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发财了啊,但是和平饭店,你疯啦,大家都是朋友,又不是吃冤家,不行,不行,这个不来,我蓝某人可不能坑朋友,这样吧,我来选地方,让我想想看啊”

  “想个屁啊”李言故意说了句小小的粗话,这种时候爆粗颇能能够增进双方感情,拉近彼此的距离“你也是做大事的人,堂堂行长来和平饭店吃顿饭怎么了?好了,芙蓉厅六点半不见不散,你不来就是看不起我,好了,你也快下班了,赶紧去菜场买菜吧,啊哈哈哈哈”末尾还调侃了蓝振东一句,挂掉了电话。

  蓝振东捏着话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作为sh男人的典范,下班顺道去菜场逛一圈,然后自行车龙头上吊着洗好的带鱼,还有蔬菜什么的一路骑回家,这个场景通过龙应台的文章在华人圈广为流传,也成就了广大全国人民对sh男性的刻板印象。

  哎,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不得了。蓝振东摇了摇头,将话筒放回原处开始收包下班,脑子还在转悠,今天是买带鱼呢还是黄鱼,或者黄鱼换带鱼?

  “来来,来来,振东阿哥,我先敬你一杯,大家随意随意,随意”李言端着装满黄酒杯子站起身来。

  “好,好,随意,慢慢吃”蓝振东抿了一口后,吃了两筷子菜“我说,你小册老可以啊,上次没少赚吧?”

  “嘿嘿,还可以啦,幸亏上班没事情做的时候我没去看金庸的武打书,而是在翻《金融时报》,所谓信息就是力量”仿造着著名的“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李言甩出这句来自后世网文的著名口号来,倒也不显得突兀。

  “信息就是力量”蓝振东沉吟“说的不错啊,后生可畏啊,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里弄加工组呢”

  “你这个叫大器晚成,看看现在,全国银行系统里,比你更符合希望之星概念的也没几个吧”李言给蓝振东夹了筷子炒鳝背。

  “不瞒你说,我还是想回信托公司啊,哪里才是我能做点事情的地方”蓝振东酒意上头,说话也开始随便起来。

  李言听了心中有数,随后双方的谈话开始逐渐朝专业化发展起来。

  蓝振东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有觉得喝酒聊天是一件如此快乐的事情,他被组织寄予厚望送到东瀛培训一呆就是3年,这三年里他和来自其它省份的同志们一起,焚膏继晷的努力学习工作,吸收扶桑的先进经验。这时期,正是中日交往最火热双方关系最好的时候,野村证券在这个大环境下当然也有出于对中国业务战略布局的目的,对这些中国也真是做到生活上关怀备至,学习上知无不言。只是那些年轻的倭人言谈间无意流露出来的傲气以及虽然很小心的掩饰却依然让人皱眉头的歧视,很实刺伤这批中国学习者的内心。

  当然最核心敏感的部分是不能说的,不过于这些完全还是一张白纸的中国学员而言,野村方面派出的老师已经足够的专业和负责了。三年期满回国,国内当时的政治气候并不允许马上成立券商,甚至发行的股票也就寥寥三五只,蓝振东算是幸运儿,sh方面好歹还有49年前留下的金融遗产,再加上又是改革前线。他被安排到信托公司总算还能处理点新业务,其它同学们尤其是内地出来的几个,该干嘛还是干嘛去。

  其间心情苦闷自然是不一而足,蓝振东想找人倾诉,奈何周围的亲朋好友对此一窍不通,别说普通人,当时的中国有几个人能分清期权和股权?股指期货和期权交易?

  然而,今天桌子对面那个年纪20岁的臭小子,大概也是喝多了,开始没大没小的指点江山起来起来,这也无所谓,酒桌无大小是老传统了,只是这个小子嘴里说出来的东西,比野村的几个老师都不差,甚至蓝振东有感觉,这小子应该还是有保留的,如果再灌几杯黄汤下去能掏出更多的东西。

  此刻李言两杯酒下肚,再加上有心卖弄,嘴里也越来越流畅“资本市场,金融市场当然是好东西,别的不说,就说宝钢好了,前几天报纸上不是说,宝钢的铁矿石都是从澳大利亚买的么,澳洲白皮猴子时不时就提价,船公司也经常在运费上搞花头,弄的我们很被动。”说着他又灌下去一杯一抹嘴。

  “白皮猴子?”蓝振东听着这个词汇觉得新鲜

  “嘿嘿,这帮外国赤佬,看不起我们黄种人就叫我们黄皮猴子,册那,大家都是猴子变的,他们毛还比我们多,不是白皮猴子是什么?白皮狒狒?”李言喝多了也开始口无遮拦。

  “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白皮猴子没事就涨价。要应对其实也简单啊,通过大型银行做个swaptransaction(掉期交易,指交易双方约定在未来某一时期相互交换某种资产的交易形式)锁定汇率波动把利率差降到最低,册那,中行那帮废物也不知道吃什么干的,弄个swap都搞不定,这块利润都给汇丰这种外资行吃掉了。然后在期货市场上杠杆做个套保(套期保值的简称),这样一来,随便白皮猴子再怎么操弄价格,损失都可以降到最低,而且做到可预测,对吧,所以这个资本市场必须要搞起来”

  说着夹了两个清炒虾仁扔嘴里咽下去后一拍桌子“册那,中国那么大,现在那么落后,之后要发展要投入多少基础建设啊,反过来看整个西方,基础建设都搞的差不多了,该开的山都开了,该挖的隧道挖了,该修的高速公路也都造好了,今后充其量就造点房子,这算个p,中国中国那么大的基建市场,需要多少螺纹钢,多少铁矿石,肏,需求量上去了,就能拿到定价权,然后把中国把sh打造成铁矿石期货交易的全球中心,错伊拉娘哦逼(脏话就不翻译了),这帮戆卵再敢凶,直接期货拉高抛空现货逼多打爆,之后再低位捡筹码,再一记反手耳光,吃完多头吃空头,白皮猴子给我要饭去吧”

  “再比如,我们看到个美国公司,rb公司好,想买下来,现在只能国家出钱,然后再去谈,这样岂不是被那帮鬼子当戆卵看,知道你背后是政治任务,肯定要完成的,就可以漫天要价,然后通过适当的方式来收买一些关键人员,这个买卖就谈成了,倒霉的还不是国家”

  “有了资本市场就好办,合股成立一个一个大型投资公司,通过相关渠道把钱汇出去,你别瞪我,我知道国家有外汇管制,钱出去麻烦,但册那,饶过去啊,在香港成立个子公司,然后再成立几家其它公司,弄几个空头合同,钱就能堂而皇之的出去,哎呦,哎呦,大哥你别瞪我了我这个叫曲线救国,再说各种规则制定在哪里不就是让你想办法绕的,否则人类社会怎么进步?来来来来再喝一杯”说着又给蓝振东满上

  “钱出去之后,我们就可以以私人公司的名义去谈,谈不拢拉倒,我们再换一家谈,如此一来收购就会方便很多,香港注册的这堆公司也不会浪费,各种行业都注册几个,万一以后用得着随时可以用,比如问国外买买军火,高级机床啊,西方对我们禁运的东西都可以从香港这个***走嘛”说到这儿,李言脑子想的却是后世那条瓦良格号航母,嗯,这回看老子出手把丫的弄过来,什么土耳其卡脖子,老子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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