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从此以后,我是你的。(二更)
顾辞摇头,牵着他的手躺了回去,眉眼和顺,语气却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不要喝醒酒汤,你在这里陪我。”
时欢正要拒绝,就见顾辞眉头微微一皱,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欢欢……我难受……你摸摸我的头,看看我是不是发热了,怎么整个人都火烧火燎的……”
“欢欢……”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将她的名字,唤地如此令人心悸的缠绵悱恻。
心脏的地方,像是被细小的针尖戳了一下又一下,细密的疼痛,并不尖锐,却很明晰。密密麻麻地微痛从胸膛里传出来。她低头,为他掖好被角,“好,我不走。我在这陪你。快睡。”
面色微红的顾辞,少了平日里的冷静强大,晃了晃被子底下拽着的那只手,坚持,“那你摸摸我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热?”
像个任性的孩子寻求长辈的关注。
端着热水走到门口的林渊被里头那个拖着稚气调儿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就走,半点不带停留的——焉儿坏的自家公子,又在使坏,自己还是明哲保身,躲远一些为好。
屋子里,时欢拗不过顾辞,到底是伸手轻轻附上了他的额头,只是一些微热。她摇头,“无妨,只是有些热,应该是喝了酒的关系。安心睡一会儿,就好了。”
他却不睡,睁着眼看起来又乖又稚气的样子,“欢欢……我酒量真的不好的,喝多了真的难受。你以后还要灌我的话……不要找时若楠,你自己来灌我吧,看着你,我喝的时候肯定能好受些……”
“不灌你了。”她摇头,本来就是因为有些羞恼罢了。到最后灌了他,心里不安的还是自己,得不偿失,“睡吧。”
“嗯。”他乖乖闭上眼睛。
手还拽着她的,搁在被子底下。他整个人的体温都偏热,掌心更热,没一会儿,时欢就觉得自己那只手的手心冒了汗,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因为……这般亲密的姿势。
此举不妥。她知道。
可还是来了。还是十指交握了。还是由着他撒着娇地留下了自己了。
时欢敛着眉眼看着顾辞安静睡着的样子,看着他冷白肌肤被酒意熏得微红,看他发间和自己款式相同只是少了颗红宝石的簪子,看他精致到完美的骨相与皮相,再如何后知后觉,也已经隐隐察觉……自己这辈子,怕是都躲不开这个人了。
睡着的那人,倏忽间睁开了眼。眼底微红,带着笑意。言语笃定直言,“欢欢。你偷看我……我好看么?”
像是偷偷吃到了糖果的孩子,带着些娇气的得意,“这帝都的男人,都没有我长得好看的。我这么好看,欢欢以后只看我好不好?”
偷偷看人的时候被人抓了个现行。时欢眼神闪躲,顾左而言他,“快睡。不睡的话我就走了。”哪有人这样的,一个大男人,得意于自己长得好看,还沾沾自喜地说帝都没人比他长得好看……不要脸。
“睡的。”不要脸的顾公子点头,格外乖,偏刚闭上眼睛就又开始得寸进尺,睁了眼要求道,“欢欢叫我一声阿辞,我便睡。”
阿辞……
时欢的耳朵,俏生生染了层薄红,比顾辞喝了酒之后的脸色还要红上几分。这已经是顾辞第二次要求她叫他“阿辞”,彼时他让自己选是叫师兄还是叫阿辞,自己选了前者。如今……他、他又得寸进尺!
可……那得是多么亲近的人,才能喊出口的称呼?
他们、他们何时这般亲近了?
她闭着嘴不肯叫,顾辞也不催,耐心地等,等久了,才道,“不过就是私下无人的时候这么叫我,人前你便还唤我师兄,可好?”说完,挠了挠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梁骨往上爬,爬地她浑身一个激灵。
师兄二字其实也很亲密了。
“欢欢……”他又挠她掌心,用那种入耳便觉缠绵的音,低声唤她,带着并不明晰的酒意。
这人……每次喝了酒就耍无赖,像个孩子毫不讲道理。时欢到底是拗不过顾辞,红着脸,张了张嘴,没唤出口,又张了张,才低声唤道,“阿、阿辞……”
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刚唤完,自己却已经紧张地不行,站起身就要走,甚至忘了手还被抓着,起身走了两步,才发现手还被拽着。回头,就看到顾辞满眼的笑意,带着奸计得逞地志得意满,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当下便知自己又被骗了,又羞又恼地连名带姓地吼他,“顾、辞!松手!”
他不甚认真为自己辩解,“我真的醉了。”
信他个鬼!想到他一次又一次地借着醉酒的名头对自己得寸进尺耍流氓,偏生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信了,时欢心里就气恼,当下对着他拽着自己的那只手一口咬了下去。
被咬的那人一愣。
咬人的那只也是后知后觉地愣住了,讪讪松了口,就见顾辞手腕上一个清晰的牙印……还有自己的……口水。
那一瞬间,就觉得整个脑子“砰”地一声炸了,几乎是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我……我……”后面该说什么却是完全不知道。
“欢欢……”顾辞眼底,是从未见过的喜悦。像是翻江倒海的情绪,突然海啸般涌了上来。他伸手一拉,将少女拉到自己身前,伸手紧紧揽进怀里,附在耳边低声蛊惑,“欢欢。知道这在动物的世界里,代表什么么?”
耳畔,是酒意熏染的热浪。有那么一刻,时欢觉得自己定是被空气里的酒气熏地醉了,以至于她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地顺着对方的话问,“什、什么?”
“代表……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谁都不许觊觎……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