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撩18
从日料店出来,坐回车里后,傅行洲手上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把手机支过去,提醒北初,“你看看她首页,那条删了没?”
北初如梦初醒,接过手机,照着傅行洲的指示点开了北月的首页。
那条之前高高挂着的晒礼物博文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简短的话——
“和傅先生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关系,因为家庭原因接触比较多而已,大家不要猜了哦。”
时间,两分钟前。
北初嘴角撇了撇,表情一言难尽。
删是删了,“澄清”也是“澄清”了,可这话里话外,还是在一个劲儿的把人猜测的方向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上引。
往底下翻评论,果真印证了她的猜想。
【kiss: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是家里有关系的那种,真的没有点jq吗?
】
【木浅然:我印象里那天的宴会不是相亲宴吗?
相亲宴专程送项链,我不信傅行洲没有别的意图:)】
【露露露:这么久了也没见傅行洲本人上来澄清过,这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嘻嘻嘻。
】
……
话题越来越偏,甚至有人大胆的冒出了傅行洲对北月单箭头的猜测。
评论算不上特别多,北初手指一动便能翻到底,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
退出页面,把手机还给傅行洲后,北初想了想,委婉告诉他,“删是删了,还发了条澄清。”
傅行洲秒懂北初的意思,把手机随手扔到中间空槽里,稍踩油门,笑意冷然,“玩儿火玩儿多了,也不怕自焚。”
北初望着傅行洲的侧脸,莫名想到了中学时喜欢看的古早味言情里,霸总常说的那句话——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可惜傅行洲算不上什么霸总,北月也不是傻白甜小白花儿。
北初小幅度摇头,傅行洲斜眼睨她:“怎么了?”
“……没。”
北初心一虚,又晃了晃脑袋,把之前奇怪的想法丢到脑后,念头一转,问他,“你做的那么绝,不怕我爸妈知道了来找你问罪?”
“问罪?”
傅行洲将这两个字在唇齿之间绕了绕,手底下的方向盘打了个旋儿,“北初,你别忘记了我们现在的关系。”
“……”
“当然你忘了也没关系,我来提醒你,至少在他们眼里,我们算是未婚夫妻。”
傅行洲侧头,眉眼慵懒。
北初闻言,倏地低下头,心跳速度加快些许。
这件事被直截了当提起,她还不习惯。
更何况,北家……
傅行洲扬眉,空出一只手把北初的脸扳正,“你爸妈就算再怎么偏心,心里也有杆秤,知道北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北初“噢”了一声,依然有点怏怏的,心不在焉。
——才不是这样,昨天他们还在让她把傅行洲让给北月呢。
傅行洲见她如此,轻声叹口气:“北初,自信点。”
松手后,他将视线放回了前端,无奈地揉了揉眉骨,声音极为低沉——
“我就在这里,别人抢不走的。”
北初瞳孔缩了缩,便见傅行洲没再多做反应,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道路上。
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出来的。
……
接下来的全程,两人近乎沉默地一起去吃了顿饭,北初没有说话,傅行洲也不勉强。
吃完饭,傅行洲又开车送北初回工作室。
临近下车时,闷了好半天的北初终于抬起了脸,略显别扭对傅行洲说:“……谢谢。”
傅行洲将车停稳,只扬了扬唇,没回话。
直到北初松了安全带,准备拉开车门,才听见他缓声开口:“等一下。”
她下意识地动作一停,就猝不及防被扯过去,抱了个满怀。
傅行洲没有别的动作,薄唇只轻轻擦过北初的发顶便堪堪停住,他越过中间的障碍,替北初将车门推开后坐回去,又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北初光滑柔软的脸颊。
指尖细腻触感残留,他眉眼轻舒,瞳中映出细碎的光——
“两天后见啊。”
—
北初走回工作室的时候,还没从余韵里回过神来,她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翻看起了日历。
整整齐齐排着的标好日期的小方块里,离今天的小方块两步之隔的地方,明晃晃写着“圣诞节”三个字。
啊,圣诞节。
北初恍然大悟。
都怪她最近事情太多,居然连这样的日子都会忘记。
她的确是个不喜欢刻意去记各种日子的人,明明无论是工作室还是大街小巷都已经摆上了圣诞树,做起了圣诞活动,她居然还下意识的以为圣诞节还早,这不过是节前的预热。
——时间过得真快。
回想起傅行洲那句“两天后见”,北初心里不由得雀跃了几分。
独在异国他乡的日子漫长,交心的伙伴却寥寥,每逢节日也是各自回家,最多送她一句电话问候,而因为事务繁忙,日子无论多特殊都是清冷的两点一线,没法耽搁。
她已经很久没过上过一个有人味儿的节日了。
也许因着有了这一层期待,北初下午心情一直不错,就连北月那点糟心事也都抛诸脑后。
收拾好一切准备回家时,赵思喜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甫一接通,那边熟悉的烟嗓便带着点窘迫开口:
“那啥……初啊,你要不帮我带几件衣服过来?”
北初心生疑惑,正想细问,便听赵思喜慌里慌张又道:“你别再问我干了啥,再问自杀!只用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就行!半岛酒店808房,再慢得出人命了啊啊啊啊!”
“……噢。”
似懂非懂点点头,北初也不再多问,听赵思喜那十万火急的语气,不敢随意拖沓。
离开工作室后她在楼下扫了一圈,大包小包的衣服凑成一套后便打了个车前往赵思喜所描述的地方。
出租车在半岛酒店楼下停住,北初上到八楼后找到了门牌号为“808”的房间,敲了敲门。
门被拴上了铁链,只细微地开了道缝,赵思喜开门后警惕地往外瞅了瞅,确认了外面人是北初后,才肯给她开门。
北初进了房间,才发现赵思喜只披了件浴袍,头发还湿淋淋的。
将衣服丢给她,北初在房间里沙发上坐下,总觉得有股奇怪的气味。
赵思喜看了看她坐着的地方,眼神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斟酌了两秒:“你要不换个地方坐吧……?”
北初虽然仍处于一头雾水的状况,但还是照办。
直到赵思喜在她面前毫不避讳地拉开了浴袍领子开始换衣服,北初才在视线触及她衣领之下交错的红痕之时,明白了过来。
“……”她心绪百转千回,扫过刚才坐下的地方,突然感觉有点没眼看。
还真是战况激烈。
赵思喜心思豁达,也知道这事儿迟早瞒不住,不仅懒得掩饰,还小声咒骂起来:“草……我一起床就见不着那王八蛋了,他好歹给我准备套衣服再走啊,傅……呸,狗玩意儿!”
穿好衣服后,她又回浴室捣鼓了一阵,光鲜亮丽地出来,大咧咧勾住了北初的肩膀,“还是你最靠谱,咱们该走了——”
“咔哒。”
门在这时忽然被缓慢推开。
赵思喜眼神陡然一凝,尾音收住,看向门口的神情逐渐变得精彩起来。
“卧槽,”她又低声咒骂一句,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两步,“……这王八蛋居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