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涛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只记得曾经喝过一杯凉白开,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胃还有些揪得慌。

  尚美已经去上班。

  石涛洗漱完毕,看到厨房的锅里还有剩饭,将就着吃了早餐,胃里这才舒服了许多。

  头虽然不晕了,但是觉得自己不是太精神,看来昨天晚上喝的真不少。

  石涛回卧室,取出他的羊角刀,端详一会儿,把玩一番,便又放回了抽屉。

  又取出相册,一张张浏览他的佳作。当看到三个女人头戴花冠,笑得阳光灿烂的样子,石涛也不禁独自笑了。

  睹物思人,他便拿过手机,想给杨琼打个电话,然而却是无法接通的提示。他反复打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打通,不免有些沮丧。

  石涛又给陈茜拨打电话,通是通了,但是很久没有人接。

  石涛想,现在是上班时间,难道她正忙着,没空接电话?数分钟之后再打,依然是没接。

  给两位美女打电话一个没信号接不通,一个有信号没人接。

  石涛的心里由起床时的疲惫,早饭之后的无聊,把玩羊腿刀时的愉悦,到看相片时的欣慰,此时却感觉到很失落。

  石涛坐在沙发上,晾上一杯白水,点上一支香烟,闷闷的抽着。

  他发现自己很容易被外界干扰,影响他的情绪他的思想,左右他对待事物的看法。

  自己很容易情绪化,出了问题,看法难免偏颇,这或许就是有人说他脾气不好,或者说性格执拗,再或者说认死理。

  这或许就是某些领导不是很喜欢他的原因吧。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石涛曾经想过,应该改变自己,然而这又何其难也。

  改变自己就要改变自己对陈茜、对杨琼的看法,改变对他们的感情,石涛怎么舍得?

  想来想去石涛感觉自己头脑混乱起来,唉,不想她们了,玩电脑去。

  打开电脑,登上QQ,偷了网友的菜,给他的茜茜公主发个信息。

  白马:在吗?

  等了片刻,没有回话。轻易不浏览网页的石涛打开了新闻网浏览着大标题,也算是关注一下国家大事。

  “噔噔”QQ的提示音,石涛切换画面一看,茜茜公主回话了。

  茜茜:在。

  白马:你再不回话,我就要关电脑了。

  茜茜: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专门为等我聊天儿开着电脑,是那个意思吗?

  白马:就算是吧。

  茜茜:你不工作,不学习?

  白马:今天休息。

  茜茜:噢,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曾经说过一个月后再跟我聊天,这才过了几天,你就又开始了。

  白马:计划赶不上变化,那是因为我上网不方便。

  茜茜:你现在方便了?

  白马:应该是说可以了,还是不太方便。

  茜茜:你把我说糊涂了。

  白马:那是因为我也说不明白。

  茜茜:你这个人现在聊天,怎么不那么畅快了,简直判若两人。

  白马:为什么有如此一说?

  茜茜:之前说话幽默风趣,还带一定的哲理,净占小便宜,现在说话,好像有气无力,欲说还休。

  白马:很可怕,跟聪明人聊天看见没看见差不多是一样的,猜都猜得这么准,佩服佩服。

  茜茜:说一说,你有什么难处?

  白马:确实有难处,比如说跟你聊天,我只能选择白天,不能选择晚上,我只能选择工作日,不能选择休息日。

  茜茜:我明白了,你现在是在上班时间利用工作电脑,来跟我聊天。

  白马:嗯,可以这么说吧。

  茜茜:晚上的时间你没空。

  白马:对,就是这个意思。

  茜茜:那你为什么要关电脑呢?

  白马:哦,那是我口误,不,是手误,不是关电脑,是关QQ。

  茜茜:你这人挺有意思,别人电脑只要开着QQ一直在线,你会把它关上,啥时候用啥时候再开。

  白马: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茜茜:这让别人能及时联系上你吗?

  白马:可以离线留言。

  茜茜:有个性。昨天当我给你回话的时候,你就已经离线了,一直到现在你才在线,看到我的留言了吗?

  白马:你不就回复了一个“在”字嘛。

  茜茜:这说明你不常用电脑。

  白马:嗯,是的。我有功夫,或者说方便的时候,才想找你。

  茜茜:好吧,现在你有空,我也有空,就讲讲你上次还没讲的故事。

  白马:什么故事?

  茜茜:关于你那一个很有智慧的女朋友的故事。

  白马:更正一下,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女性朋友。

  茜茜:呵呵,都一样的。

  白马:不一样,身份不一样。

  茜茜:不管她什么身份,我只想听她的故事,如果你不愿意讲的话,就当我没说,如果你想讲的话,那就聊她。

  白马:好吧,看到跟你聊的投机的份上,就跟你说一说。

  茜茜: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白马:我在想从何说起。

  茜茜:看来却有故事,就从你们刚认识开始。

  白马:一次偶然,认识了她,因为跟她老公是同事,便经常接触,慢慢的也就熟了。

  茜茜:有夫之妇。

  白马:还是有父之女,人家还没结婚呢。

  茜茜:是你说他有老公。

  白马:人家是那么叫的,准确的说是她对象,或者是说男朋友。

  茜茜:只能怪你信息传达错误。

  白马:怪我。

  茜茜:继续说呀。

  白马:我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很聊得来,相互之间也无拘无束,几乎什么都聊,在一起都感到很快乐,很开心,逐渐就成了朋友。

  茜茜:有这样的红粉知己,你应该感到很欣慰。

  白马:那是,甚是欣慰。

  茜茜:听你的意思,还挺自豪。

  白马:那是,当然自豪。

  茜茜:还有些骄傲。

  白马:那是,相当骄傲。

  茜茜:你跟你的这位女性朋友,绝非是单纯的朋友。

  白马:随你怎么想吧。

  茜茜:呵呵!一般情况下说这种话的,就说明对方说对了。

  白马:对错无所谓的,我们是在聊天对不对?只要你高兴就行,当然我高兴更好。

  茜茜:那你高兴吗?

  白马:那是,当然高兴。

  茜茜:这么说你没有女朋友,不是指那种有夫之妇。

  白马:呵呵。老婆算吗?

  茜茜:呵呵。那你就不能再跟你的那位所谓的女性朋友来往了。

  白马:?

  茜茜: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白马:请赐教。

  茜茜: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你们之间的友情越深,说明你们之间越不纯粹。

  白马:啊,原来你是用这种观点来看待别人的。

  茜茜:不需要辩解,这是经过事实证明了的。

  白马:好吧,我承认你说对了。

  茜茜:哈哈!让我炸出来了。

  白马:你太坏了,上了你的当了。不,我告诉你,刚才我说的是假的,没有跟你说真话。

  茜茜:这句话放在这说更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你在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哈哈哈哈!

  白马:太可怕了,跟聪明的女人聊天,把自己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茜茜:呵呵。

  白马:甭呵呵的,下线了,bye bye。

  结束了跟茜茜公主的聊天,石涛发现自己秀逗了,被耍了。无意间他透露了自己跟陈茜的关系,虽然对方既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陈茜的名字,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他转念一想,对方是个陌生人,正如陈茜所说,对自己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也对陈茜产生不了什么影响,说就说呗,无所谓,想到这些也就释然了。

  总是呆在屋里,石涛觉得郁闷,便走上街头遛遛腿,去散散心。

  大街上红男绿女来来往往,自行车摩托车小汽车川流不息。行色匆匆的人们,各自忙着各自的生计,很少见到像石涛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悠闲逛街的。

  比石涛还要悠闲的,是那些上了岁数的老大爷老太太,还有就是他们手中牵着的咿咿呀呀的孩童。

  石涛发现自己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了,他与这个世界脱节了,没有融入到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群中去。

  道路两旁的绿色植被,生机盎然,正值茂盛。作为隔离带的冬青郁郁苍苍,就连地上的不知名的小草都连成了片,长出各种造型,煞是美观。

  骄阳似火,耀眼的阳光让石涛的眼睛只能眯着,看向哪里都很刺眼,也只有看一下那墨绿色的绿化带,才感觉到舒适一些。

  石涛即使走在树荫下,也只能暂避阳光的暴晒,但也奈何不了汗水的冒出。

  仅仅是这么慢悠悠的走着,很快汗水就湿透了他那浅绿色的背心,前心处已经有一片浸湿了。

  暑气难当,石涛不想在外面遭这个罪了,便赶往菜市场买了菜,又到超市买了几瓶啤酒,打算回去解解暑气。

  在回家的路上,石涛遇到了陈溪,很久没见过他了,石涛依稀记得,自从结婚之后最多见到过他两次。

  “唉,这不石涛吗?”

  陈溪开着一辆机动三轮车,拉着一车洗发膏,停在了石涛面前。

  “陈溪,哎呀,好久没见了。”石涛驻足连忙搭话。

  陈溪一头浓发,其间夹杂着很多白发,之前只是很少的几根,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跟石涛一头乌发相比可以称之为花发了。

  陈溪满面黢黑泛着油光,抬头纹更显得深刻了,络腮胡子没有及时剃,短短的胡茬更增添了些许沧桑。

  石涛跟他站在一起一比黑白立判。

  陈溪的年龄只比石涛大一岁,然而这次再见到他发现他不似青年人,却像一个中年大叔。

  “今天怎么没上班?”

  陈溪将机动三轮车熄了火,跳下车来,递给石涛一根烟。

  “我今天休息,你这是去哪儿?”

  石涛将买来的菜放在了三轮车上,接过烟来两个人点燃,就在这路旁的树荫下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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