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勒邦的思路清晰，且非常有创意。一些现有的成熟技术，在他的简单调整之下，就解决了几项重大技术阻碍。
约瑟夫仅是听他讲了一遍，就基本确定这套技术方案应该是可行的。
在讲完了煤油提炼技术之后，勒邦还展示了他对油灯的改进，令其更加适合使用煤油做燃料——现有的油灯都是适配豆油和鲸油的，经他测试，直接上煤油的话会烧坏灯罩。
这份细致和谨慎让约瑟夫对他更加满意了。
然而，第四家投标的公司也很不简单。
这是一家名为“拉洛瑟尔联合公司”的化工厂，他们在巴黎的硫酸生产车间能满足小半个法国的市场需求，年销售额高达15万法郎。
他们研发的煤油提炼技术虽比勒邦的繁琐一些，但整体来看应该也能够完成招标的要求。
而且他们还不惜成本，制作了一套演示设备，可以随时去工厂里参观。
等拉洛瑟尔联合公司的技术演示结束，约瑟夫就知道中标的多半会是他们了。
虽然他个人更倾向于勒邦所代表的“第诺染料厂”，但“拉洛瑟尔”的公司规模更大，资金充足，连技师都比“第诺”多出几倍。
在两家的报价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以政府项目更注重稳定可靠的习惯，“第诺”的希望很渺茫。
等投标过程结束，4家公司陆续离开之后，“煤油提炼项目”招标委员会的成员们立刻开始了评审会。
约瑟夫和夏普塔尔说着有关化工领域发展的事情，向停在广场上的马车走去，准备返回凡尔赛宫。
“我记得兰斯新建的合成染料工厂因为技术原因暂时停工了，”约瑟夫道，“或许可以让刚才那位勒邦先生去处理一下，他的技术能力非常出色。”
夏普塔尔忙道：“殿下，可‘第诺染料厂’多半会中标，届时勒邦肯定得先忙煤油提炼厂的事情。”
约瑟夫大为诧异：“嗯？为什么不是‘拉洛瑟尔’？他们似乎更有优势。”
夏普塔尔解释道：“殿下，‘拉洛瑟尔联合公司’没有获得任何‘投资及信用评级’。您知道，很多公司都不愿拿出那点儿评级费用。
“而‘第诺染料厂’的评级虽然只有Baa2级，但这也能让他们在评级方面获得了大量分数。
“坦白讲，两家的技术方案和报价都很接近，所以‘第诺’的分数会高出不少。”
约瑟夫这才想起来，法国的两大评级机构——国际标准统计公司和第一信用评级公司——从今年年初开始向全法国的公司提供评级服务了。
同时工业部还提供补贴，在评级业务开展的前两年里，为所有公司支付一半的评级费用。
像是拉洛瑟尔联合公司这样的规模，完成“投资及信用评级”只需花费75法郎而已。
而评级结果则会关系到公司获得银行贷款的难度——评级越高，银行就越愿意提供贷款，甚至利息都可以适当降低。
在法国放松公司上市的限制之后，很多公司纷纷在证券交易所上市，评级也会影响到他们的股价，以及投资者的投资意愿。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大量没有贷款及上市需要的公司不去进行评级——任何新事物在诞生初期都很难被人们立刻接受。
约瑟夫微笑点头：“这次的招标会是个很好的示例，一定要好好宣传一下。
“热那亚那边的评级机构也要加快筹备进度，毕竟米兰股票交易所都要开始营业了。”
约瑟夫知道，想要评级结果真正能够被人们普遍重视起来，最起码也要十多年时间的积淀，但这个话语权一定要从一开始就牢牢抓在法国手里。
为此即使每年拨款几十万法郎也在所不惜。
等英普奥等国反应过来，想要争夺评级话语权时，就会发现哪怕投入法国当年百倍千倍的资金，也很难有所收获。
约瑟夫和工业部副部长讨论着评级机构的事情，马车已经驶入了大理石庭院。
后者行礼退去，约瑟夫则返回自己的寝宫。
待他走过了走廊转角，立刻便看到亚历山德拉迎面走了过来，向他屈膝行礼：“殿下，您回来了。”
小姑娘显然一直在这里等他。
约瑟夫有些意外。
他知道，亚历山德拉的日程安排得极满——早上要学习数学、物理和化学，有时还会加生物学。午饭之后是两小时的绘画课或礼仪课。下午三点是剑术课，附带欺负夏尔。从四点开始做作业，一直到晚餐时分，或是被必要的社交活动打断。
通常约瑟夫每天第一次见到她，都是一起去吃晚餐。
而今天这还不到四点她就来了。
约瑟夫向她欠身还礼，向会客厅示意：“看来您已经等很久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是的，殿下，我觉得这事可能很重要。”王太子妃说着进了屋，而后转头向跟在身后的几人示意。
有侍卫带着一名身材不高，脸上带着书卷气，但眼神却颇为锐利的男子走上前来。后面则跟着波特耶尔。
亚历山德拉朝两人比了一下：“殿下，这位是麦克拉肯先生。他来自爱尔兰。
“这是波特耶尔先生。他父亲是波特耶尔男爵。是他带麦克拉肯先生来见我的。”
两人立刻躬身行礼。
麦克拉肯激动道：“很荣幸见到您，尊敬的王太子殿下。感谢天主。
“哦，我是代表‘联合爱尔兰人协会’来这里的。”
约瑟夫微微眯眼，先对亚历山德拉道：“您做得很好。关于这位先生，请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嗯，您是不是还有课要上？那我们晚上见。”
他倒不是不信任亚历山德拉，作为自己的王太子妃，她的人生已经彻底和法国绑在一起了。
只是他不想让小姑娘接触这些可能会有些血腥的事情。
亚历山德拉行礼离开。约瑟夫又示意埃芒将门关上，这才转向两人道：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跟我说说此行的目的了。”
波特耶尔立刻将联合爱尔兰人协会领袖托恩的信双手递了过来，苦着脸道：“王太子殿下，我只是意外被卷进来的。”
约瑟夫仅是听他讲了一遍，就基本确定这套技术方案应该是可行的。
在讲完了煤油提炼技术之后，勒邦还展示了他对油灯的改进，令其更加适合使用煤油做燃料——现有的油灯都是适配豆油和鲸油的，经他测试，直接上煤油的话会烧坏灯罩。
这份细致和谨慎让约瑟夫对他更加满意了。
然而，第四家投标的公司也很不简单。
这是一家名为“拉洛瑟尔联合公司”的化工厂，他们在巴黎的硫酸生产车间能满足小半个法国的市场需求，年销售额高达15万法郎。
他们研发的煤油提炼技术虽比勒邦的繁琐一些，但整体来看应该也能够完成招标的要求。
而且他们还不惜成本，制作了一套演示设备，可以随时去工厂里参观。
等拉洛瑟尔联合公司的技术演示结束，约瑟夫就知道中标的多半会是他们了。
虽然他个人更倾向于勒邦所代表的“第诺染料厂”，但“拉洛瑟尔”的公司规模更大，资金充足，连技师都比“第诺”多出几倍。
在两家的报价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以政府项目更注重稳定可靠的习惯，“第诺”的希望很渺茫。
等投标过程结束，4家公司陆续离开之后，“煤油提炼项目”招标委员会的成员们立刻开始了评审会。
约瑟夫和夏普塔尔说着有关化工领域发展的事情，向停在广场上的马车走去，准备返回凡尔赛宫。
“我记得兰斯新建的合成染料工厂因为技术原因暂时停工了，”约瑟夫道，“或许可以让刚才那位勒邦先生去处理一下，他的技术能力非常出色。”
夏普塔尔忙道：“殿下，可‘第诺染料厂’多半会中标，届时勒邦肯定得先忙煤油提炼厂的事情。”
约瑟夫大为诧异：“嗯？为什么不是‘拉洛瑟尔’？他们似乎更有优势。”
夏普塔尔解释道：“殿下，‘拉洛瑟尔联合公司’没有获得任何‘投资及信用评级’。您知道，很多公司都不愿拿出那点儿评级费用。
“而‘第诺染料厂’的评级虽然只有Baa2级，但这也能让他们在评级方面获得了大量分数。
“坦白讲，两家的技术方案和报价都很接近，所以‘第诺’的分数会高出不少。”
约瑟夫这才想起来，法国的两大评级机构——国际标准统计公司和第一信用评级公司——从今年年初开始向全法国的公司提供评级服务了。
同时工业部还提供补贴，在评级业务开展的前两年里，为所有公司支付一半的评级费用。
像是拉洛瑟尔联合公司这样的规模，完成“投资及信用评级”只需花费75法郎而已。
而评级结果则会关系到公司获得银行贷款的难度——评级越高，银行就越愿意提供贷款，甚至利息都可以适当降低。
在法国放松公司上市的限制之后，很多公司纷纷在证券交易所上市，评级也会影响到他们的股价，以及投资者的投资意愿。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大量没有贷款及上市需要的公司不去进行评级——任何新事物在诞生初期都很难被人们立刻接受。
约瑟夫微笑点头：“这次的招标会是个很好的示例，一定要好好宣传一下。
“热那亚那边的评级机构也要加快筹备进度，毕竟米兰股票交易所都要开始营业了。”
约瑟夫知道，想要评级结果真正能够被人们普遍重视起来，最起码也要十多年时间的积淀，但这个话语权一定要从一开始就牢牢抓在法国手里。
为此即使每年拨款几十万法郎也在所不惜。
等英普奥等国反应过来，想要争夺评级话语权时，就会发现哪怕投入法国当年百倍千倍的资金，也很难有所收获。
约瑟夫和工业部副部长讨论着评级机构的事情，马车已经驶入了大理石庭院。
后者行礼退去，约瑟夫则返回自己的寝宫。
待他走过了走廊转角，立刻便看到亚历山德拉迎面走了过来，向他屈膝行礼：“殿下，您回来了。”
小姑娘显然一直在这里等他。
约瑟夫有些意外。
他知道，亚历山德拉的日程安排得极满——早上要学习数学、物理和化学，有时还会加生物学。午饭之后是两小时的绘画课或礼仪课。下午三点是剑术课，附带欺负夏尔。从四点开始做作业，一直到晚餐时分，或是被必要的社交活动打断。
通常约瑟夫每天第一次见到她，都是一起去吃晚餐。
而今天这还不到四点她就来了。
约瑟夫向她欠身还礼，向会客厅示意：“看来您已经等很久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是的，殿下，我觉得这事可能很重要。”王太子妃说着进了屋，而后转头向跟在身后的几人示意。
有侍卫带着一名身材不高，脸上带着书卷气，但眼神却颇为锐利的男子走上前来。后面则跟着波特耶尔。
亚历山德拉朝两人比了一下：“殿下，这位是麦克拉肯先生。他来自爱尔兰。
“这是波特耶尔先生。他父亲是波特耶尔男爵。是他带麦克拉肯先生来见我的。”
两人立刻躬身行礼。
麦克拉肯激动道：“很荣幸见到您，尊敬的王太子殿下。感谢天主。
“哦，我是代表‘联合爱尔兰人协会’来这里的。”
约瑟夫微微眯眼，先对亚历山德拉道：“您做得很好。关于这位先生，请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嗯，您是不是还有课要上？那我们晚上见。”
他倒不是不信任亚历山德拉，作为自己的王太子妃，她的人生已经彻底和法国绑在一起了。
只是他不想让小姑娘接触这些可能会有些血腥的事情。
亚历山德拉行礼离开。约瑟夫又示意埃芒将门关上，这才转向两人道：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跟我说说此行的目的了。”
波特耶尔立刻将联合爱尔兰人协会领袖托恩的信双手递了过来，苦着脸道：“王太子殿下，我只是意外被卷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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