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图......"萧清欢伸手想替她拂去泪痕,却在半途顿住,拳头紧紧握起,"为了漠北和大楚的和平,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不说这些了。"萧清欢美眸一紧,从怀中掏出一卷图纸,"这是最新的户部账本,秋防粮被克扣三成,都进了宰相的私仓。我让人在粮车换了标记,你飞鸽传书告诉谢大人......"

  "他要的不是这个。“拓跋兰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要的是你平安喜乐,是你不必再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周旋!"

  帐外传来战马的嘶鸣。萧清欢望着她眼中跳动的火光:"兰图妹妹,”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声音低得像大漠的风,“有些路,一开始选错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将图纸塞进她掌心,转身时披风扫过烛台,火苗猛地蹿起,在两人之间织出一道灼热的屏障,”明日卯时,会有一队商队借道苍狼谷。他们的货物......你让谢大人看着办吧。"

  拓跋兰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马蹄声消失在夜色中,才发现掌心的图纸已被冷汗浸透。图纸边缘用朱砂画了颗五角星——那是她们的暗号,代表“死士已就位”。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她走到帐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忽然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我们总得做些违心的事,才能护住心里真正想护的人。"

  烽燧台上,新的烽火在晨曦中燃起。谢危握紧腰间的平安符,转身走向整装待发的军队。苍狼谷的月光或许比京城圆,但有些月亮,注定只能隔着山河相望。

  太和殿的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龙涎香,赵如雪跪在冰凉的青砖上,指尖掐进掌心的刺痛让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殿外暴雨如注,檐角铜铃在狂风中碎成一片凌乱的响,恰如她此刻纷杂的思绪。

  “良娣可知罪?皇后仁慈,替你沉冤的雪,如今你又......”

  楚翎的声音从龙椅上落下,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与冷冽。萧清欢抬眼,望见皇帝指间绕着一缕墨色发丝,正是昨夜她亲手为拓跋蓝图剪下的那缕。三日前,御药房的安胎药里检出了朱砂,而那药包上,分明盖着她的凤凰印。

  “陛下明察,”赵如雪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在寂静的殿中清晰可闻,“自兰图妹妹有孕以来,臣妾每日亲自过问膳食汤药,若真要加害,又何必假手于人?”话音未落,殿门突然被推开,拓跋兰图扶着腰闯入,发间珠钗歪斜,眼角还凝着未干的泪。

  “陛下息怒,”她扑到萧清欢身前,素色襦裙拖过积水的地面,“姐姐待我如亲妹,怎会做这种事?定是有人嫉妒皇子,故意栽赃……”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楚翎突然起身,袍角扫过她的鬓边,径直走向萧清欢。

  皇帝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近乎粗暴。萧清欢被迫与他对视,却在那双凤眼里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阴霾。“朕当然知道不是你,”他忽然笑了,指腹摩挲过她颤抖的唇瓣,“你向来聪明,怎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但可惜——”他的目光转向拓跋兰图,“漠北使节明日便到,朕需要有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萧清欢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她忽然想起一年前,自己将拓跋蓝图送入龙榻的那个雪夜。那时候的兰图还是个野蛮的漠北公主,捧着她送的鎏金步摇爱不释手,说“姐姐的恩情,蓝图永生难忘”。而如今,她小腹高高隆起,眸中盛满她读不懂的情绪。

  “陛下的意思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楚翎松开手,转身从案头拿起一卷明黄圣旨,“朕已下旨,赵良娣重入冷宫,着皇后禁足椒房殿,即日起免去六宫事权。至于皇子——”他顿了顿,“待他满月,便交由德妃抚养。”

  殿外惊雷炸响,拓跋蓝图猛然抬头,眼中闪过痛楚:“陛下!兰图虽出身漠北,但毕竟是皇子生母,怎能……”“够了!”楚翎突然怒斥,震得梁上积雪簌簌落下,“你以为朕不知漠北王的算盘?若让你养大皇子,他日漠北铁骑怕是要踏破京城城门!”

  室内陷入死寂。萧清欢这才惊觉,原来皇帝什么都知道。知道她为何献拓跋兰图,知道漠北王借女儿图谋中原,甚至知道她暗中替蓝图销毁的那几封密信。她忽然想起昨夜蓝图跪在她寝殿外,哭着说“姐姐救我,王兄要我给皇子下毒”时,眼中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无奈。

  “臣妾领旨。”她叩首在地,额头抵着青砖,听见拓跋兰图压抑地啜泣,听见楚翎离去时衣摆扫过屏风的声响,忽然想起初入宫时,他教她辨认龙涎香的温柔模样。原来最是无情帝王家,从来不是虚言。

  椒房殿的宫门轰然紧闭时,暮色已经漫过宫墙。琉璃捧着药碗进来,眼眶通红:“娘娘何苦呢?明明是拓跋氏自己勾着陛下,如今却让您背黑锅……”“住口!”萧清欢厉声喝止,盯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镜中之人眼角已有细纹,不复当年初入宫时的明媚鲜妍。她忽然伸手,将妆奁里的翡翠簪子折成两段。

  “去告诉陛下,”她将断簪放入锦盒,“就说臣妾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皇子,即日起吃斋念佛,不再过问世事。”琉璃怔住,忽然明白过来,扑通跪下:“娘娘是要……”萧清欢望着窗外凋零的红梅,轻声道:“这宫里的局,我太累了。就让她们去斗吧,反正……”她摸了摸小腹,那里空荡如她这几年的光阴,“我从来都是局外人。”

  子夜时分,一道黑影翻进椒房殿后的小厨房。萧清欢掀开灶台下的暗格,取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物件。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她手中的半块玉佩——那是当年她在漠北边境遇到拓跋蓝图时,挂在她颈间的东西。玉佩背面刻着“漠北·拓跋”,却还有半行小字被磨去了痕迹。

  “原来你真的是……”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萧清欢迅速将玉佩藏入袖中,转身看见拓跋兰图扶着腰站在阴影里,脸上泪痕未干,却带着几分狠厉。“姐姐果然什么都知道,”她缓步走近,锦缎鞋底踩过积水,“当年我父皇被叔叔弑杀,若不是你救我,我早成了草原上的枯骨。可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给陛下?我父亲就是因他而死!”

  萧清欢后退半步,撞在冰凉的灶台上。她终于明白那些被销毁的密信写了什么——不是漠北王的阴谋,而是拓跋蓝图暗中联络旧部,企图为父报仇的证据。“我别无选择,”她低声道,“你以为我想献自己的妹妹给仇人?可当时漠北要与大楚大战,若不把你送与楚翎联姻,你以为你能有漠北与大楚的和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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