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撩17

  别撩17
  北初这下想起来了。
  这个声音尖锐的女孩子叫安晴晴,以前在大院儿里就和北月玩得最好。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还凑在一块儿。
  北初之前离得远没发现,这会儿脸几乎贴着门了,才意识到北月并不是全程没说话,只是声音太小而已。
  坐在这里,她正好能听清楚北月在说什么。
  安晴晴的话音刚落下,北月便小声回她:“也不是抢啦……以前他们不都说北初是傅行洲小媳妇吗,他们小时候就亲近,傅行洲选了北初,挺顺理成章的啊。”
  声音温温柔柔,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只有声线里微小的颤抖,能让人感受到一点脆弱和失落。
  北初听了,微不可查地掀掀眼皮,唇角抿成一线。
  ——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一朵盛世白莲。
  果然,北月尾音还没能停住,安晴晴当即一拍桌,更加激动起来:“她那算什么亲近?!天天跟个哈巴狗一样跟在傅行洲身边,人傅行洲那时候同意过吗?”
  众所周知,以前从来都是北初主动跟在傅行洲身后,没见过傅行洲对北初有什么好脸色,甚至很多时候,所谓的“小媳妇儿”不过是院里小孩儿嘲讽北初所用的称呼。
  北月显然是故意提起的。
  北月那一番话下来,安晴晴的情绪再次被勾动,她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茶,将杯子重重一放,接着开始滔滔不绝。
  “这五年不见一回来就把傅行洲勾走了,我以前真没看出她段位那么高啊。”
  “月月,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五年陪着傅行洲的是你诶,她北初哪里有什么资格?”
  ……
  翻来覆去都是些没营养的空穴来风,北初懒得再听,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另找个清净地方吃午饭。
  然而她还没走出去,包间的门就被傅行洲打开了。
  傅行洲见她要出去,挑了挑眉,“干什么去?”
  北初指了指中间那道隔开包间的门,“太吵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吃饭吧。”
  傅行洲看向那道门,眸子眯了眯,轻笑一声,“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让她们闭嘴不就行了?”
  “……”北初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踌躇之时,傅行洲已经先她一步,迈进了包间里。
  北初心头一跳,忙跟了过去,有些顾虑地小声劝道,“这样不好吧……”
  傅行洲在那道门前面停下,单手放在门的边缘,漫不经心,“他们已经打扰到了我们,我们又有什么不好意思打扰回去的?”
  说完,他微侧头去,想听清那边在闹什么。
  ——“北初她有什么了不起?
  月月我相信你,你那么优秀,傅行洲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安晴晴依旧声如洪钟,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的来临。
  ……
  北初往门后面缩了缩,心里默默为安晴晴点了根蜡。
  安晴晴的话入耳,傅行洲表情有一瞬间的微妙,旋即恢复正常。
  他眼中兴味更浓,扣着门框边缘的手稍微用了点力——
  随着一声滚轴滑动的声音响起,隔壁包间的景象倏然间完完整整呈现在了傅行洲眼前。
  安晴晴手里拿着空的瓷杯,手舞足蹈的动作戛然而止。
  一旁安静坐好的北月满脸泫然欲泣,反应也没比安晴晴好到哪儿去。
  她勉强地扯动了下嘴角,在傅行洲若有所思的目光下挤出了一抹心虚的笑,“傅二哥。”
  傅行洲稍一颔首,只淡淡扫过她一眼,便将目光对向了她身边的安晴晴,唇角浅薄勾起,“我和北月有事要说,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安晴晴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想歪的眼神在傅行洲和北月身上各自停留了几秒后,她笑嘻嘻的回了句“好嘞”,就飞速跑了出去。
  “你们慢慢聊啊!”
  北初不明白傅行洲要做什么,躲在门板后面不敢现身,只敢偷偷听着动静。
  待到安晴晴离开包间,北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咬了咬唇瓣,再次出声唤傅行洲:“傅二哥……”
  傅行洲倚在门边,笑意未达眼底,“啊,我在这儿呢,想说什么?”
  ……
  北月手指收紧了些,看向傅行洲的眼中水雾缭绕,她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傅二哥是真的要和我妹妹结婚了吗?”
  “不然呢?”
  傅行洲回得极为干脆,“你爸妈应该告诉你了吧,为什么还要问我?”
  回答得半点不留情。
  北月像是一下子受了极大刺激,肩膀向后缩了缩,满脸受伤:“你……真的喜欢她?”
  不等傅行洲回话,她急忙接着道,“如果只是为了联姻,你完全可以不用委屈自己……”
  “我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傅行洲冷嗤一声,“我不喜欢北初,难不成还喜欢你?”
  北月一噎,单薄的身子又晃荡了两下,垂在凳子两边的白色裙摆也跟着脆弱地摆动,像极了摇摇欲坠的白色蝴蝶。
  她嘴唇颤了颤,血色褪去不少,“可是……我哪里不如她了,傅二哥,我也可以……”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优秀不优秀我也不知道。”
  傅行洲打断她,漂亮的桃花眸里情绪晦暗不明。
  “听好了,我想要的,只有北初。”
  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他散漫地对上北月不可置信的双眼,一字一句却说得坚定而又清晰。
  北初躲在门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字。
  字字入耳,她怔忪几秒,突然捂住了嘴,眼眶发热。
  心里的一个小角落酸酸涨涨的,肆虐了她的思绪。
  早已习惯了北月的予取予求,她在拥有任何东西时,都会下意识地做好失去的准备。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真真切切意识到,那是属于她的。
  独属于她的。
  “对了,”傅行洲轻瞥一眼北初,又看回因遭受打击而脸色煞白的北月,眸光泛冷。
  “微博上的事你记得处理一下,我不希望再看到与我有关的谣言在网络上出现。”
  “北月小姐,你好自为之。”
  似命令,又似警告。
  说完,傅行洲便毫不犹豫地将门重新关上,彻底切断了北月梨花带雨的哀怨目光。
  伸手将还处在呆愣状态下的北初圈过来,傅行洲满意地在她头顶上揉了揉,锐利的眼神蓦然放柔。
  “走了,你傅哥哥带你换个地方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