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改完错字,等会儿再看,)

  北凉庄的怪事,发生在一个月前。

  起先,是住在村东头的林老汉说,梦见了自己阵亡多年的儿子,

  他说自己的儿子,在梦里浑身插满了突厥人的狼牙箭,那血啊,一直在流,

  他儿子的咽喉上,插了好几支箭,咿咿啊啊的一直在对自己说当心、当心,却不说让自己到底当心些什么。

  大家一开始,都以为林老汉这是忆子成痴,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

  可是紧接着,第二天晚上,又有十户村民,梦见了自己故去的亲人,

  这十户村民梦见的已故亲人,都是在战场上阵亡的漓阳士兵,他们在梦里,和林老汉的儿子一样,也一直在说“当心,当心。”

  王泉以前做过大雪营的副统领,他对这些神异奇灵之事,还是懂上一些的,

  一个人梦见已故的亲人,可以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十户二三十口子人,一起梦到了已故的亲人,

  这些战场亡魂,还都在梦里告诉他们要当心、当心,

  这就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能圆得过去的了。

  当天晚上,太阳刚一落山,王泉就带着北凉庄的男女老少,在村子的东、南、西、北,四条主路的路口,焚香上供,祭拜各家各户,已故的亲人。

  本以为祭拜过这些已故的亲人之后,就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

  可谁知道,从那天晚上开始,北凉庄里所有的村民,都会在梦里梦见自己已故的亲人,

  这些亲人一直对他们说“当心,当心。”

  有胆子大的,就在梦里,问自己的亲人,到底要当心什么?

  那些已故的亲人,却不回答,他们只是一直在不停的说“当心,当心。”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一个月了,

  王泉这个北凉庄的副庄主,期间想了许多办法,

  比如,找和尚、道士做法事超度,

  请连州府的王副总兵,派来两百连州府的城防军,以军伍煞气,坐镇北凉庄。

  然而,这些办法,全都没用,

  一到晚上,北凉庄的村民,就会梦见自己已故的亲人,

  这些亲人在梦里,依然只对他们不断的说“当心,当心。”

  现在,村里已经有许多身体虚弱的老人和孩子,生了病,

  王泉请来了连州府百草堂的坐堂医者,给他们医病,

  百草堂的医者说,这些老人孩子的病,都是阴寒入体,所引起的,

  因为他们的气血虚弱,不能用重药猛补,只能开一些缓气养体的温补方子,来调养身体。

  那些老人和孩子,用过百草堂医者的药以后,身体好了很多,

  可是,他们在晚上梦见已故的亲人之后,身上的阴寒之症,就又会重新加重几分。

  这让百草堂的医者,也束手无策了起来。

  到现在,全村人的身体,都差了很多,

  王泉只能咬牙豁出银子,收购大批的鸡鸭鱼肉,每日以百草堂医者,所提供的免费草药,煮成食补汤,替村民们温补身体。

  最近这段时间,北凉庄的银子,花得就跟流水一样,

  那些村民们,虽说天天都能用肉汤温补身子,

  但是,他们每晚都能梦到自己已故的亲人,而且还是那些亲人们,在战场上亡故时的样子,

  这对他们的内心,实在是一种折磨和煎熬。

  王泉已经试过了,村民们离开北凉庄十里,就不会再梦到自己已故的亲人,

  王泉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事不可为的话,那就只能带着全村人,集体迁出北凉庄了。

  徐虓在谓熊岭和突厥天狼宫的祭师,打过交道,

  他听完了王泉的诉说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幻阵。

  会不会又是天狼宫的祭师,在北凉庄的周围,布下了幻阵呢?

  所以,北凉庄的村民们,才会每晚都梦到已故亲人,死在战场上的样子?

  仔细思考之后,徐虓发现了几个疑点;

  突厥祭师的幻阵,能让人产生幻觉不假,

  但那只是中了幻觉的人,根据自己的记忆,所幻想出来的一切。

  第一个疑点,林老汉只知道自己的儿子死在战场上,村里的人怕他再受打击,并没有告诉他,他的儿子是乱箭穿身而死,可是他却梦到了自己的儿子,全身中箭。

  第二个疑点,在谓熊岭的时候,徐虓和大雪营的军兵,都被突厥祭师的幻阵,迷惑住过。

  可他们从幻阵中醒来之后,除了精神上有些疲累,身体上并没有阴寒方面的病症。

  第三个疑点,如果真是突厥祭师所为,根本不用一个月的时间,最多三天,就能搞得北凉庄上上下下,鸡犬不宁。

  徐虓从八岁开始,就在山里打猎采药,一些灵灵异异的传说,他也知道的不少,

  北凉庄的怪事,十有八九,应该是某个阴灵鬼物所为。

  传说,鬼物分两种,

  一种是阴邪鬼物,属恶,专毁人性命,夺人生机。

  一种是阴灵鬼物,不与人近,不害人命。

  当然,这个不害人命,是建立在,没有人去伤害和触怒阴灵鬼物的前提之下。

  看北凉庄的情况,应该不是庄里的人,触怒了那个阴灵鬼物,

  要不然,他就不会这么柔和的,只让全村人梦见自己已经故去的亲人,这么简单了。

  最让徐虓担心的,就是北凉庄的人,梦见的如果是其他鬼物所幻化的已故亲人,还好。

  若是他们梦见的,真是他们已经故去的亲人,那就糟了。

  徐虓听大雪营的老兵说过,战场上死去的战士,都会心存怨戾煞气,不愿自入轮回。

  他们通常都会在自己阵亡的地方,一直徘回,

  运气好的,能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去一身的怨戾煞气,再次轮回转世。

  运气差的,会被怨戾煞气,吞噬掉心中所剩不多的善念和人性,化为恶灵怨煞,永失再入轮回之福。

  北凉庄的村民,要是每天晚上梦到的,真的是他们已经故去亲人的魂魄,

  那就说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阴灵鬼物,至少能够做到号令连州和锦州,两州的鬼物。

  这种级别的阴灵鬼物,徐虓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锦州义县的那些说书先生,他们讲的那些故事里,最厉害的鬼物,也不过是能镇压百里的鬼王罢了。

  连州和锦州,有多大?

  千里都不止啊!

  “乖乖隆滴咚,煎饼卷大忽。老叔啊,送你这个庄子的人,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能镇压两州之地的鬼物,那可是传说中的鬼帝,才能做到的啊。”

  “老叔,我突然间觉得不怎么饿了,咱们趁着天还没黑,还是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袁佐宗听完王泉说的关于北凉庄的怪事之后,也是吓了一跳,

  这位比徐虓多了不少见识,知道不少山野江湖传闻的袁大公子,当即劝说徐虓,惹不起,赶紧躲。

  徐虓能听他的吗?

  当然不能,

  徐虓以前在锦州义县的时候,虽然他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不管闲事’

  但从小到大,他管的闲事,还真是挺多的。

  北凉庄里,都是锦州边军将士的遗孤和伤残退役的老卒,

  对边军感情深厚的徐虓,又怎么会一走了之。

  更何况,如今他徐虓,也算是这北凉庄,名义上的庄主了,

  不管是鬼王也好,还是鬼帝也罢,欺负到他徐某人的头上——不好使!

  这口气,就算徐虓能忍,他身上带的那支炼灵葫芦里的六数飞剑,也不会忍的。

  如今也算是略通兵书的徐虓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所以,一直嚷嚷着要‘风紧扯呼’的袁佐宗,在徐虓一手羊腿,一手握拳的利诱和威逼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知道的,有关阴灵鬼物和鬼帝方面的传闻,一股脑的,都告诉了徐虓。

  袁佐宗怎么知道的这些?

  袁家是儒将传家,家里方方面面的典籍,存了九代之多。

  袁佐宗,从小不看经史子集,不看兵书战策,却喜欢看一些个山山水水,神头鬼脑的野史杂记。

  再加上,已经被龙虎山张除尘给‘除尘’了的朱贵,以前在拐带袁佐宗吃喝玩乐的时候,

  经常投其所好的给他讲一些,朱贵从龙虎山和那两头鼠妖,还有五名二品宗师那里听来的传说典故。

  袁佐宗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浪荡公子,在山水地理和灵异志趣上的认知,几乎都可以赶得上一个中阶的炼气士了。

  天下间的鬼物,无论是阴灵,还是恶灵,多是以其能镇压阴气鬼物的距离,来判定他们的实力强弱。

  百里为王,千里为帝。

  北凉庄的村民们,梦见他们故去的亲人,那些战场亡魂,遍及两州千里之地,

  这就说明,那个在北凉庄搞事情的阴灵鬼物,有着鬼帝级别的实力。

  那些战场亡魂,他们在自己亲人的梦里,能够说出‘当心’二字,这就有些吓人了,

  鬼物的鬼力本源,就是魂魄。

  而这些战死的亡魂,因为被战场戾煞怨气所侵,他们的魂魄,基本上,是不会有完整的。

  魂魄不完整的鬼物,只会在身死之地徘回,

  少了魂魄,少了灵智,他们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也认不得自己的亲人,更别提能说话了。

  而这个在北凉庄搞事情的鬼帝,竟然能让这些失了魂魄的亡魂,记起返乡之路,回到家乡,找到他们自己的亲人,而且还能让他们在梦里口吐人言。

  不管这些亡魂说的‘当心’二字,是他们自己以灵智所说,还是被那位鬼帝操控而言,

  都只能证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位鬼帝大佬——不好惹。

  经过袁佐宗的解说,让徐虓和王泉,一边暗自惊讶于那位在北凉庄搞事情的鬼帝,竟然如此厉害。

  一边又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一位鬼中大佬,在北凉庄搞的这些事情,已经不能说是雷声大,雨点小了,简直就是在用攻城巨弩,打跳蚤啊。

  “朱世......呃,就是那个人,第一次拉我去红袖坊喝酒的时候,和我提过,龙虎山掌教真人齐玄真,有六把飞剑,名为六数飞剑。”

  “这六数飞剑,是以六位上古大帝的帝王剑为剑身,再以古往今来的无数凶剑的剑魂,封于六数飞剑之中。”

  “六把飞剑,能以一化数,所化之数,便是每把飞剑所容纳的剑魂之数。”

  “老叔你灭掉那两头千年鼠妖的飞剑,应该就是六数飞剑中的四十九吧。”

  “老叔,我知道你那葫芦里的六位大人,都很厉害,可小侄还是要给你浇桶冷水。”

  “老叔,听小侄一句劝,以你现在的实力,最多能使唤得动四十九和一百二吧。”

  “而且,还是那种只能让这两位大人,出来溜一圈儿,就得回到葫芦中温养剑意的,最低级的求剑术。”

  “想和那位鬼帝过招,你怎么着,也得求得动六数飞剑中的三千大人,才行啊。”

  “既然齐掌教能把六数飞剑,交到老叔你的手里,那咱们就先战略性的撤退,”

  “小侄陪着老叔你去龙虎山找齐掌教,有他出手,这北凉庄的鬼帝,必然是手到擒来。”

  袁佐宗这番话说完之后,徐虓还没表示什么,炼灵葫芦里的四十九和一百二,就先不乐意了。

  你个小毛孩子,瞧不起谁呢?

  鬼帝很厉害吗?

  想当初,咱们剑下斩的神域鬼帝,没有八千,也有一万。

  要不是这个徐姓的小子,空守宝山,却不会使唤,

  咱们一道剑意,就能让那个劳什子的鬼帝,退避出三千里。

  四十九和一百二,从炼灵葫芦里释放出的不忿剑意,让袁佐宗的耳畔一凉,他的两丝鬓发,被剑意一扫而断。

  袁佐宗吓得一吐舌头,自己已经很狗腿的称呼他们为大人了,这群千年铁条的脾气,还真是不好啊。

  断我鬓角,我也得说啊,

  鬓角的头发没了,还能再长,

  脖子上的六阳魁首,要是没了,那可就长不出来了。

  听了袁佐宗的‘好言相劝’以后,徐虓没有马上答复他,而是闭目凝神,以心通剑,与炼灵葫芦中的四十九和一百二,进行沟通。

  不水不拖,省略近千字的沟通过程,徐虓和两把六数飞剑沟通的结果就是,单凭四十九和一百二,真的干不过那个在北凉庄搞事情的鬼帝。

  不是他们不强,而是徐虓太弱,就像袁佐宗说的那样,徐虓目前只能做到以自己的真元为引,将四十九和一百二,从炼灵葫芦中引出来一时半刻。

  这两把千年神剑,连原本万分之一的剑威,都使不出来。

  虽然,两把剑中大佬,好一顿的埋汰徐虓,但在最后,他们也表示了,徐虓其实和他们一样,空有强力,而被封印难用。

  徐虓和四十九还有一百二,以心通剑,

  一人二剑,都是无比的不甘,明知不敌而战,是取死之道。

  可就这样不战而退,无论是倔强入骨的徐虓,还是千年前纵横天下的四十九和一百二,都是千分万分的不甘。

  一人二剑,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谁都不愿意,不战而退。

  干了!

  到最后,还是徐虓拍板定案,不行也得干。

  如果今天,是他徐虓一个人面对那个北凉庄鬼帝,那他连二话都不会说,马上就会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在义县的时候,他徐虓几乎从来都没有吃过眼前亏,

  打闷棍,扬石灰,过后再找回场子就是了。

  可现在的情况,就和他当日在义县城门口,为渔龙武庄,沈老庄主的棺椁开路一样,义之所在,当仁不让。

  他徐虓可以一走了之,北凉庄的这三百多户村民,往哪里走?

  再找个地方,开荒种地?

  不说银钱和时间消耗巨大,那个鬼帝要是再跟到他们所迁之地怎么办?

  村里多是些老弱妇孺,伤残老卒,他们经得起几次折腾。

  四十九和一百二,感受到徐虓一往无前,宁死不退的心意之后,发出了一阵欢鸣,

  作为纵横上古神州与神域战场上的剑中大佬,他们的伙伴,力可以不强,但心不能弱。

  就在一人二剑,凝聚出了视死如归的悲壮之心的时候,炼灵葫芦中的三千,恰好从沉眠中醒了过来。

  日间无事,不水不拖。

  金乌西坠,弦月升空。

  夜晚的北凉庄,显得格外宁静,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猪油大蜡,

  北凉庄的副庄主王泉,为了村民的安危,也是下了血本,这些平常富户,只在年节寿宴,才舍得点起的猪油大蜡,王泉为北凉庄三百多户的村民,每一户都购置了十根。

  村民们天一黑,就在各自已故亲人的灵位前,点起一根猪油大蜡,希望那些已成为鬼物的亲人们,吃饱了香火之后,可以轻点儿折腾他们。

  你还真别说,自从点起了这些猪油大蜡之后,村民虽然每晚依然会梦到只会说“当心”的已故亲人,可他们身上的阴寒之症,倒是轻减了不少。

  思卿念卿,卿已不知,

  卿入幽冥,吾入幽冥,

  卿入轮回,吾入轮回,

  卿证正果,留吾孤独,

  千载幽幽,望月心枯,

  千载幽幽,终有卿音,

  卿已非卿,卿还为卿,

  千载幽幽,只为卿故,

  ...............

  一阵寒凉夜风吹起,幽幽的歌声,在北凉庄内婉转萦绕,

  没人能找得出这歌声传自何方何地,也没人把这首歌听完整过,

  就算是整个北凉庄,心志最坚定的副庄主王泉,也就只能听到那句“卿入轮回,吾入轮回”便会一眠入梦,睡了过去。

  现在,整个北凉庄里,就只有徐虓一个人,还是清醒的。

  歌声刚一响起的时候,袁佐宗这个小狠人儿,就找了一块板砖,自己将自己拍晕了过去。

  因为,鬼物入梦,最伤人元气,自家知道自家事,早早就失了元阳的袁佐宗,说他怕阴寒入体,留下病根。

  其实,徐虓知道,他是怕自己的父亲,也出现在梦中,在没混出个人样之前,袁佐宗无颜见大帅袁华一面。

  “真是个傻小子,”

  “今晚你能留在北凉庄,大帅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夸奖你一句,不怂就是好小子的。”

  徐虓看着自己把自己拍昏的袁佐宗,面上浮起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这傻小子,下手还真是没轻没重的,按你那么拍自己,不把自己拍死才怪呢。

  徐虓在袁佐宗用板砖拍他自己的时候,就默默外放出了一缕真元,将那一砖的力道,削减去了九成。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已经睡过去的傻小子,应该能在梦里见到他的父亲吧。

  “大帅,徐某不敢向您保证,会把这小混淡教成人中龙凤。”

  “但是徐虓向您保证,若干年后,有人提到您的时候,一定会赞一声,虎父无犬子的。”

  徐虓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大帅袁华能不能听见,

  反正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姓徐的说出的话,那就是钉在棺材板上的钉子,钉死无改。

  内庄大厅里的烛火,无风自灭。

  大厅外,一个身穿黑裙,脸上带着面纱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大厅外。

  看到这个戴着面纱的黑裙女子,徐虓突然想到了那个一直被他藏在心底深处的身影,

  温家酒楼,义县的城门口,她也是戴着面纱的。

  这个黑裙女子的眼睛,十分诡异,没有眼白,完全是漆黑一片。

  就像深渊一样,黑得让人望而生畏。

  从她出现在院子里开始,空气中的温度,骤然而降。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尊驾就是那位让北凉庄全村上下三百余户村民,每晚夜梦亲人的鬼帝吧?”

  黑裙女子,没有任何表示,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徐虓,好像是在问徐虓,你怎么没睡?

  “以尊驾的鬼道神通,如果对北凉庄有恶意的话,这里恐怕早已是一座死村了。”

  “可是您让这些身体本就虚弱伤残的普通百姓,夜夜梦会亡魂,他们的身体,顶多也就再坚持半个月,就得垮掉。”

  “您既然对北凉庄没有恶意,有什么事,可以和徐某说。”

  “徐某现在是这北凉庄的庄主,这北凉庄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都是徐某的私产。”

  “这北凉庄里的老老少少,也全都受徐某庇护。阁下要是再不划出道来,可就不要怪徐某冒犯了。”

  那个黑裙女子,将身子转了过去,身子一动,就飘上了东侧厢房的屋顶,

  虽然她没有说话,徐虓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根本没把徐虓放在眼里,没睡就没睡吧,至于冒犯什么的,这位鬼中女帝,就更不在乎了,

  你不来招惹我,是你的福气。

  你若是敢真的冒犯于我,万千亡魂中,无非是又多了一个新鬼而已。

  黑裙女子对徐虓无视的态度,惹怒了炼灵葫芦中的四十九和一百二,

  一个玄阴鬼帝而已,只有千年的道行,你牛什么牛,

  想当年,我们哥俩锋芒毕露的时候,就是比你更强的鬼物,感受到咱们的剑意,也得乖乖的退避到三千里之外。

  别看四爷和二爷,现在落魄了,可咱们还真不怕你。

  两把飞剑,以剑心示意徐虓放他们从炼灵葫芦里出去。

  徐虓拨开了炼灵葫芦的葫芦盖儿,两把飞剑从炼灵葫芦里,激射而出。

  这两把飞剑,以电闪雷鸣之速,射向了那个黑裙女子,在离黑裙女子仅有一丈远的距离时,两把飞剑,化做了四十九和一百二十之数。

  一百六十九把灵兵飞剑,刺向了黑裙女子周身上下的一百六十九处鬼脉鬼穴。

  若是被他们刺中的话,就算黑裙女子是修行了千年的玄阴鬼帝,也一样要饮恨当场。

  说时迟,那是快,在黑裙女子的身前,突然立起了一道草墙,

  北凉庄田里、村路边的青青野草,都黑裙女子调到了身前,

  柔弱的青草,在被黑裙女子的玄阴鬼力注入其中之后,变得坚韧异常,

  能将千年鼠妖,杀得形神俱灭的灵兵飞剑,却拿这些已经周身幽黑的野草,没有半点办法。

  这些幽黑的野草,不只是化做墙壁,阻挡一百六十九把灵兵飞剑,攻击黑裙女子,

  他们还不住的移形换位,以摩擦之力,消耗灵兵飞剑上的剑意和灵力。

  虽然,早就知道奈何不了这位在北凉庄搞事情的鬼帝,但性格倔强的四十九和一百二,没想到如今的自己,真的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竟然被一群野草给欺负到了头上来。

  本来已经灵力消耗将尽的二剑,剑心发狠,就准备拼着剑魂剑体大伤,也要破开封印,叫这个小小的千年玄阴鬼帝,见识见识二爷和四爷的厉害。

  炼灵葫芦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嘹亮的剑鸣,

  正准备杀敌八百,自损一万的四十九和一百二,听到这声剑鸣之后,停止了他们准备强行破开自身封印的半自杀行为。

  他们带着十分的不甘,在灵力完全耗尽之前,重新飞回到了炼灵葫芦里面。

  临近葫芦之前,两把飞剑,发出了一声剑鸣,向黑裙女子示威;

  鬼妮子,你别狂,能收拾你的,马上就来。

  在四十九和一百二,飞回到炼灵葫芦里之后,一道银色的长河,从炼灵葫芦里,汹涌而出。

  仔细观看,那道银色的长河,其实是由三千把灵兵飞剑组成的,

  滔天剑意,如滚滚长河一般,向着黑裙女子汹涌奔流而去。

  那些通体幽黑的野草,如护主忠仆一样,迎着滚滚剑河就冲了上去。

  刚刚把四十九和一百二,逼得半点不得寸进的幽黑野草,刚一触碰到剑河,便在倾刻之间,化成了草灰,飘落成尘。

  去势不减的三千剑河,以一往无前之势,准备将那个黑裙女子的千年鬼力,冲刷得一干二净。

  那个黑裙女子明知自己抵挡不住这剑威冲天的三千剑河,可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在她那被黑纱遮住的冰冷面孔上,很突兀的流露出了一丝得偿所愿的笑意。

  金铁击鸣之声,几乎刺穿了徐虓的耳膜,

  黑裙女子,完好无损的依然站在东边的厢房屋顶上。

  三千把灵兵飞剑,高高的悬停在空中,就如一轮银色满月。

  在北厢房的屋顶上,站着一位白衣如雪,足不染尘的少年僧人。

  徐虓的耳朵,被刚刚的金铁交击之声,震得直到现在,除了嗡嗡的耳鸣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看着那个刚刚以肉身双臂,替黑裙女子挡下了三千剑河的白衣少年僧人,

  虽然他听不见,那个白衣僧人,站在北厢房的屋顶,对他说了些什么,

  可是一看到他那副‘慵懒’的样子,徐虓就忍不住想在他那一尘不染的洁白僧袍上,踹上一个带泥的大脚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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