己没事。
  廖青山的脸再度阴沉下来,看着还在一边不知死活的贺老四几人,象征性的询问林桑桑的意见。
  “这几个人怎么处置?”
  贺老四是个机灵的,见自己生死的决定权在林桑桑手中,向前爬了几步,嘴中哀求道。
  “女侠,女侠我都照着你说的做了,你不能卸磨杀驴啊,放小人们一条生路吧!”
  廖青山朝着这个不断的向林桑桑靠近的人呸了一口,竭力的忍住自己想再补上一脚的冲动。
  林桑桑看了贺老四半晌,忽然笑了笑,“你说的对,功过相抵,我的确不该再同你计较了。”
  这下不仅廖青山,连乐君都变得极度不理解,瞪着眼睛道:
  “林桑桑,难道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也太便宜他们了!”
  瞧着乐君不服气的样子,林桑桑只是笑笑,暗地里,却拿自己的手握了握乐君的手,乐君便知道此番另有原因的,自己也就配合的不在说话了。
  “算你们走运,滚吧。”
  院长都开口了,那些人自然喜极而泣,连滚打爬的离开了。
  “你啊,我就等看你耍什么花样。”
  廖青山无奈道,步子不一刻不停的往回走着,不管怎么说,林桑桑没事了,自己也可以回去补补觉了。
  “你这房子烧的倒是痛快,不知道我们今晚要到哪里去睡——”
  乐君看着已经化成灰烬的房子,淡淡绝望道,林桑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烧房子什么的,确实是挺爽的。
  但是烧完也挺麻烦的……比如睡觉问题。
  她尚没有沉思好,就看到老熟人赵澜还没离开,此刻看到林桑桑看向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林桑桑……”
  “你也在啊,刚刚没有吓到你吧。”
  乐君瞧见林桑桑同这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说话,无声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赵澜,像是激发了林桑桑心里的保护欲一样,林桑桑每次看到她都十分的关心。
  赵澜连忙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乐君,又看了眼被烧的还冒热烟的废墟,脑子一热便开口道。
  “你们今晚没地方住吧,要不就来我的房间吧,我可以把床让给你们……”
  林桑桑的双眼亮了亮,拉过了一旁还一脸无所谓的乐君,十分欣喜的道。
  “如此,就叨扰了。”
  赵澜摇着双手,语无伦次得道。
  “不叨扰不叨扰,你愿意的话,我很荣幸。”
  乐君每每看到赵澜这副样子总觉得她是在刻意讨好林桑桑,故此,没什么好气得道。
  “那还不快带路,本小姐快困死了。”
  赵澜小鸡啄米一样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在前面为两人带路。
  怕是整个学院都找不到像乐君那种一个人霸占一间寝室的优待,林桑桑先前住的寝室,也不过两个人,后来搬去了与乐君同住,也是两个人。
  万万没想到,一样的房间,赵澜的寝室却挤下了足足四个人!
  推开门的瞬间,林桑桑便在乐君耳边耳语道。“我先前总以为周整那些人是同我过不去的,今日一看……我算是很受照顾了。”
  乐君跟着点头,她们甫一推门进去,那些人看向她们的目光就带着一种不耐烦,看向赵澜则是十足的不友好,看来是想找赵澜麻烦。
  “那我不止是受照顾了,简直是优待了——”
  “赵澜,你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回来,不知道夜不归寝是要受罚的吗?”
  一姑娘张嘴,一张嘴便是凶巴巴的语调,林桑桑察觉到气氛不妙,悄摸扯了扯乐君的袖子,“你说,我们要不要离开……”
  相反的是,若是再一开始,乐君离开也就离开了,她对凑合着住别人房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可是看到这房间中有人这么欺负赵澜,她就觉得自己有必要留下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不怕自己挨打,就再说一次。”
  乐君淡淡的道,眼睛却像是冰冷的小刀子,这种气场让方才说话的女子一瞬间便傻在了原地,她身边有小姑娘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
  “算了吧,对方可是定北侯府的小姐,你招惹不起的……”
  乐君的名号一被报出,刹时便没有人敢用挑衅的目光看她,甚至有人阴阳怪气的对赵澜道:“不错吗赵澜,这么快就攀上高枝了。”
  赵澜显然已经被这房间中的人嘲讽惯了,眼睛也不眨一下,径直走到自己的箱子中,拿出两件崭新的衣服。
  这是她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穿的。
  她递给乐君,依旧是小心翼翼的语气,“君小姐,你的衣服破了,就穿这一件吧,你放心,我没穿过的……”
  乐君敛目瞧着这衣服半晌,终是抬手接受了这份好意,顺带谢道。
  “谢谢。”
  赵澜的小脸红了红,不发一语的开始折身去铺床,那些人见乐君在,不敢招惹乐君,亦是不敢招惹赵澜,又不甘心这么什么都不做,便开始八卦些别的。
  “唉,你们听没听说咱们那个案首。”
  “切,不过是考了一次第一名,每次别人案首案首的叫她,我都替她觉得害臊。”
  害臊?林桑桑瞧了一眼那些说闲话的人,乐君指了指她的脸,给她使了个眼色。
  原来是从房间里逃出来的时候,脸上蹭了黑灰,旁人瞧不见她的容貌,才肆意议论着。
  林桑桑倒也不急,抱着臂想看看这些人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没想到这话越听越龌龊,越听越让人生气。
  “你们别看她平日里这么威风,不过是仗了洛家的势,我有一个在洛府当差的亲戚告诉我,她在洛府做丫鬟的时候就和洛少爷不清不楚的。”
  “啊,真的吗?”
  “洛少爷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头一次当着自己的面听到了关于自己的绯闻,这让林桑桑有些小小的复杂心里,说是生气吧,也不尽然是生气,竟然还有些小小的激动。一旁的乐君听到这些诡异的流言也十分古怪的看了林桑桑一眼。
  这个眼神的大概意思带了几分调侃,像是一种,与林桑桑相识那么久竟然没看出来,林桑桑也有一些做狐狸精的潜力。
  林桑桑给了人一个低调的眼神,实不相瞒,她自己也是没怎么看出来。
  那凑在角落里的三个姑娘越说越有兴致,简直恨不得把和林桑桑挨边的男人都扯进来一遍。
  “你们以为,她就只有这一个男人吗,我听说,她和一个小白脸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白日里就以兄妹相称,这晚上么——”
  说话的这个小姑娘住了嘴,意味深长的冲其余两个听八卦的姑娘轻轻笑了笑。
  林桑桑看着在自己身边已经怒了的乐君,有些感慨,有些时候,人若是找死,你拦都拦不住的。未料到比乐君先发难的是看起来很老实的赵澜,光是看这丫头老实的面相,压根不会想到她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她跳出来愤声道:“诬陷案首都你们有什么好处,如果没有案首,你,你,还有你,根本没资格进兵道学习!”
  是啊,毕竟,林桑桑也是开创了寒门学子择道的先例,可是这群人没有感激的意思也就罢了,还要反过来针对她。
  林桑桑也想知道原因,其中一个小姑娘满不在意的翻了一个白眼,“是啊,若是没有她,我们现在也不用受那些世家公子哥的排斥,说不准早就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嫁了呢。”
  “你们……”
  赵澜不可思议的瞪圆了双目,像是被这些人的无赖样子给气到,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林桑桑的出现,太学院里的等级矛盾被激化,几乎是太学院里最不和睦太平的一年。
  “你们来太学院只是因为想嫁人吗。”
  这满脸脏污实在难受,林桑桑也没有兴趣委屈自己,寻了一旁赵澜为她准备的好的热水,一边撩动清水往自己的脸上泼去一边轻轻的问道。
  其余三个小姑娘警惕的望向她,只当她是跟在乐君身边的小跟班,冷嘲道:“要不然谁要费这么大的力气考到这太学院呢,我们和你们这种人不一样,我们不像你们,喊着金汤匙出生,想要要什么,只有靠自己的努力——”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林桑桑已经将一张脸洗干净,面对着她,轻轻的笑了笑,这个一直不起眼站在角落里的人不就是案首本尊吗?
  “说的真是了不起,难道你们不知道,只有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优秀的人,你们以为没有我那些世家公子哥就会看上你们?”
  几个小姑娘的脸色齐齐的白了白,一是因为自己刚刚在无形中招惹了林桑桑的举动,这些人欺软怕硬惯了,知道林桑桑是那些世家子弟都头痛的存在,又怎么会是自己能干倒的呢。二是因为林桑桑毫不留情面的话,似乎在嘲笑她们麻雀变凤凰的白日梦。
  “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世家子弟也分两种,一种醉卧青楼沉迷美色等着世袭家里老子娘的爵位,这种就算是图一时新鲜看上了你们,谁又敢保证玩完之后会娶你们?就算你们有了孩子进了人家的家门也是卑贱的妾侍,连带着你们的孩子一起,也一辈子都被人看不起。”
  林桑桑的话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将这些少女的美梦摧毁,像是没有看到她们惨白的面色,她继续道。
  “自然,这世上的好男儿千千万万,也有一种是胸有大志将来在朝堂上会一展风采的雄鹰。”燕国的风气日渐颓靡,以至于这后者的存在极少,凤毛麟角,但也不是没有,譬如洛子旬,可林桑桑话音一转,嘲讽道:“可你们觉得那样的男儿会看的上你们吗?若是一个个只想着攀高枝和不劳而获,放在哪里都是累赘。”
  这一席话,不仅说的那些小姑娘各个面红耳赤,连乐君都听呆了去,这样的林桑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赵澜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存在,看着自己崇拜的偶像几句话就将这些平日里与自己不对头的人说的哑口无言,就连自己的脸上都无比的荣光,叉着腰在身后附和着,“而且啊,当日在马场的时候,是案首舍身救了你们,你们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要在她背后说她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