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六章国师

  林桑桑心中一震,同心蛊,她是知道的,在父亲即将逝去的那段日子,是有提过来着,似乎是拿她的血喂养过一只。
  “同心蛊,顾名思义,下蛊者会和受蛊者生死同心,一人死,一人就绝不会活着,是为同心蛊。”
  林桑桑已经先一步悟出了什么,颤声道:“你是说,我身上有同心蛊?”
  “非也。”老婆婆抬头深深的看了林桑桑一眼,“不是你,是慕容爵的身上,被人下着同心蛊,这蛊主。便是你了。”
  林桑桑瞪大眼睛,“这同心蛊……是不是要用我的血才能解开?”
  “是,而且是要心头血。”
  难怪……林桑桑只觉得自己再也站不住,她胡乱摇着头,“这不是真的,若是要用我的心头血,为何在林宫的时候,他那时动手不是更方便些吗?”
  老婆婆冷笑了一声,“因为这同心蛊啊,需要下蛊者爱上自己,心头血才有用,不然你以为他眼巴巴的从祈天古国追到这,真的是喜欢你吗?”
  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
  廖青山却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好好修你的道却在凡尘中搬弄是非,你说你图个啥。”
  廖青山骂这些的时候,什么身份尊卑,什么尊师重道,全然都被扔到脑后,若是
  论起这两个人,也是极有意思的一件事,一个师门中前无古人的人才,一个是师门中后无来者的人才。
  百里玄机的派系就是因为出了他这么一个人才,一直压得廖青山的师父抬不起头来,直到廖青山入了门派,这一派才稍稍有了些起色,怎么说吧,虽然廖青山这人不靠谱了些,做事实在是太大胆了些。
  但是人家有天分啊!
  再加上同百里玄机成名的路子一样,也是年纪轻轻的就被奉为国师,所以平时里那些个师门规矩根本奈何不了他,眼下就十分冲动的骂着自己的师叔,林桑桑还有心情在心里吐槽。
  瞧着那老婆婆一脸蒙蔽的样子,估计也在心里纳闷,自己的师门里怎么出了一个这么不适玩意的玩意。
  “算了青山,毕竟是长辈。”
  林桑桑意思意思的拦了拦,都是她们祈天的自己人,打起来伤着哪个都不好。
  百里玄机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什么,冷哼一声就离开了,瞧着那老婆婆的身子软趴趴的歪在一旁,林桑桑松了一口气,问向身边的廖青山,“他是不是走了。”
  廖青山方才没骂个爽快,还有些不爽的回答。“我怎么知道!”
  看样子应该是,林桑桑动手,将那老人家扶到一边的软塌上,还贴心的给人盖上被子,廖青山的气消了些,瞧着林桑桑的背影,欲言又止。
  “殿下,您……没事吧。”
  他的多灾多难的小殿下啊。
  林桑桑背对着她,摸了摸老婆婆的脉搏,确定身子无碍,才轻笑着道:“没事,有些事说开了,知道原因了,心里反而好受了些。”
  廖青山抓耳挠腮了片刻,急躁的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觉得,摄政王不是有意骗你的,他应当是真的在乎你……”
  林桑桑悠悠的叹口气,“我不敢这么想。”
  廖青山呆住,觉得这句话太心酸了些,林桑桑低了低头,声音也有些沉闷。
  “我一直都觉得我性子不好,亲族也少,母后死后,父皇没过多久就跟着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真心待我的人了。”
  其实……父母太过恩爱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皇后死后,先帝就拼命的向着林桑桑交待后事,手把手的教她处理朝政,手把手的教她一切,不过是为了教她自保的本领,自己好追随着皇后去了。
  廖青山一想到自己在宫中经常看到身上还带着奶气的林桑桑深夜还在做功课的样子,就一阵心疼,林桑桑尚未来得及体验这世界上的万般情感,便被人逼着拔苗助长,她要快些长大,快些独当一面,快些能让燕帝放心的去追随燕后。
  甚至先帝去的时候,林桑桑也没有流下来一滴眼泪,怎么说呢,某种程度上,父亲他做了梦寐以求的事,算是……解脱了吧。
  留下小林桑桑,留下虎视眈眈看着林桑桑位子的人。
  “其实,我压根就不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人喜欢我,会以自己性命那般慎重的对待我。”
  所以,在祈天被慕容爵步步逼婚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想逃。
  就像慕容爵每一次都拿着一个看起来很诱人的糖果在诱惑着她,来吧来吧,可是她再往前走一步,便是深渊一片。
  “现在好多了,我已经掉进去了,但是天不绝我,还有一道梯子等着我。”
  等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好好的活着吧。
  廖青山喉咙发紧,却说不出什么话来,那个小小的身影这么单薄寂寞,他像是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
  那就沉默着吧,自己尽量多喘喘气,让林桑桑知道自己还在陪着她。
  这一日林桑桑从太学院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暮色好看,成群彩色的云彩围绕在一起……林桑桑眯了眯眼睛,看到前面向着自己招手的众人。
  乐君伸手挽着李安,洛子旬站在离这俩人不远的地方,三人齐齐的看向林桑桑,李安的眼中一如既往的有着温润的笑意,只是眸中的宠溺不再是看向林桑桑,而是看向身旁的乐君,乐君的脸上激动多了些。
  洛子旬拿眼睛看着她,这个人总是不声不响,但是你一转头,他必定是站在你身后的。
  林桑桑的脸上重新扬起一个飞扬的笑意,伸出手扑向还在疯狂招手的乐君。
  “你们怎么来了。”
  乐君冲她扎眼,“来接你啊县主大人。”
  林桑桑的诨号还真是多,案首,县主,锦衣阁阁主……
  李安也笑,“家中已经备好饭菜了,都是你喜欢吃的,回去吧。”
  林桑桑心中一暖,轻轻道:“多谢兄长。”
  “磨磨蹭蹭什么呢,还上不上来了。”
  停在身后的马车车帘被人一把从里面扯开,初九臭着脸,一脸的不耐烦,林桑桑表示惊喜,熟稔的打招呼。
  “初九大人,您怎么也肯赏光啊。”
  自从她在皇帝面前按着自己的意思胡乱禀报了一通后,初九这个人,对她很有意见。
  林桑桑一点也不怀疑,要不是自己还占着锦衣阁阁主的位子,这位会直接砍了她也不一定。
  “给你面子啊,怎么,不开心啊。”
  林桑桑连连的道不敢不敢,乐君的眼睛转了转,眼瞧着林桑桑给所有人都打过招呼了,唯独落了站在不远处的洛子旬,有意将林桑桑向着洛子旬的方向推了推,“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见面的都不说话吗,难道是快成亲了不好意思?”
  快要成亲了这句话威力巨大,诈的两个人齐齐的红了脸,初九瞪着眼睛,“你说谁要成亲了?”
  乐君有些鄙夷,“你家主子和洛府的公子啊,满燕都都传开了,你竟然不知道?”
  一种,无比鄙视的语气,初九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卯着马车的门框哀嚎,“我只是一天没有看住她,她她她就要成亲了?”
  这可是锦衣阁的大事啊!
  这历来锦衣阁的主子,能够正大光明的成亲的,林桑桑可是第一人啊!
  也不怪初九惊讶,历来锦衣阁的主子都是皇帝身边的得势的太监担任,太监么,私下里养个对食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胆子明目张胆的娶媳妇,要么说这一届的主子比较牛气呢,还是陛下钦赐的圣旨。
  只是这惊讶过后,洛子旬和林桑桑难免双双尴尬。
  旁的两个要个要成亲的人凑在一起身什么气氛,她们走凑在一起看都不敢看对方一眼。乐君瞧出了两个人的尴尬,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还想打趣,却被李安拦住,“真是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既然我们这次人难得这么齐全,不如,我们去吃好吃的?”
  李安适时化解了尴尬,这群人其实不是都完全互相熟识的,只不过是因为林桑桑在,所以大家窦娥比彼此非常友好罢了,一想到自己一个月以后可能就i啊哟离开这些朋友了,林桑桑心里十分的不舍得,能在临走的时候吃顿饭多聚聚也是一件好事。
  “好啊好啊,我们就在家里吃吧。”
  乐君兴奋的,提出了一个令找个心惊胆战的建议,林桑桑使劲朝着她扎眼,这人怕是没吃李安亲手做出的饭菜,无比的…….令人觉得恐怖。
  “那我们去买菜。”
  林桑桑觉的李安和乐君越来越有默契了,恨不得乐君说什么李安都顺遂着,看着乐君一脸小女人的笑,林桑桑也无奈的摇摇头,这样也好,两个人倒是般配极了。
  “那我呢,我做什么?”
  一向冷言冷语的初九像是被感染了,也准备参与到这场热闹中,乐君瞪了他一眼,她可没忘了她和这家伙有仇的事情,不过是看在林桑桑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罢了,乐君的眼睛转了转,这俩人都快成亲了,总不好总是这么生疏着。
  得制造机会让这俩人在一起才行。
  “你去接赵澜和千鹤老人,告诉她们来我们这吃饭,至于林桑桑和洛子旬么——”
  乐君摸着下巴,眼睛中却闪着狭促的笑,林桑桑预感到不好,连忙抢着活干,“不如我去找赵澜和千鹤老人吧,赵澜胆子小,可能未必会和初九走。”
  “不妥,你会轻功吗,又没有马车给祢,让你去等到我们做好饭可能也回不来吧。”
  林桑桑噎了噎,乐君说的,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好了,你就和洛子旬一起回去吧,等着我们回去。”
  说着,乐君就跳上马车,顺便伸手拉了拉还站在下面的李安,李安会意,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上了马车。
  林桑桑瞪大眼睛,瞧着马车眼看着就要离开,苦兮兮的问,“不会吧,这里李府这么远,你是要我们用脚走回去?”
  乐君冲着林桑桑身边的洛子旬眨了眨眼,“你走不动,可以让比未来的相公背你啊,怕什么?”
  未来的相公这句话听的林桑桑小脸通红,第一次被人这样打趣,却不是羞涩,却是说不出的尴尬,马车上的人不再说话,铁了心的要放下林桑桑和洛子旬不管,乐君一扬鞭子,马车从她面前绝尘而去。
  尘土被惊的扬起,林桑桑咳了咳,一旁的洛子旬身子站的笔直,一直没有说话。
  林桑桑咳完了,有些客气的开口,“这样,我们就只好走回去了,走吧。”
  洛子旬是不是轻轻的答应了她一声什么,她没有听到,两个人前前后后的走着,中间自动隔开了一段距离,像是认识,又像是不认识。
  走在街道上的时候,夜幕微沉,沿途的商贩已经点上了烛火,热闹的接到,两道长长的红灯笼盘旋着,煞是好看。
  “小心。”
  一个半大的孩童像是在嬉戏,冲着林桑桑的方向冲撞了过来,洛子旬眼疾手快的将林桑桑拉到自己的怀里,险险的躲开了那孩子的冲撞,林桑桑的耳朵贴到了人的胸口,清晰的听到了洛子旬的心跳声,一下下甚是…….欢脱。
  她从洛子旬的怀里钻了出来,可洛子旬的手却并没有放开的意思,抓的依旧十分的安稳,林桑桑本来想挣脱,但是想了想,两个都要成亲的人了,牵牵小手也没什么吧……
  她小声的咳了咳,道:“快走吧,大家可能都在等我们。”
  迟到倒是没什么,但是关键是两人之间的这种气氛,真是……太尴尬了。瞧着林桑桑没有挣开自己的手,本来应该开心的洛子旬却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自己的嗓子现在很干,连带着叫人名字的声音都十分的苦涩。
  “林桑桑。”
  “什么,怎么了?”
  林桑桑诧异的回头,看到洛子旬盯着自己一副有话说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地叫苦。
  可能有时候就是这样,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开心,不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地,时间都好像不够一样,可是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尴尬,明明四周的环境这样的温馨唯美,不少行人向着这对小年轻投来了羡慕的眼神,郎才女貌啊。
  可是林桑桑也只是觉得尴尬。
  “你可以反悔。”
  等了许久,洛子旬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林桑桑稍稍愣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反悔指的是什么,应当是自己成亲的事情吧。
  “我想过了,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你不需要可怜我配合我什么,甚至装作不知道就好。”
  洛子旬看着林桑桑的目光无比的真正,可是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拽着林桑桑的手这样的用力,甚至在微微的颤抖,是的,他在害怕。
  林桑桑敛下眼眸轻轻的笑了,这让一直心神紧绷的洛子旬大为不解,看向林桑桑的眼神也温度低了些,“在你眼里,我这副模样是不是十分的可笑?”
  他也不想,整日里像个为情所困的小丫头,可是自从认识了林桑桑,他就像着了魔一样,那些自己曾经认为重要的事,都没有她重要。
  “不是的,”林桑桑不知道该怎么说,深恐洛子旬再误会什么,从袖子里套出一个香囊,是在谢府跟着小丫鬟学的手艺,香囊绣的歪歪扭扭,已经完全看不住原主想要绣什么了。
  洛子旬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看着这个十分诡异的香囊,眼中带着一些不敢相信,“这个,是送给我的?”
  林桑桑点头,主动的,乖巧的为洛子旬悬挂在腰上。系上香囊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有些微微的走神,绣的时候,她在想什么,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瞧着洛子旬身上那个丑丑的香囊,林桑桑有些满意,道:“好了,系上我给你的香囊,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不准说什么反悔之类的话了。”
  洛子旬心中一震,再看想向林桑桑的时候,某种有着些许感动,下一刻他伸出手想要捏捏人的鼻子,却被林桑桑条件反射的躲开了,林桑桑有些尴尬,但是身体自然反应这回事吧,真的不是她自己能控制住的。
  幸好洛子旬现在心情不适一般的好,不在意这个,重新拉起了林桑桑的手,“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说着,拉着林桑桑向着李府的方向继续走着,林桑桑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抬头问他,“若是让你在我死了和我不爱你之间做一个选择,你要怎么选?”
  洛子旬的脚步一顿,一个选择是林桑桑要死了,可是像现在这样爱着自己。
  还有一个选择,林桑桑活着,却像以前那样不喜欢自己。
  洛子旬沉默的时候,林桑桑只想狠狠的扇自己两巴掌,做什么在气氛正好的时候问这种两个人都没办法面对的问题,真是自己找罪受啊……
  “我宁愿自私一点,选择你爱我。”
  要么死,要么爱她。
  他没办法看着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心里却爱着其他的男人,林桑桑点了点头,这和她在心里估算的没什么差别,洛子旬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她的眼睛逼问着,:“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这人实在是太聪明了,林桑桑盯着前方,嘻嘻哈哈的转移话题,“我的身体能有什么问题,对了我们要不要带些新新鲜的鱼肉回去,乐君最喜欢吃鱼了!”
  洛子旬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罢了,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勉强她,不管她的身上有什么秘密,她既然答应了嫁给自己,那么余生就是自己一个人的,就算是死——也是他的亡妻。
  两人不知道,桥上一道孤单单的身影一直负着手看着她们,墨池有些担心,主子最近总是形影单只的,一个人不喜欢说话,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跟在林桑桑身后。
  “她送了他香囊…….”
  慕容爵自己沉吟了一句,在祈天国,女子成亲前都要送给新郎自己亲手绣的物什,其中香囊这个选项很是受欢迎。
  他自己站在桥上迎着寒风自言自语,墨池瞧着不忍心,恭声道:“没事王爷,不就是一个香囊吗,您要是看不惯那个小白脸,我今晚就将他杀了——”
  笑话,杀手可是她的老本行,谁惹她们家主子不开心,她就送谁去见阎王爷!
  慕容爵却满脸虚弱的摇了摇头,林桑桑不和他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洛子旬,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明白就算是杀了洛子旬也没什么用。
  刀可以杀死仇人,却并不能解开心结。
  桥上的风大了些,慕容爵转过身子,林桑桑的时间不多了,她既然不想看到自己,他也不想去打扰她,就这么偷偷的瞧着,偷偷的瞧着就好。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就这么点路,你们整整走了半个时辰啊!”
  乐君倚着门框,远远的看到林桑桑和洛子旬的身影,便扬声喊道,林桑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废话,也不想想她们又没有马车,全是靠走路的。
  乐君的视线挪到两人牵着的手上面,自言自语的点点头,“嗯,还是有进步的。”
  林桑桑懒得理她,不着痕迹的从洛子旬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她们都到了吧,我去看看。”
  所为她们,自然指的是千鹤老人,赵澜她们,巧的是今日胡大夫也在,两个脾气古怪的老头终于碰到一起去了。
  “哼,邪魔歪道。”
  “哼,伪君子。”
  “我不和这邪魔歪道一起吃饭!”
  “我也不想和你这伪君子一起吃饭!”
  这两个老头凑在一起便吵个不听,初九和赵澜齐齐的避了出去,李安也懒得劝架,本来这耽搁了半辈子的恩怨也不是几句话就能劝解开的,只能远远的避到一边去。
  一个厚重的擀面杖狠狠的在桌子上敲了敲,一向委婉的胡夫人凶巴巴的道:“再吵!再吵就都给我饿着,谁也别想吃饭!”
  千鹤老人当即不愿意了,要知道在师门没出来的时候,胡夫人的手艺就是一绝,那些被逐出师门的日子,他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想,就想胡夫人的那些好手艺。立马讨饶道:“师妹我错了,我错了。”
  胡大夫瞪了不断讨饶卖乖的千鹤老人一眼,“你要不要脸,那是我老婆,你离我老婆远点!”
  千鹤老人并不服气,瞪着眼睛叫嚣道:“我就不,师妹是大家的,凭什么你让我远点我就远点。”
  “我看你就是想打架!”
  “来啊,怕你啊死老头子!”
  瞧着屋子里一片惨状,林桑桑摇了摇头,自己是胡大夫的徒弟,又是千鹤老人的挂名师父,自己要是进去了,难免会被两个老顽童牵扯到,还是不进去的好,本来一起在檐下看热闹的李安凑了过来。
  一双黑黝黝的沉静的眸子盯着林桑桑看了许久,林桑桑竟然会有些心虚,不大好意思的问道,“兄长为何要这么看着我,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
  “林桑桑,我能为你把把脉吗?”
  林桑桑的手意料之中的往身后瑟缩了一下,接着勾起一个笑,敷衍道:“兄长放心,我也学过医理,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安只是看着她笑,那种目光像是已经洞察了一切一般,“正是因为学过医理,所以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情,绝无可能。”
  譬如,死而复上。
  知道已经被人识破,林桑桑反而那么慌乱了,反而淡定道。
  “我只是想多看看这人间的美好。”语毕,林桑桑笑了笑,转身看向正在自己身边的李安,“兄长怕我?”
  李安笑了笑,似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揉了揉林桑桑的脑袋,林桑桑有些微微的吃惊,但是瞧见李安的李安的脸上满是关心的神色,林桑桑瞧得出,这一刻,他是真的将她看作了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