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繁星点点。

  铁剑门山门外。

  “哒哒哒哒哒哒!”

  伴随急促如鼓点的脚步声,大袖飘飘的公孙逸一马当先带着数百名身穿白袍、背负长剑的弟子鱼贯而出。

  距离裴少卿只有两三米时他急停止步,单膝跪地,垂首高喊:“铁剑门掌门公孙逸携众弟子参见公子!”

  “参见公子!”身后一望无际的人群齐齐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高呼道。

  声若惊雷,惊起林中飞鸟。

  坐在马背上的裴少卿居高临下俯视着数百人向自己俯首参拜,心中难免豪情万丈,沉声说道:“都免礼。”

  “谢公子。”公孙逸带头起身。

  众弟子也齐声说道:“谢公子。”

  他们站起来后才敢用各种各样的目光打量着裴少卿,但却不敢说话。

  “请公子下马。”公孙逸走到黑将军面前,伸手握住缰绳,语气恭敬。

  裴少卿翻身下马,看着公孙逸轻声问道:“叶少侠的灵堂可设好了?”

  “是。”公孙逸面露悲色,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公子相助,否则羽儿必将暴尸荒野,死活不为人所知。”

  “公孙掌门节哀顺变,我去给他上一柱香。”裴少卿叹了口气说道。

  公孙逸忙抬手引路,“公子请。”

  众弟子顿时哗啦啦如海浪向两侧分开,留出中间直通大门的石板路。

  “关于叶少侠的死,本官这边已经有了些眉目。”裴少卿边走边说。

  公孙逸立刻追问道:“莫非真是师妹说的那个叫翠儿的技女所为?”

  他说这话时既气愤又羞愤。

  气愤技女谋财害命,羞愤自己教出的徒弟竟因为好色折于技女之手。

  “没错……”裴少卿把田二妮供养狐妖害人无数的事讲了一遍,又说出自己的分析,“过往她都是把人骗回田家坝再由村民帮忙杀之埋尸,或是强杀、或是毒杀,并不拘泥于方式。

  对叶少侠本应也是如此,但或是知道他是巴州铁剑门弟子,怕骗回去杀容易节外生枝,所以才在通州城外伙同狐妖将其谋害,又抛尸荒野。”

  “好个贱人!好个狐妖!”公孙逸听完眼中杀机毕露,深吸一口气压下愤怒,抱拳说道:“公子,铁剑门愿将那伤天害理的狐妖捉来献与您。”

  自灵气枯竭后,世上就没诞生过特别强大的妖物,那些没能在灵气枯竭前化形的妖物因为不能练武、也不能动用法术,几乎被武者给杀灭绝。

  只能靠走歪门邪道来提升实力寻求化形,但这么做风险也很大,比如那只狐妖不就引来了靖安卫的注视?

  “好,死活不论,通州和巴州两地靖安卫也会全力寻找此妖。”裴少卿微微颔首,妖怪浑身是宝,狸将军若不是遇到他,迟早被人抽筋剥皮。

  公孙逸郑重应道:“是,小的明日就发动弟子下山四处搜拿狐妖。”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灵堂。

  “公子。”

  眼眶通红、愁眉不展的柳玉蘅和赵芷兰迎了上来,皆微微俯身行礼。

  江夜白也在,不过似乎因为师弟的死伤心过度,呆呆的跪在地上往火盆里烧纸,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裴少卿接过赵芷兰递来的香,走到叶羽的棺材前拜了拜插进香炉中。

  他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影视作品,男主把女人当香炉用来插香。

  “羽儿在天之灵,知道公子千金之躯亲自前来祭奠他,也一定会感到荣幸的。”公孙逸不乏恭维的说道。

  裴少卿摇摇头吐出口气,面色沉重的说道:“叶少侠在我的地盘上遭人所害,让本官着实是过意不去。”

  “公子且不可因此自责。”公孙逸连忙宽慰,痛心疾首道:“都是我这师父管教不严,才使得羽儿流恋于那风尘场所,否则也不会有此一劫。”

  “公子、师兄,羽儿的死跟你们都没关系,要怪就怪那心狠手辣的凶手才是。”柳玉蘅抿了抿红唇说道。

  “师妹说得是。”公孙逸赞同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裴少卿,“公子一路奔波定然辛苦,下榻的房间和热水皆已备好,让兰儿先带您去歇息吧。”

  “是有些乏了。”裴少卿点点头。

  赵芷兰抬手:“公子请跟我来。”

  “恭送公子!”公孙逸在原地弯腰说道,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他才抬起头来,然后扭头看向在灵前烧纸的江夜白说道,“夜白,今夜你带阿俏给羽儿守灵,不得擅离,明白吗?”

  他这也是为江夜白好,免得其撞见裴少卿和赵芷兰的亲热深受打击。

  “是,师父。”刚入门的小师妹宋阿俏恭恭敬敬答道,瞄了没吱声的江夜白一眼说道:“大师兄也听见啦。”

  “你盯好你大师兄,别让他喝醉把灵堂烧了。”公孙逸摇摇头离去。

  柳玉蘅跟了上去,“师兄,我看阿俏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夜白对她完全没那种心思,他们真的合适吗?”

  公孙逸在给她的信里说给这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哪由他说了算,等羽儿下葬之后此事便提上日程,感情这种事,婚后是可以培养的嘛。”公孙逸淡淡的说道。

  柳玉蘅秀眉微蹙,她感觉师兄完全是为了不让江夜白妨碍到裴少卿和赵芷兰,根本没考虑江夜白的意见。

  但看着蒸蒸日上的铁剑门,她难以评说师兄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想到乖巧可爱的宋阿俏,她觉得也不错,配夜白完全绰绰有余。

  ………………………

  水雾弥漫。

  裴少卿一脸惬意的躺在浴桶里。

  爽!

  赵芷兰坐在另一头,热气蒸腾下的肌肤白里透红,身前的月白色绣花肚兜完全被水浸湿,圆润的轮廓紧贴着丝绸弧度分明,若隐若现最诱人。

  此刻她双手抓着浴桶边缘,正抬起两只同样被水浸透的白丝玉足帮裴少卿搓洗身体,纤纤小脚格外灵活。

  特别是有些地方要重点搓洗。

  毕竟是进口产品,得保证卫生。

  裴少卿静静欣赏着眼前触手可及的美腿,水顺着丝袜蜿蜒而下,紧贴着妙曼的曲线,足弓的弧度在半透明的湿纱下更加柔美诱人,晶莹的水珠缀在足尖,圆润欲滴,她每一次足趾的轻颤,都仿佛在拨动着人的心弦。

  狱卒!

  “过来。”他呼吸略显粗重。

  “哗啦啦。”伴随着水声,赵芷兰放下双腿身体向前一趴,她整个人被裴少卿面对面搂在了怀里,“公子~”

  不用裴少卿说什么。

  她便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入水中。

  蚕食鲸吞。

  另一边,灵堂前,江夜白眼角泪痕已干,倚靠着柱子拎着酒壶灌酒。

  “大师兄,你喝得太多了,要不别喝了。”宋阿俏满脸担忧的说道。

  江夜白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我和二师弟之间的感情,如果是兰儿,就不会劝我。”

  宋阿俏抿了抿嘴,虽然她也是公孙逸的徒弟,但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江夜白几人而言,就总显得像个外人。

  “你在这里盯着。”江夜白说完便起身往外走,二师弟被人毒害,他很难受,所以要去找兰儿说说心里话。

  宋阿俏张了张嘴,本来想提醒师父不让他擅自离开,但最终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决定独自在此守灵就好。

  江夜白边走边喝,跌跌撞撞来到赵芷兰的房间,敲门没人回应,他担心出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但是却发现屋内根本就没有赵芷兰的身影。

  突然,他想到了刚刚师父让兰儿送裴少卿回房休息,难道是还在裴少卿那边?带个路不至于带这么久吧?

  江夜白不由担心师妹被欺负。

  连忙向裴少卿的房间匆匆赶去。

  “呀!公子不要……不要……”

  刚到门口,他就听见赵芷兰如歌如泣的喊叫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已经不言而喻,整个人如遭雷击,霎时目赤欲裂,猛地拔剑准备破门而入。

  混账!竟然真敢欺负我师妹!

  兰儿勿慌,师兄这便来救你!

  “不要……不要停啊公子。”

  终于,屋内呼吸急促,声音颤抖的赵芷兰带着哭腔喊完整了这句话。

  刚准备破门的江夜白呆立当场。

  “当啷~”

  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上。

  “呀!公子,门外什么声音?”

  “管他的呢,可能是野猫吧。”

  江夜白踉踉跄跄的后退,牙齿都在颤抖,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感觉天旋地转,险些就眼前一黑当场昏厥。

  师妹她……她是自愿的。

  她怎么能……怎么能啊!

  在一天之内,他失去了最要好的师弟和最爱的师妹,这是何等打击?

  江夜白怒火中烧,但很快愤怒就化为了悲痛,几次想闯进去,可是最终都放弃了,爱一个人就该成全她。

  师妹,只要是你的选择。

  我都祝福你。

  江夜白没有破门,也没有离开。

  就这么坐在门口,听着师妹婉转的歌喉掏出她赠予的玉箫吹起曲子。

  曲调悠扬,婉转动听。

  像是年少时午觉醒来后听见的知鸟声,像是仲夏夜听见的虫鸣声,一切那么美好却又有股淡淡的忧愁……

  屋内,听见熟悉的曲子,赵芷兰身子猛地一僵,神色复杂,随后一边流泪一边故意引吭高歌,各种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语全部从她口中吐出来。

  既然已经被大师兄撞见了。

  那便让他对自己彻底死心。

  裴少卿听着BGM,更干劲十足。

  事后,他丢下满脸泪痕、几欲昏厥的赵芷兰,随手裹了件长袍出门。

  “哐!”

  听见开门声,正沉浸在眼下的悲痛和过去的回忆中的江夜白猛然停下吹凑回头,眼神冰冷的盯着裴少卿。

  他不怪赵芷兰移情别恋。

  但是却恨裴少卿横刀夺爱。

  为什么很多人捉奸的时候都下意识只打小三而不打原配?就是这个道理,还有爱在,否则都懒得去捉奸。

  “江少侠箫吹得不错,其实兰儿箫技也很好,不过可惜你不知道。”

  裴少卿丝毫没有夺人所爱的惭愧和心虚,坦然和江夜白对视,温文尔雅一笑,大摇大摆的主动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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