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不可能吧……”

  孙虞姗双手一抖,熊熊火焰似星子一般腾空飞舞,绚丽夺目的美景,照亮了沉寂的夜空。

  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了。

  “是失传已久的确山打铁花啊!”

  有人惊呼。

  “这门技艺传男不传女,没想到能亲眼目睹女孩子表演,真是大开眼界!佩服啊!”

  她表演的是打铁花,但远远不够,巧妙地把傩舞和打铁花结合起来,才创造了今晚独具匠心的节目——

  就连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周老夫人,也被硬控了好几秒。

  苏杳月弄虚作假,模仿的是别人的成果,更别说《女武神》这种世界名曲,而周老夫人和一众名流,早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而孙虞姗是在老祖宗几千年传承的基础上进行创作,并完美地呈现了出来,真正地让人眼前一亮,并永远铭记。

  大胆而热烈。

  “我就说我们灵灵很厉害的,你们偏不信。我说错吧,能被研究所录取的,就是实力惊人!”

  和季乘灵交好的女生抬了抬下巴,轻蔑地看向苏杳月。

  苏杳月脸色惨白,偷偷瞥了眼季利明,委屈地快要哭了,“哥哥~是我没用……对不起。”

  季利明神色晦暗不明,紧紧盯着前方,在一树一树的火花下,表演傩舞的女子,灵动而耀眼,就像世间最后一抹颜色。

  明暗之间,忽近忽远,似误坠人间的神明,在调戏世人不被看见的欲望。

  “哥哥,你不会不要我吧?”

  苏杳月想留在地星,不想被遣返。

  她胆怯地、犹豫地试探着季利明,双手拽着他的胳膊微弱地撒娇,声音哽咽,“哥哥,只要能让我留下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季利明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沙哑,“好。”

  方才,他冷漠绝情的样子吓到她了。

  伴随着最后一声惊呼声——

  被吸引而来的周珉,款款走向她。

  宾客主动让路,挤在两旁,形成一条明亮的甬道。

  孙虞姗脸上戴着最后一张傩舞的面具,是龙神的造型。

  距离很近。

  她刚才为了赢,表演很卖力,全然不觉他也在观众席。

  憋着不太稳的气息,不敢大喘,小心翼翼地用鼻腔呼吸着。

  周珉气势凌人,目光凉飕飕地掠过她光着的一双脚。

  心跳得更快。

  “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他早上的时候就收到那条短信,在单位饿着肚子等了半天,结果李康刚才告诉他,那个胸针已经退回给商家了。

  他生气地赶回来,看到她奋力表演的结尾。

  是特意,选了他不在场的时间。宾客尽兴,而200码的速度赶回来的寿星,就看了个寂寞。

  这换谁都高兴不起来吧?

  周珉下颚线绷紧,要不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真的想打人!

  孙虞姗送了口气,周珉应该,没认出她。

  捏着声音,祝贺道:“打花打花,越打越发~祝周少爷生日快乐,事业高升,万事胜意!”

  准备讨了个头彩,躬身而退。

  他视线下移,落在她摊开的掌心。

  空气静默得可怕。

  不给?

  尴尬了两秒。

  那就先告退了~

  孙虞姗撅着屁股,小碎步后撤,突然两脚一空,天旋地转间,周珉搂住她的腰,将她扛在了肩上。

  孙虞姗:?

  在场宾客:???

  伪装成电子狗的李康眼珠子不敢乱动:卧槽卧槽卧槽!主人我这就来救你!(实际原地踏步。)

  季乘灵:我追的番终于要完结了,撒花~

  ——

  周珉赶走了所有的佣人。

  将她扔在沙发上,然后熟练地单膝卡位,头顶的水晶灯被他结实的身体遮住大半,脸色很黑,光线漏不下来。

  现在。

  面具没摘,但跟摘了没什么区别。

  她咬住唇,不知道这场游戏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孙虞姗,解释。”

  他声音很冷,目光骇人。

  看见她那张脸会更生气的样子。

  孙虞姗握着脖子,装腔拿调:“Excuse me,解释什么?”

  “It's terrible……”周珉回应她,手指陷入沙发,蹦出挠人的声响。如果让人知道,他为了一枚胸针饿着肚子等到半夜十一点,那样子是不是很蠢?“胸针,为什么退货?”

  下午,听仿生电子狗解释了一遍。

  大意是,孙虞姗后悔了,害怕礼物被弄丢,要亲自送给他。

  然后,他像个傻子一样等到半夜十一点!

  “耍我,很好玩?”

  “没耍……”后面两个字,被孙虞姗生生咽下去。

  周珉这么高傲的人,退货的真实理由被他知道肯定死翘翘了,可现在,还能找什么理由圆这个谎?

  脑海中突然闪过Ming拒绝她礼物的话。

  生搬硬套上去:“你不是,不收女生的礼物吗?”

  周珉挑眉。

  这确实是他从幼儿园就开始贯行的规矩。

  周珉的身子压得更低了一寸。

  他掐着她的面具:“那你今晚的表演,不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距离太近,好像有东西压到她的脚趾了。

  孙虞姗舔了舔嘴唇,心虚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总感觉,无论说“是”还是“不是”,最后都会出事。

  “起先不是,后来是。”

  “哦?”

  “最后,我送上生日祝福了。”

  “嗯。那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了呀。”

  周珉摘掉了傩舞的面具,盯着她问:“真没假没?”

  四个字从他的牙缝里蹦出来,冷冰冰的。

  每个字的发音都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孙虞姗寒毛直竖,前世今生,第一次见周珉这么面目可怕。

  她摸出手机,磕在下巴处,声音又软又嗲,“可以先加个好友吗,我比较喜欢打字说。”

  周珉同意了。

  通过好友的第一瞬间,孙虞姗松了口气:“那我今晚先回去了?咱们有事微信上慢慢聊。”

  先溜了。

  她需要回去好好组织下语言。

  周珉长腿一勾。

  孙虞姗又整个坐回他大腿上。

  到底是前世一起过过夫妻生活的人,黄色废料毫无征兆地钻进她的大脑中,反复播放。

  孙虞姗彻底慌了。

  她太了解,如果他想要,会展现怎样的「铺垫手法」。

  今晚……还回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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