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必须喝煮沸的水。”

  江临从药箱里拿出几包净水药片,“每个营发三包,化在水源里。”

  将领们好奇地传看着那些白色药片,有人甚至想尝一口,被江临厉声喝止。

  “还有问题吗?”

  江临环视众人。

  “校长...”

  王勇举起手,像个课堂上提问的小学生,“那些红毛鬼...他们也在死人,为什么还不投降?”

  江临眯起眼睛。

  这是个好问题。

  他转向沙盘,巴黎城的模型被红绳团团围住。

  江临突然说,“我要去看看。”

  “现在?”王勇瞪大眼睛,“天都快黑了...”

  “不骑马。”

  江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开直升机去。”

  将领们的下巴差点掉到面罩里。

  十分钟后,江临检查完油表,示意王勇和另一个年轻将领上飞机。

  两人战战兢兢地爬进后座,活像两只被赶上架的鸭子。

  “系好安全带。”

  江临头也不回地说,“吐在面罩里自己负责。”

  引擎轰鸣声中,直升机缓缓升空。

  王勇死死抓住座椅,指节发白。年轻将领更夸张,直接闭上了眼睛。

  “睁眼!”

  江临喝道,“让你们看情况的!”

  巴黎城的轮廓在暮色中逐渐清晰。城墙比江临想象的要高,但许多地方已经坍塌。

  城内建筑密密麻麻,最显眼的是几座尖顶教堂,其中一座的尖顶已经折断。

  “那里!”

  王勇突然指着城墙一角,“他们在扔东西!”

  江临降低高度,看到几个小黑点正往城墙下抛掷物品

  放大镜里,那些“物品”分明是扭曲的人体!

  “畜生!”

  年轻将领破口大骂,“他们故意传播瘟疫!”

  江临的胃部一阵绞痛。

  中世纪欧洲人处理黑死病的方式他早有耳闻,但亲眼所见还是让他作呕。

  尸体堆积在城墙下,像一道恐怖的缓冲带。

  “校长!那边!”

  王勇突然尖叫。

  江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城墙内,一片广场上堆满了尸体,几个穿黑袍的人正往上面倒液体。

  下一秒,火焰腾空而起,黑烟滚滚上升。

  “他们在烧尸体...”年轻将领的声音发抖。

  江临突然拉升高度,飞机几乎垂直上升,吓得后座两人哇哇大叫。

  “看清楚了吗?”

  江临的声音冷得像冰,“这就是我们面对的敌人——绝望的、疯狂的、宁愿同归于尽的敌人。”

  飞机掠过城市上空,更多恐怖的细节映入眼帘: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用白布封死的房屋,几个摇摇晃晃的活人像行尸走肉般游荡...

  “回...回去吧。”

  王勇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要吐了...”

  江临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浪漫之城。

  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死亡之城。

  随即,调转机头。

  --------------------

  黎明时分,中军大帐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江临站在沙盘前,手指敲击着巴黎城的模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将领们挤在帐篷里,防护面罩上全是水雾,活像一群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银鱼。

  “都到齐了?”

  江临头也不抬地问。

  王勇清点人数:“报告校长,除了西营的李千户还在发烧,其他都——”

  “不等了。”

  江临猛地拍向沙盘,震得几面小旗子簌簌晃动,“传我军令——”

  帐篷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所有人都盯着江临那只按在巴黎城模型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第一,所有佛朗机炮对准城墙薄弱处,不间断轰击。”

  江临的声音像刀刮铁锈,“第二,蒸汽船沿塞纳河推进,炮口抬高三十度,专轰城内教堂和粮仓。”

  一个络腮胡将领忍不住插嘴:“大人,那城墙——”

  “让它塌!”

  江临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第三,工兵队立刻开挖引水渠,我要把塞纳河的水全引到城里!”

  帐篷里炸开了锅。将领们面面相觑,防护面罩下的嘴巴张得能塞鸡蛋。

  “这......这......”

  王勇结结巴巴地说,“兵法云围三阙一......”

  “兵法?”

  江临冷笑一声,“巴黎城地下全是墓穴和下水道,黑死病菌就藏在那里!要么水淹,要么火烧,你们选!”

  将领们不约而同往后缩了缩。

  江临扫视一圈,突然抓起沙盘旁的茶壶,哗啦一下全倒在巴黎模型上。

  “看见没?”

  水流漫过精致的微型建筑,“等水位涨到腰深,他们要么投降,要么泡在粪水里等死!”

  江临转向随军的匠作官,“引水渠要多宽?”

  匠作官手忙脚乱翻图纸:“按大人给的公式计算,至少三丈......”

  “给你两天。”江临竖起两根手指,“人手不够就去抓壮丁。”

  突然,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徐妙清掀开帘子闯进来,防护面罩上全是水珠:“夫君!蓝将军醒了!”

  江临眼睛一亮,但马上又板起脸:“继续执行命令。王勇,你负责炮阵;李千户,带人去河边勘测;其他人各回本营,没我手令不准擅自出击!”

  将领们齐刷刷行礼,结果因为不习惯防护服,动作歪七扭八像群醉汉。

  江临没心思纠正,拽着徐妙清就往医疗帐篷跑。

  蓝玉果然醒了,正靠在床头喝粥。

  见江临进来,他挣扎着要起身,被江临一把按住。

  “别动!”江临掀开他衣领检查淋巴结,“还疼吗?”

  蓝玉盯着针管里琥珀色的液体:“这药......真神了。”

  “嗯。”江临敷衍地应着,心思已经飞到河堤上。

  他转向徐妙清,“有容呢?”

  “在教士兵用净水片。”

  徐妙清递过体温计,“今早又死了七个......”

  江临把体温计塞进蓝玉腋下,动作粗鲁得让对方闷哼一声。

  帐外突然传来蒸汽机的轰鸣,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炮响——第一轮齐射开始了。

  “开始了。”

  江临嘴角勾起冷笑,“让红毛鬼尝尝现代战争的滋味。”

  蓝玉:“让我去指挥吧!”

  江临:“你休息吧,别死在这儿.....”

  蓝玉:“.......”

  --------------------

  塞纳河畔,四十门佛朗机炮排成半月形。

  随着旗官挥下令旗,炮口喷出炽烈的火光。

  炮弹在巴黎城墙上炸开朵朵黑云。

  “装填!”

  王勇的吼声淹没在爆炸声中。

  炮兵们手忙脚乱地清理炮膛,有人被烫得直甩手。

  河面上,三艘蒸汽船喷着白烟缓缓前进。

  船头的红衣大炮调整角度。

  “放!”

  “轰——”

  尖顶在火光中崩塌,碎石像雨点般砸向街道。

  巴黎城墙上,几个法兰西哨兵正挤在垛口后面,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们看着远处河面上那几艘喷着黑烟的钢铁怪物,还有岸边那些正在挖沟的明军士兵,活像见了撒旦降临。

  “上帝啊!”

  一个红胡子军官在胸前画十字,“那些东方魔鬼造出了会冒烟的船!”

  “他们在干什么?”

  一个年轻士兵小声问,手指着那些架设奇怪铁管的明军。

  红胡子军官擦了擦额头的汗:“魔鬼的把戏....肯定是在准备什么黑魔法!”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嗡嗡声。

  哨兵们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物体正悬在他们头顶,底部闪着诡异的红光。

  “圣母玛利亚!”

  士兵们纷纷在胸前画十字,“会飞的金属甲虫!”

  那“甲虫”突然一个俯冲,吓得哨兵们抱头鼠窜。

  谁也没注意到,金属甲虫的镜头正将城墙上的混乱画面实时传回直升机。

  这是江临的无人机。

  但是放在西方人,也就是中世纪西方人的眼中,这玩意就是黑魔法。

  江临调整着无人机遥控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走,带你们去参观法兰西皇宫。”

  无人机一个漂亮的爬升,越过城墙向市中心飞去。

  徐妙清紧张地抓着座椅扶手,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那是....皇宫?”

  她指着屏幕上一座哥特式建筑群。

  江临点点头:“卢浮宫,不过现在还不是最辉煌的时候。”

  他调整无人机高度,“现在是洪武十二年秋,换算成西历就是1379年。”

  朱有容掰着手指头数:“那他们的皇帝是谁?”

  “查理五世。”

  江临像讲解旅游景点似的,“外号贤明查理,在位十六年了。这人挺有意思,体弱多病但很会治国....”

  无人机穿过一扇彩色玻璃窗,画面突然暗了下来。

  徐妙清惊呼一声,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间昏暗的卧室,墙上挂满宗教油画。

  “这....这是皇帝的寝宫?”

  她声音发颤。

  江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操纵无人机降低高度。

  画面中央是一张挂着帷幔的大床,上面躺着个形销骨立的中年男人。

  “那就是查理五世。”

  江临压低声音,“历史上说他今年冬天就会嗝屁....”

  话没说完,床上的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艰难地支起身子,正好对上悬在床头的无人机。

  “Mon Dieu!(我的上帝)”

  查理五世发出一声沙哑的惊呼,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无人机立刻升高,但为时已晚。

  国王死死盯着这个金属怪物,浑浊的蓝眼睛里满是惊恐。

  “Anges?(天使)”

  他颤抖着伸出手,“Ou démons?(还是恶魔)”

  徐妙清捂住嘴:“他以为这是神迹?”

  朱有容捂住嘴才没笑出声:“他把你那无人机当神了!”

  江临却皱起眉头。

  屏幕上的查理五世面色灰败,脖子上还有可疑的黑斑——这症状他太熟悉了。

  “Attendez!(等等)”

  查理五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踉跄着追了两步,“Aidez-moi....(救救我)”

  “他在说什么?”

  朱有容扒着江临的肩膀,眼睛瞪得溜圆。

  江临按下翻译器的播放键,机械女声立刻把法语翻译成中文:“神啊...救救我...”

  “中世纪的人都这样。”

  江临调整无人机高度,“看见什么解释不了的东西就往神明身上扯。”

  无人机悬停在查理五世床头,摄像头清晰捕捉到国王憔悴的面容。

  他脖子上那些紫黑色斑块在镜头下格外刺眼,像打翻的墨水。

  “黑死病晚期。”

  江临咂舌,“这家伙能撑到现在真是奇迹,哎不过他也命不久矣了,根据历史,他马上就会死去。”

  江临突然咧嘴笑了,手指在翻译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你们说......一个活着的、感恩戴德的法兰西国王,是不是比死的有用?”

  徐妙清面罩后的杏眼突然睁大:“你要——”

  “谈笔生意。”

  江临已经按下无人机麦克风开关,金属质感的声音通过翻译器变成法语:“查理·德·瓦卢瓦。”

  国王浑身剧震,额头“咚”地磕在石砖上。

  无人机投射出的光影在他佝偻的背上投下诡谲的波纹。

  “抬头。”江临故意放慢语速,看着翻译器把每个字转化成法语。

  查理五世战战兢兢仰起脸时,江临差点笑出声——这老头下巴上的胡须沾满了鼻涕眼泪。

  朱有容突然掐他后腰:“你倒是说人话啊!”

  “嘘——”

  江临打开变声功能,无人机的机械音顿时带上几分神性回响:“我乃东方大明王朝使节,奉昊天上帝之命......”

  徐妙清实在忍不住了,“噗”地笑出声来:“昊天上帝?你怎么不说是玉皇大帝派来的?”

  “别打岔!”

  江临瞪了她一眼,继续胡诌:“见汝诚心祈祷,特降神迹相救。然汝需以忠诚相报,可愿臣服于我大明?”

  屏幕里,查理五世的表情从虔诚迅速变成了困惑。

  他抬起那张布满黑斑的脸,那双蓝眼睛里闪烁着将信将疑的光芒:“臣......臣服?”

  “没错,就是投降的意思。”江临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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