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锦白想反驳她,可话说到一半,他住了嘴。

  当时,他是想出手救苏芷的。

  可他想出手时,秦清墨已经出现了!

  似乎,昨晚那个情况就是他跟苏芷的现状。

  在秦清墨没出现之前,他总觉得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挽回苏芷,他可以在苏芷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出手助她。

  可当苏芷遇到最紧要的关头,他想出手的时候,总是有一个秦清墨横跨在他们之间。

  秦锦白闭着眼,心中直直在嘲笑自己。

  三年……

  他跟苏芷之间有一个三年的亲密期,那三年里,苏芷眼中只有他一个!

  可是他没有珍惜,当时的他还在估算苏芷跟苏云裳之间哪一个利用价值更高,哪一个更受苏博仁的待见。

  当苏芷跟苏云裳这一道选择题横在他面前时,他甚至神差鬼使地把苏芷推开,选择了苏云裳……

  当他发现自己选错,想后悔时,已经再没有机会了。

  “我无话可说。”他道。

  “皇上,您想好了吗?”苏芷问。

  懿文帝沉沉望着底下那两人,他很清楚苏芷的底气源自哪里,那是秦清墨赋予的。

  可以说,今日一事,苏芷满意,秦清墨就满意!

  他说:“赫连昭是楚国新嫁过来的皇子妃,赫连皇子还在大秦,虽然她已入我秦氏的宗室,可朕依旧要尊重楚国的使臣,她的惩罚,待朕跟赫连皇子商量后,再做定夺,你看如何?”

  苏芷想了想,点头,“皇上说得是,是阿芷心急了。”

  赫连安还在这里,确实不能轻易对付赫连昭。

  “至于锦白……”懿文帝压低声音道:“堤城一事,你也该启程了。”

  年初一,秦锦白为了挽留苏芷,让大队人马在秦郊空等。

  当时懿文帝罚他在跟苏云裳大婚后便启程前往堤城,名为暗访。因着他大婚那天荒唐闹出跟赫连昭的荒唐事,所以前往堤城一事,就被压了下来,直至他跟赫连昭大婚后,都没有人再提起。

  如今懿文帝旧事重提,也算是给苏芷一个交代。

  秦清墨点头,“谢过皇兄。”

  懿文帝猛地看他,他以什么名义谢他?他是苏芷什么人?

  秦清墨不慌不忙,淡定跟他对视。

  良久,两人之间胜负未分,懿文帝挥挥手道:“你们都散了吧,皇弟留下,朕有事跟你谈一谈。”

  “是。”众人应着,陆续退去。

  苏芷是没资格在皇宫等秦清墨的,她也不知用什么借口等。

  索性坐着马车出宫,回翠竹居。

  翠竹居的路跟三皇子府不是同一条,这下,苏云裳没有理由跟苏芷坐一辆马车。

  三人同处一个空间,气氛依旧尴尬。

  苏云裳柔声道:“锦白,我陪着你一起到堤城吧。”

  堤城不比秦城繁华,在那样落后的地方,她没办法想像秦锦白改如何生活三个月。

  三个月……

  秦城都能变天了!

  秦锦白单手握着她的柔荑,轻轻摇头,“不能,云裳,你就留在秦城。”

  “我……”苏云裳正欲开口。

  秦清墨抬手,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他脸色惨白如纸,说出的话却让人不能不信服:“你是从小在秦城长大的人,不可能不清楚秦锦玄是怎么样被废掉的!云裳,在这样的时刻,你必须留在秦城。”

  当年苏博仁一路护送秦锦玄南下江南,也是暗访。

  周芯陪着他一起去,太子府就此空置。

  三月下来,秦锦玄重回太子府,可他回来没多久……青龙营失火,太子府被查封,懿文帝亲自废掉了秦锦玄。

  秦锦白不想输,只能把苏云裳留下。

  只有苏云裳,才能保护住三皇子府。

  苏云裳蓦地领悟过来,她红着眼眶,“我只是想在你艰难的时候,陪陪你。”

  此时此刻,她真的后悔。

  如果早知苏芷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会让懿文帝旧事重提,那她……一定会用别的办法对付赫连昭。

  赫连昭身为三皇子妃,这大秦王朝的传闻,她多多少少也能了解一些,她板着脸,“这事怪我,如果我不对苏芷动手,兴许镇国王爷不会这样做。你陪锦白到堤城吧,三皇子府有我!”

  懿文帝对她的处罚还没下来,所以赫连昭此时不能离开秦城。

  只能由苏云裳去。

  她是妒忌的,可她能分轻重缓急,在这样的关头下……吃醋有什么用呢?

  “不行,你们都留下。”秦锦白摇头,他倏地苦笑了一下,只有在这样的关头,这两个女人都会同心协力。也许,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不算是坏事?“昭儿不是秦城人,对秦城并不熟悉。在秦城,云裳的能力在你之上,所以云裳一定要留在秦城。皇叔的目标是我,只要我离开秦城,他便不会针对你们。”

  “什么意思?”赫连昭迷糊了。

  秦清墨的目标是秦锦白?

  得罪苏芷的人不是她吗?为何他把帐算到秦锦白头上去了?

  “你不需要懂。昭儿,以后少惹事,三皇子府再经不起一点打击了。”秦锦白的心十分忐忑,一走三月。

  三月之后,秦城还是不是他认识的秦城,这些还是未知之数。

  他唯一知晓的是:秦清墨很看重苏芷。

  他正在把他当年赋予秦锦白的东西,一点点收回。

  秦锦白手下所有势力,都是借着秦清墨的名义一手培养起来的。没有秦清墨,就没有如今的秦锦白!而如今……他当着他的面,逼着懿文帝把他流放,把机会让给秦锦离。

  三个月后,秦锦白的势力兴许比不上秦锦离一半。

  秦清墨亲手把他拉起来。

  又亲手把他压下去!

  为了一个叫苏芷的女人……

  赫连昭点点头,“我知道。”

  “云裳。”他握着苏云裳的手,把她的手跟赫连昭的手搭在一起,轻声说:“在三皇子府内,不管你们怎么斗,谁输谁赢,我都不会干涉半分。可以后……在人外,我希望你们情同姐妹,以三皇子府的利益为重,可以吗?”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迟疑回答:“好。”

  秦锦白松一口气。

  苏云裳看着赫连昭,又看看秦锦白,心中颇不是滋味,可如今……她什么都不想说。

  这祸,他们三人各占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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