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柏林记着余渺渺的话,本想等节假日过去再去找范拾星。

  可还是没忍住,五号晚上,他去她家门口等她。

  范拾星到家都已经十点多了,她拖着疲惫了一天的身体,还没走到房门口,就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即使他们已经三年没见了,凭借一个背影他们也能认出彼此。

  范拾星的脚步顿在原地,袁柏林转身,看到了她。

  范拾星不是没想过袁柏林会找她,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不敢面对。

  终究是袁柏林先走上前道:“刚下班?”

  “嗯。”

  “方便聊聊吗?”

  范拾星没点头,越过袁柏林开了门,袁柏林跟着进去。

  范拾星租的是一室一厅的只有20平米左右的小房子,进门是厕所,往里走是小厨房,然后是一个很小的客厅,再里面则是床。

  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只有范拾星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范拾星让袁柏林在小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有什么要说的?”

  她把人带进屋,只是不想在门口说话让左右两边的人都知道。

  “你这几年,还好吗?”这是袁柏林最想问的话。

  范拾星垂眸:”还可以。“

  ”以后都不打算做律师了吗?“

  ”还没想好。“

  三年未见,一个躲一个找,可如今再见,对话平淡到好像是两个陌生人初次见面,却不知道压抑了多少情感。

  ”你......我......“支吾半晌,袁柏林终于到了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的时刻。

  ”没什么事就走吧,我要休息了。“范拾星平静地下了逐客令。

  袁柏林起身,着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有些陈年往事,你妈妈想跟你聊聊。“

  话落,房间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范拾星声音冷了下去:”我跟她没什么好聊的。“

  ”是跟你父亲还有那个男人有关的事,“袁柏林强调,”相信我,是很重要的事。“

  范拾星喉头一噎,半晌后才道:”我的时间不确定。“

  袁柏林忙道:”没事,我们都可以等你,你有时间就联系我,我的号码没变。“

  说罢,也不用范拾星催,袁柏林自己就关好门离开了。

  范拾星一个人坐在房间内,静静出神了好长时间。

  当晚,她没有睡好。

  三年过去了,她父亲也已经死了一年,她在父亲死前探视时听的那番话还无法理解无法释怀,也许很多事她确实得想办法让自己弄明白了。

  翌日结束工作后,范拾星给袁柏林发消息说同意见一面,袁柏林迅速通知了范拾星的母亲。

  陈松英这三年也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明明才只有五十多岁,头发却几乎都花白了,看起来像是六十岁的人。

  范拾星提醒自己就是因为她和情人在一起,才间接害死了她爸,不能对这个女人心软,可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心刺痛了一下。

  陈松英看着范拾星,眼眶就忍不住泛红:”阿星,你愿意见我了,真好。“

  范拾星忍住喉头的酸涩,只道:”有什么要说的,现在都说明白吧,以后未必会再见了。“

  ”阿星,“陈松英声音苦涩,”你以后真得都不愿意见我了吗?“

  范拾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了眼时间:”你要是没什么要说的,我就回家休息了。“

  陈松英苦涩地笑了笑:”你还因为你爸的事不肯原谅我?也不怪你,是我那些年没有做好一个当妈的责任,是我太过冷淡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人就是他,我想嫁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他。“

  当初,她住在乡下,她那个所谓的情夫,是他们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

  他父亲嫌弃她没有文凭,不想让他们在一起,不让他娶她。

  他不听,打算带她偷偷去领证结婚。

  她却被她爸困在家里,她爸说这种高攀的婚事他们不舔着脸去要,当天就让她跟他们村的老实人范正结了婚入了洞房。

  范正明知道她心里的人是齐望,却还是强迫她有了夫妻之实,这在她看来和强奸有什么两样?

  这是陈松英心里的疤,她从来不敢跟别人说,更不敢告诉范拾星。

  这些年,她和范正一直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们从结婚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幸福过。

  齐望也在毕业后应了他父亲的要求,娶了一个城里姑娘,但是城里姑娘太娇气,他们一家人伺候不起,最终他们还是离婚了。

  她和齐望没想到在中年还能再见,更没想到彼此心里都有着对方。

  她和范正好好商量了离婚的事,但范正一直都不答应,她没办法才只能带着齐望去家里一起求范正。

  可是范正最后却杀死了齐望。

  那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啊。

  她怎么可能原谅范正,她只希望范正死。

  听完这些,范拾星竟然觉得好像大梦了一场。

  她从没想过她父母之间还有这样一场爱恨情仇。

  原来,她认为的好父亲,并不一直都是好人,她认为的不负责任的母亲,却也是一位受害者。

  她还怎么给他们定义谁错谁对呢?

  怪不得她父亲要被执行死刑前跟她说,放下了,过去的事都放下了,以前也是他做得不对,如今也算是欠命还命,以后就都不相欠了。

  陈松英说到最后,眼泪也流完了,只道:”这件事里,其实最无辜的是你,那是我们上一辈的事,不应该牵扯到你身上才对,这几年我也想开了,如今,我只希望你别为难自己,想开些,别因为我们再把自己困住了,好吗?“

  可是她已经困住了啊,这三年,她哪一刻真正出来过呢?

  想到这些,范拾星竟然觉得自己很滑稽,好像她过去坚持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也许,真得只有时间才能治愈她心里的这份伤了吧。

  袁柏林再见到范拾星的时候,明明才只隔两天不到,却发现范拾星的心态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他清楚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心态就发生改变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她一定经历了不亚于涅槃重生的痛苦。

  只是,范拾星这人向来懂得如何掩藏自己,即使内心来回翻搅,她也只是面色如常地问道:“他们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袁柏林清楚她问的是什么,点头:“嗯。”

  因为知道了,他才接受了那个案子。

  他想不到能以什么方法让范拾星不做出后悔的决定,他只能尽力给这个案子一个符合法律的公正判决。

  范拾星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像一个傻瓜,秉持着要让我爸得到正义的想法,一个人一直在那摇旗呐喊,却不知道别人正在用看弱智的眼神看我。”

  “没有,”袁柏林猛地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不管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只是道,“你才是这件事里最无辜的人,谁都没有资格批评你。”

  他当初之所以坚持范正死刑,不是因为陈松英的请求,只是想站在法律层面寄予这场案子中的每个人一个最完整的审判。

  当然,最重要的也是怕将来范拾星知道真相后无法承受内心的谴责。

  两人又是长久的安静。

  袁柏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我一个朋友前两年开了一家律所,如今发展情况不错,很缺人手,你考虑一下看看,如果还想从事律师行业,可以跟他联系。”

  范拾星盯着那张名片看了许久许久,才最终接了过来。

  袁柏林彻底松了一口气。

  重新开始吧,过去的人无论是生是死都已经放下了,范拾星也该重启自己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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