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羽翼

  燕九可甫一回府,入眼的能砸的都祸害了一遍,泼天的怒气吓得身边下人只敢在房间外远远的站着,不敢上前。
  “好一个洛家!”
  他喊一句,便动手砸了一件,然而倒霉的事不止于此,这厢怒火还在烧着,新一轮的消息又出来了,
  大理寺当差的眼线来报,隔着门板道。
  “殿下,不好了殿下!”
  刚刚被抢了媳妇的燕九可,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恨声道:“说,怎么了?”
  门外的人咽了咽口水,“今一大早,二皇子便被移监了。”
  这人不提,燕九可都险些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草包哥哥在大牢里关着,他略思索了一会才开口询问。
  “去向何处了,可知道是什么个因由?”
  毕竟是自己一手把二皇子送进去的,二皇子被动,他的心中也跟着紧张,
  果然没什么好事。
  “从锦衣阁移监到宗人府,文书也只是在咱们大理寺走了一遭,咱们的人,根本插不上手。”
  这便是皇帝聪明的地方了,先前把人放到锦衣阁,是为了保住二皇子的性命,如今移监到宗人府,虽然没有明面上给二皇子翻案,但这也相当于告诉众人,这件事他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划没有了。
  因为但凡是犯了什么错处的皇亲国戚,关在宗人府里意思意思反省两天,也就能出来重新做人了。
  “怎么会这样?”
  燕九可砸也砸累了,步子一个摇晃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色有些苍白。
  精心算了这么多,却一件成事的都没有。
  寻常人也就这个反应了,门外候着的大理寺官员道:“这事突然,事先我们也没得到消息,会不会是锦衣阁那边……”
  锦衣阁,这个神秘莫测的组织。
  燕朝的先帝不想效仿历代皇帝整出一个监视臣子的东厂机构,一是打着明君的幌子不想这么做,二是但凡是东厂,最后此发展成一个权利无边的存在,反而是养虎为患了。
  锦衣阁的出现算不上什么正经的官场机构,可行的,却是皇帝直达的命令,虽无实名,却有实权。
  朝中诸多大臣吃过锦衣阁的亏,也就变得忌讳起来,寻日里。提个名字都觉得晦气。
  以至于锦衣阁易主的事也没几个人知道,燕九可却是知道的。
  想起林桑桑那小姑娘一身血污救驾在狩山上,这锦衣阁阁主,也是她应得的,他不做阻拦,可是坏了自己的事,两码事。
  “你下去吧。”
  最后也没做出个什么决断来,那大理寺的官员默声退下了,燕九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窗外的画眉鸟叫的欢快,这叫声在平日里倒是喜庆,听在今日却平添了几分苦恼。
  “林桑桑,你莫要让我,折了你的羽翼……”
  燕九可盯着那鸟看了一会,似是想到什么,眼中划过一抹阴沉的笑。
  林桑桑小时候做什么都有人教她,女红也是。
  且她的女红师父,是宫里有名的尊贵,她亲娘。
  祈天国的皇后何等的尊贵,缠绵病榻的那些年月,便抱了自己的小公主解闷,她心心念念的想在临走前为陛下绣一个能拿的出手的荷包。
  林桑桑那个时候虽然还小,但是已经颇有她母亲的风范,拿着针在锦布上一阵瞎戳,先帝闲时来看望这娘俩……实在夸不出口。
  这皇宫里绣工最差的也就是这俩了吧。
  皇后身子乏了,便自然的依靠在皇帝身上,寻常人家帝后是个什么样子林桑桑不知道,但是她父母在她面前就是寻常夫妻的样子。
  林帝瞅着皇后累着了,心疼不已,手上还是把玩着那个半成品的香囊,欣喜道。
  “这是给我做的?朕的皇后真是心灵手巧。”
  半大的孩子林桑桑看着那个被绣的看不出什么玩意的香囊,对心灵手巧这个词的误会可能就始于此。
  “小姐小姐,您又错了!”
  一园子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将林桑桑从回忆里解脱出来,她看着自己手里一团乱七八糟,勉强可以看出是香囊的物什。
  叹了口气。
  心灵手巧这玩意,也会遗传的。
  半晌时间相处下来,大家发现这个小姐除了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对待下人,倒也还算和善,气氛不像一开始那么尴尬,不少人开始打开话匣子。
  “咱们小姐想要什么样的香囊没有,何止于亲自动手呢。”
  “是的呢,咱们小姐眼下可是最受宠的了。”
  话题便从林桑桑为什么绣香囊,变成了林桑桑如何如何受谢侯爷宠爱。
  这些个小丫鬟深深的知道,甭管你是什么主子,但是拍马屁总是没有错的。
  林桑桑觉得有趣,手上有一针没一针的扎着,看着这些小姑娘闲侃,这厢一片和谐的场景,躲在院子门前的谢长怡却悄无声息的黑了脸。
  什么叫林桑桑是最受宠的小姐?
  莫不是忘了府上正了八经的嫡小姐是她谢长怡?
  “妹妹。”
  这声音……
  林桑桑皱眉,可是这眉头很快就舒展开了,谢长怡提着裙摆向她一步步走来。
  这俩人也是老熟人了,斗来斗去总是没个结果,从最近的一场谢长怡被赶出太学府来看,是林桑桑赢了。
  谢长怡身后跟着个小丫鬟,手上捧着五彩的丝线,花花绿绿的甚是好看,那些个刚才还在林桑桑身后,叽叽喳喳说林桑桑是满府最受宠的小姐一瞬间失了声。
  脸色也像咬了舌头一样痛苦。
  “你这声妹妹,我却是不敢当的,不过谢小姐,你来找我,何事?”
  谢长怡用手摸了摸自己身后被端着的丝线,笑得风轻云淡,“我能有什么是,不就是听了你有兴趣做女红,拿了些丝线讨好你么。”
  讨好两个字,用的甚是讽刺。
  林桑桑也不揭穿她,不在意的笑笑,反正她是不会用谢长怡的东西的,穿针引线的时候那些颜色鲜艳的丝线难免会和嘴巴有接触,谢长怡是想毒死她吧。
  没人接她送的东西,谢长怡也并不觉得难堪,继续笑着道。
  “当然,我来此的目的,也不仅于此。”
  “最好你是有别的事,若是实在没有,也请回吧。”
  谢长怡又笑了起来,引得林桑桑轻轻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的谢长怡已经豁出去了,什么都不怕了。
  “我来是想提醒妹妹,小心自己身边的人。”
  林桑桑顿时就懂了,谢长怡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识破了瑶枝,故作神秘的这样说,不过是想引起自己的恐慌罢了。
  “多谢提醒。”
  谢长怡临走的时候还煞有其事的看了眼快要落山的太阳,假模假样的感叹了一句,“快要变天了。”
  翌日林桑桑照例没有去上课,院子里的丫鬟备好吃食等着她起床,林桑桑被人服侍着穿衣服的时候还在想。
  做个小姐也不错,过几天舒坦日子,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阿林!阿林!”
  林桑桑正在自己房间喝粥,门外便传来一阵嚷闹声,林桑桑眼睛一亮,循着声音走了出去,乐君还在和小姑娘争辩着。
  “我说了我是林桑桑的朋友,为什么不能进去?”
  那小丫鬟眼看着要拦不住她,只能带着哭腔道。
  “这位姑娘见谅,我们老爷吩咐了。小姐出嫁前不能见任何人。”
  可能是怕林桑桑不老实。
  林桑桑撇嘴,她如果真的想走,谁又拦得住?当下扬声对着守门的小丫鬟道。
  “她是我的朋友,你放她进来。”
  “可是……”
  林桑桑眯了眯眼,难得的威胁道:“你不妨想清楚,这是老爷的院子还是我的院子,既然是我的园子,你只需要听我的就好了。”
  小丫鬟便不敢再拦,乐君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还得意冲着小丫鬟笑了笑。
  “你来的倒是挺巧,吃饭了么。”
  乐君瞧见桌子上放着的白粥小菜。也不同林桑桑客气。
  “自然没有。”
  两个人便相视一笑,坐在一起吃饭。
  林桑桑亲手为乐君盛了一碗热粥,皱眉重复道:“你说什么,李大哥要动身去江北了?”
  乐君点头,又十分欣喜的指了指自己。
  “还有我,我也要去。”
  末了又看了看林桑桑,似乎在犹豫,又有些蠢蠢欲动,“那个林桑桑,你要不要去。”
  瞧着人期待的目光,林桑桑倒不好拒绝了,点了点头。
  “你们去江北支援灾民,是好事,我自然是要去的,只是……”
  想起洛丞相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来,如今二殿下已经被放出来了,不知道他说的话还算不算了。
  “哦,对了,你别只是了,太学院那边,你可能也要回去一趟。”
  林桑桑挑眉表示自己的好奇,乐君便传递消息道。
  “你还不知道吧,你自己已经上了晋级弟子的名单,恭喜啦。”
  是了是了,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想到自己曾经嘱咐过廖青山要把自己放在晋级弟子里的事。
  对方一定是照做了。
  可是那个时候自己是千方百计的想接近慕容爵,现在是想躲着啊……
  显然现在想躲已经是来不及了,慕容爵在看到林桑桑“死而复生”的那一刻,人就冲到了太学院,廖青山在睡觉,十分无辜的被人拽了起来,双眼惺忪中还带着一些迷茫,看到慕容爵那张脸后整个人忽然清醒……
  唉,他没来的时候,每个人对这院长都客客气气的,自从上了院长的身子,每个人都对他凶巴巴的廖青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来,“摄政王好啊。”
  慕容爵长目一沉,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口,“我不好。”
  廖青山快哭出来了,你不好关被人什么事,关他什么事?
  “林桑桑……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青山的眼睛转了转,他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眼前的人是刺死林桑桑的大坏蛋,自己绝迹不能让他这么轻松的知道小殿下还有活着的可能,只能一脸沉痛道。
  “摄政王您不知道吗,小殿下不知道被那个乌龟王八蛋刺了一刀,后来尽管我及时赶到,将小殿下的魂魄硬生生的给塞了进去,但是最多,小殿下便只有一个月的活头了。”
  慕容爵的瞳孔狠狠的一缩,像是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很快他就想到其他的法子,低声问道:“这副身体不能用了,换回去难道不行吗?”
  要么说怎么是摄政王么,懂得的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廖青山不为所动,一本正经的糊弄着人,“小殿下可以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但是前提是要在这副身体,也就是谢长莘活着的时候,一旦死了,小殿下便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身体了。”
  房间中沉默了好大一会,慕容爵像是在接受着这个事实,廖青山瞧着他这副低沉的样子不为所动,活该啊,早知今日,何不当初来着。
  何必当初捅了他们小殿下一刀。
  这些个祈天的大臣虽然都是慕容爵一手提拔出来的,但也算是看着林桑桑长大的,这孩子虽然平日里淘气了一点,但是也是自己家的孩子啊,自己家孩子被人伤成这样,他们当然生气。
  慕容爵沉默了半晌,最终也只是问了一句,“林桑桑她真的,只能活一个月?”
  廖青山点头,一脸真诚,“比金子还真。”
  尽管知道欺骗慕容爵的后果不容乐观,但眼下也只能先骗了再说,谁让这个人,那么可恨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爵离开了,偌大的房间便只有廖青山一个人,他摸了摸鼻子正准备再睡个回笼的时候,门口又有青衣学子禀报。
  “院长大人,又有客人来了。”
  “不见不见!”
  “她说她叫林桑桑。”
  “…….”
  林桑桑甫一踏进房间便看到廖青山满脸哀怨的盯着她瞧,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嘻嘻一笑,“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你惹我了,还有你家摄政王一起惹我了!
  林桑桑是半下午来的,哪里知道老人家不禁折腾,这个点了还要午睡,只开门见山道:“国师,有一件事,我需要麻烦你。”
  听林桑桑唤他国师,廖青山正了正衣襟,心里大概是觉得这事比较郑重。林桑桑想了想,决定从头说起,“我原来是不是拜托你将我提拔成青衣学子的事?”
  廖青山的脸上有些心虚,林桑桑没看出来,絮絮叨叨的继续道:“你也知道,我被那无情的小郎君捅了一刀,如今再见也只是尴尬,我听说他是青衣学子的夫子……”
  廖青山咽了咽口水,迟疑着问,“你想说什么?”
  林桑桑笑的一脸开心,指了指自己,道:“你看,要么你将我从晋级的名单里划掉,要么你将那个交爵的先生辞退了。”
  这…….廖青山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林桑桑见她面露难色,不悦道:“不会吧廖青山,让你玩弄私权你都不会?”
  廖青山:“……”
  什么玩意,镍矿石祈天未来的女君,教着下属玩弄私权真的好吗?
  “不适不会,而是小殿下有所不知啊。”
  廖青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人,“我先前并不知道晋级这种事,想来这种事也不归这身体的原主管,我事先也只是得了分名单而已…….”
  所以?林桑桑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晋级的?
  林桑桑摸了摸下巴,也不是全无可能啊,“那你便把爵这先生给开了不就好了。”
  爵?
  看来小殿下到现在还不知道爵的真正的身份,廖青山迟疑着,自己是说还是不说呢。
  “我瞧着你,像是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廖青山条件反射的摇头,小小的骗一下慕容爵还可以,真得罪了摄政王,以后就真的不要活了。
  “他的确是有话要告诉你,你要不要听?”
  一个沙哑年迈的声音传来,两人都闻声望去,门口的地方,站着一位老婆婆。
  这个老婆婆林桑桑是见过的,就在她第一次来着院子找院长的时候,可是现在这个老婆婆脸上的神情,却有着说不出的古怪,“殿下小心,这人已经被人操控了!”
  廖青山飞速的挡在林桑桑的面前,眼神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向她们走来的老婆婆,;老婆婆的手上甚至还端着一碗热汤,这热汤原本必定是为廖青山准备的,现在她却施施然的坐在桌前自己喝了起来。
  廖青山皱紧了眉头,似乎是察觉到了这术法中熟悉的味道,问道:“阁下到底是谁,有胆子就现身一见,莫要再装神弄鬼!”
  那老婆婆却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嫌弃道:“你师父盛年的时候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以为自己能打得赢的我?”
  廖青山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那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师叔——”
  难堪只是因为百里玄机再次提起了他师父败北的事情,林桑桑懵懵懂懂中似乎是捉到了点头绪,“你喊他师叔,那她岂不是开国国师——无痕道长?”
  她此刻并不知道百里玄机便是无痕道长,之所以是开国国师,是因为这无痕道长做国师的时间真的太长了些,从林桑桑祖宗打下江山那会开始。
  可是等到林桑桑这个小殿下出生的时候,这位祈天国大名鼎鼎的国师就请辞了,也就是从他以后,换了和他一个师门出来的廖青山做国师。
  和林桑桑十分狼狈为奸的来。
  此刻廖青山看着这个老婆婆的表情,可不大像是看到前辈的尊敬。
  反而神色中警惕多了些。
  他仍然将林桑桑护在身后,声音勉强多了些尊敬,“前辈来此,为何?”
  然而百里玄机压根无视了他,径直对林桑桑道:“贫道觉得,有些事情,或许林桑桑小殿下很想知道也说不定。”
  林桑桑还没有开口表态,挡在她面前的廖青山就已经冷着声音道。
  “他不想知道。”
  林桑桑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知道,总得让她知道是什么事吧……可是话已经说出口,她总不能厚着脸皮再追问下去,只能十分的懂事的道。
  “父皇在时,每每提及无痕道长,无不夸赞有佳,今日晚辈真是十分的有幸,得见道长……分身。”
  毕竟来的不是本尊来着,廖青山在心里冷哼,有什么好见的,明明是个修道之人,他却总能在他的身上闻出一股邪气,这也是他屡次阻止林桑桑与这个人接近的原因,那人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林桑桑说这些只是客套话,借着老婆婆的身子轻笑了两声道。
  “我们见过。”
  林桑桑噎了一下,随即道:“不……不能吧。”
  无痕道长这样牛气的人,哪怕只有一面,她也应该死死的记住才是。
  “上次,在客栈,哦,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哑巴。”
  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瞬时便涌现到林桑桑的脑海中,是了,她们见过,她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老婆婆,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如果说无痕道长就是跟在爵身边的百里道长的话,那么爵又是谁,无痕道长在祈天国的传说中一向独来独往睥睨众生,只与一个人交好,这个人是——
  “殿下,小殿下!”
  廖青山着急了,连连呼唤林桑桑的声音又大了些,林桑桑这才回过神来,白着一张脸摇头,“我没事。”
  廖青山哪能不知道林桑桑心中在想什么呢,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个,你怎么还做过小哑巴,是谁害的你,你告诉我,我去找他报仇。”
  那坐在板凳上的老婆婆却径直道:“你猜的不错,爵的身份也是假的,他和我一样,是一个你曾经见过的故人。”
  林桑桑的脑海中像是闪过一道惊雷,廖青山仿佛看到了大型车祸现场一样皱了皱眉,这个百里玄机,莫不是疯了吧?他再也容不得他胡言乱语的打乱慕容爵的计划,向前一步凶残道。
  “你若是再胡说,莫要逼我向着这具肉身出手了!”
  那老婆婆很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压根不相信他会动手伤人一样,“修者妄伤凡人,可是要折修为的。”
  廖青山似笑非笑,瞧着“百里玄机”道:“那有什么要紧,了不得我动手狠些,打死她算了,这样清算的时候你也跑不了!”
  这倒是……这老婆婆若是因为他而死,两个修道者谁也别想跑,摆明了要互相伤害。
  这房间里火药味正浓,林桑桑像是忽然回过神一样开口说话。“廖青山,退下。”
  “殿下!”
  廖青山不服气,又着急的唤了一句,可是林桑桑只用没什么生气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他便知道林桑桑这是认真的,灰溜溜的退了回来,林桑桑将目光看向那个此刻正得意洋洋的老婆婆。
  “你说吧,我想听。”
  想听事情的真相。
  老婆婆便十分欢愉的笑了起来,老年人咯咯咯的笑声带着几分嘶哑,让人听了心中有些诡异,她道:“你不是猜到了爵身什么人了吗?猜不到的话,就把爵这两个字反着来念,你不就知道了?”
  是……爵,慕容爵。
  林桑桑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攥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从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林桑桑看向廖青山,后者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低下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林桑桑便露出一个极凄惨的笑来,那种,心疼自己一直被埋在鼓里的笑,她听到自己干涩艰难的声音。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廖青山恨不得那眼睛戳死那个做的安稳的老太婆,人家小两口的事你跟着瞎参合什么啊。
  “让贫道想想啊——”老婆婆侧了侧头,一副认真在想着的样子,而后双眼发着亮,开心的问林桑桑,“你知道慕容爵为什么要捅你一刀吗?”
  来人啊,夭寿啊,这百里玄机把摄政王卖的很彻底啊……不过,摄政王为什么要捅小殿下一刀?廖青山眨眨眼,表示自己其实也很想知道?
  这两位求知的小眼神极大程度的满足了百里玄机诉说的欲望,他笑吟吟的问着两位,“你们知道什么是同心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