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察哥率领的两万精锐军队在顺化渡一战被全歼,消息很快传到刚刚抵达定州的梁乙逋。

  梁乙逋一听整个人都傻了。

  嵬名察哥若只是败了他可以理解,毕竟静塞军很强他是一直都知道的,不然他不可能一出手便是十万大军。

  但败得如此干脆利落,两万人都被全歼,这可真就把他给吓着了!

  能够全歼两万大军,说明静塞军的战斗力已经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了!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啊,两万头猪让人去抓,都未必能够抓得干净,但两万精锐军队,竟然能够被全部歼灭?

  这意味着静塞军不仅战斗力极强,而且机动性也极强,才能够全歼骑兵高达七八成的嵬名察哥部!

  梁乙逋心里很清楚,定是静塞军已经在前套群牧司的牧场里获得足够多的战马,已经将军队武装到牙齿的地步了。

  静塞军本来就野战无双,现在拥有了足够多的骑兵,其最后的一个短板也得到了补足。

  思及至此,梁乙逋忽而心寒:这意味着,一旦打不过静塞军,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这可如何是好!

  这会儿大将赫连炽进来,问道:“国相,我们已经在定州修正了两天,接下来是继续出发还是再修整修整?”

  梁乙逋盯着案上的羊皮地图,嵬名察哥殒命的顺化渡处被朱砂画得触目惊心。

  他喉结滚动两下,刚要开口,忽听得帐外传来急促马蹄声,一名斥候浑身浴血滚鞍下马:“报!静塞军前锋已过金明池,距定州不足百里!”

  赫连炽手按刀柄霍然起身,帐中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梁乙逋却死死攥住案角,指节泛白如霜,突然将虎符狠狠拍在桌上:“传令下去,拆毁城外三里所有民居,砖石木料尽数运上城头!全军死守定州,擅自出城者,斩!”

  “国相!”赫连炽一听人都傻了,随即急得额角青筋暴起,“我军不善守城善野战,骑兵精锐尚在,若趁静塞军立足未稳.”

  “立足未稳?”梁乙逋猛地掀翻案几,竹简狼藉间,他抓起半截断笔在地上划出弧线,“顺化渡的两万铁骑如何?嵬名察哥的头颅此刻还悬在静塞军旗杆上!野战?我们拿什么去野!”

  夜风裹挟着细沙拍打着牛皮帐,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拆房声与士卒的咒骂。

  梁乙逋望着地图上蜿蜒的葫芦河,忽然想起嵬名察哥出征前说的话:“若败,我便死在黄河边,绝不让西夏勇士的尸骨曝于敌境。”

  如今两万英魂葬身顺化渡,连具全尸都难寻。

  “赫连将军,”梁乙逋忽然将青铜酒爵砸向城墙,在砖石上迸出火星,“你率五千弩手扼守西城门,城头每十步设拒马鹿角,护城河连夜注满毒水!”

  见赫连炽欲言又止,他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催促声,道:“还不快去!”

  赫连炽气急跺了跺脚,随后大步走出营帐,外面冰冷的秋风吹在他的脸上,顿时令他精神一振。

  定州的战略价值关乎西夏都城的生死存亡!

  定州地处河套平原与黄土高原的交界地带,扼守着自河东地区西进兴庆府的咽喉要道。

  一旦定州失守,兴庆府便门户洞开,敌军骑兵可沿无险可守的银川平原长驱直入,短短数日便能兵临都城之下,如同利刃抵在兴庆府的脖颈上!

  不过,从军事防御层面来说,虽然国相的决定似乎有些保守,但定州是西夏东线防御体系的核心支点,城中不仅囤积着大量粮草军械,还驻扎着十余万精锐部队,是拱卫兴庆府的最后一道屏障。

  因此,守住定州,兴庆府便能够稳固,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国相的选择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朝廷在定州周边构筑了坚固的城墙、护城河,设置多重防御工事,如同编织起一张严密的防护网。

  若定州沦陷,西夏苦心经营的东部防线将全线崩溃,兴庆府失去外围军事缓冲地带,只能直面敌军锋芒,面临着被包围甚至被迅速攻破的巨大风险。

  因此,只要守住定州,那静塞军也就无计可施了。

  赫连炽舒了一口气,赶紧去安排落实。

  ……

  苏允的三万骑兵在金明池稍微停驻,各种情报纷至沓来,苏允迅速处理,随后明白了梁乙逋的打算。

  苏允只是略微思索,便立即下令:“传令高怀德,率两万骑兵直扑定州!”

  苏允指尖划过地图上定州的标记,忽然将狼毫狠狠戳向盐州,“本帅亲率一万精骑,三日内必破盐州!”

  帐中将领轰然应诺,却见主帅已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暮色中猎猎如旗。

  马蹄踏碎寒星,一万骑兵越过沙漠。

  苏允望着天边渐露的鱼肚白,想起之前在此地截断党项粮道的壮举。

  “盐州一失,定难五州首尾难顾,呵呵,之前被一帮猪队友拖累失了盐州,以至于被西夏反攻,这一次……”

  他握紧缰绳,目光扫过身后背负云梯的士卒,“这次,要让西夏再尝一次釜底抽薪之痛。”

  与此同时,定州城下,高怀德的骑兵已列成雁行阵。

  望着城头密密麻麻的拒马,他冷笑一声,令旗一挥,三千神臂弓手齐声放箭,箭雨遮蔽了半边天空。

  城楼上的赫连炽抹了把脸上的血,嘶吼着指挥弩手还击,却见敌军阵中突然推出数十架投石机,巨大的礌石如陨石般砸在城墙上,砖石崩裂声混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在百里之外,苏允的骑兵已悄然抵达盐州外的沙漠。“弃马!”

  他拔出腰刀,刀刃映出沙地上蜿蜒的骆驼刺,“当年党项人靠骆驼突袭盐州,今日我们便用双脚夺回!”

  五千骑兵解下裹腿,赤足踩进滚烫的沙砾,借着夜色摸到城墙下。

  当第一声鸡鸣响起时,城头的西夏军旗已被扯落,取而代之的是绣着“静塞”二字的猩红战旗。

  消息传回兴庆府,梁乙逋手中的茶盏啪嗒落地。

  沙盘上,盐州与定州两处红点如同滴血的伤口。

  “快!调贺兰山守军驰援盐州!”

  便在梁乙逋准备调兵想要夺回盐州的时候,环庆路军队忽而北上攻击清远军城、蛤蟆寨。

  这两个军寨乃是宋夏边境镇守,环庆路一旦攻下这两个军寨,那么定难五州便被彻底切断归路,而静塞军也将连成一片!

  在兴庆府附近一片混乱之时,这两个军寨没有军队支援,不过数日,便被环庆军攻下!

  朔风裹挟着砂砾如钢针般抽打在静塞军将士脸上,高怀德的两万骑兵如铁灰色的浪潮,死死地定住了定州城中的十余万军队!

  说来也是好笑,军书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明明人多势众的乃是西夏军队,但这西夏军队却龟缩在城里不敢出来,反而是这人少的一方对人多的一方虎视眈眈,尤其是这人多的一方还是最擅长野战的党项人,这种奇观若是宋廷君臣知道了,非得瞠目结舌不可。

  不仅如此,高怀德还开始攻城了!

  城楼上,赫连炽望着敌军阵中缓缓推出的巨型鹅车洞子,那木质框架足有三层楼高,裹着生牛皮的顶部尖锐如喙,能直接攀越三丈城墙。

  他喉结剧烈滚动,手心的汗水把令旗攥得发皱。

  “擂鼓!”他声嘶力竭地挥动令旗,城垛后的弩手扣动扳机,箭矢破空而出。

  然而,对方阵中突然冲出千余轻骑,手持圆盾组成移动掩体,盾牌上的青铜兽面狰狞可怖。

  轻骑踏着鼓点疾驰,盾牌交错间竟无一丝缝隙,将鹅车洞子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箭矢击打在盾面发出连绵不绝的闷响,如同雨打残荷。

  赫连炽看着这一幕,心中着实震惊。

  与此同时,苏允的一万精骑如离弦之箭直扑宥州。

  环庆路军已经是接管了池州防御,这一次苏允很放心,因为这环庆路军亦是静塞军精锐,主将还是王舜臣,这若还是让西夏人给夺回去,那苏允只能说天命不在我了。

  苏允一万军队避开官道,沿着毛乌素沙漠边缘疾驰,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前进。

  沙漠的夜风裹挟着砂砾,吹得人睁不开眼,却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唯有绥德军军工厂出产的军刀映着冷月光,闪烁着摄人的寒芒。

  当宥州守将在城头发现异动时,静塞军的钩索已搭上城墙。

  苏允一马当先,刀刃划开夜色,带着敢死队攀上城墙。“放火烧粮仓!”

  他大喝一声,身后士卒将浸透火油的麻布抛向粮垛。

  瞬间,熊熊烈焰冲天而起,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浓烟滚滚中,宥州守军的军心瞬间溃散,呼喊声、惨叫声、哭嚎声交织在一起。

  环庆路的三万军队则兵分两路,主力直取夏州,偏师奇袭银州。种朴站在床子弩旁,亲自校准方位。

  种朴终究是投了静塞军,他被俘虏多时,一开始还不愿意归降,然而在苏学会的安排下,一起劳作一起上课。

  时日一长,竟是觉得苏学会静塞军乃是天下极乐之处,便积极靠拢,成为了光荣的苏学会一员,并且取得了信任,也被赋予了重任。

  他眉头紧锁,眼神专注,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随着“嗡”的一声巨响,弩箭穿透城门,在城内炸开一片血雾。巨大的冲击力将城门后的守军掀翻在地,血肉横飞。

  银州方向,折可能率五千敢死队衔枚疾进。

  他们沿着陡峭的山崖攀爬,山间的碎石不时滚落,惊起夜枭的鸣叫。

  利用地形优势,他们从守军意想不到的绝壁发动突袭。

  当第一声号角响起时,城头的西夏军旗还未完全降下,静塞军的号炮已响彻云霄。

  折可能挥舞着大刀,率先冲入敌阵,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敌人。

  鄜延路的四万大军如铁钳般牢牢锁住绥州。

  他们以重甲步兵为盾,弓弩手为矛,步步蚕食着西夏守军的防线。

  老将刘平站在阵前,白发在风中飘扬。他亲自擂鼓,战鼓声如雷霆万钧,震得人心神俱颤。

  静塞军的壕桥缓缓推进护城河,盾牌组成的“木墙”压向城门,城头抛下的礌石砸在盾牌上迸出火星,却无法阻挡这钢铁洪流的逼近。

  有士兵被礌石砸中,惨叫着跌落护城河;有人被箭矢射中,捂着伤口继续前进。

  鲜血染红了护城河的水,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惨不忍睹。

  但静塞军将士们没有丝毫退缩,他们高喊着口号,踏着战友的尸体,奋勇向前。

  当定难五州的狼烟次第熄灭,苏允登上宥州城楼,望着北方一望无际的草原。

  祥佑军司、左厢神勇军司以及五州败军有数万冲入了河西沙漠之中,最后能够活着出来多少人,那就不知道了。

  苏允带着军队能够从沙漠之中出来,那是因为做了充足的准备,这些败军乃是走投无路扑进去的,最后能不能活着出来,就要看天意了。

  寒风呼啸,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这一次,苏允志得意满。

  拿下定难五州,河套前套便向静塞军敞开了胸怀。

  这一次苏允率领军队走明堂川,直扑前套,前套守军闻言仓皇逃离,却被高怀德在顺化渡给堵上了,一战再灭前套守军上万人,其余的溃散!

  至此,高怀德守住顺化渡,将整个东河套都控制在手上,静塞军获得了一块至为珍贵的养马地!

  而且意义远不仅如此。

  静塞军掌控东套,犹如在宋夏博弈的棋盘上落下一枚决定胜负的关键棋子。

  从战略层面看,东套地区作为河套平原的东部核心,北倚阴山山脉,南接鄂尔多斯高原,形成天然的军事屏障。

  静塞军据守此地,等于扼住了西夏向北扩张的咽喉,同时构建起一道抵御北方游牧势力南侵的坚固防线。

  以往西夏可凭借东套为跳板,对宋境发起突袭。

  如今局势逆转,静塞军不仅能依托东套地形组织防线,还能以此为基地,随时对西夏腹地发起钳形攻势。

  使得兴庆府等重镇长期暴露在军事威胁之下,彻底扭转了宋夏对峙的战略态势。

  经济上,东套堪称“塞上江南”,黄河水灌溉滋养出广袤的沃野良田,每年产出的粮食足以支撑庞大的军事开支。

  更重要的是,这里水草丰美,是绝佳的天然牧场。

  静塞军获得东套后,马匹数量与质量将得到极大提升,骑兵部队得以持续扩充和强化。

  有了充足的战马资源,静塞军不仅能维持现有骑兵规模,还能组建更多精锐骑军,从根本上弥补了长期以来骑兵数量不足、机动性差的短板。

  此外,东套丰富的盐铁资源也将极大充实宋军后勤,为后续的军事行动提供坚实的物资保障。

  政治层面,静塞军拿下东套,对静塞军内部而言,是一场振奋人心的大胜,极大提升了苏学会威望与民众信心,巩固了统治根基。

  而对于西夏来说,东套的丧失不仅是领土的损失,更让其军民士气遭受重创,内部矛盾可能因此加剧。

  同时,此举还会在周边政权中引发强烈震动,静塞军在与宋朝辽、吐蕃等势力的外交博弈中,将因这场胜利获得更多话语权,重新塑造边境政治格局,为后续的外交谈判和战略结盟创造有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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