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一张四方桌，三倍清茶。对立而坐。萧离然和南宫逸在同一方，苏沫则紧靠舱拦坐在对面。
采兰和两名侍从，被留在了船舱外，此时，也横眉冷对的较着劲。
南宫逸不温不火的说到：“你还不知道吧。就在我们来之前，陈家人，已经被接出了大牢。你那把火，不过是场闹剧罢了。”
连人家皮毛都动不了，还有必要再瞎搞？
“……接走的、应该是陈家两名子嗣吧。而家主陈宪，会做替罪羔羊。”苏沫目光微晃，似在试探反问。却又轻轻叹出一口气，“弃车保帅，和某人的做法很相似。”
被含沙射影戳中的某人笑了笑，“有何区别。你烧的、可是一大群老虎嘴上的须。事情一旦败露，莫说是你，就连曹家也很难再有立足之地。别忘了，还有一个章武王……”
萧离然闻言，眉心打起了一个死结，却仍旧静默不语。
苏沫：“重点是、败露了吗？”
南宫逸：“不过是暂时罢了。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就是还没有。”苏沫略微抬目，“在我看来，这是好事。意味着章武王已做出了选择，不足为惧。”
“何以见得？”
南宫逸嘴边拂过点点讥笑，“别告诉我，章武王真会受你威胁。即便你握有把柄，也无可用之处吧。”
苏沫：“……章武王虽贵为皇室宗亲，却也并非深受皇家重视。所谓王权之下，讲求平衡。他越是强横，处境就越是微妙。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轻则伤身，重则动骨。
能找到一座金山相辅相成，于他而言，并无坏处。所以他做出了选择，……在你赠画告知内情后，仍保持沉默。没把你这座金山、直接推上风口浪尖、那便是回复。而我、也无需再动用任何把柄。”
萧离然蹭了蹭高挺的鼻，敛下笑意，“……金山？你这比喻、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南宫逸心下扶额：哥、你抓错了重点。
不过……
“这招还真狠。拿我投石问路，不论章武王如何选择，你都会是赢家。”
谁会去在意一个无名小丫头，所有刀口，都只会对准树大招风的曹家、和南宫家。而章武王的选择，于他们而言，只是多一个，或少一个敌人的差别。
苏沫知道南宫逸城府很深。若非年岁尚小，阅历不足，只怕一开始就看出了门道，不会入局。
因此她也没打算掩饰，缓缓回道：“而今你我、同坐一条船。你不得脱困，我亦无法安宁，又何以论输赢。”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他不好过，岂会让她逍遥自在。
萧离然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同坐一条船’，这丫头又在变相威胁人了？
可不就是威胁么。她那字字句句，摆明是一语双关。看似在示弱，实则在说：翻了船，谁也别想好过。同时也阐明自己不会袖手旁观。
南宫逸看了萧离然一眼，静默不语。如果说之前，他还当对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纵火是冲动行为。那现在呢？一条不起眼的廉价小命，经她步步算计，竟生生绑上好几个大家族。连章武王都被制衡其中。他还能再轻视这貌似单纯无害的小丫头么？
虽然她现在气息虚浮，头冒冷汗，眼底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晦涩……
“有什么底牌、就拿出来吧。或者、请出你身后的人。”
……不是开门见山解释过了吗？
苏沫咬着牙，手臂疼痛难忍，不由喃喃的苦笑道：“我生于乡野，命如草芥，何来身后贵人。”
南宫逸：“那贺越呢、为何要帮你？”
苏沫：“一纸无名密函，由曹管事、亲手送出。那贺越、不过是为自身利益奔走，谈不上帮与不帮。”
南宫逸皱眉，密函？贺越插手，居然只是因为一封密函……
太冒险了！如果贺越不插手，她那把火，估计连半点浪花都掀不起。如果身后没人操控……
“你从未涉足过隰城县。又是如何知晓，赈灾粮饷存放在陈家码头。重点是……”南宫逸稍稍一顿，眼中“上百个仓库，居然也能让你不偏不倚、刚好找出存放灾粮的四间仓库。”
……还丝毫不伤旁物。怎么看都像是蓄谋已久，然而苏沫接下来的话，又再次混淆了他的想法。
她说：“这得归功于曹家。把薛五、冬生、程达训练得实在优秀。除了武艺过人，侦查能力也不在话下。他们在陈家码头，徘徊了不到两日，便获取到确切情报。否则也无法促成此事。”
呵，把所有功劳都往旁人身上推。她是在捧人吗？当然不是……
推旁人出来做挡箭牌，掩去自身锋芒，才能规避掉所有风险。
从始至终，她都在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和物，为自己挡刀。之前是他和曹家，现在又轮到薛五几人…
思量片刻，南宫逸转了话锋问道：“你就那么肯定，贺越一定会上钩？”
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但似乎又隐含了些许挪愉意味。
苏沫轻吸了几口气，悄悄握住疼得剜心的右臂，强撑起精神回道：“官场如战场，郑羲为官多年，祸根早伏。没有贺越落井下石，也会有别人。”
南宫逸淡笑，“说得倒是轻巧。可这为官者，多以明哲保身，关系也千丝万缕。能有几个贺越，供你利用。”
也对，没几把刷子，还真当不了官。像贺越哪种有权无脑的二世祖，的确不多。但是……
满头冒汗的苏沫眉眼含笑，是讥笑，“这世道最不缺的，便是落井下石，背后补刀之人。哪怕他郑羲、眼下可以呼风唤雨，为百足之虫。可一旦沦为砧板鱼肉……群起分食，便指日可待。”
听着倒是有理，可她的样子，怎么看起来像是心虚了。眼神飘忽，语气也极为轻弱无力，似是还有点微喘。
南宫逸眯起眼，佯装不察的继续问到：“听你这话，是要对郑羲赶尽杀绝，莫非你还留有后手？”
赶尽杀绝？……
采兰和两名侍从，被留在了船舱外，此时，也横眉冷对的较着劲。
南宫逸不温不火的说到：“你还不知道吧。就在我们来之前，陈家人，已经被接出了大牢。你那把火，不过是场闹剧罢了。”
连人家皮毛都动不了，还有必要再瞎搞？
“……接走的、应该是陈家两名子嗣吧。而家主陈宪，会做替罪羔羊。”苏沫目光微晃，似在试探反问。却又轻轻叹出一口气，“弃车保帅，和某人的做法很相似。”
被含沙射影戳中的某人笑了笑，“有何区别。你烧的、可是一大群老虎嘴上的须。事情一旦败露，莫说是你，就连曹家也很难再有立足之地。别忘了，还有一个章武王……”
萧离然闻言，眉心打起了一个死结，却仍旧静默不语。
苏沫：“重点是、败露了吗？”
南宫逸：“不过是暂时罢了。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就是还没有。”苏沫略微抬目，“在我看来，这是好事。意味着章武王已做出了选择，不足为惧。”
“何以见得？”
南宫逸嘴边拂过点点讥笑，“别告诉我，章武王真会受你威胁。即便你握有把柄，也无可用之处吧。”
苏沫：“……章武王虽贵为皇室宗亲，却也并非深受皇家重视。所谓王权之下，讲求平衡。他越是强横，处境就越是微妙。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轻则伤身，重则动骨。
能找到一座金山相辅相成，于他而言，并无坏处。所以他做出了选择，……在你赠画告知内情后，仍保持沉默。没把你这座金山、直接推上风口浪尖、那便是回复。而我、也无需再动用任何把柄。”
萧离然蹭了蹭高挺的鼻，敛下笑意，“……金山？你这比喻、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南宫逸心下扶额：哥、你抓错了重点。
不过……
“这招还真狠。拿我投石问路，不论章武王如何选择，你都会是赢家。”
谁会去在意一个无名小丫头，所有刀口，都只会对准树大招风的曹家、和南宫家。而章武王的选择，于他们而言，只是多一个，或少一个敌人的差别。
苏沫知道南宫逸城府很深。若非年岁尚小，阅历不足，只怕一开始就看出了门道，不会入局。
因此她也没打算掩饰，缓缓回道：“而今你我、同坐一条船。你不得脱困，我亦无法安宁，又何以论输赢。”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他不好过，岂会让她逍遥自在。
萧离然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同坐一条船’，这丫头又在变相威胁人了？
可不就是威胁么。她那字字句句，摆明是一语双关。看似在示弱，实则在说：翻了船，谁也别想好过。同时也阐明自己不会袖手旁观。
南宫逸看了萧离然一眼，静默不语。如果说之前，他还当对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纵火是冲动行为。那现在呢？一条不起眼的廉价小命，经她步步算计，竟生生绑上好几个大家族。连章武王都被制衡其中。他还能再轻视这貌似单纯无害的小丫头么？
虽然她现在气息虚浮，头冒冷汗，眼底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晦涩……
“有什么底牌、就拿出来吧。或者、请出你身后的人。”
……不是开门见山解释过了吗？
苏沫咬着牙，手臂疼痛难忍，不由喃喃的苦笑道：“我生于乡野，命如草芥，何来身后贵人。”
南宫逸：“那贺越呢、为何要帮你？”
苏沫：“一纸无名密函，由曹管事、亲手送出。那贺越、不过是为自身利益奔走，谈不上帮与不帮。”
南宫逸皱眉，密函？贺越插手，居然只是因为一封密函……
太冒险了！如果贺越不插手，她那把火，估计连半点浪花都掀不起。如果身后没人操控……
“你从未涉足过隰城县。又是如何知晓，赈灾粮饷存放在陈家码头。重点是……”南宫逸稍稍一顿，眼中“上百个仓库，居然也能让你不偏不倚、刚好找出存放灾粮的四间仓库。”
……还丝毫不伤旁物。怎么看都像是蓄谋已久，然而苏沫接下来的话，又再次混淆了他的想法。
她说：“这得归功于曹家。把薛五、冬生、程达训练得实在优秀。除了武艺过人，侦查能力也不在话下。他们在陈家码头，徘徊了不到两日，便获取到确切情报。否则也无法促成此事。”
呵，把所有功劳都往旁人身上推。她是在捧人吗？当然不是……
推旁人出来做挡箭牌，掩去自身锋芒，才能规避掉所有风险。
从始至终，她都在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和物，为自己挡刀。之前是他和曹家，现在又轮到薛五几人…
思量片刻，南宫逸转了话锋问道：“你就那么肯定，贺越一定会上钩？”
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但似乎又隐含了些许挪愉意味。
苏沫轻吸了几口气，悄悄握住疼得剜心的右臂，强撑起精神回道：“官场如战场，郑羲为官多年，祸根早伏。没有贺越落井下石，也会有别人。”
南宫逸淡笑，“说得倒是轻巧。可这为官者，多以明哲保身，关系也千丝万缕。能有几个贺越，供你利用。”
也对，没几把刷子，还真当不了官。像贺越哪种有权无脑的二世祖，的确不多。但是……
满头冒汗的苏沫眉眼含笑，是讥笑，“这世道最不缺的，便是落井下石，背后补刀之人。哪怕他郑羲、眼下可以呼风唤雨，为百足之虫。可一旦沦为砧板鱼肉……群起分食，便指日可待。”
听着倒是有理，可她的样子，怎么看起来像是心虚了。眼神飘忽，语气也极为轻弱无力，似是还有点微喘。
南宫逸眯起眼，佯装不察的继续问到：“听你这话，是要对郑羲赶尽杀绝，莫非你还留有后手？”
赶尽杀绝？……