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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2章 骄傲的女人

  这心情应当是类似耻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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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没死?”

  作为暗袭者,天问自然不会不理解楚临风内心的骄傲,把别人当做盾牌是他绝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共同战斗的两个人都死了,中间还包括一个女孩子,自己却安然无恙……好吧,只要不死,再重的伤也可以看做安然无恙。

  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这恐怕比被杀死更难受,毕竟,苟且偷生算是他们身上最重的包袱了,现在楚临风被强行背负了这样一个包袱。

  “不要想太多了,楚少,”天问的心里同样是不舒服的,沈飞死了对他来说没什么所谓,毕竟虽然有交集但却是仇怨,但是上官唯美就不一样了,“当时的情况,换做谁,也是无能为力的。”

  楚临风不说话,继续闭着眼睛,房间里暂时陷入了寂静之中。天问也不再劝慰他,此时除非提了****者的头来,否则再多的劝也没什么用。

  门在此刻被推开了,楚临风看也不用看,听脚步就知道是谁,但此时看到老爹对他来说不太合适,也不舒服。

  天问站起身来,恭声道:“楚先生。”

  楚山在暗袭里并没有明确的职位,而楚家的家主一直都是楚山老爷子,他的地位则和上官欧阳两位家主相当,所以他的称呼一直是先生。在本次任务里,称呼有所变动,现在变回来了,表示任务已经结束。

  至于结果,楚临风现在没什么心情去关心。

  楚山对天问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休息了。

  楚临风身旁的座位上换了人,楚山坐下后,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楚临风的意识一点点归于寂静,此时似乎只有睡着才是平复心情的唯一方法。

  “还想睡吗?”楚山缓缓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该够了吧。”

  楚临风不由一惊讶:“我昏迷了这么久?”

  “已经算短的了,”楚山说,“你的血差点被放干净,能活下来就算的上是奇迹。”

  不说还好,一句话将楚临风稍稍平息的情绪重新点燃,他一时说不出话,愤懑化作连声咳嗽,几乎将他的喉咙撕裂。

  楚山将他的内外变化尽收眼底,伸手轻轻拍一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这奇迹不算好。”楚临风说,“我本来不该活下来的。”

  “没什么该不该的,能活下来的就是活下来了。”楚山轻声道。

  “老爹,这不应该是你的信条。”楚临风看看楚山,他虽然说着劝慰的话,但自己的脸色也并不好。楚临风愣了一下,闭上了嘴。

  “是啊,原本这不是我的信条,不过我看到有人要死的时候,就期盼着他能活下来,”楚山说,“小子,你虽然不怕死,也是这么想的吧?”

  沈飞死的时候,楚临风已经昏迷了,所以不知道他死的方式是什么样的,不过一个性烈而愤怒的人迈向死亡的方式肯定不会平和,楚临风曾经幻想过自己的死亡方式,就是剧烈无比。虽然因为沈飞手里握着两个暗袭者的命债,楚临风想过在对决中替自己人报仇,不过当听到沈飞死讯的时候,心中却有中丢了朋友的感觉。

  不过两人明确说过,合作的时候,对手已经是最和缓的关系,其余时候,俱是敌人。

  还有那个骄傲的女人。

  “上官唯美到底怎么了?”楚临风决定确认一下。

  “不确定,我赶到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附近都没有她的踪迹。”楚山摇摇头。

  绕是楚临风再意识不清,也能猜到最大的可能性了,高达千米的断崖,是最好的****工具。

  他不想再想,一句“生死不明”给人的希望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你们完败了……一次可笑的出动。”楚临风说,脸上布满苦涩的笑。

  “的确是,”楚山不在意这话里的颓废,摇动手中的酒杯,“原本以为看到了一条鱼,没想到却是渔翁。算是最失败的预算了吧……”

  红色酒液轻轻荡漾,如同楚山难以平静的心。似乎某些事情告一段落,但是风暴结束后的短暂宁静,则预示着后续的更为猛烈的风暴。

  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巴尔没有选择继续在山顶呆下去,牢笼里的女孩莫名地给了他压抑的感觉,在这感觉面前,所有的美景美酒和美女全部都失去了魅力。

  他也没有遇到同上山来的瑞拉,独自一人下了山。瑞馨早早地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待了。虽然这个柏休斯家族的家主有跟没有差不多,但是毕竟还是有几件事情来找他的,在巴尔离开家族的几天,瑞馨一直代替他。

  无人表示异议,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过巴尔回来时的状态着实让瑞馨疑惑了一下,这个平日里总是一副懒相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这样抑郁的表情。

  “看你的样子,这次旅行好像并不愉快啊。”瑞馨将一杯热咖啡放到巴尔面前,此时已经是深夜。

  巴尔觉得周身似乎都围绕着冷意,正好需要一杯弥漫热气的咖啡,酒在这个时候显然是不合适的。

  白色的杯子在双手间捻转,温度透过瓷壁透进皮肤里,巴尔半晌都没有说话。

  瑞馨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明白了这不是一个适合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不再询问,转身拿过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递到巴尔面前。

  “怎么了?”巴尔抬起头,这样类似在文件上签字的工作,一直都是瑞馨代劳的。

  “这件事情我不敢代劳,已经远远超过我的权限了,恐怕长老们会对我问罪。”瑞馨说,“请家主大人看一下吧。”

  巴尔一只手将文件夹掀开,快速地浏览,他对这种东西本来就提不起兴趣,况且现在的心情处在不爽的状态。但是他很快就被文件里描述的事情吸引了注意。

  “为什么会这样?”他问。

  “我不知道,以为你会更清楚,”瑞馨摇摇头,“不过家族清除外来势力的行动也曾有过,应该是次重复吧。”

  巴尔沉默不语,这是他的兄弟,长老会实际领导者博斯提出的请求,算是代表了长老会里大部分人的意见,清除克里特岛上的外来势力,这种举措对于一个强势的家族来说并不奇怪,但是刚从依文特人的领地里出来的巴尔,不得不把它和ak说的话联系在一起,但是,那仅仅过去了不到五个小时,而手中却是一天之前的文件,一天之前,他还在悬崖边拥着美女观景呢。

  这有点怪异,凑巧,那是牵强的推测,ak的话和博斯的提案已经在巴尔的脑海里连成剪不断的一线,只是他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它们的关系。

  博斯请求家主同意提案。虽然这个懒散的家主老哥聊胜于无,不过必要的程序仍然要走,否则即使行动展开,也会遭遇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传统的存在,千年不变,不是家主握权,而是权跟家主。博斯身为第二当事人的博斯比谁都了解这种事。

  巴尔的头脑有些乱糟糟的,他按按发胀的太阳穴,随手将文件扔到了一边。

  “如果你觉得累,不如休息一下,”瑞馨建议道,“长老们并不急着要你的答复。”

  “或者说,他们是已经胸有成竹了吧,所以才不着急,”巴尔说了句让瑞馨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话,又问,“有没有瑞拉的消息?”

  “抱歉,我联系不到她,”瑞馨说,“她也没有尝试和我联系。”

  巴尔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咖啡的温度差不多已经被尽数吸收,香气也减弱了很多,他将杯子放到碟子里,站起了身。

  “墨然呢,睡了吗?”他突然问。

  即使聪慧如瑞馨,也无法从巴尔口中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里猜出他的心思,只好说:“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她早就睡了,不过,刚才在房等你到夜半。”

  “小丫头……”巴尔低声一叹,伸手推开窗户,站在他经常站的地方,窗外的景色一成不变。

  “你记得我在这里说过什么话么,瑞馨?”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瑞馨摇摇头,心中暗道一声不解,巴尔没事的时候经常站在这里,说的话大概可以流成一条河了。

  “我说,那两个年轻人低估了这里的水深,”巴尔就像是在问自己一样,自问自答,“现在想想,真够自大的。”

  “但你没有说错。”

  “可是我没有把自己包含进去,”冷风盖住巴尔脸庞,“这里的水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却还要嘲笑别人。”

  瑞馨不太习惯巴尔话语的低沉,又不知怎样应答,只能默默站着。

  好在巴尔提出的是对自己的否认,而不是问题,所以也不需要回答。

  沉默半晌,巴尔轻轻挥手:“抱歉让你等我等到这么晚,去休息吧。”

  瑞馨看着他稍显落寞的背影,抿抿嘴唇。

  “这份文件呢?”

  巴尔最后思虑了一下。

  “同意,不过……做些小的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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