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陶妈妈之死
不过她也明白，既然这件事能被她查到，也就意味着其实离暴露也不远了，萧氏能够当机立断虎怒决蹯，心机和手段她能比的，这一次她能拉下陶妈妈完全是之前的乖觉伪装的好，打了萧氏一个措手不及而已，但这件事恐怕也是撕开萧氏和她之间最后一点窗纸，从此后怕是连表面那点宁静也没有了。
“既然你父亲有事找你，你便先回去吧。”萧氏站起身赶人：“枫丹已经带人先过去了，等你回去交代几句便让她们动手吧，绿竹中毒的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结果。”
吴妈妈对锦棠道：“奴婢受大老爷之托，不若就随着您去海棠苑。”
送走了吴妈妈和锦棠，萧氏心急如焚的去了院外田妈妈行刑的地方，她这几日刚放了一大笔印子钱出去票据还没收回来！
可是，萧氏刚一走进院子便觉得不对。
掌刑院静悄悄的，就算陶妈妈被堵上嘴，可还有板子声，绝不会如此寂静，萧氏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手心紧了紧，终于寻到了周妈妈的身影，她皱着眉一把抓住周妈妈：“陶妈妈在……”
萧氏的话忽然失了尾音，顺着周妈妈的目光，她看见了躺在地上用一块帕子一住了着脸的陶妈妈。
死、死了？！
萧氏眼前一黑，纵然周妈妈托着她，可她还是觉得身子发沉的向下坠，心口忽然有风灌进来，让她慌乱的想要抓紧什么。
官服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放印子毕竟是不被朝廷允许的，那些放印子钱的人都是刀尖舔血的江湖人，只认票据不认人，陶妈妈一死，她那一千万两不是等于打了水漂？！陆绍室说秋天要用大笔银子，所以她照例抽了沈氏铺子流转银子还拿出了这些年积累起来的六百万两银子，最重要的是，这次她还动了公中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
萧氏的胸口闷闷的，强压下喉咙间涌出的腥甜，握着周妈妈的手，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掐断！
“怎么会这么快？”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太过用力，牙齿叠在一起咯咯的声音。
“奴婢也没想到，已经塞了银子给行刑的婆子，原想着留着她的命等着夫人来，谁知道她昨儿就已经被九老爷吓破了胆子，惴惴了一夜，只打了七八板子人便已经不行了，等奴婢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周妈妈顿了顿，低声问：“夫人可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手里？”
她知道陶妈妈偷偷帮着萧氏在外面做些什么，也知道萧氏挪用的那些账，虽然不经她的手，可是她大约也猜的明白陶妈妈这几年进进出出都在忙着些什么。
“是一千万的票据。”萧氏咬牙切齿，唇色像是院中的玉兰一样苍白，“去！搜她的身，她住的屋子，也要翻一遍，还有她在外头的宅子，这些事不要假他人之手，你亲自办！”
一千万，前一阵子三老爷拿走了一部分，夫人手头绝没有那么多！周妈妈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言不发的低头将陶妈妈扛到独轮车上用席子裹了起来。
萧氏回到清心居仍然心乱如麻，抬手想喝茶，茶壶却早已冷透，想开口喊枫丹，却想起来枫丹带着人去了海棠苑，她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霜蕊将齐江叫了进来。
没想到，齐江还没来，却等来了平凉府二夫人高氏。
高氏塞了银子，外院的婆子乐呵呵的进来递消息等着打赏，可是没想到赏领到了，却是叫她将高氏打发了。
能守角门的婆子有几个不是人精？眼珠子一转，慢悠悠回了角门的时候，笑容依旧，只是却带着客气疏离，搓着手，歉然道：“对不住了表舅夫人，我们大夫人刚从外头回来，说是被崇园的曾老太太叫走了，没半日回不来，奴才们都是下头当差的，自然不敢善作主张，不然您再等一等，过些时候奴婢再跑一趟，替您问问去？”
高氏哪里不知道这是婆子的敷衍推脱？暗骂一声狗眼看人低，强压着火气没有发出来，她站在墙外的树荫下，下午的太阳有些毒辣，晒得她的脸红了又红，她吃了中饭便出来了，没有雇到马车，只好走着过来，一路走得口干舌燥，萧氏却连个面也不见连口茶都不给？！
她忽然来了气性，从荷包里拿出一个二两银子的银角子塞到婆子手里，“劳烦妈妈跑一趟，我要找你们大老爷有要紧事！”
萧氏坐立不安的等来了齐江，递了两只金簪出去，“去当铺当了然后去九重楼。”
齐江一愣，他前几日听媳妇说过一嘴，夫人好像拿了一大笔银子出去做生意，如今看见这两只金簪立刻明白了，夫人恐怕是手头拮据了，他没有拿金簪，不解的问道：“陶妈——不是请了一个杀手？九重楼做事向来万无一失，夫人何必多花这些银子……”
齐江只知道陶妈妈去九重楼买凶，却并不知那一千两买的不是五小姐的命，而是那个杀手的命。
九重楼规矩严明，所有人命皆可交易，陶妈妈花银子买命，是为了让杀手去送人头的。
萧氏垂着眼，看着手中的细瓷粉彩面色冷漠，“五百两，我要陆锦棠落下隐疾！”
萧氏在和齐江说去九重楼的事，外院书房里，高氏也和陆绍安说起九重楼。
“按理说，我这个当嫂子的和你私下见面不合规矩，可是事急从权，这件事非同小可，——几日前，我看见陶妈妈去了九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