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惹事儿

  诸瑶儿自是道：“母亲说的是。”
  这样上高低下身上没有忌讳的人一切被鼓励了起来，个个忙得团团转，总算到了六月初八，敲锣打鼓的接了新人进门，齐齐松了口气的姑嫂一起拥到洞房里看新妇——汤藏晖东风得意的揭了盖头，便见花钗礼衣下的费美娘人如其名，白生生的瓜子脸上远山眉、水杏眼，眉心一朵梅花花钿陪衬得肤光胜雪，美**人。
  汤藏晖般配之前并无见过妻子，只听大姐汤藏珠暗里说过生得不错，现在费美娘的相貌横跨了他的预期，惊喜交加之余，不禁欣喜如果狂，盯着费美娘不错眼的发呆——惹得堂嫂们都笑了起来，汤藏凝笑嘻嘻的嚷：“之前还说三哥舍不得三嫂，不想脱离洞房去席上敬酒呢，三哥那会哪有四哥现在看四嫂子看到了发呆的地步？”
  这话说得世人都不再粉饰，哈哈大笑起来。
  汤藏晖与费美娘都羞红了脸，下认识的对望一眼，便有些相互脉脉的意图……世人打趣着让他们行完合卺礼，督促汤藏晖出去敬酒，按例要逗弄费美娘几句。
  这费家小姐在丈夫走后便低着头不出声，听凭世人如何打趣为难也不说话，也不知道是羞怯是重要还是恼了，世人也怕喜讯上面没趣，便不说什么了，看看辰光，贺了她几句，便一起退出门。
  还席的途中柴氏悄悄的和诸瑶儿钻研了一句：“这四弟妹看着不是很摩登。”
  诸瑶儿浅笑道：“许是新嫁娘的缘故，不瞒嫂子，我当日也是怕得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柴氏说费美娘不怎么摩登，一来是费美娘的默然究竟显得小家子气，而且也不给堂嫂们体面——毕竟柴氏为了她进门忙了这么多天，应景的逗她几句连个话也不回未免叫人没趣；二来却是多罕见点觉得她的娘家费氏是世家，而她们妯娌三个都是海内阀阅身世，对比之下费氏的默然宛如果是在妯娌跟前自卑一样了。
  现在看诸瑶儿没有赞许自己的话，柴氏也便不说什么了，只道：“我任意吃点便要回去了，明儿还得绸缪着新妇敬茶，之后倒是可以大概好好休憩上几日。这两天三弟妹也累了罢？”
  “大头都是母亲和嫂子您做的，我打一打着手。”诸瑶儿儒雅道，“我倒还好。”
  “过了通达你便可以大概去看你大姑姑了。”柴氏与她说着闲话入席……
  次日一早，汤宣这一支再次聚集一堂，绸缪着新妇过来相认。
  趁着汤藏晖和新妇还没过来，汤宣先问了几句子息们的学业，汤舒明由于现在是唯一的孙儿，又是嫡孙，所以受到汤宣的特别凝望，特意把他叫到身边来发问作业。
  汤舒明也不知道是由于柴氏这几日都在襄宁伯府帮忙，无视了对儿子的管教，还是原来便不大上心作业，一篇百来字的赋文背得磕磕绊绊，让汤宣频频皱眉——见这景遇，他边背边向祖母庄夫人投去求助的眼力。
  庄夫人对女儿汤藏凝管得最严肃，对长孙却最纵容，被汤舒明一看，便替他圆场，道：“藏晖他们便要过来了，你现在叫舒明背书，他惦记着看新婶子，哪儿定得下来生理？晚上再考他罢。”
  汤宣脸色很欠悦目，道：“你不必给他说话了，这篇赋文上旬便叫师傅教了他，后果到现在都背不熟，一准是玩耍担搁了。”便叫人取戒尺来，“舒颜才四岁，古人辞赋，大抵都能背诵，你身为长兄，还不如mm，今儿不给你留个教导，没得惯出个花花公子来！”
  汤舒明一听要拿戒尺便急了，扭头朝父亲汤藏厉叫道：“父亲救我！”
  诸瑶儿内心有点哭笑不得，心想如果是你父亲要打你，你找祖父救命也便而已，现在是你祖父要打你，你找父亲又有什么用……汤藏厉还真出来求情，赔笑道：“父亲莫要为这小子生气，原来他天资便不如颜儿……”
  “便是由于天资不如，所以才要将勤补拙！”汤宣狠狠瞪了眼汤藏厉，怒道，“养不教、父之过！这么大的人了你居然还惯着他，这是你亲生儿子，你是生怕害不了他吗？”
  汤藏厉被骂得一脸为难，柴氏担心他连续惹恼公公，一个劲的扯他袖子，只是汤藏厉实在宠爱儿子，还是挣开柴氏，硬着头皮道：“孩儿知错，但现在四弟和四弟妹便要来了……”
  庄夫人也再次开口：“你要吵架孩子，什么时分不可以？偏拣着侄妇敬茶的辰光，这如果传了出去，还道你对侄妇不满意，堂堂大伯父，存心指桑骂槐给个子弟看呢！悦耳吗？”
  汤敛实、汤天下等诸子也纷纷挽劝，六少爷汤敛昆与八少爷汤敛恒一起把汤舒明拉到下头去，如此好歹让汤宣息了怒——也幸亏是这样，世人才把事儿劝得平歇了，外头便有人来报，道是汤藏晖已经领着费美娘过了角门，正往这边过来。
  于是举座的人纷纷相互打量粉饰仪容，整顿衣襟，庄夫人又叫人把喝到一半的茶水都撤下去……等汤藏晖与费美娘一起进来时，堂上自是整齐得紧。
  一晚上以前，从费五小姐导致汤家四少夫人的费美娘显得摩登了很多，诚然面上时时时还泛起羞怯的红云，再听到妯娌打趣也不是一声不吭了，多多少少回上两句。原来柴氏等人经过了昨晚的冷场，知道这弟妹不爱说话，现在只是场面上表示下亲热，随口一讽刺，居然被费氏三言两语堵了回归，都微微骇怪：这四弟妹不像是腼腆得不敢说话的人啊？
  那么昨儿个晚上不愿答话，莫不是存心的？
  这么想着，纳兰氏一面伸手扶费美娘起来，一面笑着道：“昨儿个看弟妹不理我们打趣，我们还觉得弟妹是个不爱说道的。今儿才发现弟妹好一张巧嘴，昨儿个可把我们都骗以前了。”
  费美娘闻言，不假思索的道：“昨儿个我太累了。”
  纳兰氏等了一等，见她没有加一句“怠慢了嫂子们”之类谢罪的话，只得强笑：“那嫂子们的不是了，没想到你出阁也是极累的，却还要引着你说东说西，怪道你不怎么开口呢。”
  这时分照着客气话，费美娘应该说比如“二嫂子这话说的，也是我自己不顶用，人一累，生理便转来，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嫂子们好，又怕说差了话欠好，故此才默然”，好给纳兰氏下台。但费美娘大摩登方的、神志安全的，道：“二嫂子不必担心，我没有怪嫂子们。”
  “……”纳兰氏默然了。
  柴氏捏紧了帕子，暗想幸亏这话不是自己问也不是对自己说的，不然她真的要当场给出脸色来看了——纳兰氏由于没有儿子，所以只在汤宙请求嫂子和侄媳们过府帮忙的次日陪着去了半日，柴氏与婆婆一起重新忙到尾的啊！
  她还不像诸瑶儿过门未久，以前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所以只能打打着手，做点不紧要的事。柴氏从出阁以来经历了夫家五件嫁娶，诚然她嘴上谦虚着说还是不敢独当一面，实际上早便可以大概大概单独主理起来了。
  这一点庄夫人也明白，是以这几日，除了庄夫人自己便数柴氏自己最忙碌——这不，忙得连独子的课业都没功夫温了，叫汤舒明在祖父跟前丢了这么大的脸，闹得全家一起上阵挽劝才圆了场！
  付出这么多，不求费美娘过门之后千恩万谢，好歹也说句暖心话罢？这四弟妹一句“我没有怪嫂子们”，要不是柴氏的长女好歹也有十岁，毕竟后院里历久历练的人了，她真想指着费美娘的鼻子问一句：“你凭什么怪我们？！”
  诸瑶儿也有点无语……
  实在她一开始听说费五小姐很腼腆很怕羞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娘家的三婶费氏——由于身世不如凤州诸所以生怕旁人说她不配做阀阅妻子的婶母，当时还想过这样脾气的费美娘往后可怎么做汤宙那一支的冢妇哟！
  现在看来，这费美娘与费氏诚然是同族，却基础不是一个对照的。这位主儿慢说会在门楣高于娘家的夫家人跟前觉得自卑了，她自我感受的确好极了……
  诚然费美娘一句话把三个堂嫂差未几都得罪了下，可现在，这上有父老下有子弟、新妇过门头一日来敬茶的时分，再看她的丈夫汤藏晖，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这两句话，柔情万千的注视着妻子，一副生怕敬茶把她累坏了的神志……纳兰氏岑寂咽了口血，道：“多谢弟妹了。”
  有她这么个例子，等到诸瑶儿时，暗道一句这次真是感谢二嫂子做了榜样给出教导——诸瑶儿提都不提昨儿个的事儿，中规中矩的贺了他们几句，叫人拿出贺礼，便把他们敷衍了以前。
  新弟媳这样的幼年气盛，等汤藏晖领着人回襄宁伯府去后，柴氏和纳兰氏少不得要在庄夫人跟前诉说一下自己的委曲。固然她们也不会干脆说费美娘欠好，柴氏是这么说的：“也是妻子考虑不殷勤，想着送入洞房之后闹一闹，素来习俗如此，洞房么，不热烈也欠好的。倒是没想到四弟妹也是一天折腾下来，身子骨儿受不了。诚然今儿个四弟妹说不见怪，可妻子也要向母亲请个罪的，究竟是妻子没想周全。”
  干脆被费美娘噎得不轻的纳兰氏捏着帕子也是一脸的体贴，道：“大嫂子说得是，而且今儿个四弟妹一说倒是提示妻子了——二婶去得早，现下四弟妹进了门便要当家的，如何四弟妹这样柔弱，连做新妇的一场仪式都撑来，往后当家作主的操心起来可怎么受得了呢？”
  诸瑶儿诚然也觉得费美娘有些过于骄傲了，但现在柴氏和纳兰氏都已经报仇了起来，她也懒得凑热烈，便悄然的坐在那儿喝着茶不吭声。
  庄夫人看了看三个妻子，便淡淡的问：“那么依你们之见现在要怎么办呢？”
  柴氏与纳兰氏对望了一眼，众口一词道：“为四弟妹的身子计，莫如为四弟妹择些人分一分忧。”便差明着撺掇庄夫人给汤藏晖的后院塞几个有心机有城府的侍妾了。
  “那择什么样的人呢？”庄夫人耐着性格连续问，“是办事下人，还是别的什么人啊？”
  听着庄夫人语气不太对，柴氏忙赔笑：“妻子们便是这么一说，还得母亲拿主意。总归四弟妹身子欠好，还是不要累着了她的好。”
  “之前藏珠当着家，如果美娘管欠好，自有藏珠替她副手。”庄夫人喝了口茶，撩起眼皮看了眼长媳、次媳，哼道，“藏晖究竟是你们二叔的儿子！你们二婶去得早，所以才托我抚养了他几年，诚然坊间都说什么生恩没有养恩大，可对着嫡亲侄子，我还做不出来恃恩而重的事儿！襄宁伯府既然有了新确当家女主人，我们便不该再去多事，更不要说给她送人了！现在费美娘进门才几天，你们凭什么便觉得她当欠好家？便使当欠好，那也是那儿自动过来提了，我们才有这个资历进来——我警告你们一句，你们父亲和你们二叔手足情深，也盼望子孙们世代和睦的，为点儿不轻不重的小事，闹得兄弟失和，休怪我们这些父老要问你们各自娘家怎么教导得女儿！听到了吗？”
  诸瑶儿进门之前便听人说庄夫人重规矩，只是过门之后觉得婆婆诚然不可以和亲生母亲比，却也是个给妻子体面的婆婆。她还是头一次听见庄夫人训妻子，诚然这次要紧说的是柴氏、纳兰氏，但诸瑶儿坐看嫂子们算计弟妹，庄夫人还是冷冷的扫了她两眼，诸瑶儿不敢反面嫂子们一起谢罪：“是妻子们懵懂了！求母亲处罚！”
  晾着她们行了片刻礼，庄夫人这才冷冷的道：“这会临时放过你们，再有下次，毫不轻饶！管好你们自己房里的事去罢！合着我们这太傅府便闲到了堂弟媳一过门，你们便迫不及待算计她的地步？一个个自己房里都没理好，倒是迫不及待往弟媳院子里伸手！幸亏你们还知道拣着你们夫婿都先回去的时分说，不然当着他们的面，还轮不着我来好声好气的和你们说这番话！看他们不先管教了你们！”
  说得三个妻子脸上都是青一块白一块红一块，为难得的确没法下台。如此再三敲打，庄夫人才放她们脱离。
  诸瑶儿原来是想叨教自己明后日是否能去探望大姑姑诸盛仙的，见这情况也不敢提起，只得一起怏怏告退。
  出了上房，柴氏原来尊敬怅恨的脸色便是一变，变得冰冷而填塞煞气，她左右看了看唯有妯娌三个的下人在，便哄笑着问两个弟妹：“四弟妹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体面！人才过门，茶没敬完便落了我们体面！现在更叫母亲为了她把我们这样一顿说——我进门十几年来还历来没听过母亲说这样严肃的话呢！我们这四弟妹，诚然身世不高，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纳兰氏扯着帕子，冷冷的道：“大嫂子话不要这么说，我们两个惹了母亲不喜，三弟妹可没有与四弟妹为难的意图。大嫂子这么说了，叫三弟妹岂不为难？这是顺着大嫂子说呢还是劝着大嫂子呢？”
  两个嫂子一搭一唱的逼着诸瑶儿表态，原来诸瑶儿为了费美娘被庄夫人夹枪带棒的一顿教导，内心也不痛快得很，盘算着回到金桐院之后与蓝氏好好商议往后要怎么看待这费美娘。现在被两个嫂子一逼，却也觉得恶感，便淡淡的道：“横竖四弟妹与我们隔着一房，我想母亲诚然不喜我们去钻研二叔那一房的事儿，但也没逼着我们一定要和四弟妹来往罢？既然相互脾气不投，往后少来往也便是了。原来我们也不是每天都到二叔那儿去。”
  柴氏和纳兰氏对她这样的回复很不满意，纳兰氏便讽刺着道：“三弟妹，你没过门的时分我便听说你在家里时最得宠，想来也是有几分脾气的。却不想你这样好说话，我也便算了，你和大嫂子，这些日子都为四弟妹过门忙前忙后的忙碌着，大嫂子连舒明的教导都无视了，你诚然出了月，论起来现在也正有一摊事要忙，却都放着不可以管、连多年不见的大姑姑都不可以去探望，便为了这费美娘的过门！现在她倒好，一点也不念恩，反而害得我们被母亲责难，这样你也忍受得了，真是好脾气！”
  “这些日子我倒没觉得最辛劳，况且我才过门，什么都不懂。之前母亲让我帮着两位嫂子管家，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要怎么做。”诸瑶儿淡淡的道，“这回四弟娶妻，我跟着母亲和大嫂子倒是学了不少，提及来也多亏了母亲和大嫂子不吝指点。”她这番话实在也是至心话，柴氏是经历过好几场婚娶，对这套流程最熟悉了。
  但诸瑶儿年轻，对这些情面调皮都是半懂不懂。倒不是在娘家时没学好，毕竟很多事儿不嫁人也轮不着做小姐的进来。这一回汤藏晖娶妻，她给庄夫人、柴氏打着手，里里外外也学到了不少诀要。
  所以平心静气的想一想，诸瑶儿倒没有像柴氏那样的愤怒，究竟为费美娘过门操持，她自己也是得了好处的。现下便拿了这个出来说嘴，以回敬纳兰氏哄笑她恐惧费美娘。
  只是她这番话里的“管家”两个字让柴氏与纳兰氏面色一沉，也温不得去想怎么报仇费美娘了，均想到：“是了，之前母亲便让我们分权给这诸氏的，当时她便稳打稳扎的夺着权……后来四弟娶妻，她被留在襄宁伯府副手，这些日子都没管这边的事儿，现在费氏已经过门——看来诸氏是要全力以赴的夺权，怪道她不愿跟那费氏计较了！”
  临时之气固然不可以和管家之权比，柴氏与纳兰氏想到手中之权会渐渐落空，心头凛然，顿时没了生理去商议对于费美娘，任意敷衍两句便各自回房——寻知己一起商议如何应对此事了。
  见这情况，蓝氏便道：“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要对于四少夫人，少夫人何须在这时分提什么管家之事呢？这样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哪里还温得上四少夫人，必然都去想着怎么对于少夫人您了。”
  诸瑶儿诚然敷衍了两个嫂子，心情却也不怎么好，闻言哼道：“那又怎么样？我也不稀饭费美娘，可今儿要不是两个嫂子在那儿撺掇着给四弟那儿添人，又怎么会惹得母亲生气连累我？明显便是她们惹的事儿，母亲都说了不许去进来二叔那一房的事儿，她们不听还想拖我下水，真当母亲让她们当了家便不知道她们的动静了吗？我如果是顺着她们去对于费美娘，没准便是被她们推出去做挡箭牌呢！”
  蓝氏道：“哎，婢子也不是说让少夫人顺着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只是少夫人不想剖析她们的商议，任意寻个出处走开便是，何须非要提管家？”
  “不提的话，她们往后便会不防范我了吗？”诸瑶儿显然心情很欠好，难得对蓝氏没有了好脸色，哄笑着道，“便许她们连累我被母亲训斥，还不许我让她们也不痛快？蓝姑姑，你这么说，莫不是怕了大嫂和二嫂？”
  蓝氏听出她的恼意，忙道：“怎么会呢？婢子便是……”
  “那你担心什么？”诸瑶儿哼道，“合着便许我听她们酸言酸语的，还不许我辩驳了？”
  “婢子是想，原来不提示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让她们去和四少夫人掐起来，岂不最好？”蓝氏苦笑着分辩。
  诸瑶儿冷冷的道：“这两个嫂子狡诈得紧，方才母亲才敲打了我们不许去管四弟后院的事儿。这才出门她们便发作了起来，谁知道是不是存心作出这副神志来引我被骗的？再说便使她们真的气昏了头，回到房里之后静下心来想一想，我不信她们敢公然违抗母亲的话！你真觉得她们会和费美娘掐起来，便使掐起来，也未必是现在！不然母亲哪里能不恼？”
  蓝氏没了话，只得请罪：“是婢子自作伶俐，还请少夫人处罚。”
  诸瑶儿不耐烦的道：“先回去吧！”
  陶嬷嬷被汤天下叫了进来，庄夫人兀自愤怒难平，大致说了经过，又连声骂着不孝子——这如果上回被敲打之前，陶嬷嬷没准便会顺势帮柴氏一把了，但上次之后陶嬷嬷惦记着给庄夫人再表一表态——老嬷嬷不蠢，她在汤家地位超然全因了庄夫人的缘故，便是柴氏待她好，还不也是看着她是庄夫人的陪嫁也是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